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好日子不长

　　《心安》
　　心底心语在流淌，携水墨意韵纸上。
　　静谧夜晚月光柔，惊鸿一瞥喜无恙。
　　盈眸如水深情在，清静闲雅于心房。
　　淡淡性情内心美，墨色清雅韵远长。
　　西江月罢•书归正文
　　李宏文在新凤大队当蹲点包队干部，干了一年半，和大队干部、农机队机手，以及广大社员相处的非常融洽，细节就不必详述了。但李弘文常在王殿富家吃饭，两人也成了忘年好友，王殿富也是李弘文朋友圈子里很有故事的一员，在这里不得不提。
　　虽然王殿富文化不高，但是他爱阅读文学作品，平时看的文学类书籍很多也很杂。在群众中是一位爱说爱笑，爱收集民间故事的五十来岁庄稼汉子。他善于讲民间故事，几次的互相交流，王殿富给李弘文讲了许多神话故事。虽然有的不太合乎逻辑性，但是要经过提纯去粕再艺术上多加工，确实有一些故事值得落笔。
　　这是朋友在闲聊时，对李弘文最好的给予。是在王殿富民间故事启发下，李弘文在新凤蹲点期间，创作一部神话故事《落钗环》，这本书并不是原口述的内容。
　　在启发而一挥而蹴的玄幻作品，是一部天神、人间、仙界、妖孽之间的善与恶、是与非争霸于拯救生命的描述。在新浪读书、和小说阅读网上发表后，很受读者欢迎（在百度可搜索到）用一句俗话去给李弘文定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永不改变的、是读读写写。
　　半生中变换了诸多岗位，唯独没变换的是惜时如金，夜里读读写写。读不完的中华经典、写不尽的民间故事。
　　十八个月的蹲点新凤大队，一心扑在农机队机车完好状态上，达到百分百出勤率。新凤大队党支部受到感动，支委会上决定，给予李弘文物资奖励……
　　
　　一九七五年春末，李弘文撤出新凤大队，被四平地区农机局调去和借用（由省农机局给发工资、日五元人民币）。先是去前郭尔罗斯自治县、紧接着去通辽市（那时归吉林省管辖）和梨树县等地，参加省地举办的学习班。一年后，又回双辽，参加双辽县农机校举办的农机队管理人员学习班。之后，留在双辽农机校。
　　在通辽三个月里的学习班中，李弘文和同事老高，同住一宿舍，他是参加过东北解放战争的老八路中、比较有文化的一名营级军官，退役后，在省农机系统工作。休息时间听老高讲解放战争中在黑龙江、绥芬河一带等战斗故事。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的李弘文，从来不忘初心——读好书、写好民间故事。老高的随口说说，李弘文按条有逻辑性的记录下来。
　　曾记得有这段对话；
　　老高问过：唉！小李，你记他做甚？
　　李弘文一笑回答：有意思，怕忘了记下，有时间写一部小说。
　　老高很高兴地说：好哇，那我就从头好好讲，真能写一部小说，我那些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牺牲的战友，在九泉之下也该放心安息了……
　　老高的一些话，确实如给李弘文注入一支强心剂，就在学习培训班中，他先命书名争取老高同意《久远拾贝》（是老高提出的），接下来他边听边记命出标题和中心故事内容简略（现在在百度里可以搜索到，那时笔名是：田园风光）。
　　这就是现在被双辽文化圈里一些人称之为“从田园中走来的文学家”真实的冰山一角。在李弘文心里，存放的并不是要的什么家称呼，而是他作为农民儿女中一员，不辜负爷爷生前嘱托和遗嘱；一定要多写、写好农民故事，让后人及中外阅读者，更多了解中国农民生活。
　　次年，县农机局下设在卧虎农机校，春季开始，在前六家子生产队搞一个农机系列化试点。李弘文被机校分派在试点，他又回归了农机操作手。有五年没摸过操纵杆，又开始拉起操纵杆在田间作业。这是他最高兴的几个月，按月发工资，每天出车、换班，休息时搞他的最爱——文学创作。
　　好景不长，机校给六家子大队打电话，派人把李弘文追回机校，说是有人找他……
　　谁都想有个好的工作，挣钱多、又没风险，可是命运捉弄起人来，有一些是不可抗拒的。就说普通农民李弘文吧，十六七年里，像一片孤舟在大海上漂流那样，一直找不到停泊的港湾，也就是没个稳定工作。好不容易有个安稳的栖身之处，又不知道哪路神仙想起了他？
　　在机校的半年里，觉得应该是他最好的归宿；工资一项是他以前最头疼大事，如今按月发、一切业务都是他最熟练的，闲时候搞喜欢的文学创作又没人打扰他。
　　嗯，是不错，能让消停下来吗？可能在这里到今天要画个句号了，也许明天他不会再安闲。一个普通农民社员，经常有人想着他、惦记着他，应该是好事……
　　李弘文骑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往机校赶，他不知道又有谁在找他。把自行车停放在车棚里，向办公室走去。一眼便看到永加公社主管企业副书记刘艳英，在和机校李生书记兼副校长谈的热火朝天。
　　他走进办公室，先和刘艳英副书记握手寒暄，然后看着机校党支部李生书记问道：“李书记，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李生书记用下巴颏儿向永加公社刘副书记一指说：“弘文，不是我找你，问他吧。”
　　刘艳英看着李弘文笑着说：“小李，刚才和你说的是来卧虎开社队企业现场会，参观缸厂是主题（从背兜里拿出个信封，抖落出一张纸上盖着七个人的章）看看这个吧。”
　　李弘文接过信笺扫了一遍，眉头一皱，看着刘副书记问道：“刘书记，请原谅我的激动情绪。综合厂怎么会这样呢？四十多名工人，两年不能全额发给工资，他们家属靠什么生活？这些人多数是来自郑家屯镇，他们一没自留地，二没小片荒，吃什么？为什么不给全额工资？是他们没创造出产值吗？”
　　刘副书记神情严肃起来说：“小李，你先别激动，坐下咱慢慢说吧。你连着五个问号问的好！小李，首先我这位外行主管社队企业副书记，在责任上是难辞其咎。我不经常过问综合厂事，前天，以马奎斌师傅为首的七个车间主任递上这份请求状，他们认为企业办耿主任再兼厂长，大家自动解散。仔细看，派去的供销社退休干部郭主任更外行……”
　　李弘文沉思了一会儿，一声冷笑说：“呵呵，真新鲜，想不到永加还有这个群体想着我。在机校刚安稳下来，也月月正常开工资了，这些可怜的工友又要把我打回原型——社员。”
　　刘副书记仍然是神情严肃的说：“小李，你也真不容易，在永加农机管理站辛辛苦苦干三四年，没人想到你是一位无薪工作者，是财政所、企业办、农机站几位管钱的，拿着你给他们在去农机局开会、去外地参观的一些借条找党委批准，大家才知道。几位书记离开永加前，并没有交待过永加公社机关里，竟然会有一位哪用哪到的无薪干部。小李，从情感上去理解，我不希望你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那几位车间主任的动情，都说你会接受他们的请求，我带到了话，大主意你自己做决定……”
　　李生书记插话说：“老贾走时是叮嘱过我的，我走时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所以，在小李从梨树班结束以后，我和马校长向李有儒局长请示，把李弘文调到机校来，是补偿我在永加公社那段工作的过失……”
　　李弘文挥手制止说：“别说了二位书记，本该现在就和你回永加，您二位也知道我的家里成员；妈妈现在不干涉我的行为了，我爱人您二位也熟悉，我们从十九岁组成家庭，到现在已是五位子女父母，携手走过来国家三年自然灾害的艰难岁月。我不是怕老婆，她也没那么强势，两人是患难与共走到今天。我现在的工作变更，必须要得到她的同意和支持。今晚我回家商量一下，明天再告诉您结果，我想她会同意的，这是对她的尊重。”
　　李生书记插话说道：“艳英，小李有个知书达理的好爱人，我和老贾（贾喜财）在永加几年中，去苍翠大队工作时，弘文家是指定的饭点，多数是我们自己去派饭。放心吧艳英，弘文说的是心里话，先决定下来回永加，回家只是通知，还算是商量吗？你今天回去先别和厂子人说，明天早晨，弘文给你的答复，保你满意。”
　　刘艳英副书记有些感动，眼里有闪闪泪光，是克制的没能流出来。又沉默一会儿说：“小李，我们这些名正言顺的国家干部，在你面前感到愧疚。三年来为永加农机战线解决过别人做不到的困难，就拿你又蹲点新凤大队一年多来说，你的周一汇报里，让大多数公社干部转变了思路的同时，也对于绍权有了公正认识……”
　　李生书记又插话：“嗯，艳英说的我也听李平来卧虎机校时说过，于绍权是文革前的高中毕业生，确实有真才实学。咱公社编制外有六十多位不在编的干部，多数小学没毕业，又不学习，派去新凤的直接被撵回来的就会说他目中无人，瞧不起领导等，为什么不说没有共同语言？又没一技之长，去指手画脚，他会接受你吗？”
　　刘艳英副书记又接过话说道：“老李，昨下午和几位在家领导干部研究过综合厂的现状，都感到很棘手，先聘请个供销社退休干部郭主任，上任不几天，工人意见纷纷。”
　　“哎，老刘，老郭很有工作能力呀！还是放不下身段下车间发现问题吧？”
　　“嗯，有这方面因素，郭主任主要是他有工作热情、没有企业领导能力，对机修、木工、皮革、缝纫裁剪等等太外行。之后工人们想起李弘文，大家说他懂机修，原来做过木工等等，把他列为最佳人选并向党委请愿。”
　　“说说咱公社党委是什么判断结果，我猜会不可能。”
　　“猜对了老李，公社党委一班人都认为是不可能，原因很明显，五年无薪干工作。公社院里干部亲属和朋友，编外的五十余人，有的只是应个名却什么都不干，年年从社员统筹款中安排解决。唯独一个实干者有人支配他脚不沾地，却没人知道从没列入工资表中，公社党委欠他一个道歉……”
　　李弘文一笑说：“哎，两位书记跑题太远了吧？二位领导说的这方面的事我想过。我是一位农民儿女中一员，没资格和公社机关任何人相比较，是一名党员先抛开不提，能做比较的是我的起点。苍翠大队二小队社员，他们每天风吹日晒在田里做农活，也是没有分文的。每当想起这些时，我无怨无悔。”
　　三位原来有两位是从永加公社走出来的，一位是现任党委副书记还在永加公社党委任职。在李弘文没进屋那阵子，两位已经大开猜想之事。但李生最了解李弘文，他的结论是，李弘文有事干、有正事干，他不会轻意放弃的。刘艳英副书记一直在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