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祸起烧饼店
作品名称:拦马河恩怨 作者:岚山晓荷 发布时间:2021-07-28 20:11:23 字数:3200
就连罗海平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些天来几乎天天都要来医院几趟。这不他刚刚离开医院就又匆匆地赶回来了。
爷爷虽然出院了,过不了几天向楠也要出院了。就在这当口老馆长孔德贤却住进了医院。
孔德贤不是病倒了,是被人打了。被那个徐大疤拉砍了一刀。一刀砍在了头上,医生说刀口如果再深那么一点点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也该着孔德贤命大,徐大疤拉的那一刀被一个晾衣架挡了一下,否则会被砍下半个脑袋来。徐大疤拉的这一刀就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徐大疤拉至今才知道,唐念柳根本就不是他的种,而是孔德贤的。他戴了二十多年的绿帽子竟然毫不知情。这事撂在谁的头上都会受不了,更何况这个他一直看不上眼的孔德贤了。他们两个从三十年前就是对立面,徐大疤拉一直以抢了孔德贤的老婆为荣,哪知道他只是捡了一个漏。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他和唐宛清的离婚好像也是这个孔德贤鼓动的,还有唐念柳那个小杂种。此时他才有点想到了,为什么唐宛清一再要求这个丫头片子跟着她的姓,说是等再生了儿子后再姓他的姓。唐家没有儿子,这个孩子是给唐家顶门立户的,当时也没多想就同意了。原来这是唐宛清早就算计好了的。他想要个儿子只是后来唐宛清就再也没有开怀。要不是最近医生告诉他患有先天性不育症,他还不知道那个小杂种不是他的种呢。
唐家烧饼申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批下来了,只是那个烧酒锅还没有申遗成功。这天孔德贤是来给唐宛清送证书来的。
也是冤家路窄正好碰到了徐大疤拉。徐大疤拉提着砍刀正要对唐宛清母女俩下手……
“住手!”孔德贤断喝一声。
徐大疤拉一看是孔德贤,这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姓孔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孔德贤看了看徐大疤拉手中的砍刀没有退缩,冷哼了一声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唐宛清母女俩挡在了身后。今天他就是这母女的避风港。
“徐国雄,把刀放下。”
徐大疤拉一愣,三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大名。就连他自己好像都把那个名字忘记了。
孔德贤正义凛然地站在那犹如铁塔一般。徐大疤拉仰起脸看着孔德贤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当他瞥见自己手中的砍刀时心里顿时又有了底气。怕他个球?老子手中有砍刀,你再硬还硬得过老子手中的刀?
“孔德贤,你总往我们家店里跑,我还以为你只是来吃个饭,原来你和我那老婆早就做出了不要脸的事。你他妈的给老子戴了二十多年的绿帽子,今天老子非得废了你不可!你来得正好,省得老子去找你了。”
“你可别诬赖好人。”唐宛清颤抖着声音说道。她受了他二十多年的气今天还要被这个无赖泼脏水,直气得浑身发抖。
“放屁,我和宛清一向清清白白的,从未做过苟且之事。”
“哼哼,孔德贤,你可别告诉我那个丫头片子不是你的种!医生说我有病,根本就生不出孩子来。我说那个小杂种长得怎么有点像你呢!”
徐大疤拉的话就像滚油锅里撒上了一把盐,惊得人们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唐念柳了,她用手捂住了嘴巴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原来这个受人敬重的孔老师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孔德贤听了徐大疤拉的话脸一下子变了颜色,心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这是他自认为一生当中犯下的最大错误。他是圣人的后人,这事被传扬出去他会抬不起头来的。
此时唐宛清表现得却是异常平静起来。恰恰相反,唐宛清却是觉得这是她做出的最为正确的事,能够为心上人生下一个孩子而沾沾自喜。
徐大疤拉懊丧到了极致,虽然这个女儿他基本上就没有管过,在外人眼里就是自己被绿了,还要为人养着一个孩子,这是何等的讽刺啊!他会成为别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沦落为人们的笑柄。俗话说,王八好做,气难受。
“我根本就没瞧上你,是你用我家人的生命来要挟我,强逼着我嫁给你的!你知道我的感受吗?结婚后你除了赌博喝酒外还会干什么?你挣过一分钱吗?对我有过一天好吗?二十多年来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活生生地把我父母气死了,我为孩子攒下的学费还不是被你偷去输掉了吗?”泪水模糊了唐宛清的视线,她一边啜泣一边控诉徐大疤拉的种种劣行。
徐大疤拉的脸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脸上的那道疤似乎都要崩裂了。是啊!他都干了些什么?他又会干些什么?上学的时候光顾着造反了,文化知识一点也没有学进去。抽烟、喝酒、赌博、打架斗殴样样倒是挺在行的。
徐大疤拉恼羞成怒了,他挥起了砍刀:“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如今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越想越有气,就连以前那些前呼后拥的小弟们都不理会他了,他就是想出把力气混口饭吃,无论是工厂还是建筑工地哪都不要他,这样下去他只有去乞讨了,甚至都不如那个拾荒的老太太,否则会被饿死的。他的落魄都是这母女两个造成的,还有那个孔德贤。
孔德贤知道这个徐大疤拉是要来真的了,他顺手抄起店里的一个衣服架子去抵挡徐大疤拉的砍刀。徐大疤拉是痞子出身,往常就拿着打架当饭吃,以前他打了人唐宛清还要赔偿人家,就为这唐宛清没少和他置气。
孔德贤和那个徐大疤拉比起来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是,他是一介书生,又怎能是那个已经到了穷凶极恶地步的徐大疤拉对手呢?
徐大疤拉的那一刀是咬着牙发着狠砍下来的,衣服架子是木制的,好像是有点朽,一下子就被徐大疤拉的砍刀砍断了。徐大疤拉的砍刀在砍断衣服架子后在惯性的作用下仍旧落在了孔德贤的头上。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当时孔德贤有点蒙,摇晃了一下后还是栽倒了。
“德贤——”唐宛清见孔德贤倒了下去,以为孔德贤被砍死了,就知道那徐大疤拉是下了死手。
孔德贤倒下了,她不能退缩了,她的身后还有自己的女儿呢。她退缩下去谁来保护女儿?她大喊了一声孔德贤的名字,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顺手抄起一把铁质折叠椅就向徐大疤拉砸了下去。徐大疤拉见孔德贤被他砍倒了,以为被他砍死了,刚一愣神唐宛清的椅子就砸了下来。“当啷”一声,徐大疤拉手中的砍刀被唐宛清手中的椅子砸落到地上。唐宛清并没有停下手来,挥舞着手中的椅子继续劈头盖脸地朝着徐大疤拉砸去。唐宛清疯了,任由那个徐大疤拉躺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依旧挥舞着那把铁质的椅子一下一下地砸下去。一点情面都不留地砸着,这回和上次拿擀面杖打徐大疤拉不一样了,上次就是想教训他一下,他不来闹事就行了。今天就不一样了,徐大疤拉今天是来杀人的,孔德贤已经被他砍倒了不知是死是活。这也就应了徐大疤拉的那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为了让女儿今后能太太平平地生活下去她豁出去了,怒火中烧的她要打死这个毁了她一生幸福的人,不是有句名言叫做杀恶人即是扬善吗?
唐家烧饼店里这么一折腾,街坊四邻的听到动静过来看。都以为徐大疤拉又是来捣乱的,当人们看到眼前的状况时不由得惊呆了。这不是要出人命了吗?有人上来拦住了唐宛清,从她的手中抢过了那把折叠椅。唐宛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嚎啕大哭起来。
有人在打电话报警,有人在打急救电话。唐宛清似乎清醒了,她连忙爬到孔德贤身边,一边呼唤着孔德贤的名字,一边用手捂住了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孔德贤被急救车拉走了,还有那个徐大疤拉。而唐宛清却被警察带走了,理由是她持械伤人,把人打成了重伤。尽管人们一再解释这是自卫,可是警察却不这样认为,说是既然把徐大疤拉的砍刀打落了,就不能再打他了,再打就是故意伤害了。
幸运的是孔德贤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而徐大疤拉却一直处于昏迷不醒。就连医生都一个劲地摇头,徐大疤拉不仅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就连颅骨也塌陷了一大块。想不到一个女人发起狠来竟然下此毒手,这是要把人打死的节奏啊!
“爸爸……”唐念柳伏在孔德贤的病床上啜泣着。她的这一声“爸爸”叫得孔德贤好心酸,这个女儿长这么大他从未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这还是唐念柳自打记事以来第一次叫爸爸,那个徐大疤拉对她非打即骂,她恨他还恨不过来呢,又怎能叫他爸爸呢!这个孔老师就不同了,她打心眼里就想叫一声爸爸。原来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女。”孔德贤抚摸着唐念柳的秀发,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还要被一个女人来保护,这是他莫大的耻辱。
“等我好些了就去给你妈妈请一个最好的律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