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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中泣血

作品名称:谁与落花共舞      作者:离人      发布时间:2012-09-12 12:10:04      字数:5845

在快乐的日子里,时光过的飞快,随着署假的结束,迎来了新学期的开始,雨后并没有降下凉爽的冷风,太阳还是那么骄傲,天气还是那么的热。
  秦孟飞回来了,陶然见到他的时候,他变瘦了,也变黑了,陶然知道他一定吃了许多苦,流了许多汗。
  秦孟飞的署假作业完成得很好,他是在工地上别人都累的睡觉后完成的,他并没有再买单车,陶然和陶桃还像以前一样去附近邻村找他一起上学。
  学校操场上的野草,在这个多雨的夏季里,拚命地狂长,有的比人都高了,同学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消灭野草,再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虽然累了点,不过心情也舒畅了。
  中午的时候,秦孟飞买了两个冰琪淋交给了陶然和陶桃,他自己没有吃,也许严热对他算不了什么,因为他的心曾经度过最寒冷的冰天雪地。当陶桃一个人走在花池旁,她看到了高文东,高文东不是一个人,高文东还牵着一个美丽女孩的手,在陶桃看来,这并不能构成她嫉妒生恨的理由,为高文东不值得,也为高文东手下的女孩不值得,更为自己不值得。
  高文东也看到了陶桃,该出现的时候他跑了,不该他出现的时候他却出现了,他还厚着脸皮走过来和陶桃打招呼:“好久不见了桃子,还好吧!”
  陶桃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狠狠地给赏他几巴掌。
  高文东伤的不仅仅是陶桃的心,还有陶桃的身体,陶桃最深处的灵魂,陶桃的一辈子,就叫这个人给毁了,她还是个老师面前的好学生,父母心里的乖女儿,她还在花季,还没有等到秋天,她却永远地凋谢了。她多想再回到从前的快乐中去。世事却不允许,生命里的有些东西,一生只有一次,得到了,已失去,失去不再来。
  陶桃走在风里,风却吹不走她的忧伤,看到别的女孩子都那么快乐,她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一滴泪、两滴泪、三滴泪…...被风吹撒在娇艳的花瓣上,那么晶莹,那么剔透。
  夜晚,有风吹动,手机上传来短消息的提示音,陶桃打开手机。
  彩屏幕上显示着:“桃子,还好吗?我忘不了你,我们再重新开始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高文东”。
  陶桃看完后想笑,却怎么笑也笑不出来,不知道高文东在哪里得到了陶桃新换的号码,陶桃抬头看着夜空的群星,在彩屏幕上给他回复到:
  念奴娇,红尘
  千山绝色,
  揽乾坤,
  挥洒多少江河,
  鬼斧神弓,
  照古今,
  九州文人众多,
  少年英雄,
  风流人物,
  胆可攀日月,
  天高海阔,
  大地这般情多。
  
  今我独上天河,
  堪破红尘海浪,
  朗朗星辰,鹊桥路上,
  痴情多,
  马蹄踏浪溅花,
  雨恨云愁,
  儿女情长留,
  孤江残月,
  何处天涯,
     梦里看落桃花
     
  短消息发送成功后,陶桃关上手机,扣除手机卡,扔在风中,手机卡像飘逸的黄叶一样,落地无声,却振摄着陶桃的心脏。
  陶桃哭了,那哭声像慈母失子,像痛失亡夫,像怨妇孤坟前泣血的悲愤。这哭声需要用铜琵琶、铁算盘才能配合,这是多么的肝肠寸断。
  早晨的时候陶桃感觉全身发冷,鼻子闷闷的,没有一点力气。
  陶然坐在陶桃床边,摸着她的额头,“唉呀!这么热,一定是发烧感冒了”。
  陶然叫来了医生,医生为陶桃打上点滴。陶桃看着一点一滴的药液顺着血管流向她的心脏,再循环到身体四肢的每个毛细血管中,感觉不是那么难受了。
  陶桃看着桌子上的体温表,眼中露出了异样的惊喜,听说体温表里含有水银,听说水银中含有汞,听说多量汞能要人性命。还听说过,有仇不报非君子,陶桃不是君子,也非小人,但她心中有仇,那仇恨,足以盖过君子之仇,那悲伤,足以压过小人之伤,那仇恨正像枯草一样,只要一点星火,足以燎原,那怒火,将要冲冠。
  天气渐渐的不那么热了,空中吹来一丝微风,有点凉意,初秋已无声无息地走进了人们的生活中,只一叶落黄,宿命中已注定凄凉。
  秦孟飞和陶然沿小河岸边的路上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走着,这条小路不正是江城和陶然经常走的那条路吗?现在,江城疯了,路还要有人走,人还要人陪,一个人不可能走出完美的一辈子,一个人时寂寞如山,一个人时孤独如云,一个人时,害怕黑夜,害怕寒冷,害怕一个人哭。人的一生,不可能甘心和一个人相守一世,江湖情路上不允许只对一个人倾城。生活空间中,总有几双眼睛能擦出火花。
  江城不知道,秦孟飞和陶然走过那条小河小路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他,他真不知道,因为他现在疯了,他现在只知道的是:耶稣是处子生的和耶稣是上帝的儿子,处女和上帝究竟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疯了。
  陶然当然会想到江城,河边这条小路留下过他和江城的脚印,虽然早被雨冲没了,被风吹干了,被日子磨平了,但怀旧是一个人抹不去的回忆,怀旧是更深刻的记忆,是更痛苦的迷恋,是人生到老时仅留大脑的一点点欢乐。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性与生理的必备条件,这就是人生与生活的必经之路;怀念永远都是那抹不去的伤。
  鲁迅先生说过,“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我想说,“人间本来就有爱,爱的人多了,也便不再相信爱情”。陶桃爱的人不多,她却不再相信爱情了,她只爱了一个人,只爱了一次,却伤了她一生。
  陶桃现在伤好了,不,不、不,我是说的伤风感冒的伤,伤心的伤永远也好不了。感冒好了,陶桃却没有去上学,她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
  几天后的一天,学校传出高文东死了的消息,这对所有同学无疑不是一种噩耗,犹其是认识高文东的同学,内心不只是害怕,如果身边有人死了,还是青少年,不属于正常的生老病死。他就会出现在梦里、在黑夜、在那生命里…...
  最恐惧,最担心的人应该就是秦孟飞,他发现,陶桃也失踪了。整件事情,陶然却被一直埋在鼓里。
  高文东是死于煤气和汞中毒,英年早逝,死于非命。高文东的父母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恨不得随高文东而去。他们只这一个儿子,双双又都到了中年,情有多浓,痛就有多痛,情有十七年了,痛会延续他们的后半生。
  天网恢恢,疏而不露,无论任何人,触犯了法律,终难逃法网,那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抓住你,也是早晚的事情。
  陶桃没有逃,她找到了秦孟飞,她只是抱着秦孟飞不停地哭,这一刻,像似生离死别,就是生离死别。
  当陶桃出现在公安局大庭自首时,民警同志们一个个把眼睛瞪得像个大牛肉包子似的,做出惊讶的表情。眼前是个青少年,是个红领巾,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更是个小女孩。陶桃重复道:“没错,就是我干的!”
  陶桃的父母知道了这个让人断肠的噩耗后,在远方匆匆赶来,陶然低头哭着,自责着,她们的父母更是伤心欲绝。
  陶桃交代了“作案”原因和经过,陶桃说道:“我以前去过高文东家,我有他家钥匙,那天,我在他平时最爱喝的雪碧里注入了水银,还把他家煤气软管用针扎了好多孔,我知道他爸妈离婚了,晚上都不在家,我恨高文东,这些手段我都是在电影里学的”。
  法院对陶的那张流产单不予受理,因为那上面的家属签字上是写的秦孟飞的名字,再说谈恋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当陶然爸看到白纸上的黑字写着秦孟飞时,几个响亮的巴掌打在秦孟飞脸上,秦孟飞看着陶然爸:“不是我,不是我阿!不是我,叔叔!”秦孟飞脸上流下了久违的委屈的泪水,七年了,他不曾哭过,无论生活多么艰苦,也无论命运多么的不公平,他没有掉过一滴泪,现在,他哭了,这是冤枉的泪水,即使他曾经的铁骨钢肠,也已击垮。
  由于陶然是未成年人,法院予以从轻处理,学府的知识大门已关闭,等待她的是监狱牢房的无期徒刑。秋天来时,落花满地。

天涯生知己

监狱里关了很多失去理性的灵魂,像是在炼狱里的魔鬼,发出各种几欲疯狂的声音,白昼里没有太阳,那些人已经失去了对生活原有的激情、热情以及不了之情。
  陶桃表现的很平静,一如像镜子一样的湖面,只一片透明的玻璃,就如隔两世为人,玻璃里面是陶桃,憔悴消瘦,隔开了她和外界的自由,玻璃外面是秦孟飞和陶然,听不到谁的呼唤,他们拿着电话,用那根仅有的网线电缆传递彼此的情意,脸上的泪,看得见,却触摸不到,被隔音玻璃隔断了手与脸之间的温暖。
  当陶桃看到秦孟飞和陶然离去的身影时,她带着对外面世界的眷恋,轻轻地挥手,却不能做得潇洒自然。
  秦孟飞的背影里,还穿着陶桃送他的那件衬衫,身后画着的杯子溢出晶莹的泪滴,这个凄凉的秋天里,秦孟飞还穿着夏日里的衣服,他一定很冷,可他有一颗火热的心,温暖过陶桃的柔情世界。陶桃看到他们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整个人,整颗心突然变得孤独了、孤单了、无助了。她怀念着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天那么蓝,云朵那么白。这一切的一切,缥缈而遥不可及。
  陶然和秦孟飞走在街道的绿化区外,梧桐树,法桐树以及枫树,把整个秋天都染红了,气温变得凉爽了,秦孟飞双臂交叉抱着自己的肩膀,他是最怕寒冷的,那怕他有一颗火热的心,等冬季到来后,那严寒足以将他冰封千年。
  陶然看着秦孟飞,在背上取下书包,顺手在书包里拿出了一件崭新的衣服:“给,不知道合不合身?”
  秦孟飞拿着衣服:“这是给我的吗?”
  陶然说道:“是的,其实早就在得到作文奖学金的第二天我就买了,那时天气变热了,一直没有来得及给你。”
  秦孟飞鼻子酸酸的,感动中的温暖向全身扩散,温暖的不仅有心灵,还有身体,衣服确实很暖和,在这个秋季里。
  对于陶桃在医院的那张写有秦孟飞姓名的单子,陶然没有问过,秦孟飞亦不曾解释,陶然相信秦孟飞,正如她相信自己的生命一样,没有怀疑和欺骗的理由,也没有自己伤害自己的动机。
  落叶飘落地面,像是为大地铺上了鲜红的地毯,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声,夏日的知了遗壳也掉在地上,风干后由晶黑变了淡绿颜色,为萧索的秋天徒添哀凉。
  校园里,秋雨并没有冲洗掉血腥的味道,别的同学看陶然的眼神和以前都不一样了,就连她平时最要好的闺密,也避得远远的,生怕邪气粘身,甚至有的同学还小声议论道:“快看,快看,这就是杀人犯陶桃的姐姐,一看身上就有邪气,快躲远点。”
  教室里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把陶然逼入黑暗的角落里,让她呼吸困难,她的脑袋都快爆炸了,她跑到水池边,用手拧开水笼头,把头伸在水下,冰冷的水,让人清醒。
  一只手握住了陶然的手,把她拉开了水池,陶然顺着手看到了秦孟飞,秦孟飞的眼睛好像在告诉她:“不要这样,过几天就会好的。”
  陶然感激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
  人与人之间,发生灾害后,余光就会蔓延到亲人身上,再好的闺密,再好的朋友,也始终是朋友,是不会和你分担忧伤的,她们只会避之不及。而秦孟飞不同,秦孟飞无论在陶桃的绝地,还是在陶然的巨大压力下,都从未离开过,用他那坚强的臂膀搀扶着,患难与共,他就是雨中的一把伞,为陶然遮风挡雨,他就是烈日下的一棵树,为陶然支撑出一片天空。他们的感情超出了同学之间的友谊,也超出了红颜之间的惺惺相惜知己情,这能算是爱情吗?陶然和秦孟飞都在逃避这个问题,陶桃给他俩的感触很大,他们只能把这份情藏在心底最深处,他们现在还是同学少年,同学少年不言情,他们像夏天的青苹果一样,还很青涩,他们还不成熟,秋天才是成熟收获的季节,现在就是秋天了,可人还泛着青,等待着,等待着长大。
  江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学校门口了,放学后,陶然看到了他。
  他跑到了陶然面前欢呼到:“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别的同学都在看他们,也包括秦孟飞在内,看江城牵着陶然的手。
  陶然对江城说到:“你小点声音说话。”
  江城皱着眉头对陶然说道:“这么多天你干什么去了,我找不到你,没人陪我玩了,你知道吗?电视上孙猴子和哪吒三太子成了好朋友,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今后再也不分开了。”
  秦孟飞看着他们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江城抱住了陶然,陶然任由他抱着还说着:“好、好、好,我们也和孙猴子哪吒一样再也不分开了,先回家吃饭去。”江城这才松开了陶然,在秦孟飞看来,这画面,即使没有刺痛他的心,也刺痛了他的双眼。
  江城拿过单车,对陶然说:“走,你带我回家吃饭。”
  陶然刚要带他,被秦孟飞拦住了,“我来带他。”
  江城已经不记得秦孟飞了,秦孟飞曾经可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啊!江城疯了后,已经不记得他了。江城只认识陶然。
  江城看着秦孟飞:“你是谁啊,看你头发这么长,莫非你是牛魔王?”
  秦孟飞无奈地说:“我是牛魔王,上来吧!”
  江城坐在秦孟飞车后,高兴地喊到:“驾、驾、驾,今天俺老孙终于把你这头死牛骑在胯下了!”那快乐的样子,好像他不是坐在单车上,而是真的骑着青牛精一样。
  秦孟飞说道:“再叫把你扔掉山涯!”
  江城说到:“扔吧!俺老孙不怕你,把你打回原形;叫你去吃青草!”
  江城还是在后面大吼大叫,秦孟飞不再和他斗嘴了,他疯了后把自己看作是孙悟空了。秦孟飞摇了摇头,“唉”一声叹息回荡在山路上。
  又是到上学的时候了,江城还是跟着陶然他们一起上学,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门口保安拦住了江城,不让江城进入学校,江城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地哭了起来,陶然安慰着江城:“乖,听话,我一会就回来,你在门口等我,可别乱跑”。
  江城看着她:“好,别让我等太长时间!”
  门口保安对陶然说到:“走、走、走,何必和一个疯子废话!”
  陶然心里酸酸的,秦孟飞拉着陶然的衣服,走吧!上课铃响了!
  江城等着陶然很着急,他要进学校找陶然,保安不让,江城给了保安好几拳,把保安揍了一顿,他就这样“袭保”了。
  教室里,老师认真地讲着课,同学们听得全神贯注。只见江城趴在教室外的窗户上,隔着玻璃向陶然大喊道:“陶然,陶然,俺老孙来救你了,你别怕,看我不把这些妖怪打回原形!”说着就用一块半头砖敲碎了玻璃。
  飞起的无数细小的碎玻璃飞进了教室里,划过同学的脸,还有手,有的同学都被玻璃割得流血了,同学惊粟着。
  老师和同学们愤怒而惊讶地看着这个半路里杀出的程咬金,这个自称孙悟空的疯狂少年,这个不速之客,竞然是他们以前的同学江城,同学们不仅低下了头,也没有人再骂了,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陶然被叫到了办公室,老师批评了她,她哭了,她是很少哭了,现在她哭了,秦孟飞就在窗外看着他,看着她委屈的泪水,看着她为疯癫少年流的泪水,秦孟飞多希望江城能好起来啊!那怕自己会失去的,只要陶然能快乐起来就比什么都好。
  放学的时候,江城要吃羊肉串,陶然给他买来,秦孟飞看着他们欢乐的样子,看着陶然心中的那片挪威森林,那里是他永远也走不进去的神圣地界。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森林,正如村上春树的小说《挪威的森林》一样,那里藏着不能说的秘密,藏一个旧人,一个爱过的人,一个心低最深处的人,也许初恋情人,也许红颜知己,绝对是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的人,在午夜梦回、在茶前饭后经常想到的人,一个今生永远不能在一起的人,一个永远怀念的人,只是一个人,无论你多么的老,那一个人永远住在你的心里,藏着。
  那一个人就住在你的心脏上,根深蒂固,那里湖面澄清,阳光宁静,那里只你两个人,绝容不下三个人。那里是你心底的理想天国,是你为你生命中逝去的人,留的一席之地。
  秦孟飞想象着,江城是不是永远的住在陶然心中的那片挪威森林里,他不想知道,知道了会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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