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四兄弟分头探洋行 李聪明夜晚送消息

　　上回书说到济源四人舍命前来探消息，济延兄弟二人在洋行对面摆摊治病。哪知道第一个客户竟然是洋行里的伙计。
　　这伙计从济源手里接了膏药，说道：“如果能治好我娘的病，多少钱我李聪明都给你们。”
　　济延说道：“原来你姓李？我称呼你一声李大哥，千万记得不要让老太太食用荤腥，避免药效打折扣。”
　　李聪明说道：“放心，这些我都会记得。”说完高兴地走了。
　　到了天晚，又诊治了几个病家，兄弟二人收了摊，在洋行北面一个饭铺里用饭。这时清林、清云也都过来。
　　晚饭后四人先后住进一家约好的客店，到了半夜，四人约齐了，换上夜行衣，一起出来，直奔洋行而去。
　　清林与济延在前，清云与济源在后。四个人上了房，就像四道黑影直奔南边射去。
　　洋行到了晚上一下班，除了留下个助手之外，剩下的都是东洋人。里面住的是个大高个儿，名叫山本田，是洋行的大掌柜，本是日本商界的副会长。
　　今晚山本田正在里面大厅喝茶，前面有两个东洋艺伎跳着大和舞，颠着两只光脚，穿的衣不遮体，晃着手臂正在那里舞来舞去。
　　山本田瞪着两只老眼看着，张着嘴，哈喇子几乎掉出来。
　　二掌柜的树上熊算完了账目，带着助手拿着账本到了门外，把门拉开，只见大掌柜的山本田左拥右抱，把两个艺伎剥的溜儿光，揽在怀里亲摸。
　　树上熊就像习惯了，走进去说道：“大掌柜的，这是今天的账目。”
　　山本田抬起头说道：“今天，一共挣了多少？”
　　树上熊笑道：“两千七百三十块大洋。”
　　山本田说道：“呦西！这帮支那猪，蠢得死啦死啦的。我们那些都是国内剩的货。到了这里就成了好东西，他们争破头的抢着买。”说完哈哈大笑。
　　二掌柜的看了看助手，说道：“这就是我们大和民族与你们的不同之处。”
　　那助手连忙点头哈腰说道：“说的是，说的是。”
　　山本田说道：“树上熊，这个给你。”说着把怀中一个光身子艺伎推给树上熊。然后对助手说道，“你的，出去。我们大和女人的身子，岂是你一个支那人能看的。”
　　那助手连忙点头出去，到了门外，小声说道：“日本娘们儿的身子就是白净，流光打滑。不像本地的女人，身上粗糙的厉害。”说着摇头走了出去，然后又转身回来，把门关上，这才抬脚走了。
　　哪知道商行的房上有四个人看了个满眼。
　　清云掏出飞镖正要下手，被济延拦住，小声说道：“不能打草惊蛇，咱们先弄清楚关奶奶被困在什么地方。杀这些杂碎不急一时。”
　　四个人分头寻找，哪知道除了门脸之外，里面不是住房就是库房。找遍了也没寻到关奶奶被关之处。
　　小济源躲在大厅窗户后面，本想打探些消息。哪知道，里面除了男女的翻滚喘息，就是啪啪和女人叫的声音。把济源听得烦躁不已。哪知道后来就像猪圈里的猪一样，里面打起了呼噜。
　　济源小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除了牲口的声音，啥也没听到。”说完飞身上房，去找哥哥与两位师兄去了。
　　四人把洋行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只好撤出来回了客店。
　　第二日，济源两人依然在洋行对面治病。
　　那个李聪明到了中午出来，说道：“你们的膏药真的灵验，我娘昨晚贴了，就跟你说的一样，不痒了，到了晚上开始疼起来。但没有你说的那样疼的厉害，今早起来不疼不痒了。临出门时，我娘嘱咐我务必记得来拿膏药。我现在下了午班回家，正好把膏药带走。”说着拿出钱袋子问道，“多少钱啊？”
　　济延说道：“我一贴膏药两块大洋。念你是个孝子十贴膏药共二十快，我收你十五块。”
　　李聪明一听十分高兴，取出十五块大洋交给济源，拿着膏药说道：“我给我娘治病，这些年花了不止百十块了，这些钱不多。”说着开心地走了。
　　这一天，回头客户逐渐多了起来。到了晚上，回到客店，半夜四人又去商行打探。依然一无所获。
　　第三天中午，李聪明下班，见济源兄弟摊前人更多了，赶紧走过来搭话：“济大夫，给你报个喜。我娘身上的牛皮癣，自从用了你们的膏药，现在一直没再痒。把膏药撤了，皮肤已经和正常的几乎一样了。”
　　济延笑道：“很快就会好了。”
　　李聪明听了说道：“真的谢谢你们。我娘说了，今晚叫请你们吃顿饭，不知有没时间呐？”
　　济源听了赶紧说道：“我想吃烤鸭。”说完嘻嘻地冲济延笑。
　　济延听了心说：“这李聪明身上钱不少，看来在洋行里应该是个很受待见的伙计，也许他能知道点什么。”
　　想到这里，济延笑道：“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叫您破费呢？”
　　李聪明笑道：“说的哪里话啊？既然咱们这么投缘，你们俩我李聪明交定了。咱们可说好了，你们收了摊可别远走，我里面忙完了就出来找你们，咱们去聚德楼吃烤鸭去。”
　　小济源听了大声应道：“好嘞！今晚吃烤鸭喽。”
　　济延故意说道：“就你嘴馋。”
　　济源笑道：“既然李大哥真心请客，干嘛不去！”
　　李聪明笑道：“还是小兄弟说得好，那我先行一步了，咱们晚上见。”
　　三人说好，到了晚上，济延兄弟收了摊，就在门外等。
　　不一会儿李聪明出来，三人来到聚德楼，找了个雅间，李聪明要了盘烤鸭和几样小菜，叫伙计烫了一壶酒。
　　济延和李聪明边吃边喝，小济源就在那里吃肉喝水。
　　济延说道：“我说李兄，看你满面红光，想必混得不错吧？不知家里几口人啊？”
　　李聪明听了，把酒杯放下，叹了一口气。
　　济延见了说道：“李兄这是……”
　　李聪明说道：“别提了。只因我在洋行上班，乡亲们都看不好我。我父亲又死得早，所以家里只有我母子二人。”
　　济延说道：“按说李兄这岁数，早就该结婚生子才对。”
　　李聪明喝了口酒，说道：“乡亲们都说我是个二鬼子，谁肯把闺女嫁给我啊？别说没人把闺女嫁给我，就是说亲的媒人也没有一个登门的。”
　　济延笑道：“这个世道，没钱的穷死，有个挣钱门路的反而叫人恨死。说什么好啊。来，喝一杯。”
　　两个人喝了杯酒，李聪明说道：“实不相瞒，我也不想帮鬼子干活儿，可是我又不能跟别人出远门走驼子，近处又没个挣钱的门路。家里老母亲身体又不好，到处都用钱。也就这洋行里挣得还多点。”
　　济延点点头：“生活所逼，那也没办法。”说着，两人又喝了一杯。
　　李聪明说道：“你们是不知道，这帮洋人吃人饭不干人事，我也早就受够了。为了老母亲看病不发愁，我也只能强忍着干下去。”
　　济延听了笑道：“是吗？他们都怎么吃人饭不干人事儿啊，能否对我说说？”
　　李聪明听了冲济延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关键的时候来这里摆摊看病。若果我所料不差，是为了一个老太太吧？”
　　济延和济源听了，都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李聪明说道：“你们别怀疑，我说的是真的。那个老太太听说是个神医的奶奶。只因那个小神医救了东洋人的大对头摩翅金雕智云贵，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济延看着李聪明笑了笑：“没错。”
　　李聪明也笑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奉了我母亲之命给你们送信的。”
　　济延笑道：“还望你能说明白些。”
　　李聪明说道：“其实关奶奶就在我家。只因我在洋行做事，人也老实，大掌柜的比较器重我。这次他们把人抢来，知道会有人来救，所以让我把人带了回去。这样即使有人来救，也会扑个空。”
　　济延说道：“你说的当真？”
　　李聪明笑道：“当真！我娘本来就反对，你们又治好了我娘的病，我娘就叫我告诉你们，让你们想办法把人救出去。”
　　济延说道：“我们把人救走，你们怎么办？”
　　李聪明说道：“这也好办。我家还有两个东洋武士看守。你们到了我家把他们杀了，然后再把我打伤就行了。”
　　济源急忙说道：“那你娘呢？”
　　李聪明笑道：“我娘每天下午都会被大掌柜的夫人叫去推马吊，她不会在家的。”
　　济源又问：“你平时都在洋行上班，不回去不就行了？”
　　李聪明说道：“小兄弟说的也对，但是为了不让他们疑心，我还是找个借口回去的好。这样也给他们一个假象，是你们查出来消息，跟着我一起回去的；然后杀了东洋看守，把我打伤，救人出去。这样东洋人不会怀疑我。”
　　这正是：一张膏药结善缘，是真是假难分辨，若是真能救人去，也能洗去一身嫌。
　　欲知李聪明的话能否相信，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小弟兄回头救义士
　　两师兄洋行杀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