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勤政楼看李十二娘舞剑

　　这一天，玄宗皇帝带着杨贵妃去勤政楼看百戏杂耍，今天皇上高兴，特允许玉真公主李持盈与其他几个非同母姐妹代国公主李华婉、淮阳公主李花山、凉国公主李华庄几个非同母姐妹以及父王的贤妃王芳媚和养女王怜儿都参加观看。被玄宗皇帝邀约一起去看百戏杂耍的还有丞相张九龄、大诗人李太白等大诗人和社会名流。
　　百戏是杂技、乐舞表演的总称，秦汉时已盛行。包括杂技、幻术和歌舞等。南北朝以后也称“散乐”。隋代曾把四方散乐集中到洛阳表演。唐代在长安的寺院里设“戏场”，作为百戏一类技艺的表演场所。由于玄宗皇帝酷爱艺术，常常在勤政楼与花萼楼举办各种艺术表演活动，其中包括歌舞、杂技、武术表演等内容。玄宗皇帝与兄弟友爱，为了与兄弟同乐，特意修建了勤政楼与花萼楼，二楼其实是相连的一座整体建筑，两侧分别题有“勤政务本楼”和“花萼相辉楼”。
　　在武惠妃还在的时候，玄宗皇帝常常带着武惠妃去勤政楼或者花萼楼观看百戏。自从武惠妃去世后，玄宗皇帝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看百戏了，心情不好，哪里有心思看戏呢？后来有了梅妃，玄宗皇帝心情好了，于是又开始带着梅妃去勤政楼看百戏了。现在又有了杨贵妃，玄宗皇帝看百戏的兴致更加浓厚了，为了使杨贵妃看得高兴，玄宗皇帝要高公公对勤政楼的百戏做好安排，并且嘱咐首先要把公孙大娘的徒弟李十二娘请来表演《剑器浑脱》。玄宗皇帝还记得，在开元五年的一天，公孙大娘在河南郾城的广场上表演《剑器浑脱》，广场上人山人海，广场上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翘首观看公孙大娘舞《剑器浑脱》。当时的公孙大娘还是一位年轻貌美的窈窕女郎，是盛唐时代以跳西域少数民族舞蹈著称的舞蹈艺术家。当时的杜工部还是一个六岁孩童，也被父亲骑在肩膀上观看。二三十年过去了，公孙大娘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虽然韵味犹存，但是作为舞蹈艺人，毕竟年龄大了些，于是公孙大娘退居二线了，李十二娘成为公孙大娘的艺术继承人。
　　一阵开台锣鼓之后，一位漂亮女子走到前台，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皇上，杨贵妃娘娘，各位皇家哥儿与皇家亲眷，在座的朝廷大臣，在座的各位大诗人和社会名流，今天百戏内容是按照高公公的要求安排的。高公公特别嘱咐，一定要把李十二娘请来表演《剑器浑脱》。大家都知道，李十二娘是公孙大娘的徒弟，是当今整个大唐舞剑艺术的第一高手。下面请各位欣赏李十二娘的精湛技艺！”
　　歌舞主持小姐刚刚进入后台，忽然一个物件从后台凌空飞出，一个打扮奇特的人也同时从后台飞出，做一个飞鹰展翅的动作，伸出的手将空中飞物接住，随即，身体也稳当当地站住，红扑扑的脸蛋微露笑容，向着观众打躬作揖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杨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女子乃是李十二娘，能够为皇上与杨贵妃娘娘表演剑舞，小女子三生有幸也！”
　　利用小女子自我介绍的机会，观众们注意看那李十二娘，只见她身穿红衣红裙，头上挽一条绿色纱巾，腰上系着三指宽的绿色腰带，手持一柄短剑，短剑尾部缀有红绿丝线。整个装束红绿相间。红扑扑的脸蛋犹如熟透的柿子，充满诱惑而富有光泽；一对眸子犹如两汪秋水，掩映在春山下面；嘴唇微启，露出白玉般的牙齿……
　　人们正看着李十二娘发呆，李十二娘已经进入了剑舞的开局段，大家看到，随着她手腕灵活的转动，一连串漂亮的剑花呈现出来，有如蛟龙出海……此时舞台的后台传出朗诵的声音：
　　“皇帝持刀强，一一上秦王。斗贼勇勇勇，拟欲向前汤。应手三五个，万人谁敢当。从家缘业重，终日事三郎。”
　　“丈夫气力全，一个拟当千。猛气冲心出，视死亦如眠。弯弓不离手，恒日在阵前。譬如鹘打雁，左右悉皆穿。”
　　“排备白旗舞，先自有由来。合如花焰秀，散若电光开。喊声天地裂，腾踏山岳摧。剑器呈多少，浑脱向前来。”
　　忽然看到李十二娘把剑抛向高空数十丈，当剑升高到极限处，接着剑又快如电光般地落下来，李十二娘伸手用剑鞘接住短剑，那动作是那样的自然，花萼楼里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李十二娘再次抽出短剑舞起来，但是已经没有了前面那股凌厉之气，剑势变得委婉绵长起来，那泛着寒光的剑在她的手里变得内敛柔和起来，说是舞剑倒不如说是绸缎舞，带着一种柔弱，绵长，如同落花流水一般……
　　此时杨贵妃斜躺在玄宗皇帝宽大的怀里，撒娇地问：“这个舞剑的艺人叫什么名字？”
　　“李十二娘。”
　　杨贵妃咯咯咯咯笑起来。
　　“爱妃有什么好笑的？”
　　“本妃就是有点不明白，年纪轻轻却叫什么‘娘’。”
　　玄宗皇帝用手掌捧住杨贵妃红扑扑的嫩脸蛋，注目审视一阵，笑笑说：“朕的好宝贝啊，看着你这红扑扑的嫩脸蛋，朕恨不得捧着你吃个够。好吧，朕告诉你，年纪轻轻却叫什么‘娘’？她的师傅是‘公孙大娘’呢，当年公孙大娘还只有二十多岁，不是也叫‘大娘’吗？”
　　“皇夫你可以封给我‘杨大娘’，那‘杨大娘’比‘杨贵妃’更加有派头，让朝廷文武百官都称我杨玉环为‘杨大娘’，也怪有意思的。”
　　玄宗呆呆地看着杨贵妃，心想你这个大美人居然有这样的奇怪想法，于是说：“杨妹妹，这可不行，朕封你做了贵妃娘娘，已经是最高的封赏了。现在后宫没有皇后，你杨贵妃就是实际上的皇后娘娘，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么说来，皇夫愿意为本妃做任何事情？”
　　“愿意，爱妃现在需要朕为你做些什么？”
　　杨贵妃摇摇头：“本妃还是不说为好，因为那事情皇夫实在无法去做。”
　　“爱妃，你有什么要求，你需要朕为你做什么，你一定要说出来，朕一定帮爱妃实现！”
　　“本妃要皇夫摘下天上的星星戴在本妃的头上，皇夫能够做得到吗？”
　　皇上“喔”了一声，这事情还真的做不了啊。于是搂紧杨贵妃歉疚地说：“爱妃，实在对不起……”
　　皇上与杨贵妃的谈话被雷鸣般的掌声打断，原来舞剑表演已经结束。
　　这一天，皇上又在勤政楼举办百戏汇演，不过今天的百戏汇演主要是杂技表演。百戏包括杂技、幻术和歌舞等。杂技的内容包括绳技（“走索”）、竿技（“爬竿”、“顶竿”、“车上竿戏”、“掌中竿戏”等。）角抵戏（弄剑、跳丸、倒立、走索、舞巨兽、耍大雀、马上技艺、车上缘杆、顶竿、人与兽相斗、五案、七盘、鱼龙漫延、戏狮等）。角抵戏是汉代流传到宫廷的娱乐节目。据记载，汉武帝为了显示国家的富庶广大，在元封三年的春天，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和赏赐典礼。在宴会进行中，演出了空前盛大的杂技乐舞节目。节目中有各种百戏技艺，还有外国杂技艺术家献技。安息国王的使者带来了黎轩的幻术表演家，表演了吞刀、吐火、屠人、截马的魔术节目。这些技艺奇巧、场面盛大的演出，使四方来客对汉帝国的广大和富强深为赞叹，达到了汉武帝展示帝国昌盛富庶，吸引西域诸国结好汉室，共同对付强敌匈奴的外交目的。异域奇技使汉代杂技艺术更加丰富发展。自此皇室每年都要举行此项活动，这种年年增添内容的杂技会演大会，持续演出达64年之久，直到汉元帝初元五年才停止。
　　到了唐朝开元年间，由于国力强大，经济繁荣，百戏得到很大的发展，观看百戏成为皇家亲眷、朝廷大臣与社会名流的生活内容。玄宗皇帝对带着爱妃观看百戏很感兴趣，这不，今天皇上又在勤政楼举办百戏演出。不过今天的百戏演出节目是杂技中的绳技表演。
　　一位漂亮小姐走上表演台，以优雅的步子走到表演台正中间位置，用娇滴滴的声音说：“我们最最敬爱的皇上，我们最最敬爱的杨贵妃娘娘，各位来宾，今天演出的是杂技中的‘顶杆’，下面演出马上开始，谢谢皇上、杨贵妃娘娘、各位观众都来捧场！”
　　随着热烈的掌声，表演者抬着一根长绳子，绳子两端贴地，埋鹿卢以系之。鹿卢内数丈，用竹竿立起，用绳子连接绷紧。然后表演小姐自绳端而上，开始显得小心翼翼，但是速度逐渐加快，以致达到往来飞快的速度，看起来就好像是仙女在飞行。这时候两位表演小姐在绳子上相对而行，到了中间，二位小姐侧身而过；又有穿着鞋子在绳子上走，从容地时而翻过身子往后面看看，时而又伏下身体左右瞧瞧；也有以高六尺的画竿接胫；或蹋肩蹋顶，至三四重，既而翻身直倒至绳，动作极为惊险。这时候观众们看到，两位表演小姐各自一个飞鹰展翅动作从绳子上跳下来，稳稳当当地站在台上。勤政楼内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