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小弟兄回头救义士 两师兄洋行杀掌柜

　　上回说到李聪明把消息透露给济延兄弟，吃完饭便走了。
　　到了晚上，济延两人回到店房，与清云、清林说了。四人商好了，准备第二天行动。
　　到了第二天，济延与济源继续在洋行对面出摊看病，到了中午，李聪明前来说明，下午四点后他会找个借口回家，让济源等人准备。
　　清林、清云也没远走，一个在路边盘膝打坐，前面放着一个盆儿等人施舍，一个在不远处摆摊算命。
　　到了四点多一点，只见李聪明出来，冲济延一点头，抬脚向南走去。济延见了，冲清林、清云两兄弟一使眼色，两人也随后跟去。
　　李聪明在前面走着，不时地回头观望，只见两个小道士在身后不远跟着，知道是济延的人，放心地向家走去。
　　单说李聪明的母亲卢氏，自从日本人把关奶奶关在家里，卢氏便知道了关奶奶的身份，不但没难为她，还好吃好喝地招待。
　　关奶奶开始不领情，后来卢氏说道：“城东李家有个铁匠，叫做李铁锤，你可听说过？”
　　关奶奶听了问道：“你怎么认识他？”
　　卢氏说道：“我就是他媳妇卢氏啊。”
　　关奶奶听了半信半疑地说道：“你是说，你是卢氏？那我问你，李铁匠身上都有什么标志，家里都有什么人？又有哪些亲戚？”
　　卢氏说道：“李铁匠左脚缺根小脚趾，撒尿的那玩意儿上面有颗大黑痣。他兄妹两个，妹妹嫁在河西码头，可惜死的早，连个孩儿也没留下。他老舅家有个表姑，眼睛不好，嫁给斑鸠镇的关河，后来男人也死了，他儿子虽说也来过，可是娶了媳妇没几年两口子也没了，听说留下个孩子。只因路远，来往也少。自从我男人死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关奶奶听了流下眼泪：“实没想到，铁锤子死后，你们竟然为日本人卖命。你也不用和我攀亲戚，还是叫我死了的好。”
　　卢氏听了流下眼泪：“表姑，我们也不想。自从铁锤子去后，我跟孩子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要不是我一身病，聪明早就跟着别人走驼子去了。还不是因为我拖累了孩子，逼得他不得不去洋行上班，就为了能多挣个钱给我买药啊。”
　　关奶奶说道：“原来是这样？”
　　卢氏点头说道：“现在外面屋里住着两个东洋武士在这里看着，我叫聪明想想办法，把你老人家救出去。”
　　关奶奶说道：“要是把我救出去了，你们娘俩怎么办？”
　　卢氏说道：“表姑放心，我想办法把这两个杂种灌醉，叫聪明带您出去，找到关雄一起远走高飞。”
　　关奶奶说道：“那你呢？”
　　卢氏说道：“我一个药罐子拖累孩子这些年，害得他连个媳妇也娶不上。等你们走了，我就去找我家锤子了。”
　　关奶奶急忙伸手摸索着把她拉住说道：“到那时咱们一起走，你放心，咱家关雄医术已经学成，叫他给你把病治好，咱们一起过日子。”
　　卢氏说道：“好，咱们一起走，将来在一起过日子。”
　　三天后，李聪明卖回来膏药，说能治牛皮癣，卢氏试了试效果非常不错。
　　关奶奶怕是孙孙前来救她，就问：“是什么人卖的膏药？”
　　李聪明说道：“是两个年轻人，听口音应该是五花镇那一带的。”
　　关奶奶心想：“能配出这样效果的膏药，除了自己孙子还能有谁？五花镇？对了，七年前五花镇有两人前来求药，临走时留下话，如有难处就去找他们。听说这两人都是医武高明，尤其是那个济朋公，江湖号称医武双绝。难道是他们的人？”
　　关奶奶想到这里便问李聪明：“孩子，能否对老姑说说，那人的模样？”
　　李聪明说道：“是两个年轻人，大的不过二十多岁，长得明媚大眼。小的能有十三四岁，对了，那小兄弟还是腿不好，拄着架木拐。”
　　关奶奶听了赶紧问道：“他们可是姓济？”
　　李聪明赶紧说道：“没错，一个叫济延，一个叫济源。老姑怎么知道？”
　　关奶奶笑道：“看来他们说话真算话，关雄肯定是去了五花镇把人搬来了。应该不光他俩，还有道士才对。”
　　李聪明说道：“老姑真是神人啊，你这一说，我才想起。他俩来的那天，还有两个小道士也在洋行附近转悠，一个算命的，还有一个化缘的。”
　　关奶奶说道：“你娘的牛皮癣看来要好了，等你去谢他们的时候就实话告诉他们，他们都是关雄请来救我的。”
　　这才有了上次吃饭，李聪明透露消息的事。
　　单说李聪明前边走，清云与清林跟着来到李家。这时卢氏已经在饭菜中下药，把两个东洋武士迷倒了。
　　清云、清林把关奶奶背起来，大家刚要走。
　　这时外面传来人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
　　卢氏说道：“你们快从后门走，大掌柜老婆她们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先留下把她们稳住了，再去找你们。咱们在五花镇见面。”说着就把众人推出了后门。
　　这时候有女人说话：“卢姐姐在吗？”
　　卢氏关了门说道：“在呢！原来是大夫人到了。”
　　大掌柜媳妇见卢氏关门，就问：“你在做什么？”
　　卢氏说道：“刚才有个猫进来偷食呢，我把他赶跑了。”然后冲着门大声喊道，“以后不许再来我家偷吃的，给我滚得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不许再来了。”然后转身回来招呼，“你们进屋喝些茶，咱们再去打马吊。”说着陪几个女人进了屋。
　　单说清云、清林、李聪明背着关奶奶从小巷来到南门，见济延、济源两人雇了辆车正在等着。
　　李聪明说道：“你们带我老姑先走。”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清林一把拉住：“你去干什么？”
　　李聪明说道：“我娘还在家，不知道能不能稳住那几个女人。一旦稳不住事情败露，我娘就危险了。”
　　清云对济延两人说道：“你们先带关奶奶走，我们跟着去看看。”
　　济延只好扶关奶奶上了车，赶着出了南门。
　　单说李聪明一路跑到街口，只见家里方向冒起了浓烟，伴随着火光直冲天空。
　　乡亲们见了，都来救火。
　　李聪明刚要大喊，被清云、清林赶上来把他嘴捂住，架起就走。
　　原来卢氏把几个日本娘们儿让到屋里，打算茶里下药把她们迷倒，收拾了好出城去追儿子。
　　哪知道有个女人解手，路过前面小屋，伸头往里一看，见两个东洋武士正在睡觉，不由走了进来。
　　卢氏看见，知道要坏事。急忙走出来，随手锁了正屋的门，就奔小房，打算也把小房的门锁了然后逃走。
　　哪知道卢氏刚到了小房门前，那女人就叫着出来，见了卢氏，她大叫着说道：“那个老太婆呢？”说着听到正房有女人乱喊乱叫咣当门子的声音，回头一看房门锁了，挥手就来打卢氏。
　　卢氏知道不好，顺手抄起一根木棍就来砸她，两个人就在院里扑打在一起。
　　卢氏怕她喊叫惊动了人，就先来打她的嘴，好不容易把她打倒，又砸了几棍子，见她不动了，卢氏缓了缓劲儿，把她拖进小屋，打算出来锁门。
　　哪知道这女人没死，一把抓住卢氏脚脖子，掀了大跟头。
　　卢氏身体本来就不好，强忍着一口气这才把她打倒。这一摔正碰在水缸上，把卢氏摔得再也站不起来。用力把那女人的手蹬开，抓起一块砖头，把她拍死。
　　这时正屋的房门咣当起来没完，里面大掌柜老婆和几个女人大声喊叫。
　　卢氏爬出来，放了一把火，把房子全都点着。她靠在门口死死地抓着门锁一动不动地说道：“铁锤子，你说过咱们生死在一起的。现在我把孩子给你养大了，我不亏欠你的。倒是你在孩子小的时候，两手一撒就把我们娘俩扔下了。你活着的时候咱们没吵过嘴，这次我去找你了，你给我等着，我会好好的找你打一架，把这些年的亏欠我要打回来。”
　　只见大火中一声响，房倒屋塌，化成了一片火海。
　　可怜卢氏自从死了丈夫，跟着孩子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因为自己一身病，害得孩子为了多挣几个药钱，不得已才去洋行上班，至今二十多岁连个媳妇也讨不上。卢氏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早就想一死了之去找自己日思夜念的丈夫，只是怕孩子伤心。如今终于圆了自己梦想，既能与丈夫团聚，又能叫孩子堂堂正正地做人，临死还能搭上几条日本人的命，值了。
　　再说清云、清林把李聪明架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有清林看着，清云抬脚直奔李家赶去。到了那里只见乡亲们抬着水正在泼，房屋都已倒塌，哪里还有人啊，都成了一片火海。
　　清云强忍悲痛，返身回来，说道：“李兄，伯母已经和那些日本人同归于尽了。”
　　李聪明哭着说道：“我娘怕连累我，早就有心去找我爹。她几次自杀都被我拦下。如今还是没拦住啊。”说完大哭。
　　清林说道：“李兄别再伤心了，今晚咱们潜进洋行，杀几个鬼子为你娘报仇。”
　　清云说道：“我见路上有日本人和警察出动，就怕一会儿会关城门，那时候咱们能出去，李兄可就遭殃了。现在趁鬼子还在乱，赶紧送李兄出城。”
　　说着抓了把土呼到李聪明脸上，三人急忙奔南门跑去。到了城门，只见人乱乱的，有的往外挤，有的往里进。有黑衣警察正在疏散人群。
　　清云与清林把李聪明推到前面，一起挤出了城。到了城外再一看，城门已经关闭。
　　李聪明到了城外小树林，坐下嚎啕大哭。清云与清林怎么也劝不住。
　　清云只好说道：“李兄别再哭了，再哭伯母也不能哭活。不如这样，你在树林等着，我们哥俩进城杀了洋行掌柜为你出口气。”
　　到了晚上，清云、清林跃上城门，潜进城里直奔洋行。这时候洋行外面多了几个站岗武士。
　　清云两人轻车熟路来到北楼，见那山本田与树上熊正在与那两个艺伎光着身子做游戏。清云两人各自打出两只飞镖，把四人打倒，踢破窗户跳进去，取了两个掌柜的人头，翻身出来，直奔民房飞身而去。
　　这正是：痴心之人不忘本，烈火熊熊丹赤心；人在做事天在看，善恶终报不差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关公殿歃血结金兰
　　七星剑巧劝老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