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清冷的夜

　　爷爷昏睡不醒，君晟日夜守护，亲自护理，只有晚餐时，才出来出来活动。雪敏早上去陪他，下午在家买菜煮好饭菜等君晟、彩霞和雨晴他们回来吃饭。彩霞和雨晴与老板共晚餐，受宠若惊，君晟倒没有什么拘束，询问她们家中情况，雪敏的朋友，他也要了解了解。吃完晚饭后，君晟叫雪敏陪他去散散步。“从明天开始不要煮晩餐给大家吃了。”雪敏疑惑，“为什么？我煮得不好吃吗？”“好吃，但不要煮了。一桌菜，大冷天的，洗洗切切太辛苦了。我的女朋友，不能给别人当苦力。”“我不觉得辛苦，反正也闲着没事。”“不辛苦？离开一年多，人又黑又瘦的，还不辛苦，你不觉得辛苦，我觉得心疼，工作已经很累了，这些天好好休息。”雪敏听到他这霸气的言辞，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资本家少爷小姐的思想哦，我们国家提倡劳动最光荣。”“总之，我的女朋友不能服侍别人，雨晴她们想吃，自己煮，我也可以请她们上饭馆。”“你这有些不讲理，做了你的女朋友，就只能服侍你吗？”“我也不要你服侍，我有手有脚，能干活。”君晟把她揽过来，“我不要你受苦，不要你低人一等。”
　　雪敏回去后把这段话当成笑话说给两个朋友听，说君晟太大男子主义，而彩霞一脸的痴迷，“雪敏，大羡慕你了。我们老板真的太完美了。”雨晴说，“老板说得对，别说他了，我看你又黑又瘦的，也觉得心疼。”“我就觉得你们思想不对，我做工，身体结实，黑是黑了点，但健康。其实做苦工不是最累的，是创业时期前途未知的迷茫最累，心累。我的事业刚刚起步，真的很艰难。”雪敏想到困境时梁果的帮助，心里充满了温暖，回去要好好和梁果谈谈两人的关系。
　　参加完爷爷的葬礼，在君晟的屋子里，雪敏向君晟提出了辞行。君晟把她拉过来坐在腿上，“好吧，你先回去，我也有很多事要去处理，待会儿我让秘书买了一些礼品让你带回去。”“不要太贵重，这事我还没有跟我爸爸说过。”“回去就和你爸爸说，等过些日子，我们就结婚。”雪敏急得站了起来，“又胡扯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君晟把她拉下来，“我们又不是刚认识，雪敏，你听好了。你让我第一次有了恋爱的感觉，有了结婚的冲动。这几年追你追得好辛苦，酗酒抽烟，拼命工作，也不能把你从心里赶走，我就觉得和你亲，我这个人思想上行为上有很多不足，你也不惯着我，更重要的是你不惯着我，我也不生气，反而更想你，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结婚了。”“我和姐姐谈了我们的事，她不赞成我和你交往。”雪敏好久不回去，雪敏姐姐打电话来询问，姐妹俩探讨了这个问题。“我不太赞成你们的事，你和他的生活环境完全不一样，以后可能会无所适从，再加上离家那么远，我想和你多说话，多帮你也不行。远亲不如近邻。我希望我们姐妹想什么时候聚聚就什么时候聚聚。这一些还不是主要的，你觉得这么有钱的公子哥，你能拴住他的心一辈子吗？你知道，条件好的男人缺少容忍的耐性，但是结婚后夫妻双方肯定会出现问题，这时大家都要忍一忍，让一让。就担心如今爱得轰轰烈烈，但过个十年八年，把你离了，那时你就很难找个如意的伴过下辈子了。不如趁着现在如花似玉，挑个可心稳重的，家境还不错的过日子。”雪敏把姐姐的想法复述给了君晟。“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保证不会让你难过伤心，那你自己的想法呢？”“我也不知道，对未来我也没想清楚，你让我好好梳理梳理，我从上一段感情转到你身上，跟着感觉走，我是认真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会拿感情开玩笑。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好想想，对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喜欢我的？”“我也不确定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知道去海南玩时，我就想亲你。当时我还非常内疚，心想自己心实在太坏了，连弟弟的女朋友都想亲亲，后来就一直被你耍得团团转。”“我不是启成的女朋友，也没有耍你。”“果真没有耍我？”在眼光的逼视下，“那也是你逼的……”看着君晟英俊憔悴的脸庞，雪敏觉得很亲切熟悉，这就是爱，能够如此近距离相视，毫无陌生感。“君晟，我真的和以前那些女朋友不同吗？我随着感觉走，爱上了你，也不知会不会撞墙。他们说谈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现在就是零智商。”紧紧拥抱，“雪敏，对不起，让你如此不安。”注视那消魂的眼睛，这眼神总是让他臣服，永远含情脉脉，却清澈如水。雪敏明白，心已交付，就只能无怨无悔，管他前路是刀山还是火海。
　　回到县城，和父亲谈了与君晟后交往的事情。雪敏有些忐忑，如果父亲反对怎么办？可结果却出乎意料，父亲听完，说：“你是说他人品不错，也喜欢你，你也中意他，对吗？”“是的，”“那我们就结婚吧。”姐妹俩瞪大双眼，姐姐急忙说:“爸，这样离家很远，你可能就不能经常见到雪敏了，他家有钱，看不起雪敏，欺负雪敏，怎么办？有钱的公子哥，美女任他选，我担心靠不住。”“雪芬，你的眼光就这么短，格局就那么小。我们那能拴住你们一辈子，天高任鸟飞，孩子只要过得好就行，有出息就行。”果然是当过老师的，见解就不一样，心胸宽广。“雪敏，嫁给谁，都会遇到家庭问题，你要记住，嫁过去后，就要把丈夫家当成自己家，不分你我，荣辱与共，不要有私心。像对待我们一样对待公公婆婆，对待兄弟姐妹。不懂的，可以学;出现问题就解决。未来事，谁也看不清，你是个独立的人，有勇气的人，被抛弃也不怕，只要你现在心甘情愿和他结婚，那咱们就结婚。男人，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像我，爱你妈妈，生下你们后爱你们，为你们操心，老了就想舒舒服服过日子，看你们成家立业。哪有那么多弯弯肠子，我见过他，面相家教都不错。”雪敏向来知道父亲有见识，但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雪芬笑着说:“爸，我想你是贪着人家有钱。”“有钱有什么不好，敏敏向来有见识有能力，又是名校大学毕业，配谁都绰绰有余，雪敏，这更适合让你施展手脚，人吗，眼光放远些。”父亲同意，母亲自是没话说。
　　晚上，雪敏把父亲的话告诉了君晟，君晟笑了起来，这段时间阴郁的日子终于迎来了一线阳光。“我的岳父真了不起，怪不得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嘴巴上蜜了，把我们父女都夸进去了。
　　节前，迎来了两件大事，北方下大雪，封路，雪敏他们的葱运不出去，积压成片。这让雪敏一下子从恋爱中惊醒过来。“怎么办？怎么办？”本来节前是卖葱好时期，过后销量就下降了，而且再拖上十多天，葱就要变老长花了。附近的村民纷纷拉葱来，一金牛一金牛的，雪敏和佳全乱了寸脚。关键时刻还是政府有办法，在全县各单位发起购买爱心葱的号召，终于帮菜农度过了难关，这件事，梁果行动最迅速。雪敏再一次体会到了创业的艰辛，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虽然没赚钱，但全县人民的帮助，不至于让自己血本无归。
　　慌乱的过完这些日子，春节到了，除夕夜，雪敏和佳全谈起了前景，佳全说：“种植和养殖会存在这样的问题，有些年收成好，有些年会有意外发生。”“这些天，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应该进行立体种植和养殖，单一的产品容易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你运货出去时也要注意有哪些新产品有前景。”“单一不行，但太多了也不精，这几次送货出去，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同样是鸭，但有的鸭却卖得很贵，而且有固定销路。经过了解他们的鸭确实好吃。”“你是说要创造我们的品牌。”“对，现在吃的东西，人们在乎的是‘是不是环保，好吃’，而不是贵几块钱的问题。”“那我们确定哪种好呢？”“养鸽子和鸡吧！”“你爸爸比较有经验。”“成，我和我爸商量商量，然后我搞出方案。”“听说你有新男朋友了，是吗？”“嗯，就是上次来我们这里的那个周总。”“我想也是，如果不是喜欢你，不可能千里迢迢来找你，如果不是特殊关系，你也不会很他走。祝贺你！”君晟和雪敏两人都忙，也只能抽空打打电话，互诉思念，雪敏把自己事业的困难和他说，君晟表示自己可以给她经济上的支援。雪敏突然感到自己好幸运，总觉得一路上总有贵人相助。这就是人类玄学，是福气还是能力？谁也说不清。
　　第二件大事是雪敏公务员笔试进入了前三，而且是第一名。这让梁果非常高兴，再加有小道消息说梁果要当镇长了，所以雪敏他们班的同学就怂恿梁果请客。梁果爽快答应，但表示只是请同学们吃个团圆饭，没有其他原因。席间，雪敏喝了几杯酒，还学会玩牌喝酒的新玩法，由于新手，雪敏输了好多酒，梁果帮她喝了几杯。同学还起哄说要喝交杯酒，梁果感觉雪敏今晚有些过于安静，有时还不自觉地自己默默喝酒。他们班的高材生李熠过来给梁果敬酒，“祝贺你，梁果，家里有靠山就不一样。”“这样说可不够哥们，我家条件确实比你好，但我也努力工作了。我就觉得人只要努力去做就好，机会这东西谁也说不准。你看雪敏，家里也不怎么样，不也是努力成功了吗？”“她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也有我吗？”哈哈……
　　雪敏觉得自己差不多了，就不去K歌，起身回家。梁果过来说，我送你回去，这里离雪敏住的地方较远，梁果想要个车，雪敏说，“我喝得有点多了，我们走走吧！”“梁果也想和雪敏安静地谈谈。他鼓励她面试前要做好准备，去报个培训班。雪敏一直沉默不语，生割肌肉的感觉，让她难以启齿。“雪敏，你怎么了，一整晚像丢了魂似的。”一句话就像扭开了水笼头似的，眼泪涮涮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