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春天书写新纪元 1

　　话说金妮、尤洋、小苟来到了屋里，金妮父母对尤洋没了以往的热情爱答不理，尤洋只装着没看见，依然先问候：“大叔大婶好！”可金星两口儿如同没听见一样都没反应。尤洋不计较，自己清楚和金妮疏远她的父母对自己意见极大甚至有些发恨，这确实不能怪人家生气的。周庄的周二梅，和自己当初也是同学，那时就追求自己，但没同意，因为心里有了金妮。毕业之后，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开悟之后，才知道，女人只是表面貌相差异其实没有区别的。自从革命精神占据心地之后，就把金妮看穿了，曾经追求金妮的思绪荡然无存，一切就变得无所谓了。二梅的老人为了孩子的婚姻把自家大白猪卖了，贿赂了尤洋的父母，父母大喜把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擅自决定了。尤洋也是个孝子，有心拒绝怕父母生气，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从这之后父亲的心脏病没有吃药慢慢痊愈了，才知道所有的病与生气有很大的关系。
　　二梅的母亲平时身体不健壮，一到春上，气管炎就复发了，喘咳憋闷十分难说。尤洋的父母自从尤洋改变了世界观之后不断开导自己的父母，思想领域也发生了变化，于是资助二梅的母亲治病，要尤洋开着三轮到南阳人民医院找呼吸科的专家从根本上治疗以求除根不犯。尤洋没等九连两位领导说话，先道：“领导好！”
　　王连长说：“尤洋快坐快坐！”但已经没了座位，连付让位。
　　金妮说：“我叔叔家有。”
　　小苟说：“我去拿！”小苟来到谭队长院里人没到屋话到屋，“叔叔叔叔，拿两把椅子。”
　　小谭知道侄女和小苟和好如初了也改变了对小苟的成见说：“侄子，快上屋！”
　　到屋拿了椅子说着“叔叔忙吧”就走了。
　　尤洋挨着老王坐下说：“连长对不起，我得拉未来的岳母到南阳瞧病的，拉枕木恕不能前往了。”
　　王连长听着云云雾雾的瞧瞧金妮父母，微微一笑道：“未来岳母？机智灵活啊！”
　　尤洋说：“都是爸妈的意思，不听吧怕二老生气，就无话可说了。父母一高兴爸爸的心脏病不药而愈了。”
　　小苟说：“尤洋，我用架子车拉你岳母瞧病好吗？”
　　连长说：“小苟，你咋乱弹琴呢？周庄到南阳一天你也跑不到。”又说，“没事儿尤洋，有金妮帮助多跑两趟也行。该忙你就忙去吧。”
　　尤洋说句“谢谢连长！”乜斜了金妮父母一眼走了。
　　金星说：“抬头我朋友有辆大拖拉机，要是有空能来，一车就把枕木拉够了。”说着拿起了话筒要了电话，“喂！大璐在吗？”
　　接电话的是个女的，是大璐老婆，说：“星哥，大璐在南阳建筑公司拉砖头盖大楼的。走两个多月了。你找他有啥事儿？”
　　金星说：“没事没事，好长时间没见面了，随便问问。”就放了电话又说，“我再问问皇路店的朋友帮忙找辆汽车帮忙拉枕木。”
　　连长说：“金星兄弟不要费心了，春月里都是很忙的。有你家三轮配九连十多辆架子车拉不两趟就完成任务了。就这样定了，准备出发吧！”说着回连队去了。
　　金星说着：“二位连长慢走，不送了。”
　　金妮说：“上次在九里山隧道里动力机就出现了故障，这次可得检查仔细以免半路抛锚了。”
　　金星就和女儿拾掇三轮车了。
　　小苟拖拖拉拉不愿回连队，大麻袋踅摸回来，拽着小苟说：“金妮不扔你了，你还死皮赖脸赖着干啥？回连队去！”
　　小苟身子扭得麻花似的说：“我想学学修理三轮车！”
　　金星说：“回吧娃子，以后这家就是你的，有的是时间！”
　　金妮也说：“回吧小苟哥哥，拉辆结壮的架子车，多装枕木，好好发挥自己的革命精神！”小苟听的此言，无话可说，心里乐滋滋地跟着连付走了。
　　金星提着工具箱，来到三轮车前，取出钳子、扳子、搅把、千斤顶，给三轮动手术。先打开柴油机，仔细检查油嘴、气缸、活塞、油箱、水箱以及循环系统，确保万无一失。然后千斤顶顶起车轴卸了车轮，扒了轮胎，检查漏气不漏气。先用气筒把里带充满气，摁到水盆里就听见了刺刺的响声飙出几道数尺高的水线，阳光里显得五彩缤纷。这气漏得不轻。
　　金妮说：“还是父亲细心，不然半路里漏气就麻烦了。”
　　金星说：“女儿，别说修车了，什么事儿都得细心。你看你的婚姻，因为不细心弄得秃噜反仗的颇为啰嗦，闹心不？”
　　金妮说：“爹，啥事儿过去了，别提了。”
　　金星拿出钢锉、胶油、胶片，坐到椅子里，膝盖垫块帆布，胶片放在帆布上，右手捏着胶片，左手持着钢锉，对着胶片“刷刷刷刷”地锉得胶屑乱飞，出现了崭新的胶面，再把里胎的漏气处锉了一回，涂上胶油，用嘴吹了吹，然后粘合，凉一凉，充饱了气，复摁水盆里，静悄悄地没有动静，这就说明了，不再跑气了，就放心地安上了轮胎。另个轮胎也是如此的方法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情况就用气筒填饱轮胎。一切安排就绪，油箱、水箱加得满满当当，启开油门，发动机就“嗵嗵嗵嗵”地响开了。声音不大不小，不快不慢，有节奏的响声甚为悦耳。
　　金妮说：“爹，修车不是轻活儿，您够累了，休息休息吧。”
　　话刚落音，金母突然说道：“不好不好，昨天轮到我伺候谭技法大叔，也是春月里风头高，大叔的风湿病复发了，那残废的腿痛彻骨躺倒床上呻吟得叫人心里难受。咱的三轮今天不能去拉枕木，先拉着大叔到七里营风湿骨科医院瞧瞧缓解病痛为好。”
　　金妮犹豫了，说：“这……”
　　金母说：“这啥啊这，枕木晚去一天不行啊？你技法爷爷可是抗美援朝、身经百战的英雄。快去！”
　　金星迟疑一会儿，开着三轮来到技法叔叔门前要拉着老人去瞧病。车厢里垫着棉被，母女二人搀扶着老人一瘸一哼地上车。谭技法若有所思呻吟着说：“金星，我听说九连用你家三轮去洛阳拉枕木的？”
　　金星知道谭技法的脾气听得此言清楚了什么意思，说：“技法叔，你侄儿媳妇说话不靠谱儿，你别听。咱赶紧到医院治病好了。”
　　金母也是肠子不拐弯的人儿说：“你个老东西还诳咱技法叔的，九连的连长在咱家说了半天要咱三轮子帮助拉枕木，你父女答应得一拿两响，我也没意见。可咱技法叔叔风湿病这么地重，总不能丢掉不管拉枕木去吧？”
　　没有等金星回话，谭技法说金母：“侄儿媳妇，你好糊涂！焦枝铁路是军事备战路，争分夺秒提前通车，这是‘准备打仗’夺取全面胜利的重大举措，时间耽误不得！”
　　大家正在说着，姚颖、天宝两位青年来了，二人带着罐头、挂面、鸡蛋、糖特意看望老人来了。
　　技法说：“这俩娃儿，我无病无灾的，花钱干啥的？”
　　天宝说：“爷爷为抗美援朝落个一条半腿，每年春月就犯风湿病，痛得不得了，所以俺俩看看爷爷的。”
　　金母说：“正痛的！三轮拉他还不去，怕耽误拉枕木。”
　　谭技法说：“姚颖，快拉上你家架子车套着驴子拉我到七里营骨科风湿医院瞧病。金妮你父女快快拉枕木去吧。”金星无话同了女儿开车到村中十字路口集合去了。
　　且说姚颖牵出自家的大黑驴，套着架子车，车里铺着厚厚的被褥，技法爷爷心情不错被搀扶着上了车，躺在棉被里，说金母：“侄儿媳妇回家忙吧，有这俩孩子细心关照没有事的！”金母说声“两侄子费心”就回家做营事儿去了。
　　姚颖坐在车子前端的左边，天宝坐在右边。姚颖手持鞭子一挥“啪”的一声，驴子忙着“嘚啵嘚啵”地扬蹄疾行，路面泛着薄薄的尘烟。技法的腿痛似乎轻松了一些儿，高兴地唱起歌儿：“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呀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
　　这头高大的黑驴别看它体貌不凡，平日里除了拉耧播种和在有限磨坊套磨转圆之外确实没见过大世面，在便道土路上走得非常得意，都夸赞是头“文武双全”的、不可多得的好叫驴。那驴似乎听懂了人们对自己的美言，喜得引吭高歌“吭叽吭叽”一阵，撅起尾巴屙尿一回，“嘚啵”更疾，不多时来到了官道上。
　　正值春风和煦，香气袭人，鸭河堤坝上艳艳似火地又密又稠油桃花儿怒放，其间的梨树花开好似雪一样洁白，一片奇异的烈火融雪的景象展现在人们的眸子里，心情为之一爽。
　　就在此时，一辆满载水泥的大货车，突然鸣着刺耳的喇叭、卷着狂风呼啸而过。惊吓得大黑驴胆子快碎了，拉着车子，不管车上的人了，疯狂蹿腾，车轮子一蹦几尺高。尽管姚颖“吁吁吁吁”地叫着，那驴听而不闻，还是一个劲儿地飙。车轮子是活的，从轴筒旋了出来尥蹶子似的飞溅着滚到了沟里。没有轱辘架子车顺路跐着跑。技法双手紧紧拽着车外把，但依然被强大的惯性从车里甩了出来，痛得顿时昏过去。姚颖、天宝也跌下车来。
　　姚颖忍者痛庝，一跃而起，紧紧抓着辔绳就着路边一棵粗树猛然勒到了树身上，那驴再也飙不动了，急得“吭儿吭儿”地叫，能听几里。
　　二人见技法爷爷瘫倒路旁不会动弹，急急跑过去仔细瞧瞧，幸亏没有多大伤害，只是那残废的腿受到了剧烈震动，擦破了皮肉流出了血液。呼喊一阵，技法爷爷苏醒了，开眼问：“驴怎么样？伤着了没？快拉兽医站瞧瞧！”二人哭笑不得，自己甩得如此重还惦记着“驴”！唉！真的“舍己为驴”的！这技法爷爷！
　　姚颖说：“爷爷，放心吧，驴没事儿的。”就到沟里弄出车脚，安到了轴筒里，铺好被褥，扶着爷爷重新躺下。二人不敢坐车了，姚颖拧着驴辔绳套牢车子，牵着纼子拽驴徒步走着。往来的汽车喇叭再响驴再惊也飙不成了，乖乖地拉着车子“嘚啵”着。
　　来到医院，风湿骨科的专家给技法检查之后，见没大害，就肌肉注射了野木瓜、黄瑞香、祖师麻、沈阳红、红茴香复合针剂，立马缓解了风湿，解除了痛庝。老人付钱，医院免费。专家看过技法的军人证件后，立即打了电话，又写了一份介绍信，道：“赶紧去南阳市地区假肢医院给老爷爷残废下肢按上特制假肢就能行走自如了。”说着拿出一个盒子又道，“把这仪器交给负责安装假肢的专家自有好消息的。”技法的病痛消失了，大家高高兴兴地往假肢医院去了。后来谭技法恢复了完整的下肢，行走自如，方圆无不传为神奇。
　　再说金妮对父亲说：“爹你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就别去了，有女儿必定马到功成，在家等好消息吧。”金星说句：“女儿开车千万仔细就好了！”回家去了。此时十几辆架子车每辆车子的前面插着写有“九营九连的小红旗”风里摆动排着了一溜来到了十字路口。金妮启动油门开着三轮车走在队伍的前面，在王连长的指挥下往洛阳沥青厂进发。此去能否顺利拉到枕木，且听往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