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重庆到长沙

　　第四章从重庆到长沙
　　重庆，简称巴和渝，别称巴渝、山城、渝都、桥都，雾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直辖市、国家中心城市、超大城市、世界温泉之都、长江上游地区经济中心、金融中心和创新中心，政治、文化、科技、教育、艺术等中心，国务院定位的国际大都市。中西部水、陆、空型综合交通枢纽。 
　　重庆因嘉陵江古称“渝水”，故重庆简称“渝”。北宋崇宁元年（1102年），改渝州为恭州。南宋淳熙16年（1189年）正月，孝宗之子赵惇先封恭王，二月即帝位为宋光宗皇帝，称为“双重喜庆”，遂升恭州为重庆府，重庆由此而得名。 
　　上世纪八十年代，武实在四川上学的时候，重庆还是四川的一个副省级城市，1997年升级为中央直辖市。
　　第16节白公馆和渣滓洞
　　为了不迷路，到了重庆武实他们还是参加了一个一日游的旅行社。有三个内容，一个是“白公馆和渣滓洞”，另一个是“华岩寺”，还有一个是参观火锅底料生产过程。这样游览比较轻松，免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到处乱跑。去“白公馆和渣滓洞”缅怀革命先烈，是武实心目中头等大事，那可是他从小就崇拜的英雄人物斗争过的地方。《烈火中永生》、《红岩》、《江姐》等小说及电影中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人物激励着他长大，曾经期盼过有为革命献身的机会。车子到了白公馆门前一看上面刻着四个字“香山别墅”，近前一看介绍才明白。游人不多，出了白公馆又进了渣滓洞。在刑讯室里看到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让他回想起小说及电影里渣滓洞监狱残酷恐怖的囚禁生涯，及革命党人“革命何须问死生，将身许国倍光荣”矢志不渝的坚定信念。这也是信仰的力量，没有“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美好社会”的坚定信念，怎么能经受的住严刑拷打。心理上的控制力为什么能够克服了生理上的痛苦，并把生死度之之外，就是认为他们的死是重于泰山的。武实设问：如果是自己能不能做到，也许以前能，因为有英雄做榜样，现在呢？他说不清楚。不是自己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武实觉得脑子有些跟不上趟。
　　第17节华岩寺
　　导游开始介绍华岩寺的情况打断了他的思路。导游兴致勃勃的说：“你们非常走运，今天是观音菩萨的生日。观世音菩萨有三个生日，农历二月十九是她诞辰日，她爸是玉皇大帝，她妈是王母娘娘，因此这天她成了三公主。农历六月十九是她的成道日，是修得正果的日子。农历九月十九是她出家的日子。今天是她修得正果的日子，因此是最重要的生日，你们去拜观音菩萨，一定会有求必应……”大巴车里的游客默不作声，天上的事情凡间的人哪能说的清楚，武实听着可笑，这个导游真是能忽悠。导游喝了一口水继续说：“观音菩萨法力无边，救苦救难，送子送女，保佑平安，赐福消灾，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身心康泰，家庭和睦，事业发达，每年只有一次，机不可失……”大巴车里的游客开始小声私语起来。武实心里想这导游把观音菩萨吹的比佛还神通广大，功高盖主了吧，其他佛和菩萨能愿意吗？导游可能觉得火后差不多了，就说：“我这里有买香的优惠卡，你们在指定点买的香是寺庙里的大师开过光的，十分应验……”导游给车上每个游客发了一张精制小卡片，上面印着观音菩萨金身，写满了祝福语，让人难以拒绝接受。武实猜想导游与和尚联手了，也说不定导游假借寺庙之名也未可知。
　　大巴车到了华岩寺。武实他们下车一看，呵！华岩寺山门前广场可是不得了了，可以用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来形容，这与白公馆和渣滓洞形成鲜明的对照。一座巨大描金佛像耸立在广场上，一些人迫不及待地在这里就祭拜起来，大佛周围乌烟瘴气的。可能见佛不拜是罪过吧，得罪了那路神仙都不得了，一下感觉广场上佛气十足。导游带他们来到广场边一家经营香烛的店前，嘱咐他们先在这里选购，不要乱跑，她去买门票。武实他们团大部分人或多或少买了些香烛，他和老婆什么也没有没买。不一会导游来了，带着他们随着人流大军向华岩寺山门走去。人流中男女老少都有，大部分人都手里提着祭品。一些大人和小孩肩膀上扛长短粗细不一的香，武实还没有见过这么长的香，这才叫烧高香吧。到了大门口导游宣布了集合时间和地点，他们在把门和尚的逐一清点下进了华岩寺。导游没有进来，其实也没有必要讲解，寺庙里不是佛就是菩萨，拜就是了，烧就是了，捐就是了。
　　武实和旅行团人员一进华岩寺就自动解散了，各自找感兴趣的神仙去了。他和老婆瞎转，感觉建筑物确实不错。寺庙里也有卖香烛的地方，把和尚忙碌的手忙脚乱，武实想这才是真正开过光的吧。到处是烧香磕头景象，每个殿堂都有一个大“功德箱”，像貔貅一样只吃不拉。最热闹的要属“观音堂”，也难怪呢，今天是观音菩萨的生日么，都期盼菩萨今天心情好，一定会有求必应。他和老婆转到一个大院子，整个院子烟雾腾腾，地下一片狼藉，人们摩肩接踵，乱哄哄地嚷成了一片。只见长方形的大香炉里香灰和残物已经堆满了大香炉，香炉外围到处都是溢出的香灰和残物。院子中央用盖房子的脚手架围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大围栏，许多高香就靠在围栏上继续冒着青烟，围栏中间厚厚的一层香灰和残物，好像厚厚的一层烧成灰的钞票一样。武实真佩服香客们如此大方，一点也不心疼吗？这可能也是信仰的力量吧。是不是信仰他不清楚，也可能一部分人真信，如果真信佛，就应该做些慈善事岂不更好？武实猜测大部分人肯定是有求于神仙，知道佛争一柱香的潜规则，不放点血岂能表明心诚。不知趣的微风时不时地打着滚地过来骚扰一番，弄的香灰满天飞舞，迷了他的眼睛，他一边揉眼睛一边吩咐老婆赶快离开这里。
　　一看集合时间还早着呢，就在广场边上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来。广场上人流照样是川流不息，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来给观音菩萨祝寿，应该用数以万记来形容比较准确吧。望着眼前这些无所不求，无所不要的人流，武实倒替观音菩萨发起愁来。这么多的香客菩萨能忙的过来吗？人们所求五花八门，能做到有求必应，面面俱到吗？倒是把和尚乐了个屁颠。今天重庆的空气肯定是重度污染，PM2.5一定超标，唉！国人的陋习数不胜数……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啊！武实又突然觉得自己好笑，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常说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国人才经历了五千年发展史，在历史长河中不过弹指一挥间。再过五千年我们成了古代人，后人看我们现在的行为也能够理解，因为还处在愚昧状态嘛。
　　一看手表，集合时间快到了，他和老婆向集合地点走去。导游又带他们去了一家火锅底料生产企业。生产过程没有看到，看到的是展厅里各种火锅底料，大家纷纷购买。这可是正宗行货，他和老婆不顾背着累赘，也买了几包，来重庆一趟总得有些收获，不能光收获些酷热吧。
　　为了体验一下“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感觉，武实又赶紧报了一个长江三峡观光团。
　　第18节三峡的联想
　　长江三峡，西起重庆市奉节县的白帝城，东至湖北省宜昌市的南津关，全长193千米，跨重庆奉节、重庆巫山、湖北巴东、湖北秭归、湖北宜昌。是瞿塘峡，巫峡和西陵峡三段峡谷的总称。三峡是由于这一地区地壳不断上升，长江水强烈下切而形成的，因此水力资源极为丰富。两岸高山对峙崖壁陡峭山峰一般高出江面1000—1500米最窄处不足百米。
　　长江三峡人杰地灵，大峡深谷曾是三国古战场，是无数英雄豪杰用武之地。这儿有许多名胜古迹，白帝城、黄陵、南津关、孙夫人庙等。他们同旖旎的山水风光交相辉映，名扬四海。长江三峡是世界大峡谷之一，以壮丽河山的天然胜景闻名中外，这里还有最举世瞩目的、也是迄今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水电枢纽工程——三峡工程。
　　当过电视台编辑的武实，对三峡的历史地理还是略知一二的。
　　第二天早晨，他们坐车前往万州蹬船，游船在长江三峡段走走靠靠，武实他们参观了白帝廟，领略三国遗风。到了大名鼎鼎的瞿塘峡，大家纷纷拿出十元钱人民币对照背面图案议论拍摄角度。导游介绍悬崖峭壁上的悬棺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至于古人是怎样把这么重的棺木挂上悬崖，至今仍是一个谜。武实也在思考实现悬棺的各种方法，简直是个奇迹。然后他们参观了大昌古镇，古镇的风貌没有触动武实，倒是古镇上一群兜售矿泉水的小孩让武实深有感触。这么小就要为生计奔波，一双双单纯期盼的眼神不得不让他多买了两瓶。
　　过了巫峡他们来到屈原的家乡，在一个露天演出棚里他们观看了屈原的生平事迹。大体剧情是：三闾大夫早年受楚怀王信任，委以重任，常与楚怀王商议国事。主张楚国与齐国联合，共同抗衡秦国。但由于自身性格耿直加之他人谗言与排挤，三闾大夫逐渐被楚怀王疏远。三闾大夫反对楚怀王与秦国订立盟约，使得三闾大夫被楚怀王逐出郢都，流落到汉北。三闾大夫被逐出郢都，流放期间，三闾大夫感到心中郁闷，开始文学创作。秦国挥兵南下，攻破了郢都，三闾大夫在绝望和悲愤之下投汨罗江而死。
　　回到船上看着东去的滚滚长江，想着刚才的演出，武实的脑袋又开始发飙了，对三闾大夫的怀才不遇耿耿于怀。古往今来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而三闾大夫才华横溢，其作品文字华丽，想象奇特，比喻新奇，内涵深刻，深得后人赞誉。因此后人把三闾大夫称为我国第一个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伟大的诗人当之无愧。冠以爱国主义，武实有点糊涂，爱那个国？应该是楚国吧，不爱秦统一后的大华夏，因此投江而死。非要投江吗？真是可惜了，如果像托尔斯泰大文豪创作到八十多岁，不知道又给后人留下多少灿烂的瑰宝。只是他这一投，也成就了千古美名，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还每年有个节日纪念他，也算值了。可是他这一开先河，后人纷纷效仿，历史上有多少文人墨客效仿他不清楚，近当代一些文人效仿者不少。是不是效仿他也不清楚，也许是活的太明白了。是泰山还是鸿毛他也不清楚。生不由己，但死是可以自由选择的，武实觉得自己不该说三道四，只是觉得应该珍惜生命。那些见义勇为的英雄，正因为珍惜他人生命，才会奋不顾身，虽然是无名小辈，却彰显着伟大。武实暗自思喻：自己一个无名鼠辈要是现在从这里跳入江中，连鸿毛都不如。鸿毛还能在江面上漂浮，价值只能是喂饱了一些鱼……
　　导游的小喇叭打断了武实的思路，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对历史人物不能妄加评论。上学的时段，学的是工科专业，人文历史先天不足。参加工作后，刚有望成为工程师，却一头钻进了机关事业单位，一心想做官，哪有时间学习人文知识，待退休以后再好好补一下吧。
　　小喇叭提示原来是到了王昭君的家乡了，大家出了船舱一看，江面宽阔了不少。导游把王昭君的事讲成了一个爱情故事，武实听着硌牙。把国家安危的重担压在一个弱女子肩膀上公平吗？这是男人的悲哀，也是本家的悲哀。沿途三峡的风景是非常漂亮的，她雄伟、秀丽和险峻，美不胜收。游船终于到了目的地宜昌。 
　　在宜昌参观了壮观的三峡大坝，甚是叹为观止，眼前的雄伟壮观，武实觉得已远远不是自己笔下的水平能够表达的。
　　第19节蒙人的武当
　　年轻的时候在武实心目中有两个圣地，一个是少林寺，另一个是武当山，因此他迫不及待地参加了一个去武当山观光的旅行团。到了武当山脚下，武实很纳闷，当地人怎么说着一口河南腔，一查地图才知道快到河南地界了。
　　他们在一个小镇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进了武当山。导游带着他们边走边看，一路上殿、堂、宫、阁不少，供奉真武大帝，吕洞宾、张三丰等祖师及其它记不住名字的神仙。导游介绍真武大帝是盘古之子，玉帝退位后任第三任天帝，生有炎黄二帝。曾降世为伏羲，为龙身，中华之祖龙。原真武大帝称玄武大帝，后为避圣祖赵玄朗之讳，改玄武为真武。后来历朝历代皇帝屡有加封和敕建。使武当山真武大帝的香火鼎盛。武实听着更有些纳闷，皇权天受，天帝应该大于皇帝，怎么能为避讳皇帝的名字而改天帝的名字，不怕天帝震怒吗。如此杜撰，如何能使人信服天帝的法力无边。
　　他们又来到一座建筑物前，导游指侧面外墙上隐隐约约的字说，要不是这条标语保护，这座古建筑就被红卫兵拆了。武实仔细一看果然红底黄字写着“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导游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无法考证。
　　一路上算卦的地方不少。一个白底黑字镶金边的牌子十分醒目，中间是太极八卦图案，上写“人生咨询”，下写“财官印婚宅势运”，右写“占天地奥秘，卜事物成败”，左写“推人生运程，断吉凶应期”。武实很惊讶：好大的口气呀，既然能占天地奥秘，国家怎么不聘请这些算命的道士去当天文学家？
　　又来到一个挂着一块黑底黄字牌匾的建筑物前，牌匾写着“周易文化展馆”，武实走近一看，一个横长竖矮的大门被正中间一块大牌子隔成了两半。大牌子中央也是太极八卦图案，上写周易预测，下写无所不能预测的项目，抽签、解签、风水、算命、算卦、择日……不用问就知道屋里面在日啥鬼，博大精深的周易文化竟然落到这种地步。武实没有进去，当然你不进无关紧要，自有人入瓮。
　　到了“太子坡”，来到一座殿前，那景象才叫绝呢。门口立着一块黑底黄字碑，中间也是太极八卦图案，右写“预测太子坡准”，左写“问道武当山灵”。武实认为此语不妥，会引起道观之间矛盾，武实想：“预测太子坡准”，那就是说其他地方预测不准，这与商战中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同出一辙。“问道武当山灵”一句意味着只有武当山的道才灵，那其他山头的道观不灵验。道教讲的是“修身养性，清净无为”，说明写此牌的道士心态已经失衡，被急功近利迷了心窍。碑下方写着“取名改名、神像开光、出行失物、迎吉化凶、学业婚姻、官运事业、风水调理”。武实的乖乖，服务项目如此周全，失了物也管，那要警察干啥。武实心生恶念，想进去说自己的钱包丢了，看他说些啥，忽然顿悟，钱包都没有了，道士给你费口舌图啥。殿旁边有四块石碑，一块上面刻着“拜太子圣读求金榜题名”，而且例举宋代学士张士逊年幼随母到此烧香、叩拜、许愿，数年后，果如其愿，荣登榜首，官居宰相……云云。其它三块碑上方刻着“金榜题名”四个字，下面刻着密密麻麻人的名字，只笼统刻着“海内外信士求学还愿捐助名单”，没有具体地址。四块碑上方挂着三面锦旗，上面印着“有求必应”“心想事成”等字。道士们的处心积虑还是有了回报，团友中竟然还有人要求提供服务。
　　导游带他们来到一座远看十分巍峨的建筑物前，周围峰峦拱拥，翠林环绕。走近一看是紫霄殿，近看也相当雄伟壮丽。看了紫霄殿铜牌介绍才知道此殿了不得，有些年代了，历代皇帝加封和推崇“真武上帝”。来头也不小，永乐皇帝下诏大兴土木得以重建，并被封为“紫霄福地”，成为皇家家廟。是道教徒做功课和道场的圣地。武实感叹古往今来皇上好佛佛兴，崇道道旺。
　　他们一行人又来到一眼古井前，只见立着一个黑底白字的牌子，上写“甘露圣水”。下面是一段介绍：……道经中记载，真武大帝在此修炼时，因常饮此水，而悟性大增，飞登仙台，后世以为圣水。古往今来，凡到此者多饮甘露井水，并作为求官、求福、求子、求嗣、求寿、求学之灵丹妙药……由于达官贵人的极力推崇，甘露圣水因而成为山中一宝，朝山进香者除饮用之外，亦多携带回乡馈赠家人亲友……甘露圣茶若用井水冲泡，即相得益彰，又锦上添花，固而又有健身强体，延年益寿之功效……。武实看着介绍又好笑又别扭，充其量就是一眼优质矿泉井，怎么与虚幻的真武大帝扯上关系，又成了有求必应的灵丹妙药。还在达官贵人宣传下，才成了武当山的宝贝，意味着达官贵人就因为喝了圣水才成为权贵。游客不但要多饮，还要带一些回去，最好再泡上甘露圣茶妙不可言。这段广告词才堪称即相得益彰，又锦上添花。
　　在山上住了一晚上，清晨起来，发现一群白衣白裤的武当弟子在练太极拳。还有几个洋弟子，他们的身影像白兰花一样映衬在周围的郁郁葱葱之间。远处云雾缭绕，好一副幽静的画面，这才正是武实梦想中意境。 
　　第二天，武实徒步蹬上了金殿。举目环望，呵！果然名不虚传，山势奇特，山峰林立。既有泰山之雄，又有华山之险，悬崖、深涧、清泉星罗棋布。规模宏伟的道教建筑遍及全山，怪不得被称为“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据说自古以来武当山便是道家追求仙境的理想之地。这些高道奇人，或隐居炼丹、追求希夷，博学多识、清静不仕，或行医采药、济世度人，或潜心著述、阐幽发微，多以遗世独行知名于世。铜牌上介绍：金殿敕建永乐十四年……殿内悬金匾“金光妙像”一方，为清世祖康熙大帝御笔，运笔舒展隽秀。武实不禁发自内心的感叹：古与今的真理亘古不变，无论人和事只要领导重视了，一切都会兴旺发达。领导留下的东西都成了无比珍贵的文物，而且美妙绝伦。因此一些名人们乐此不疲地在名山大川上留下墨宝，以留待后人敬仰。岂不知历史是无情公正的，留在历史上功与过自有后人评说。永乐帝和康熙帝是靠丰功伟绩为后人所敬仰，墨宝才光照千秋。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只好坐索道下了金顶，开始向武当山山门进发。
　　出了山门等待大巴车返回宜昌。却被告知大巴车坏了，大家着急的不得了，今天回不去，就要在这里多住一晚上。开始议论纷纷，说不定大巴车没有坏，拉别的活了去……。对“等”这个字大家都有同样的体会，越等什么，越不见什么，唯一消磨时间的办法是瞎转、胡扯。导游去武当山长途汽车站联系也无果。过了很长时间导游才联系了一辆车，看起来车况不怎么样。武实和老婆反应慢了一些，上了车才发现座位已满。司机拿出许多小板凳，他们只能坐在车的走道上。虽然知道这是超载行为，可是这种家常便饭的事情谁去理会。导游一再道歉，她自己也坐在小板凳上，虽然武实心里不高兴，为了今天赶回宜昌，也不好说什么了。
　　车子晃晃悠悠地催人欲睡，可是坐在小板凳上哪里能睡得着，武实脑子又不由自主地乱转了：儒释道现状都经历了，感觉佛最吃香，寺庙里香火旺的让人嫉妒和尚这个职业，盖个房子，用泥巴糊个神仙，就有人上供……道与释相比就要逊色多了，仅靠门票、捐资、招俗家弟子、算命等方式收入维持生计。不知道国家给不给钱？算命的那些人是不是真道士？佛教是外来品，修的是来世，道教还是国产货，修的是今生，比佛要现实，反而没有佛红火，这是为什么？莫非也崇洋媚外？……愈抽象的东西愈能引起人们的向往？……道教与道德经有什么关系？真武大帝与老子有什么关系？……过去人为什么把“儒”排在第一位？现在为什么衰落了？……越想疑问越多，武实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很是欠缺，以后空闲了得补补，把佛和道都应该放在心里。
　　第20节美丽的张家界
　　武实和老婆回到宜昌休息了一天，又报了去张家界观光团。从宜昌到张家界坐的火车是慢车，像是老牛拉着破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天气又热，车厢窗户全部打开，刮进来的风都能感觉到温度。尤其一停车闷热更甚，汗水从头一直流到腿，可是遭了大罪。火车上的矿泉水都成了温泉水，但仍然火爆紧俏。游客中有人抱怨旅行社为了省钱，让人活受罪。武实和老婆参加旅行社是为了省心，只管跟着走就行了，因此没有关心还有没有其他车次，已经这样了随遇而安吧。
　　  火车晃晃悠悠地终于到了张家界。在山脚下一片住宅区前，旅行社导游叫来了张家界当地导游（简称张导）与武实他们见了面。张导是一个皮肤黝黑，体型精瘦的小伙子，旅行社导游嘱咐他们今后听从张导的安排。武实想原来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也符合导游专业化的要求。张导把他们分散安排在私家旅店，其实就是当地人自己的住宅，腾出几间作为客房。张导交代了明天游览的各种有关事宜，两个导游走了。
　　武实和老婆还有另外几个人跟着一个大脑袋，大脸盘，眯缝眼，大嘴巴，胖乎乎的中年老板娘进了她家院子。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进了客房一看，基本设施还有，浑身上下早已是一身臭汗，首先得找卫生间冲澡。卫生间设在南墙边，十分狭小，虽然窗户用的是毛玻璃，但采光还算好，白天不用开灯。扭了一下水龙头，只有冷水没有热水。空调不能工作，房间里十分闷热，但不敢开窗户，听说这里的蚊子跟土匪一样凶悍。武实去找老板娘反应情况，老板娘告诉他，热水正在烧，现在是限电季节，空调晚上才能用。武实回到客房和老婆先后冲了个冷水澡，水也不算冷，倒也说得过去。武实和老婆出门吃晚饭，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了一跳，饭菜不是一般的贵，各个饭馆皆如此。虽能吃的起，只是觉得物不所值，贵的有些离谱。然后又去小商店转了转，东西普遍也贵的夸张。
　　第二天早餐有话可说了。每人一个像面包一样的馒头，看起来大，不经吃，三口两口就不见了。一碗清汤寡水的稀饭可以照出人影来。一小碟咸菜刚刚铺满碟底中央，咸菜吃的多了也不好，也就罢了。最让人跌眼镜的是那只百里挑一的鸡蛋，比鸽子蛋大，比鸡蛋小。大酒店只管早餐的规矩传承在这个小旅馆，竟然是这般模样。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多吃三个早晨，谁也不想找麻烦，坏了游玩心情。出了小旅馆的院子，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在张导的带领下来到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景区。哇噻！大门前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各路人马汇聚在此，等待进山。张导办好了有关事宜，他们跟随着人流进了山门。张导在前他们紧跟其后，武实不由得东张西望。呵！眼前到处是高入云霄的奇峰异石。这些石峰如人如兽，如器如物，如笋如柱，形象逼真，气势壮观，令人眼花缭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景色，以前在电视上偶然见过此画面，现在身临其境，感觉无比震撼。心中甚是纳闷，怎么长出来的？他问张导这种石柱是怎么形成的，张导回答说：“自然形成的”，便没了下文。张导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但水平很高。武实觉得可能是自己问了一个只有地质学家才能说清楚的问题，也难为他了。张导是武实遇到过说话最少的导游，只管蒙着头带着他们走。也可能是自然景观自己看就是了，不需要讲解，也可能是张导不善言辞。好在有一些石刻上的大字无声地为他们讲解此景此地来龙去脉。武实从小到老喜欢看的《西游记》竟然在这里拍过镜头，让他十分欣慰。杂草丛生的路边也有一些与自然景观不和谐的音符，黑底白字或白底黑字的小石碑留下了一些人的墨宝，显得有些冷落与荒凉，总感觉像一块块令人乍眼的墓碑。张导带着他们上窜下跳，峰回路转，武实早已不辨东西南北，只顾手忙脚乱地拍摄。张导带着他们到了袁家界时，把节省了一上午的话全部倒了出来。动员他们自费参观袁家界一处民俗展览馆，神秘的湘西民俗被张导不厌其烦地渲染使得全体成员都参观了。
　　玩起来也符合时光飞逝一词，不知不觉红日西沉，张导把他们带进一家酒店。说酒店也言过其实，像一栋公寓楼。武实和老婆进了客房，房间里十分闷热，武实摇了一下空调，没有反应，武实想可能是坏了。于是开了一下节能灯，也没有反应，才知道没电。出去找张导反映情况，反映情况的人不少，大家议论纷纷。张导带回老板的信息，现在是用电高峰时期，白天限电，到了天黑才能来电。老板的话似乎合情合理，武实和老婆商量房间里热的待不住人，干脆出门吃晚饭，再转转，天黑后再回来。
　　武实和老婆转了一圈，发现饭馆比较少，这也难怪呢，山里面饭馆太多会污染环境。于是他们来到一家餐厅，吃饭的人很多。一看菜价单，贵的吓人，贵也得吃。武实要了一个荤菜，一个炒菜花，两碗米饭。菜上来以后，他在菜花上发现了一条小虫子，把虫子挑了继续吃，老婆说：“恶心”武实说：“这算啥，你要是看了饭馆的后堂，更吃不下去了。”老婆说：“眼不见心不烦，现在见了怎么能吃得下去。”老婆招呼服务员过来看，铁证面前服务员无话可说，老婆要求换一个素菜，菜花里还不知道又有多少虫子。他们把荤菜都吃完了也不见素菜上桌，催促服务员，回答说后厨太忙。武实和老婆把剩余半碗米饭扒进嘴里，武实猜测那盘菜花把虫子挑了，又不知道端给谁了。结了账，回到公寓楼，果然来电了，赶紧开空调，早已经人困马乏，一夜无话。
　　早晨起来，腰酸腿疼，但一想到今天要上天子山，武实就兴奋不已。到了十里画廊，徒步跋涉，一路上欣赏山峰美景，乐此不疲。老婆更是如此，始终走在队伍的前面，还伸着食指炫耀她是第一名。下一个目标是天子山，他们在一个停车场等区间车，要去坐上天子山的天梯，等车的人排起了长龙。这时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好像天漏了一般，用倾缸大雨形容也不为过，小小雨伞哪里能抵挡的住。大家都往一个遮雨棚里挤，遮雨棚成了沙丁鱼罐头，能挤进来占一席之地都是幸运儿。黑云遮天蔽日，大雨没有停的意思，武实心里甚是不快，真倒霉！这种天气就是上了天子山也玩不爽快。在这关键时刻，挤在一起的张导说话了：“你们看这天气，要不天子山不去了？”大家没有吭气，可能正在考虑。武实正在烦恼，听张导这么一问，立马嘣出一个字：“好！”张导也没有继续征求其他人意见，转身就往遮雨棚外挤，他们跟着张导往外挤，然后举着雨伞向山下逃去。老天爷真会跟他们开玩笑，走着走着雨就小了，抬头一看天气开始放晴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山里面更是如此，武实后悔不迭，应该再坚持一会就好了。张导头不抬脚不停地继续往山下走，看样子想重上天子山没有希望了。说不定张导正不想带他们上天子山，刚好老天爷帮了忙，武实又及时地递过去了一个台阶。
　　到了一条山谷，张导嘱咐他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出山了，他去前面等着。虽然山路有时高，有时低，但总体是向下的。团友们开始三三两两往前走，不一会就相互看不见了，只有这一条路不怕迷路。一边走一边欣赏风光，还时不时回头张望，奇异的山峰越来越高，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形态各异。只能赞美万能的造物主，惊叹自然之手的鬼斧神工。武实一直走到腿酸脚疼才到山脚下，赶紧找张导的小黄旗，发现他正在与司机聊天，周围有一些提前到达的团友。
　　团友们到齐后上了车，张导似乎来了精神，对两个购物项目大加渲染，一个是玉石店，另一个是“碳竹”产品。对于旅游中的购物节目武实早已经习惯了，跟着转一圈就是了。车子到了一家玉器店门口停了下来，进了店。店老板是一个小伙子，非常热情地给武实们介绍店里面的产品和挂在墙上的各种资质，以证明他的产品是货真价实的。武实明白这一点非常重要，这个行业水深的很。他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店里面的产品和挂在墙上的各种证件，现在人什么东西造不出来，有报道连防伪商标都是伪造的。店老板介绍这个店是他爷爷传给他的百年老店，并热情的宣布，今天是他爷爷的生日，因此店里的所有玉器全部五折，平时是八折。武实想这也许是个孝子贤孙，这时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团友小声咕哝了一句：“他爷爷天天过生日。”武实突然醒悟，感叹真是个精辟透彻的高人。张导站在门口，武实和老婆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就出去，于是和老婆装模作样的看柜台里的产品，挑了一个便宜的挂件，付了钱，把挂件挂在脖子上出了玉器店。
　　车子又来到“碳竹”产品的门店。在一个房间里一位年轻姑娘先是给他们上了一课，介绍碳竹产品各种神奇的功能。然后参观各种产品，动员大家试买试用。他和老婆同样是不能辜负年轻姑娘和张导的期望，象征性买了一个小物件。
　　张导把他们送到前天住过的小旅馆，脸上堆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并且说了声再见就走了。看来他的任务完成了，武实心里想；这种奇葩的导游再也不想见到了，也不可能再见了。
　　第21节疲惫的长沙
　　武实和老婆回到客房冲了澡，舒舒服服地挺在床上闭目养神。武实突然感觉已经玩累了，出来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家了。就说：“有些想家了。”老婆说：“呵，可笑不可笑，我跟你在一起，你想哪个家？”武实一下子不知道怎样回答。老婆酸溜溜地说：“是不是还有一个家？”武实解释道：“我说的家是家乡的概念，就是那个长期生活和工作过及有许多亲朋好友的地方。”老婆说：“你不是打算去明显陵吗？”武实说：“算了，不去了，直接去长沙，看看毛主席的家乡后就飞回去，如何?”老婆说：“好呀！我举双手赞成，坟墓有啥看头，咱们又不是他家的孝子贤孙，活的时候称霸天下，死了还霸占一大片土地！”武实可笑老婆话糙理不糙。老婆又说：“要是这样就不回宜昌了，那就要考虑如何去长沙的问题，在这里人地生疏，两眼一抹黑，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车站都不知道在哪里。”武实说：“没事，等一会问问老板娘。”
　　休息够了，腿脚恢复了知觉，武实和老婆去找老板娘。老板娘特别爽快，满口答应包在她身上，每人先交二百块钱，根据车型多退少补，明天早晨让她老公把他们送到长途汽车上。问题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老板娘的热心让武实他们心里甚是感动。和老婆出门吃了晚饭，上床安歇。
　　  睡到半夜，浑身是汗，把武实热了醒来。爬起来开灯一看，空调罢工了。武实想可能天气太热，空调累坏了，得去找老板娘给解决，否则后半夜怎么睡。到了老板娘的办公室，发现也有几个团友正在与老板娘交涉空调的事。原来天气热空调用电太多，老板娘觉得宜昌导游钱给少了，不划算，与宜昌导游交涉，人家不买账。没办法只能从游客身上补回来，每间客房再交十五块钱的电钱就开空调。老板娘这一手真厉害，刚好点在他们的死穴上，团友们发了一顿无用的牢骚，乖乖地把钱交了。回到客房给老婆说了事情的原由，老婆感叹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旅馆。
　　  第二天早晨吃完“鸽子蛋和面包”后，老板开着三轮摩托车拉着他和老婆去长途汽车站。三轮摩托车在一个僻静的桥下停了下来，老板带着他们来到一个中巴车前，周围站着一些人，老板把他和老婆交代给一个人就走了。那人自我介绍是司机，负责把他们送到长沙。武实向司机要报销车票，司机扯了两张车票递给他，武实一看是空白车票，上面盖着不太清楚的红章子。司机见他疑惑，就说你根据需要自己随便填。武实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一辆黑车，为什么停在桥下，分明是掩人耳目。但是已经没办法了，钱已经吃进去了，再想吐出来没那么容易。怪不得老板娘那么热情，又被这个老娘们耍了一把。再仔细看这辆中巴车，心就凉了，分明是一辆老头车。人到齐了，上了车心又凉了一大截，分明又是辆老太太车。车子开起来，稀里哗啦的到处响，武实心里凉到底了，分明是一辆将要报废的车。不免担心起来，万一车坏了怎么办！一旦车翻了怎么办？一路上七上八下的担心着。好在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他们安全地达到了长沙。
　　进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像样的酒店，经验告诉武实酒店越像样，服务质量越好。从服务台查询到有明天的机票，原来设想机票最起码得等两三天，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在长沙附近转转，特别想去毛主席的家乡看看。结果计划不如变化，一想到去年这里新冠疫情比较严重，立即有一种恐惧感，加之天气异常炎热，北方人到南方，有一种受罪感，武实和老婆也早已经疲惫不堪了，还是准备回北方吧。
　　下午和老婆在长沙城里走马观花一番，吃了晚饭，热的实在让人受不了，赶紧逃回了酒店避暑。老婆问：“毛主席的家乡还去不？到了家门口不去看看，不遗憾吗？”确实有些遗憾，武实自我安慰道：“你不是说过‘把杜甫的名字装在心里嘛，我把毛主席的名字装在心里，把他的话装在脑子里就行了’。”老婆说：“呵！现蒸现卖，学的到挺快！”晚上躺在床上摇电视，武实摇出了一个电视连续剧《湘西剿匪记》，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