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铁路好儿女

　　在段长高宝堂的心里，非常了解宝天线干部职工的现状，尤其是这批刚分来的200多名新工，大多年龄在20岁左右。有的初中还没有毕业，就被招工进来；有的虽然有初中文凭，但大都是强化培训班毕业的。这部分职工，铁路职工子弟占了多数，文化程度都不高。加上他们年龄不大，初来沿线，很难适应恶劣的环境和艰苦的条件。弄不好会有人中途辞职，影响运输安全。为这事，他着实头疼了好一阵子。为此，专门找过爷爷、严军军、梁刚刚、魏建成和铁牛商量过，始终没有好的解决办法。资金不足是最大的难题，即使想建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发展几年再说，等铁路有了钱，路局领导会想办法的。
　　可石嘴岩站青年职工用自己双手建起篮球场的事，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他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而且令他非常高兴的是：带头的竟然是老伙计王安民的儿子。这就充分说明，他们这些老宝天的后代，并不是大伙想的那样，吃不了苦，贪图享乐，有公子哥大小姐的坏习气。他们继承了吃苦耐劳、乐于奉献的宝天精神，是大有作为的一代。
　　高兴的同时，他把这一消息及时告诉了几个老伙计。并说出了他的想法，让几个老伙计也支持一下，在全宝天线，动员所有年轻人，都可以修建活动场所，成立兴趣小组，开展有意义的文体活动，丰富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
　　几个老伙计当然同意，夸赞他脑子活，想法多。没想到高宝堂却谦虚地说：“要说脑子活，我看是良成这孩子，是他启发了我。”
　　一听这话，爷爷赶紧说：“赶紧打住吧，你可千万不要宠他，要不他会调尾巴的。”
　　“看你这话说的，孩子做得对，就应该表扬。”看爷爷还要争辩，高宝堂急忙表态：“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同时，看看魏建成，笑着对爷爷说：“给你们说一声，山花这孩子文采不错，我想让她在下面锻炼一年，调机关办公室去，专门搞文字工作，你们看咋样？”
　　“这你和建成说就是了，不必征求我的意见。”爷爷笑着说。
　　“看你这话说的。你们两家啥关系我不知道呀。”高宝堂打趣道
　　“高大哥说得对。这是咱两家的事。”魏建成说。
　　“那好，我就说两句，孩子还小，我觉得应该在现场多锻炼几年，一年太短。只有知道现场的苦，才能珍惜今后的机关工作”说着，爷爷看着魏建成。
　　“王大哥说得对，一年太短，要写诗歌，现场也可以写呀，不是听人说吗？好的诗歌都是来自一线生活的。”
　　看两亲家说的意见如此一致，高宝堂只好说：“那好吧，看看再说。如果我办公室需要，可以提前，我可不想埋没人才。”刚一说完，好像忽然想起啥事来，又对严军军说：“唉，我说兄弟，听说你儿子在追一个叫苗晓玲的姑娘，你知道不？”
　　“听说一点，不过，孩子的事，由孩子做主，我不便多参与。”严军军笑着说。
　　“那也不能不问呀。那姑娘不错，我见过，配咱卫卫绰绰有余。”高宝堂说。
　　“我也听说了，可人家不太愿意咱卫卫。”严军军说。
　　“放心吧，山花给我说了，她和良成私下里都在做工作，听说那个姑娘也开始心动了，有机会你也给卫卫说说，让他加把劲。”魏建成赶紧补充。
　　“这不好吧，孩子的事，让他处理，我不管。”严军军坚持他的观点。
　　“我说你呀，当父亲的架子就是放不下。”高宝堂笑着埋怨了一句，胸有成竹地说：“你不说，我找时间给孩子说。我一定要等到两个孩子的好消息。”高宝堂说完。又把话题转向了梁刚刚：“唉，我说兄弟，咱龙龙咋样了，几个孩子里就他没动劲。你没问问？”
　　梁刚刚笑着说：“咋，你挨个审问呀？”
　　“这话说的，我是你们的大哥，不关心谁关心。再说了，谁让这几个娃都在我的手下呢？”高宝堂显得很得意。
　　“那我就如实说吧。龙龙我问过了，他说还小，不急，等过几年再说。就这些。你说，做父亲的还能再说啥。”梁刚刚无奈地摇摇头。
　　“说的也是。龙龙这孩子是很有主见，他说等等就等等吧！说不定孩子心里有数，只是不说罢了。再说了，这事也不是急的事。不过，龙龙的笛子吹得不错，这次兴趣小组一定要让他参加。”高宝堂说到这里，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取出一溜早已裁好的纸条，用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折成一个凹槽，用右手从纸包里捏一小撮旱烟丝，放在那溜纸条上，然后两个手开始一扭、一卷，一个一头尖一头圆的支烟筒就卷成了。动作之快，技术之娴熟，看得爷爷差点入了神。要不是高宝堂把装有烟丝和卷纸的袋子“唰”的一声扔给爷爷，爷爷还在出神地看着。
　　爷爷接过袋子，也麻利地取出卷纸和烟丝卷了起来，同时，顺手又扔给严军军和梁刚刚。两位爷爷也开始卷了起来。高宝堂说：“我们边抽烟边说。”
　　只有铁牛不会抽烟，但他也没闲着，而是专注地看着其他人在麻利地卷着烟卷。等高宝堂话音刚落，他立马笑着说：“高大哥，说了半天，小兵和小娟的情况咋样，你也说说。”
　　“这两个孩子毕竟大了，不用我操心。至于他俩个人的事，小兵好像找了个对象，也是他们单位的，还不错。小娟找了没有，我还真不知道，人家也没说，我也没问。”高宝堂边点烟边说。
　　“我要不问，你也就不说了。不过。咱们这几个孩子，最数小兵和小娟有出息了。都是铁路技术员，一个管工程，一个管信号技术。”爷爷感慨。
　　“就是，还都是路局干部。真是给咱们争了光。”魏建成附和。
　　“打小我就看着这两个孩子爱学习，要不是咱们当初条件差，没法上学，这两个孩子准是大学的材料。”爷爷说完，剩下的几个人赶紧附和。
　　“还可以吧。他俩可是咱们这些孩子中的老大呀。不树立好榜样也不行呀。”高宝堂说。
　　“你说得对，既然上班的几个孩子都没有学多少文化，那就让剩下的几个孩子好好读书，再不能耽搁他们了。
　　“不过，小一点的几个孩子学习还都可以，尤其是铁牛兄弟的大儿子卫兵，听说考试经常是全班前五名，还是学习科代表，将来一定有出息。”高宝堂说着，看看铁牛。
　　“啥呀，他今年才初二，年龄还小，还不知道今后咋样？”铁牛笑着说。
　　“不管咋说，只要孩子能学，一定要让孩子学，不能半途而废。”爷爷说完，看了会大家，深有感触地说：“我们就吃了没文化的亏了，不能再让孩子们走我们的老路。”几个老伙计表示一致赞同。
　　说到这里，小小的办公室已经云山雾罩、烟味呛鼻了，但却没有一个要散场的大算。
　　自从几位爷爷各自成为一方诸侯，主管着各自的职工和设备维修，平时工作都很忙，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还真不多。要不是这次来天州管理局开会，也很难有这样的雅兴。
　　高宝堂又卷了一支烟卷，点上火，猛吸了一口，说：“我们这次来的还是不巧，又没见上狗蛋兄弟，也不知道他咋样。说我们忙，他这个军代表比我们还忙。儿子国强今年也该十四岁，女儿国红也该十一岁了吧，听说在天州铁路小学上学，不知道情况咋样。要不是他去宝州出差，我要好好数落数落他，当了领导就不常联系了？”
　　“这你不能怪狗蛋兄弟。”爷爷赶紧接话，替狗蛋开脱：“你想想，现在国家毕竟处在内忧外患的不太平时期，台湾还没有解放，敌人忘我之心还没有死，随时准备反攻倒算，国家建设中的不安全因素太多，作为军代表，肯定责任大，工作忙，外出开会也是正常的。”
　　“王大哥这话说得对。说实在话，在咱们几个老伙计中，狗蛋兄弟是咱们的骄傲。每每和别人说起他，我都感到很光彩。是这，要不下午开完会有时间，咱们去他家里看看去，听说不远，就在路局的家属区内。”魏建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高宝堂连连称赞，大家也表示同意。最后，高宝堂调侃魏建成说：“你们还真是亲家呀。啥事都能想到一块。”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咋，羡慕吧！”爷爷自得地说。
　　“这还觉不来了。小心我又讹你的酒喝。”高宝堂说着，掐灭手中的烟蒂，站起来说：“好了，快开会了，下班后我们去狗蛋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