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痛斥日军轰炸宁波的罪行

　　过了几天，冯老师和李健民老师，在夜校还讲当前全国的抗日形势。冯老师又讲：“当初国民党主张不抵抗政策，命令东北军撤退，国军节节败退，致使日本鬼子长驱直入。目前华北大部分地方已经沦陷，武汉沦陷后，上海南京也相继沦陷。南京沦陷时，日本鬼子丧心病狂地屠杀南京人民，从1937年12月杀到1938年3月，先后共杀死南京同胞三十万多人。这是世界近代战争史上都没有过的惨剧。
　　冯老师对大家痛心地说：“日本鬼子不但在侵占我国国土后疯狂杀我国同胞，还大肄轰炸我国重城市和车站码头，企图摧毁这些城市和交通。为他们入侵扫平道路和威胁我国人民不敢抵抗他。
　　从1937年开始，日本飞机已经多次在我们宁波地区上空轰炸，这几年来轰炸和进犯，日本鬼子已经对我们宁波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
　　“我现在报一组数字给大家听听。这些数字我是从报纸上摘下来的。”
　　“民国廿六年，也就是大前年1937年，在‘7.7’事变不久，1937年11月14日，日军五架飞机，空袭宁波城区江北岸，轰炸宁波火车站，至使整个火车站及附近商店民房既成瓦砾，炸死江北30余人，炸毁房屋200多间。火车站都被炸塌了，变成了一片废墟。从此宁波就没有火车了。城里的老百姓开始纷纷逃难。”
　　“前年，民国廿七年，也就1938年4月13日午后，日机20余架空袭栎社机场，投了40余颗炸弹。炸死6人。炸伤10余人。机场附近徐家村被燃烧弹击中，全村被毁。使这个村庄几千人无家用可归。
　　第二天，日本鬼子又飞来一批轰炸机，来奉化溪口轰炸，炸弹扔到溪口镇上，溪口镇沿街房子被炸倒一大片，连蒋介石的丰槁房老宅也被炸掉了一角，把蒋介石的大老婆蒋毛氏也炸死了。
　　人们传说“上海自八一三以后，淞沪战争开始，我国三十万将士在吴淞口集中打日本鬼子，这是日本鬼子报复式、威胁式的行动。国军飞机曾在宁波栎社机场停机，并从栎社机场飞到日本散传单，国军空军还常从栎社机场起飞去轰炸日本营地。所以日军老来栎社机场轰炸，企图炸毁我栎社机场。
　　“前年——民国廿八年也就是1939年，4月28日，日机轰炸我们宁波城区。5月1日和2日，持续轰炸，共毁屋200多间，死伤居民五六百个。
　　“去年——（1940）3月2日，行驶宁波至镇海的“景升‘客轮，遇空袭警报，船上乘客以为是来轰炸他们轮船的，大家想争着逃上岸，至使客轮侧翻，沉没于江北岸码头。除少数人由附近舳板拯救上岸外，罹难380余人。这虽然不是日本飞机直接轰炸造成的，是间接影响的，但不是日本鬼子天天来轰炸，我们会拉警报嘛？因为拉警报了乘在船上的人们受到惊吓，人心慌乱才会使客轮倾覆的。这还是由日本鬼子轰炸引起的。”
　　1940年4月16日至18日，日机出动36架次，再次轰炸象山石浦，投弹200余颗，炸毁房屋380余间。
　　1940年6月6日，日军巡洋舰一艘，在檀头山洋面，炮轰象山石浦东门岛渔船，然后日本鬼子海军还用铅丝穿绑渔民30余人，浇以汽油烧死。同胞们你说惨不惨？没有人性的日本鬼子就是这样对待我们中国人民的！他们不是人，是野兽！”
　　1940年的7月16日，日军在镇海口集结军舰30余艘，航空母舰一艘，汽艇40余艘，飞机30余架，海军陆战队3000余人，竟大模大洋地打进我们镇海来，17日我们镇海县城陷落。至21日遭陈德法将军率领的我国民革命军194师全军将士奋起还击，在戚家山、狮子山等处与日本鬼子浴血奋战，杀死日军400多人、杀伤日军600多人，日军才狼狈逃窜。
　　日军陈侵占镇海五天时间，到处杀人放火。被焚民房8370余间，260余人被杀死，烧死，8000余人无家可归。这五天时间就造成这么多同胞被杀害，这么多望到被烧毁。要是鬼子长期占领又会是怎么样？乡亲们那可想而知，就会死更多人，烧牛更多房子，损失就更大了。”
　　“日本鬼子从镇海退出去不久，前几日，（1940年9月4日9日11日和17日）先后七批日机连续对宁波城区狂轰滥炸，共投弹119颗，居民炸死90人，伤117人，毁房860余间。
　　1940年10月24日上午8时在城区灵桥一带投弹17颗，我们刚刚造起才三年的崭新的灵桥被日本飞机炸得千疮百孔。同时烧毁灵桥两边居民房屋五六百间炸死居民死伤400余人。有好几个人的腿和胳膊飞到旁边人家的屋瓦上，真是惨不忍睹呀。
　　“更惨的是前几天，（1940年10月27日）本鬼子派飞机竟然到我们宁波东后街和开明街一带上空来撒面粉、小麦、等鼠疫菌，至使开明街东后街100多人死于鼠疫，有一家人死掉好几个的；有全家灭亡的，棺材成担挑。为防止传染，至使县政府不得不把染上鼠疫菌的100几十间的房子把它烧掉。乡亲们，日本鬼子对我国人民是那么的没有人性！
　　“接下来日本鬼子还会来狂轰滥炸的，很可能再派军舰飞机护送大批日军从镇海口爬上来。到那时我们宁波就要全部沦陷了，到那时我们宁波人民就要全都做亡国奴了。就像今年7月16日那样。日军会派几千鬼子打到我们宁波各地来，打到我们大碶来，打到我们塔峙岙来。如果有一天日本鬼子来再要进来，打到我们塔峙岙，我们怎么办------”
　　大家听了冯老师这一连串的日本鬼子在宁波轰炸造成损失的巨大数字和镇海沧陷五天时间镇海县城人民的惨烈灾难，无不痛心疾首，许多人，特别是妇女们更难过得哭起来。
　　这时在一旁的李健民老师对大家说：“日本鬼子这样残杀我们凌辱我们，我们还能再沉默下去吗？”大伙听了大声地说：“不能——”李老师说：“对，我们再也不能沉默了，我们要抗日！我们要杀鬼子，把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鬼子赶出中国去！……
　　就这样,乡亲们听了冯老师和李老师在夜校讲课，激发起了对日本鬼子的强烈仇恨和强烈的爱国热情，他们纷纷要求参加抗日组织，要参加抗日部队去杀敌。
　　冯老师特别注意陆松姑、陆珍娟等几个积极份子，除了读书，礼拜天有时就找她们谈心启发她们的阶级觉悟和民族仇恨。有时陆松姑或陆珍娟就留宿在冯老师的宿舍里，她们和冯老师抵足而眠，冯老师就向她们讲述共产党人是怎样在敌后领导人民建设抗日根据地，八路军是新四军是怎样浴血奋战英勇杀敌的。
　　不久，陆松姑陆珍娟等四个积极分子入党。镇海党工委委员李健民老师和冯老师就在太一村建立了中国共产党塔峙岙支部。还准备建立民兵自卫队等组织。
　　这一学期，冯老师和李老师，虽然感到很累，但是觉得收获是很大的。
　　到学期末，上级党组织得知他们在太一在塔峙岙已经初步打开了我党领导山区农民群众进行抗日的局面。觉得冯和兰和李健民两个党员宣传抗日十分得力。有这样能力的党员，不能让他们老在一个地方。就让他们到更加偏远的山区嘉溪岙去发动农民群众，开辟新区。塔峙岙就由留下来的党员和新来的老师来继承。把当地的夜校继续来办下去。进一步组织民兵等抗日实体组。于是，冯老师和李健民校长只得与乡亲们和孩子们道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塔峙岙。
　　
　　1941年2月，他们来到偏僻的嘉溪岙小学任教。这个村的北面有一幢楼屋，当地人叫“楼房里”，这是因为当时在山岙还很少有楼房的。这里有个出门在武汉的老板，就在嘉溪岙的西面建造了一幢五开间的两层楼的楼房。但是造好以后，只偶而从武汉回来住一下。他和家人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武汉。村民们与他商量，让在这个五间门面的这幢楼房里办了一个小学。所以这也是冯老师和李健民老师到过的最好办学的地方了，这幢五开间的大楼房，下面可以做四五个课堂，楼上可做图书室和老师的寝室。
　　到了嘉溪岙以后，看这里的校舍这样好，楼上房子这样多，差不多赶上了横河小李家李琯卿的大房子了，李健民老师和冯和兰老师俩觉得可以在这里结结婚了。觉得两个人已经恋爱多年，在一起工作和生活，不结婚诸多不便，还是结一下婚算了，生活上可以相互照顾。当时是战乱年代，他们经商量，不告诉两边家里，也不告诉亲戚，在这战乱世年月，两边家里的人来去不方便，特别是和兰感到自己当年是逃婚出来的，当年不从父母之命，现在自己找的人，自己喜欢，家里父母也是会同意的，但上要让他们知道了又要他们备办嫁妆和家具什么的，两边父母现在也备不起。索性都不告诉，悄悄结了，到时候见木已成舟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于是就只告诉一下当地的校董，也就是这个学校管房子的人，是这幢楼房的人家的侄子、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他对李老师和冯老师的到来感到很高兴，因听说他们是从横河小李家来的，去年就在塔峙岙教过，塔峙岙的人都舍不得他们走，但是组织上要派他们到这里来，只得服从。这肯定是两个好老师，所以他对这两位老师来嘉溪岙很欢迎。因为嘉溪岙地方是个很偏僻的山区，往年学校请老师总请不到，这会有这么两个年轻的老师愿意来他们学校教书，自然感到很幸运。校董对他俩说：“你俩来了这楼上楼下的房子你们尽可以随便用，要用几间就用几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用用它好，用了有人打扫，经常开开窗户，房子就不会损坏了，不用关着反而闷坏了。李健民和冯老师听了都点点头感谢他，说我们会用的。当他们俩说想在这里要结一下婚时，校东听了更是高兴：“这是再好不过了，这楼上楼下房间有的是，两位老师，你们俩尽可能挑一间最好的房子作你们的新房。要不我帮你们打扫布置一下？”冯老师说，“谢谢你，不用不用，我们自己会打扫的。”
　　校董说“那总要不要办几桌酒，我帮你请一下厨工师傅来？”
　　冯老师说：“也不用，不用，我们不办公酒席，就简单举行一下仪式，到时候就弄一桌下饭，请您来我们住的房间里喝一杯薄酒就行了。”
　　“呵，好的好的，你们是新派，这样也简单些，也好。到时候下饭我来替你们买，这里离市场很远的，有点不方便。”
　　冯老师说，“我们也没有什么钱，买不起什么好下饭，到时候就在这嘉溪岙街上的随便买几样算了。”
　　“好好，”那校董热情地说，“我替你们去买我替你们去买。那你们俩定个日子好了。”
　　冯老师想了一下说：“先开学，等学校开学以后再过两天拣个礼拜天吧。”校董说，“好的好的，随便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要办就告诉我一声。”
　　李健民说：“好的好的。谢谢校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