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三国鼎立

下午放学后，秦孟飞匆匆吃过晚饭，就走出了学校大门。秦孟飞决定不上晚自习的那两节课了，对于一个学习一向是第一名的同学，老师尊重他的选择，这一切，都是因为生活。
　　秦孟飞按下了小可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小可，小可说：“今天来这么早啊！大哥哥，我刚刚放学，我爸和我妈还没下班那！进来吧！”
　　秦孟飞提问小可问题的时候，小可合上历史课本，振振有词地说：“公元前202年，项羽大战刘邦，项羽亡。”
　　小可又说：“不过可惜了一代娇人虞姬。”小可看着秦孟飞说：“大哥哥，你比我大，知道的比我多，爱情的力量真的那么伟大吗？”
　　秦孟飞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不是来上爱情课的，更何况自己的感情还没有理明白，他做家教，家教就是家庭教师，秦孟飞说到：“认真点，这是上课。”
　　小可看到秦孟飞那样认真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小可说：“大哥哥，你知道吗？今天一个很帅很阳光的男生追求了我，我答应他了，我想我是恋爱了。”“对了，还有那晚你走后，我妈催我睡觉，我睡不着，而后我听到了我妈痛苦奋亢的呻吟声！我当时既害怕又兴奋，和言情小说上讲的一样。”
　　秦孟飞看着双手正在托着下巴的小可，突然想到了小可妈那晚对自己说的话：“明天早点来，我们还做事情那。”秦孟飞看着面前的小可，她很可爱，像陶桃一样，她才十五岁，就已经向往爱情了！涉足爱情了，想到自己十五岁的时候，那时还是不懂世事的小男生那，和女孩说话都会脸红，更不要去想谈恋爱了。如此看来，小女生恋爱，是社会落后了，还是爱情进步了。
　　秦孟飞只是一个一心要奔赴生活的苦命孩子，爱情在他面前并不能成为感情的第一产物，生活饿了，在向他张着口，他绝对不会像有些人一样拿胆结石冒充舍利子的，小可的早熟，也许是富裕的家庭生活所造的，也许顺应了“暖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那句古言，可秦孟飞是穷，但是他从来不抢不盗更不会去偷，如此看来，古人说的话不一定是全对的，更何况小可的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女对爱情的纯真，决不会掺杂一点欲望的。只是对爱情本身的最原始的最古老的向往与冲动，即使把一颗心冲击得支离破碎，也不会有成人的痛。留有的只是青春伤口，少年遗憾。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那！看着杯具发呆！”小可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孟飞在沉思中醒来。
　　“没想什么，杯具，悲剧，难道要注定悲剧？”秦孟飞自言自语着。
　　小可看着发呆的秦孟飞说：“哈哈，悲剧，悲剧，莫非大哥哥你失恋了。”
　　秦孟飞看着小可：“怎么给老师这么说话，严肃点。”
　　秦孟飞看着小可那可爱的侧脸，他合上了历史课本，他感觉有必要给小可上一课政治课，给她做做政治思想，开导开导她。更有必要有理由给她讲陶桃的故事，秦孟飞假装认真地说：“李小可同学，给你讲个故事，要听吗？”
　　小可激动地问：“是修炼千年白狐与穷书生的爱情故事吗？”
　　秦孟飞摇头。
　　“快讲吧！无论什么故事都好。”小可说到。
　　秦孟飞给小可讲起了陶桃的故事。
　　“......讲完了。”秦孟飞说。
　　小可说：“陪陶桃去医院的那个男生真是好人，就和穷书生一个傻样，书呆子一个！”小可又说：“大哥哥，看你讲到陪陶桃去医院时，神情激动，唾沫横飞，我猜那个人就是你吧！”
　　秦孟飞的身体悸动了一下，他悸动的不只是他的手和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他的心与陶然心深处的心的交融点上，没有距离的永远的距离，无法跨越。小可果然冰雪聪明，明察秋毫，心明眼亮。
　　小可又说：“这个故事还真和狐仙的故事如此相象。”
　　这时，小可家的门开了，是小可的爸妈回来了。
　　秦孟飞打开历史课本问：“张良的解释是什么？”
　　小可大声地说：“张良，汉初三杰之一，中国历史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他帮助刘邦亡秦、灭楚、建汉，功不可没。”
　　历史上学习的这一课，秦孟飞就像是刘邦一样做着与生活的较量。而小可的少女芳心就像是败北的秦军一样，一溃千里，心脏里的无数血细胞就像被俘虏的二十万秦军一样统统坑杀，而秦孟飞手中拿着的正是将军大印。而此时，不知那虞妙戈可有项羽相伴，陶然可有江城相陪那！
　　秦孟飞看了看手机，时间刚刚好，他对小可说：“下课！”小可爸妈要留秦孟飞吃饭，秦孟飞说：“我吃过了，叔叔，再见！”匆匆下楼。
　　秦孟飞一个人走路上，月高人寒，文天祥的“伴人无寝，秦淮应是孤月”在夜空下让人更加孤寂，凄冷。此时，将进初冬。也许，温暖的是别人家楼阁里的灯光吧！
　　尽管秦孟飞抛弃了晚自习的两节课，但期中考试成绩单下来的时候他仍名列前茅，只是，这次却是全校的第二名，这也是秦孟飞在在学校生活学习中，有史以来的第一名地位被人憾动的第一次，憾动他的人是江城，同时也在憾动他的爱情。
　　学校板报的成绩单上，江城的名字在秦孟飞姓名的上面，触目惊心，而陶然姓名在秦孟飞姓名的下面。他们的爱情终于三国鼎立，成犄角之势。只可惜红颜一笑，青春就破城，那就破城吧！攻城吧！看谁的心脏固若金汤，那怕城外的血管流成的护城河悲伤堆积如山；怎么按兵不动了，难道我们都是肯为红颜不惜生命与江山的英雄吗？还是彼此都在养精蓄锐，如此的沉默，大军早已一溃千里，我们却如此固执地守候这座青春孤城，空城里只有我们一个人，只为红颜未老，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没有顾虑地说出埋藏心底的话：“我喜欢的人是陶然！”要等过了青春我们才可以向我们的爱情交付有生以来的伟大使命吗？但至少，现在秦孟飞与江城同时明白，自己的青春是一座孤城，在这初冬暖阳的照耀下，城内荒草蔓延，空气里时时流动着悲伤的、哀伤的、痛苦的、以及对岁月无悔的爱，心脏明明都是那么的冷、寒，却要装得那么坚强，温暖，只有自己坚强了，身边的人才有面对爱情，面对生活的理由。不是吗？深爱的人，只要你快乐，我什么痛都不重要。
　　全校的前三名同时出现在一个班里，平时像灭绝师太一样的班主任笑得像个小龙女一样，今天终于大赦天下，变得侠骨柔情起来，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对他三个同学的夸奖如滚滚江水，滔滔洪流一样连绵不绝了。
　　江城深知自己学习是付出努力的，而秦孟飞也学习也工作成绩还是那样的好。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江城脸上，江城的心却是那样的寒冷，而此刻，关注江城的目光是温暖的，顺着目光看过去是校长，校长是激动的，校长是心喜的，校长也是自责的，校长的心不能像校外的护城河一样透明，心里却流淌了整整一河的悲伤，不知道他的人知道他风光无限，知道他的人知道他妻离子散，校长看似体态圆满，心内却是肝肠寸断，校长只是一个人，一个人时，好不容易，一个人时更加寂寞孤独。江城的出现无疑又照亮了校长的双眼，校长站在四楼的窗口看着江城自言自语道：“你有可能就是我的儿子，可我十七年从来不敢去看你。”窗外，下起了雨。初冬的雨，打在人脸上，很冷。

第二十四章 我感觉我喜欢你

冬日的校园里，法桐树硬生生的撕裂了自己身体上一层褐灰色的老皮，露出青绿色的新皮，一如有些同学青春的伤口，开始慢愈合，旧愁像江水东去，新恨却如云山添来，即使这样，也不能阻挡同学们欢快的脚步，严寒更加剧了课外活动的开始，拉开了体育竞赛的开幕。
　　江城的伤腿已经不是那么疼了，有时在阴天的时候会隐隐作痛，可江城毅然地报名了蓝球比赛。陶然拉着江城的衣角哀求道：“别参加比赛了，你腿上的伤才刚刚好。”
　　江城回过头温柔地看着陶然：“我要参加，没事的，放心好了。”说完向蓝球场中走去。
　　陶然就默默地看着在场中训练的江城，而不远处，校长慈祥的目光也已经盯在江城身上，如父亲的手抚摸孩子的脸，爱如山而至。
　　陶然看着江城的身影，目光走过江城的童年，少年，眼前的少年已非昔日疯癫少年，他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投球的潇洒身影都那么的出众，当然，这并不能够成陶然观看他练球的主要理由，陶然在江城身上看到的是曾经撒落一地的悲伤。
　　而场中正在和江城一起训练的陈浩宇突然停止投球的动作，他看着陶然，看着陶然看江城的目光；而不远处，秦孟飞也在看着陶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有一瞬间一分钟的永恒，一分钟后，地球又从黑夜转回了白天，而他，还有他，身心不一的一颗心还在地球的另一端黑夜里看星星。
　　冬天太阳照在身上总是暖和的，可秦孟飞感觉心里却是如此的寒冷。他只是默默地走开。
　　秦孟飞用力地打着乒乓球，打败了一轮又一轮的同学，自己的胳膊快被甩断了，眼里都甩出眼泪来了，额头上那么多汗，心也不寒冷了，这时，有同学在喊：“秦孟飞打乒乓球真是太历害了，他一定能打败陈浩宇的。”
　　秦孟飞放下了球拍，他跑过蓝球场，跑过足球场，在双杠前停了下来。
　　秦孟坐在双杠上，这时陶然走到他面前，陶然看着他递过来一条手绢说：“你看你，这一脸的汗，给，擦擦吧！”
　　秦孟飞哪里是满脸的汗啊！那是眼泪，咸咸的味道，秦孟飞笑着说：“不用了。”
　　陶然还是把手绢塞进秦孟飞的上衣口袋里，秦孟飞把陶然拉上了双杠，这是他自从认识陶然后第一次拉陶然的手，陶然的小手很温暖，他想要就这样握着，一辈子，可他们总得腾出两只手抓双杠，他们就这样坐在双杠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陶然说着江城打蓝球的事情，说着说着秦孟飞就哭了，秦孟飞把双脚抵在双杠上，身子倒挂着，可眼泪却止不住，血液倒流后眼泪反而流的更快了，他模糊的倒看着江城反手投了一个很漂亮的球，秦孟飞假装一个不小心摔下了双杠，又假装地拍打着身上的土，头也不回地对陶然说：“我去水池，脸上弄满尘土了。”说完秦孟飞就跑开了，陶然一个人在双杠上，不敢往下跳了，看起来好孤单，好无助。
　　水池旁，冬天那么冷，水流都快冻结了，秦孟飞用冰凉的水洗着脸，冷水刺得脸面那么疼，眼泪终于止住了，可心脏正在流血，心疼了，心脏怎能不泣血，隔着肚皮要怎么才能止住心里流的血泪那！总不能像孕妇一样刨开肚子擦擦吧！可有血流经五脏六腑，全身只要有血细胞流过的地方，秦孟飞哪里都疼。
　　陶然给秦孟飞打来了电话：“你把我自己放在双杠上，我怎么下来？”
　　其实有好几个男同学走过陶然的身边说：“同学，我拉你下来啊！”陶然总是说：“不用了，我再在上面坐一会儿。”
　　秦孟飞走过去拉陶然的手，一个不小心，陶然在双杠上掉了下来，秦孟飞顺式抱了个满怀，有花香洗发水的味道飘入秦孟飞的鼻孔，在他体内游窜。
　　在你曾年轻的时候，可曾有过这样的瞬间，与心爱的人相拥，这样的画面足以沉淀在你的岁月里，怀念与生命直到永恒。
　　秦孟飞担心地问：“你没事吧！”可秦孟飞忘记了自己正抱着陶然那！
　　陶然轻推了秦孟飞一下：“没事。”
　　她是没事，可远处看向她这边的江城有事，江城远远地看着秦孟飞抱着陶然，他能没事吗？他的心又不是铁做的，那像豆腐一般温柔细腻的心脏，只须你轻轻一碰，就支离破碎，支离破碎的也只能是江城的心，并非江城的爱情，爱情不会因为伤心而死亡，爱情更不会因为心痛而消失，爱情有它本身应有的色彩与魔力，为爱人赴烫蹈火。在所不辞。
　　正如冬天这般害冷，秦孟飞穿的还是这样单薄一样，寒冷并不能阻止他的奔赴生活的脚步。
　　秦孟飞按下了小可家的门铃，小可开门了，小可说：“大哥哥，你来了。”
　　秦孟飞说：“我来了。”他走进小可的房间，开始上课。
　　小可说：“大哥哥我失恋了。”
　　秦孟飞说：“我知道。”
　　小可说：“你又没看见，你怎么知道啊！”
　　秦孟飞说：“我知道。”
　　秦孟飞再说：“少男少女的爱恋经不起风吹雨打。”
　　秦孟飞还说：“初恋不会永恒，初恋会在记忆里永恒。”
　　孟飞再说：“现在开始上课。”说完秦孟飞打开了生物课本。
　　小可看着秦孟飞说：“大哥哥，你初恋是在那一年啊?你谈了几个女朋友了啊？”
　　秦孟飞说：“我没有初恋.”
　　小可说：“那你怎么说的和情圣似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也好像失恋很多次一样.”
　　秦孟飞在心里问自己：暗恋算不算初恋，如果暗恋算是初恋的一种，那看到陶然和江城在一起时，自己心里万物失色的那种感受算不算失恋，如果暗恋一个人不能构成爱情的全部，那何来悲伤，如此分析，那暗恋也是爱情，是不完整的爱情所属，暗恋在一个人身上，是苦的，是一个人的寂寞，一个人背负起如泰山压顶的爱恋，即使生命变得苍白无力，也甘心祭奠爱情。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啊！”小可的话提醒了正在沉思中的秦孟飞。秦孟飞说：“上课。”
　　小可已经在卧室里小可爸的房间里翻箱倒柜了，一会儿小可自言自语地说到：“找到了，找到了。”
　　小可说：“大哥哥，今天我失恋了，咱先不上课，我们干一杯，我看到电影里失恋要不把自己灌醉，要不把全世界灌醉，我们只能把自己灌醉！”
　　小可说：“这是外国的好酒，它叫威士忌，平时我爸自己都舍不得喝。”
　　秦孟飞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小可已经开启了酒盖，秦孟飞什么都没有说。
　　小可喝了一口说：“头一次喝酒，不好喝，不好喝，外国的东西不好喝。”说完小可把威士忌递到了秦孟飞面前。
　　秦孟飞不小心地喝了一口，甘苦涩甜的入喉处，回味无穷，洋人的东西还真有一股子羊骚味，秦孟飞喝完后就后悔了，他好像是忘记了他是来干什么的了，他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也不是主人的客人，他只是一个仆人，他和主人是雇主关系，没有感情，相互利用，相互帮助，相互受益。
　　小可已经用酒瓶子往自己嘴里灌了，秦孟飞把她手中酒瓶子夺了过来。
　　秦梦飞说道：“李小可同学，你再这样我走了。”秦孟飞说完向门口走去。
　　就在秦孟飞的单脚踏出门口第一步的时候，小可冲上来在后面抱住秦孟飞。
　　小可在秦孟飞背后紧紧地抱着他，她说：“大哥哥，你别走，我知道错了，我感觉我喜欢你，我们学校的男生追求我时，我并没有答应他，我也没有失恋，我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就真失恋了，求你别走行不行？”
　　小可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并没有给秦孟飞喘气的机会，秦孟飞知道在后面抱着一个人，往往是处于挽留而留不住的人。秦孟飞留了下来，秦孟飞留下来的主要理由不是因为小可的那句“我感觉我喜欢你”，而是担心自己走后，那半瓶威士忌会被小可一个人喝掉，到那时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孟飞对小可说：“你把酒放起来，我们开始上课。”小可听话地把酒藏起来，开始上课了，
　　小可的爸妈回来的时候，秦孟飞要走，秦孟飞对小可爸说：“叔叔阿姨！学校里忙了，我以后就不能来给小可上课了。”
　　小可爸笑着说：“嫌给的钱少吗？我们可以再谈啊！”
　　秦孟飞双手来回摆动做着“不是啊”的动作和语言。
　　小可爸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说着他把一叠钱塞进秦孟飞的上衣口袋里，小可爸又说：“如果有空，还可以再回来，这个家永远的欢迎你。”
　　秦孟飞说：“知道了，叔叔。”他向门外走去。小可对她的爸妈说：“我去送送大哥哥。”
　　秦孟飞走进月色中，冬天那么的黑，小可就跟在秦孟飞身后。
　　小可说：“秦孟飞，你个胆小鬼，为什么要走？”小可已经再不叫他大哥哥了，直呼其名，那有什么关系，他们本来年龄就相差无几。
　　秦孟飞没有回头，秦孟飞说：“我只是个穷酸书生。”
　　小可停止脚步喊道：“可我也不是狐仙啊！”一时间仿佛她哭了。
　　秦孟飞没有回头，走入夜色中，与黑夜混为一体，分不清的是疼痛和悲伤，分得清的是一颗火热的心活跃在冷风里。
　　这天夜里，秦孟飞梦到小可爸指着秦孟飞的额头说：“引狼入室。”半夜醒来，冷汗湿被梦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