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春天抒写新纪元 5

　　话说王连长从营部开会回到了九连，人们看见他背了两大袋子东西似乎没有多大的重量，无不诧异着营长给老王搞的什么名堂。大麻袋乐滋滋地献殷勤，连长说：“边去！”就把东西放到了办公室里。又对大家说：“注意了注意了，下面我念名字，凡是念到的上北边排队，没念到的原地不动。”说着往西南方向招招说：“这个大峰斜淌子货，说一会儿回来，几个小时还不回来，难道上鸭河水库游玩散心了。”
　　言犹未了，大峰突然出现在眼前。连长说：“你干啥去了？打个煤油这个时候才回来，人们的黑手痒痒了！”
　　大峰说：“连长冤枉我，因路上嗖嗖地走得猛，吸了凉凉的风儿，闹得肚子叽里咕噜痛得没治，回来措手不及厕所里蹲了起来，一蹲几个小时才缓解了，这煤油没耽误大家用吧？”连长说：“小子天你瞎话连篇，上当只一遭！”就把煤油倒在盆子里喊大家洗手。民工们排着队不慌不忙地洗手。别说，煤油确实是沥青的克星，洗了之后，黑手一下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大家都很高兴。连长喊：“集合集合，我正式公布名字了。”大峰疑惑不解地看着连长的嘴巴能跑出谁的姓名。只听连长清清嗓子，开腔了：
　　“第一排：彪子、虎子、金明、梁旺、梁云、齐书兵、周德清、李连河、崔大壮、田继发、杨小五、江大超、王海路、马虎、胡静、黎明、高勤、宏亮彩、陨大飞、金来、马大波、邓晓晓、皮大牛……第二排：黑虎、白杨、红枣、曹立建、郭云、大耗子、高立鹏、古大田、顾金飞、金鹏、河马、立达尔、大鳄鱼、小燕子、秦静……第三排：板子、兰亭、牛筋、何德明、何德敏、朝锦绣……”共二百多人都站到北边排成了两队，静静等待下一步的消息。
　　连长道：“大麻袋，振德，到办公室取出两大袋子东西！”两个人各提一袋，真的没啥重量，来到北面人们面前，打开一看原来是鲜艳的大红花和精彩的旗子，每面旗子上有七个中楷黄字：“焦枝会战大胜利！”在大峰、先顺、小苟的帮助里。人们胸前都戴上了大红花，手擎红旗，派头十足，脸上露出了无比的喜悦，各自无不以为是焦枝铁路的修建的战斗英雄可能获得巨大的奖赏。
　　剩下的人们，大多是原来的隧道工人，脸上都写着沉重与不满，这些戴着大红花的人们平时的确没有什么建树，如何轻轻松松戴上了大红花？
　　大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停着一辆大卡车轰轰隆隆地响着。连长说：“现在命令光荣佩戴大红花的英雄们，以最快的速度上车，奔赴新的工作岗位再立新功！”人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争先恐后登上了卡车，一声喇叭，一路烟尘一路歌对着南阳长途汽车站而去，这是返乡的第三梯队。
　　第三梯队的离去，使得九连显得空旷和冷静，人们有些不习惯乱说走的弟兄们不剩不走了，心里挺不落的。就在这个时候，金妮的父母和谭队长来到了九连，见王连长。老王一下子心里明白了，那就是金妮和小苟以及寡妇和付山的婚姻大事。
　　大家来到办公室，连付也跟着来了。麻袋表现得非常有礼貌，到厨房提来一瓶开水，泡壶霜桑叶红红的茶水各满了一杯说：“各位喝茶！”连长说连付：“叫小苟和付山去！”不多时，二人来到了办公室。小苟见到金妮父母，打躬作揖连连问候：“父母好！”又说谭队长，“叔叔好！”付山不知怎么造句了，一个劲儿笑着合掌作揖表示心情。连长说：“小苟、付山你俩给我听好了，这几天是个空闲，谭队长和金妮父母来了为你们的婚事十分操心，在焦枝铁路即将通车的美好时刻，九连决定圆满你们的明媒正娶的甜蜜的婚礼。”说着掏出几十元给连付道：“快去皇路店生产资料门市部购置两柄新锹锨，两付勾担，两付箩头，然后到婚庆店里购置丝绸大红花，今天上午就欢迎这两位‘公子哥’做上门女婿的。”金明即刻从兜里掏出钱给连付说：“为孩子们的事儿咋好让九连破费呢？”连长说“这是九连的心意不要推辞了，九连的两个大活人以后还指望你们多多关照的。”又说连付，“大麻袋还不去啊？”麻袋说：“雇班响器喇叭热闹热闹！”金母笑道：“破旧立新了，哪里响器喇叭啊？一切从简。让金妮开着三轮拉着小苟、付山、寡妇到皇路店婚礼店捯饬捯饬不就完婚了？王连长当婚证人去！”又说，“不中了连付也去！”连长瞧瞧大麻袋，麻袋知趣道：“不了不了有连长的一切都有了。”大家商量一定，一起村子里走去。
　　连长忽然想起一个事儿，转来说：“大峰跟我当‘保镖’去！”因为他知道皇路店有几个难说话的混小子，怕到时有事儿的。大峰心里纳闷，想这连长唱的哪出戏啊？嘴里不好问，跟着去了。
　　金妮开着三轮，拉着父母、叔叔、寡妇、小苟、付山连长、大峰速度挺快上皇路店去了。路上金妮的心里七上八下地回想着和小苟的相，识到了爱情的萌生，以及后来的反目和自己对尤洋的追求，与后来尤洋对自己的厌倦自己又原谅了小苟，这坎坎坷坷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就如同演戏一般了，人生简直是个谜！想着想着不觉车轮走偏，差一点儿滑到了路下。大峰是非敏锐，双手掐着老王施展轻功跳到了路边。小苟大喝：“金妮你干啥的？！”金妮打个激灵修然调正了方向免过了一劫。金妮父母说：“这妮子大喜之日也分心想啥吃的？”寡妇一叠“咦咦”个没治硬说金妮要草菅人命，对付山说：“咱不去了付山，不举行仪式照样瞌睡。”付山吓得很是劝了一阵子，只好作罢。这时，大峰抱着连长飞身上了三轮，吓得人们瞪大了眼睛，讶异着大峰的功夫了得！路过大枣园，转了两个弯儿就到了皇路店。
　　据网络介绍，皇路店有着一定的历史渊源，早在西魏恭帝（554年）皇路店一带名为向城县，地址在皇路店街，属于雉阳郡。隋朝时期改名为淯阳郡。在历史的长河里兴兴衰衰，坏空成住。解放后设为皇路店区，后来撤销了皇路店区，改为了皇路店。1958年成立了皇路店公社。发展如今在社会主义集体化里街道房舍十分规整，商业兴隆。“婚庆喜店”是公社专门为青年人设立的举行婚礼的地方，有效地杜绝了封建意识的买卖和父母包办的婚姻给法律前提下两情相悦自由婚姻造成的巨大伤害，使时代青年的婚姻法出现了崭新的局面。
　　上午十点左右来到了皇路店，先到生产资料门市部购置了锹锨箩头勾担，然后到了婚庆店。民政局和婚庆一体，先进行了结婚登记，登记之前必须有生产队大队公社的结婚证明，金妮父母和谭队长事先办理齐全，再加一个焦枝会战的第九连的证明信，所以婚姻登记极其顺利的。然后新婚夫妇合影照相，办理了结婚证。大红花挂在新婚夫妻的胸前象征着婚姻幸福美满，美丽如花。那锹柄、勾担、箩头都系上了鲜艳的红花儿。金妮父母、谭队长、王连长、大峰同了新婚夫妇合照了欢乐的合影作为留念。小苟和付山扛着新婚“钢锹”，金妮和寡妇挑着新婚勾担箩头，大家一起出婚姻喜庆店。刚走不几步，迎面走来几个嘻嘻哈哈的街痞子，冲着金妮说着低级趣味的话。大峰有些气不顺了，老王见了说：“大峰忍着点儿，快上车走了没事儿，大喜之日，尽量以和为贵！”
　　那几个货子不识趣，依然追着嚼舌头好像说说下流话非常过瘾似的。寡妇有脾气骂道：“这几个窑渣你们爹娘就没烧熟！”
　　其中有个邪穿衣服歪戴帽，嘴巴一呲发淫笑的高个子吸哩着嘴说：“这个老白菜种，还敢屁股插花浪里云的。翘了把你摁倒给弟兄们解解馋！”大峰怒气，抬脚把那货子踹飞数丈远，一阵凄厉的惨叫吓得其余的抱头鼠窜。大峰并不追赶，同众人一起上车了。
　　王连长给三轮绑上红布象征大喜，又给大峰两元钱叫再买几挂鞭炮，大喜里一定有个大喜的样子。大峰也够二的，你说你少买两挂不行一下买了二十来挂携着上了车。人们绷着嘴忍着笑。谭队长说：“大峰买的太少了，咋不整一车呢？”连长见买的多，说大峰：“买一两挂还不行，意思意思算了，你为什么买这样多？你要熬炮吃啊！”
　　大峰说：“连长你咋不动脑筋咧，咹？你就给我两元钱能买这么多的炮？这里面的曲弯你们都不知道！”谭队长说：“就你大峰神，说说看。”金母说：“晚些白话吧，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就晌午了！”
　　来是南风，回时北风，老天光给戗头风好像是有着不测的预兆似的。金星跳到驾驶座上蹬蹬离合没问题。金妮说：“爹，女儿还开吧！”金母说：“大喜之日女儿享受享受给你爹开吧。”金星没言语，跳下来，用搅把摇动机器，复上驾座启开油门，一路谭庄而去。人们特别高兴。金妮在上师范音乐成绩特好考个全校第一，这会子来了兴致，说：“大家唱首歌，表示对新婚的祝贺，‘我们走在大路上’一二！”秀巧的手儿打着拍子，大家异口同音唱道：
　　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毛主席领导革命队伍
　　披荆斩棘奔向前方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向前进向前进
　　朝着胜利的方向
　　五星旗迎风飘扬
　　六亿人民发奋图强
　　勤恳建设锦绣河山
　　誓把祖国变成天堂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向前进向前进
　　朝着胜利的方向
　　我们的道路多么宽广
　　我们的前程多么辉煌
　　我们献身这壮丽事业
　　无限幸福无限荣光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向前进向前进
　　朝着胜利的方向……
　　三轮车很快就到了村里，金妮还不停手说：“爹你咋不开慢些啊，歌儿还没唱完就到家了，这……”十字路口观众如堵，全村无不知晓金妮和寡妇的大喜之日就在今天，听到三轮车的响声，人们都等着看热闹。有个女人说：“哎金妮不是给尤洋好上了嘛，整了半天又给外地的小苟好上了？”
　　金妮不是个脾气，听了这话，真的奇耻大辱，无明业火“腾”地烧了起来，车还在走着的，一下子跳下车，拽着那个嘴欠的女人“噼里啪啦”几个嘴巴又薅着人家的头发，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了，骂道：“你个破鞋叉子才给尤洋好的，全村的男人你就好过来了！”
　　金母说：“金妮，那是你婶子的，你好那样糟践她？”
　　金妮说：“婶子就好这样侮辱我？！”就呜呜哭了起来。
　　大峰爱管闲事，跳下车，拽着脸儿被打得通红的女人厉声喝道：“老厥婆快给金妮赔不是，不然出人命了拿你是问！”
　　那女人叫苏珊珊，四十多岁，体貌也算俊俏，在村里本来是有辈分的、就是一张嘴没分寸好图快活，这一回她可是倒了大霉，见拽自己的青年面目狰狞可怕，忍气吞声给金妮道歉：“侄女子婶子我有嘴无心，我这嘴是个骚夜壶，回家拿刀割割喂狗算了！”这话儿把金妮逗笑了。
　　金母说：“她婶子，以后别斜淌了，有失身份！”人们把苏珊珊花俏了一顿，大家也不好再说喜事了。
　　这时三大爹来了。三大爹是全村辈分最高的，叫金大德，六十多岁，身板硬朗比小谭高个耳朵，五官端正满面红光，以前曾领过戏班子，后来破四旧给破散了不干了，对人特别义气厚道全村都称他大爹。大爹说：“小谭咱家里有锣鼓家私的，取来热闹热闹，我那两个儿子都是行家。”谭队长跟着大爹去拿锣鼓去了。欲知后来如何，且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