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杨玉环立为贵妃，唐玄宗又得新宠

　　就在梅妃得到玄宗皇帝百般宠爱的时候，一个比梅妃更加漂亮、更加多才多艺的才女进入玄宗皇帝的视野。要说这个才女的身世，还得从杨玄琰说起，杨玄琰的曾祖父杨汪是汉太尉杨震十八代孙，隋朝的上柱国、吏部尚书。从杨汪的曾祖父杨顺时起，他们这一支就离开弘农华阴迁往河东的蒲州永乐定居。蒲州，隋朝时属于河东郡，唐朝时属于河东道，永乐县属蒲州管辖。曾祖父杨汪因为专精《左传》，通“三礼”，做过周冀王的陪读，冀王对杨汪的博学精深称赞不已，说他“德业优深，孤之穆生也”。隋朝建立后，由于和隋文帝同为弘农杨氏之后，杨汪受到重用，被隋文帝赐爵平乡县伯，邑二百户，历任尚书司勋兵部二曹侍郎、秦州总管长史、尚书左丞、荆州、洛州两州的长史。隋炀帝时期，杨汪荣任大理卿，由于判案准确无误、没有遗漏，所以受到朝廷嘉奖，拜为国子祭酒，当过银青光禄大夫。大业九年杨玄感叛乱，杨汪受到炀帝怀疑，被贬出京城，出任梁郡通守。时人称“张衡以鲠正立名，杨汪以学业自许”，可见杨汪学识与涵养之深厚。隋炀帝死后，天下大乱，各路反叛势力纷纷争夺天下，杨汪依附东都洛阳王世充争夺天下，所以当秦王李世民平定王世充集团收复东都后，他也作为王世充同党之一被杀。杨汪被杀后，其子孙后代仍在这里居住。杨玄琰的祖父杨令本虽然没有曾祖父杨汪那么赫赫有名，却也官至金州刺史。
　　在《新唐书·宰相世系表》里，杨玄琰以前八代的“世系表”，至少到他的祖父杨令本为止的前八代都是高级官僚。到了杨玄琰这一代，杨玄琰做了蜀州司户，是七品下的刺史衙吏。杨玄琰的哥哥杨玄璬官职是河南府士曹参军，从七品下的衙吏，官职卑微，辅掌津梁、舟车、舍宅、百工众艺之事。
　　开元七年农历六月初一，家住辛里墟羊皮村的蜀州司户杨玄琰的夫人生下一个女儿。在此之前，杨玄琰已经有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还收养了两个侄儿。这个女儿与众不同的是，母亲叶氏怀孕十三个月才生育，而且出生时室内异香扑鼻。更加奇怪的是，这个女婴出生后一连三天眼睛一直闭着，三日后眼睛还未展开。叶母夜里梦见一位神仙用手拭拂女婴的眼睛，第二天女婴的眼睛才睁开。大家看到女婴的眼眸像点漆一般黑亮，她的肌肤像白玉一样滋润白皙，于是杨玄琰给女儿被起名玉环。
　　由于杨玄琰夫人叶氏是广西容州十里乡辛里墟羊皮村人，玉环三岁的时候，全家人去广西走亲戚，小玉环也到了广西容州，见到了外公外婆。广西容州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这里山峦叠嶂，岭谷相间，河谷交错，丘陵起伏，山清水秀。这里河流由东南西三面汇集绣江，经南向东北流入藤县境。县西北部有大容山，西南有天堂山，中部有都峤山，这些山体表面都成紫黛色，为特殊的丹霞地貌，山内奇峰挺拔，狭谷幽深，山间洞壁相间，丹宫异彩，是容县游览的主要景观。十里乡境内的真武阁、都峤山更是让人流连忘返。由于叶夫人留恋娘家的美丽风景，让杨玄琰独自回到蜀州任职。
　　叶夫人与一帮子女在广西容州一住就是五年，在玉环八岁那年，叶夫人带着子女回到了蜀州。在离开容州的时候，八岁的小玉环还舍不得离开羊皮村，她还要到各处与那里的山水美景告别。小玉环来到平日取水、洗衣、洗菜的水井边，最后一次用手在水井里舀水喝，并且唱与乡亲们告别：
　　“玉泉井水清又清，难舍故里一片情；但愿井泉常如注，永佑容州得康宁。”
　　羊皮村的父老乡亲无不称赞小玉环的美丽聪明，都说此女将来一定会在皇上选美时被选上，成为皇后娘娘。羊皮村人哪里知道，他们的预见居然实现了！容州也因为出了个杨贵妃而天下扬名。
　　言归正传，却说杨玉环在10岁那年，父亲杨玄琰一病不起，居然辞世而去，母亲叶氏只得带着几个儿女投奔到在洛阳的叔叔杨玄璬家里。杨玄璬官职是河南府士曹参军，从七品下的衙吏，虽然官职不高，但是管的事情多，管的事情包括渡口和桥梁、舟车、舍宅、百工众艺之事。杨玄璬本人管的事情多，顾不及辅导小玉环学习，但是杨玄璬的夫人多才多艺，看到小玉环绝色美丽，又非常聪明机灵，于是与叶夫人两妯娌就尽心尽力对小玉环进行辅导。原来小玉环已经在歌舞、诗歌等方面已经有较好的基础，现在两妯娌又进一步对小玉环在歌舞、诗歌等方面进行辅导，务必使小玉环成为艺压天下的美人，以等待机会成为皇家妃子或者成为皇后娘娘。
　　杨玉环天生丽质，加上优越的教育环境，使她具备了深厚的文化修养。她性格婉顺，精通音律，擅歌舞，并善弹琵琶、古筝等乐器。
　　开元二十二年七月，唐玄宗的女儿咸宜公主在洛阳举行婚礼，杨玄璬与夫人一同应邀参加，杨玉环也跟着母亲和婶娘参加了咸宜公主的婚礼。也是合当有缘分，在婚礼上，咸宜公主的胞弟寿王李瑁对杨玉环一见钟情，在武惠妃的要求下，玄宗皇帝当即下诏册立杨玉环为寿王妃。婚后，两人十分恩爱。
　　玄宗皇帝自从看到杨玉环，心中就有了心病。虽然自己下诏册立杨玉环为寿王妃，但是心中总是想着杨玉环，杨玉环那美丽倩影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玄宗皇帝常常想，这个杨玉环怎么有如此魅力，居然让朕几乎有了相思病。玄宗皇帝就这样在对杨玉环苦苦思念中过去了一年又一年。
　　到了开元二十五年，武惠妃去世，李瑁的母亲武惠妃是玄宗最为宠爱的妃子，在宫中的礼遇等同于皇后。玄宗皇帝失去了武惠妃，终日郁郁寡欢，当时后宫数千，没有一个中意的，有人进言把杨玉环弄到皇上身边，玄宗皇帝考虑杨玉环已经是寿王李瑁的妃子，面子上过不去，但是那种对杨玉环的思念实在太强烈，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又加上身边近臣力劝，玄宗皇帝最后下了决心，将杨玉环弄到身边暗暗养起来。
　　但是这种没有名分的小老婆实在不好公开活动，玄宗皇帝苦苦思索着办法。到了开元二十八年十月，机会终于来了，玄宗皇帝以为母亲窦太后祈福的名义，诏命杨玉环在万寿八仙宫出家为女道士，道号“太真”。从此玄宗皇帝经常去万寿八仙宫与杨玉环幽会。
　　到了天宝四年，唐玄宗把韦昭训的女儿册立为寿王妃后，正式册立杨玉环为贵妃，玄宗自废掉王皇后就再未立后，因此杨贵妃就相当于皇后。
　　由于杨贵妃得到格外的宠幸，父亲杨玄琰虽然已经死了多年，但是仍然被赠封兵部尚书，又追封为太尉齐国公。堂兄杨国忠被任命为宰相，封卫国公，身兼四十多个职务。杨玉环的三姐妹长得也是风流娇俏，多才多艺，她们都得到玄宗皇帝的喜爱，所以得到大量的赏赐，不但给了京师最豪华的宅院，还将贵妃的大姐封为寒国夫人，三姐封为虢国夫人，八姐封为秦国夫人。每当玄宗皇帝带着杨贵妃出游，杨氏兄妹都要各自组队相陪，每队服装颜色各异，用黄金珠玉装饰车马，搞得云锦集霞、争奇斗艳，所经之处遗失丢弃的珠宝玉器很多，旖旎香风飘达数十里。杨氏兄妹都是“豪宅控”，攀比着建房子，一看你建的比我好，立马拆了重建，每建一次花费都在千万以上。
　　这一天，玄宗皇帝带着杨贵妃来到花萼楼举行盛大舞会。玄宗皇帝的五个皇兄弟都被邀约参加舞会，杨贵妃的堂兄、卫国公、宰相杨国忠也被请来花萼楼参加盛会。皇上的内兄、尚乘奉御王守一、代国公兼御史大夫郭元振、龙武将军王毛仲、殿中少监姜皎、太仆少卿李令问、内给事高力士、武卫将军李守德等功臣和丞相张九龄、大诗人李太白、岑参、王维、刘元载、张谓、王适、钱起、刘言史、音乐家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位梨园教师都被邀约参加舞会。
　　随着一阵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一位做天仙打扮的舞蹈者做飘飘欲仙的动作从后台飘然而出，花萼楼里又一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观众们看到，今天这位舞蹈者一定是非凡人物，那飘飘欲仙的身姿，那飘飘欲仙的动作，那飘飘欲仙的神态，都深深地吸引着花萼楼数千观众。观众们不由发出大声喝彩。
　　与舞蹈相配合的舞曲也在花萼楼里回荡，配合从后台传出的诗歌朗诵，让舞蹈、舞曲、歌词朗诵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和谐统一的艺术享受。为《霓裳羽衣舞》配歌词的是当代最有名的大诗人、翰林学士李太白，歌词曰：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又有后人歌咏《霓裳羽衣舞》：
　　“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百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着人家俗衣服。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娉婷似不任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
　　舞蹈终于做出了亮相动作，花萼楼里又一次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掌声停止下来后，大音乐家、梨园园长李龟年站起来大声介绍说：“各位官员，各位观众，刚才大家看到的这个舞蹈是不是与众不同？是啊，这个舞蹈跟一般的传统舞蹈确实有很大不同。第一，这个舞蹈的舞蹈者不是一般的人，她就是皇上最宠爱的杨贵妃娘娘……”
　　李龟年的话被雷鸣般的掌声打断。掌声停止后，李龟年继续说：“观众们一定知道，杨贵妃娘娘不仅外貌极为美丽，是可以跟大中华古代第一美人西施齐名的大美人，而且是历史上少见的多才多艺的才女。今天这个舞蹈观众们已经看到了，这个舞蹈是杨贵妃娘娘首创的一个舞蹈，皇上亲自为这个舞蹈谱曲。据皇上自己说，《霓裳羽衣曲》表达了一种向往神仙而去月宫见到仙女的神话意境，其舞、其乐、其服饰都著力描绘虚无缥缈的仙境和舞姿婆娑的仙女形象，给人以身临其境的艺术感受，它无愧于音乐舞蹈史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霓裳羽衣曲》是当今歌舞的集大成之作。据皇上自己说，这首《霓裳羽衣曲》的最初灵感，来源于皇上登三乡驿，望见女儿山，触发灵感而作；皇上还说，自己创作《霓裳羽衣曲》，还受到西域传入的乐曲《婆罗门曲》的启发，吸收了河西节度使杨敬述进献的印度《婆罗门曲》的音调而成。”
　　接下来，由杨贵妃表演“惊鸿舞”。自从梅妃在勤政楼表演了“惊鸿舞”，玄宗皇帝就常常要梅妃跳惊鸿舞给自己欣赏。在玄宗皇帝看来，惊鸿舞也是大唐最有名的舞蹈了。现在杨玉环来到自己身边，玄宗皇帝也想让她跳惊鸿舞。杨玉环对梅妃的舞蹈早有耳闻，来到皇上身边后，皇上常常说起梅妃的惊鸿舞，杨玉环心中就有不服。杨玉环的不服也是有理由的，她江采萍虽然多才多艺，但是她的出身毕竟低微，她江采萍最好也不过是多才多艺的民间才女，要跟我杨玉环相比，一定有不小距离。果然，自从我杨玉环来到皇上身边，梅妃也就被皇上冷落了。杨玉环常常对江采萍心存可怜，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江采萍还在皇上面前平起平坐。还好，这梅妃也还知趣，主动退到后台了，不再跟杨玉环争锋吃醋。
　　现在皇上要求她跳惊鸿舞，这是在艺术上压倒梅妃的好机会，于是当皇上提议要自己跳惊鸿舞，杨玉环非常高兴地就做出惊鸿展翅欲飞的漂亮动作出场了，花萼楼里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音乐声响起，随着杨贵妃优美的舞姿，惊鸿舞的伴奏音乐在花萼楼表演大厅里回荡，正是：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