35——36

　　35、
　　次次出手失利，回回阴谋流产，阴柴木、水鸭掌、温糊咀、牛灿皮再一次聚集在温紫嫣的店铺喝早酒，商议对付欧阳九红的新计策。水鸭掌端着酒杯说：“古代兵书36计，随便挑选一计，就让他欧阳九红气得吐血。”
　　温糊咀蔑视地说：“36计不如一计，定让他去嘎嘎屋里不回来。”
　　牛灿皮眯缝着眼睛问：“老温，哪一计？”
　　温糊咀得意地说：“两个字，死计。”
　　水鸭掌提醒说：“让人死的办法多，毒死、吊死、淹死、摔死、撞死、打死、砍死、闷死、烧死、气死几十种死法，选择哪一种？”
　　说起欧阳九红，牛灿皮气得心肺都要炸裂。为母亲办个丧事，尽一丁点孝道，欧阳九红竟然拿出党纪政纪来收拾他，强制退还贫困户的礼金，给政府写检讨，掉尽他牛灿皮的脸面，羞死他牛灿皮的先人。所以，他跳起来说：“最好的办法是找杀手，把人砍死，悄声而去，从此不见音讯。”
　　一直稳稳不说话的阴柴木终于开口说：“过去我就说过，杀人放火的办法，一般不要轻易使用。如果使用了，再也无法回头，只能一个黑巷子走到底，一根独田埂走出头，风险太大、成本太高。”
　　牛灿皮不满地说：“要不这样，我们在下面悄悄搞，阴书记在上面顶起。你分管村镇建设、综合治理、社会治安工作，什么事情都在你那里挽圈圈、结果果。你默认了，既成事实，欧阳九红也无法更改。”
　　阴柴木品一口酒说：“这就跟寡妇一样，偷一回算一回，偷不成干望瞭，不是解决问题的永久性办法。”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呢？”
　　阴柴木淡而无味地说：“镇里不是马上召开人代会吗？会上稍微动点手脚，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大家不知道阴柴木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有温糊咀沉默一会儿，忽然拍着干瘦如柴棍的大腿说：“这就对了头、到了位呀，还是阴书记高明我们一篾片子。”
　　水鸭掌和牛灿皮瞪大眼睛问：“什么事情对了头、到了位，可以一劳永逸？”
　　温糊咀得意地笑着说：“选举阴书记为镇长。”
　　水鸭掌和牛灿皮惊讶地说：“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这一次层呢？赶走金香玉，推选阴书记。到那时，阴书记就是党内二把手、行政一把手，钉子回头、说话到底的人物。”
　　阴柴木提醒说：“推选我做镇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金香玉是代理镇长，县委安排的候选人，选举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牛灿皮愤恨地说：“我们联合人大代表，直接提名阴书记，不就大功告成、驹食马叫吗？”
　　阴柴木摇头说：“你们这样做，不仅大功告不成、驹不食马不叫，反而害了我，也害了你们自己。”
　　温糊咀抢先说：“我昨晚全是噩梦，预兆不好，不得不提防呀。”
　　水鸭掌甩着脑壳问：“什么噩梦呢？说出来我们听听，帮你把梦意圆出来。”
　　温糊咀打望一眼大家说：“我梦见凫澡，被一团渣草缠住，总是脱不开身，累得我汗水长流、拼命呼救。”
　　牛灿皮笑着说：“你娃娃肯定和哪个留守妇女有一腿，人家男人要回来了，必定在床铺上把你活捉，不扯皮不打官司，也得私了敲竹竿。”
　　温糊咀红着一张猴子脸连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水鸭掌低声问：“你是说在床铺上捉到不可能，还是说根本捉不到呢？你娃娃不能‘兔子不吃窝边草’，光找我村嫩水草呀。”
　　牛灿皮瘪嘴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是因为青草没有长大，长大了一样照吃不误。你不吃别人也得来吃，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阴柴木“哈哈”笑着说：“你们这些村干部呀，一辈子享不尽的风流艳福，看不够的美人风光，脱不开的鹭鸶深情，哪家留守妇女的床铺没有体验过？多少孩儿是你们的，记得清楚吗？”
　　温糊咀一口酒一口烟地说：“我们村干部看的耍的、吃的喝的，赶不上你们公务员的脚拇指丫呀。”
　　阴柴木见大家扯到女人就像打鸡血一样兴奋，说得无边无际、不愿回头，便扭转讨论主题说：“女人的事情放在后头，先说镇政府选举的事情。”
　　牛灿皮敲着桌子说：“女人不耍女人在，丑的去了乖的来、老的去了少的来。要是村干部的皮子耍得不见了，我们的一切都没有了，是一群靠他人救济的落难贫困户。”
　　阴柴木点头说：“你们随时要有危机感，历史上有些问题不要忘记。如果你们忘记，别人就会捡起来大做文章。”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那段历史，相互之间也不知道别人隐瞒的历史。不过，温糊咀忽然明白，阴柴木提起的是结盟对抗“老侃”书记的事情，他是发起人、组织人、上蹿下跳人。要不是布知了上任极力包庇、阴柴木袖手旁观，他早就被组织处理，还能稳坐村书记这把交椅吗？所以，温糊咀尴尬地笑着说：“忘记历史等于自己背叛，忘记历史等于自己上吊。我们听阴书记的，你说干什么，就坚决干什么；你说什么不能干，就坚决不干什么。”
　　水鸭掌也小心翼翼地问：“阴书记怎么安排选举工作呢？”
　　阴柴木淡淡地笑着说：“我们必须按照《选举法》的要求和程序，进行选举工作，不能走样、不能捷径、不能弄虚作假。摸底预选的时候，全部给金香玉投票，让上级组织误以为她稳当了，不会在选举中出现问题；正式选举的时候，全部投我的票、画我的圈。一旦选举完毕，既成事实，组织想更换候选对象补救，也没有一点办法，只得遵从民意、承认结果。”
　　温糊咀高高举起酒杯说：“这个办法好，大家干一杯。”
　　牛灿皮舔着嘴皮说：“全镇300多名代表，要想选举票数过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阴柴木稳稳地坐着说：“所以，我们得打出‘阿依人管理阿依镇，阿依人造福阿依镇’的旗号，暗地宣传、拉拢人心、获取选票。事实上；也只有阿依人把阿依镇当成自己的家园，用心建设、倾情打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为了撇开裙带、保护干部、便于工作，组织部门出台了党政一把手和纪委书记、组织委员回避制度，一般不在自己家乡任职。当然，民族地区的政府一把手除外，特殊情况也除外。比如缪京平、欧阳九红和布知了，一个虽然在阿依镇长大，祖籍却是河南人；两个祖籍虽然在阿依镇，出生长大却在省城、县城，和阿依镇裙带关系不多、家族根基不深、朋友网络不厚。正因为这样，组织经过反复审查考量，一个做了县纪委书记，两个做了镇党委书记。当然任何事情有一利，必有一害；有一喜，也有一悲。比如党政一把手回避制度，也就是外地人制度，大多数来了之后只守庙不敲木鱼，只熬时间不作为，不结怨不得罪人，更不推进经济社会发展，拍屁股一走了之，高兴得连铺盖都不愿带走。不管亡者升天不升天、百姓过河不过河。即使个别想干一点事情，一般两三年，多则四五年就要调离，留下一些烂尾工程、未竟事业，谁来接任继续呢？为了不给继任者增添麻烦，一般选择少做事少麻烦、讲和气讲和谐的方式打发时间，等待组织提拔调任。所以，百姓很有意见，都愿意推选永不走掉的本地干部主事。
　　阴柴木虽然出生地不在阿依镇，但是他的户口落在阿依镇、房屋建造在阿依镇、一家人居住在阿依镇，是名副其实的阿依人。他提出这样的选举口号，代表们能不积极响应吗？能不点燃心中那盏家乡快速发展之灯吗？温糊咀狠狠地抽一口香烟说：“我们分任务包村，完不成任务的，是转角舅子、野舅子。”
　　水鸭掌扳着拇指计算说：“53个村加上镇直部门，一般组成21个代表团，我们一人包揽七个，分头做工作，选举阴书记。”
　　阴柴木提醒说：“镇直单位的代表，不需要你们负责，我自己给他们说，好掌握分寸。53个村的代表，由你们负责，有把握的你们才去串联，没有把握或者把握不准的绝不能去串联。要记住‘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一颗麻雀斑丑一张脸’的民间俗语，不能‘女人坐在石板上晒太阳，因小失大’，要‘男人站在桥上屙尿，灵活机动’，把事情办得‘两口子睡觉，天衣无缝’才行。”
　　温糊咀心悦诚服地说，书记就是书记，博学多才、知识丰富，出口就是土家言子和谜语，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双脚抽筋。
　　牛灿皮笑着说：“你我不是命运不好，而是水平不够，只能一辈子做比打工仔不如的村干部，做不了上班拿高工资、退休生活有保障的公务员。”
　　在一般人眼里，现在的村干部没有多少吸引力，不在乎拿在手上的工资有多少，而在乎60岁卸职后没有生活保障，因为全部没有买社会养老保险，连超市的营业员、餐馆的服务员、扫街的清洁员都不如。阴柴木宽慰他们说：“我当选镇长后，一定力主给全镇的村干部买养老保险，解决后顾之忧；或者给你们派送几个大工程，自己把养老金攒回来。”
　　几人举起酒杯说：“我们一定把镇人民代表大会开成功，选出带领人民群众致富奔小康的领头人。”
　　阴柴木举起酒杯说：“我叫哈密瓜带30万元过来，支持镇人代会的胜利召开。”
　　温糊咀惊讶地问：“叫开发商赞助大会吗？”
　　阴柴木笑着说：“会不能白开，票不能白投，镇长也不能白选。”
　　
　　36、
　　《阿依镇生态宜居运动康养总体规划》分人群居住、民俗体验、文化休闲、运动康养、水产养殖、畜牧养殖、行政办公等33大板块，把53个村全部涵盖其中。初稿出来之后，欧阳九红把规划总图进行复制，到处张贴征求群众意见，以便专家进一步修改完善，打造一个人人喜爱、处处经典的阿依民族特色小镇。让欧阳九红没有想到的是，阿依镇群众参与的热情度和对家乡建设的关心度之高，农民、店员、老师、学生、医生、公务员，什么人都有；参与方式多样，有的写信、有的电话、有的上门、有的带信，提出自己对总体规划的修改意见。牛网刺来信说：“民族文化元素太少，无法体现悠久绵长的土家文化。人家走进阿依镇，就跟走进北京城、大武汉、大上海、重庆市有什么区别呢？看高楼大厦、人来车往到都市，看生态风景、绿水青山到乡下，看土家文化、民族根魂到阿依镇呀。”
　　欧阳九红感动地说：“牛大爷真是热心人，视力不好、行动不便，积极关心阿依镇未来发展。如果我们不认真工作，真有负组织重托、天下苍生呀。”
　　阎三三眨巴一双大眼说：“书记说得对，我们必须好好工作，让人民群众满意，让党和政府放心。”
　　欧阳九红翻看手中的来信说：“甘民生老爷爷的建议也值得参考。中小学校、卫生院、镇直机关全部迁移岛外，留下一个居住饮食、文化游乐、运动健身的生态环保小岛。全镇扶贫易迁户应该集中安置小岛上，节约用地、道路、供水、供电、供气成本，也为贫困户找一条就近就业、永久脱贫的致富路。不然，人住新房，缸中无粮；晒着太阳，荷包精光。”
　　阎三三笑着说：“甘老爷子的胃口也太大了，把学校、卫生院、行政机关搬走，该有多少困难呀。这不是他老人家的淮海战役、大西南战役，司令员大手一挥、司号员大嘴一吹，战士们集团冲锋，敌人纷纷缴械投降。”
　　欧阳九红笑着说：“甘老爷子深谋远虑、立足未来、造福子孙，想法是值得肯定的，思路也是超前的。如果我们现在不进行科学规划、合理布局，对明知迟早要搬迁的学校、卫生院、行政机关在基础设施建设上给予资金大投入，将来拆除损失就大了。或者说，无故浪费人民群众的血汗钱，跟犯罪没有什么区别。”
　　阎三三扳着拇指说：“全镇在册贫困户5300户，其中易地安置2300户，危房改造2200户，五保安置800户。如果集中安置到镇上，那就是一条新建的幸福街呀。”
　　欧阳九红提醒说：“无论什么建设，无论什么规划，都必须保持阿依镇原始的民俗风格，加入古朴的土家文化元素。走进新建的阿依，就走进了纯美的土家，走进了古老神奇的土家文化历史长廊，恋恋不愿转身离开，久久留存心底回味。”
　　阎三三把一张纸递过来说：“真霸气呀，一封信三个字：当面聊。”
　　欧阳九红好奇地问：“是谁呢，有名字吗？”
　　阎三三冷笑说：“肯定是无聊之人，不反映问题，不签署姓名，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我敢肯定，一定是个假号码，要么打不通，要么盗用人家。”
　　欧阳九红笑着说：“马上开党委会，先把电话号码给我，有时间试试，说不一定有重大发现，奇迹往往出现在人们的不经意之中。”
　　今天的党委会主要研究五大问题，一是人代会换届选举，二是精准扶贫补短板，三是环境整治项目推进，四是越级上访人数高居不下，五是年终系列检查考评。会议整整开了一天，不但中午没休息，就是晚饭后还接着开了两小时。基层就是这样，自由支配的时间很少，中央的视频会、省里的视频会你得参加，县里四大家和部门会你也得参加；科级以上领导来检查指导工作，你得全程陪同；驻村扶贫点、扶贫户，你得按照要求每月至少去两三次；重大活动现场，你得亲自把守，杜绝安全事故发生……秋天过去了，就是冬天。欧阳九红头昏脑胀地行走在阿依水边，让有些寒凉的山风吹走身心的疲惫和烦恼，吹来一丝清新和轻松。忽然，他想起衣兜里的电话号码，何不打来试试？
　　接电话是个女孩的声音，甜美得像甘蔗糖果，像古典的民族音乐，像一湾亮亮的山涧泉水流淌不息。
　　欧阳九红犹豫说：“天黑了，我们明天再约时间好吗？”
　　电话里娇声说：“明天有事，不得见你。你在哪里，我在南水村。”
　　欧阳九红看看身边的参照物说：“我也在南水，甩甩桥边。”
　　话音未落，一个影子在昏暗的路灯里窜过来，风衣、修美、长发、长裤。
　　欧阳九红心里“咔嚓”一声响亮，怎么像阴灵雨呢？
　　修长的影子还在很远的地方，一个青春女孩羞涩的声音传来：“书记等久了吧？”
　　欧阳九红笑着说：“原来真是阴老师。在阿依镇上，谁会这样聪明睿智，写下三个字的无名书信呢？只有干练简朴的阴老师，千古一绝，万年一人呀。”
　　阴灵雨低头羞愧如同雨中芍药地说：“哪里想到那么多呢？只是觉得一两句话在信中说不清楚，说不清楚就不想说。不想说又觉得心里憋着不舒服，所以写下‘当面聊’三个字。现在想起来，很不礼貌，很是幼稚，不会责怪我吧？”
　　欧阳九红和她并排走着说：“怎么会呢？你这样热心阿依镇的发展，其态度可贵，其精神可嘉，其情景可爱。”
　　阴灵雨“嘻嘻”笑着说：“也许初入社会、愚顽可恶，知识浅薄、资历嫩弱，不知道天高地厚、人事风险。”
　　欧阳九红很高兴地说：“其他的不说，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有什么建议，只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于我们修改总体规划。当然，没有说完的，也可以跟你父亲说，把意见带给镇党委。”
　　阴灵雨紧紧捏着拇指万分调皮地说：“你的总体规划中，最缺乏的是民族文化元素，在文化元素中最缺乏的又是民族音乐元素。”
　　欧阳九红回忆规划中的总体布局说：“也真是呀，除了几个群众活动广场、民族经典小吃、民族工艺品小作坊外，再没有别的文化元素。你说，应该在哪些地方，加入民族音乐元素？”
　　阴灵雨扳着拇指说：“第一，应该建立一个经典的民族音乐喷泉广场，演绎经典的土家民族音乐，传递魅力无穷的民族文化符号。第二，应该建立大型露天文化剧场，演奏土家精粹的大型歌舞，让人们在‘砂碛见底’的历史长河中漫步，走进掩饰在绚烂云彩中的古老巴国，走进几乎被人们遗忘在脚底下的阿依水悠远源头。第三，应该布置一些带有民族文化音乐符号的人体塑像、物品雕塑，抬头见土家，张耳听土家，摆手学土家，睡觉梦土家。”
　　欧阳九红在朦胧的灯光里刮目相看地说：“阴老师，说具体一点，便于我们操作实施。”
　　阴灵雨红着一张脸儿问：“欧阳书记，你对我的设想感兴趣吗？”
　　欧阳九红笑着说：“不仅感兴趣，而且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阴灵雨激动地说：“关于第一条，可以从四个方面解决，一是在喷泉广场播放土家民族经典音乐，二是把音乐爱好者组织起来演奏土家民族经典音乐，三是把健身群众组织起来表演土家经典广场歌舞，四是喷泉广场布景和周围建筑应该民族特色化。”
　　欧阳九红拍着手板说：“这个创意很好，我支持。”
　　阴灵雨继续说：“关于第二条，估计难度大一点，花费的精力要多一点。聘请专家团队打造土家民族实景歌舞，像武夷山《大红袍》、桂林《印象刘三姐》、忠县《烽烟三国》一样，传播土家经典民族文化，推介土家优秀民族历史，留住在阿依观光旅游、民宿健身的天下来客，拓展生态旅游经济新路径。”
　　欧阳九红赞叹说：“好的很，打造土家露天实景歌舞，彰显土家民族文化特色魅力。”
　　阴灵雨思谋说：“实景歌舞的名字叫《烈烈巴人》怎么样？”
　　欧阳九红激动得上前拦住她说：“阴老师，跟着我干吧。”
　　阴灵雨心里像小鹿一样蹦跳变着声调问：“跟着你干什么？”
　　欧阳九红盯着她惊恐如兔的眼睛说：“转行过来做副镇长，分管文化旅游教育卫生工作，建设生态宜居、美丽可人的阿依镇。”
　　阴灵雨用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轻轻地摇头说：“我喜欢纯美的音乐，喜欢纯朴的学生，不喜欢整天卖弄嘴皮的行政干部。”
　　欧阳九红失望地叹息一声，再找不出规劝的理由。
　　阴灵雨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第三条更好操作，在公园景点、人行便道、广场街道，塑造廪君像、巴蔓子像、盐阳女神像、白虎图腾像、巴寡妇清像，还可以塑造摆手舞、肉连响、板凳龙、茅古斯、薅草锣鼓、女儿会情景剧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