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月落乌啼 3
作品名称:风雨人生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1-05-29 21:25:37 字数:2993
话说二风来到院子里,如同白昼的灯光照得一草一木更为秀整,几竿竹子越发青翠,那间昔时夜里差一点儿丧命到滔滔的湄公河中的事儿历历在目。此时的二风呀心里头觳觫跳腾,扭扭头真想一逃了之,再不愿看见了长辈的模样儿。因由尚依十几年前的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说起。小白的要好的攒簇相聚乐酒,邀二风,说自己不会酒,小白同伙伴轰轰闹闹离了去,偌大院落独有二风与婶子了。
婶子弄了几样菜肴,置了甜米酒。二风就乐这一口,不吃菜,直把米酒饮了个坛儿空,大口大口下了一阵子菜肴,直觉头里迷沉沉,脸儿热乎乎,一仰身子,躺在躺椅中,轻轻鼾然了。这个梅清秀自己也不晓得何以无名的不安撞击了心头,实实在在的就是因了异性不曾碰过房心,不由自主地滋生了好奇之感。灯光之下,目不暂舍地盯着那睡男美丽的面色,端正的五官都露出了令她发迷的容光,自己的心体染着浓郁的彩色。她的魂魄恰似那猫爪狗舔一般,不能自已,蹑手蹑脚靠了上去,轻轻地吻着二风的口唇……
岂知这二风迷糊梦却看见小白的母亲,把自己摁倒在竹床里,扒光了衣服,色眯眯地张开了血淋淋嘴巴,露出了锯齿獠牙……二风“妈呀”大叫,坐了起来,一身冷汗,不想噩梦成真。
婶子她,不顾羞耻裸着白腻的身子,像条美人鱼,却是笑嘻嘻地扑向自己。自己虽然被阿兰百般蹂躏,那毕竟是阿兰,婶子是我的长辈,我和小白是胜过骨肉的兄弟,何异母亲?“不要,不要!你是我的母亲!”然而梅清秀这会儿疯了一般,啥也不说,尾巴一翘,非要粘了他!
二风一轱辘子跳下床,拽开门风似的跑了。清秀在后面紧紧追赶边追边喊:“娃子回来,娃子回来,婶娘给你开玩笑的!”二风回:“我不活了,跳湄公河淹死哩!”这二风也是鬼迷了窍儿,真的往河里寻死的。清秀抓着了他,苦苦哀求道歉,二风才原谅了长辈的……
一晃梦幻一般的十几年消失了,但没消失令人羞煞的曾经。如今复见了木房子,见了婶娘,再抑制也抑制不着一缕羞惭的飘出。这事儿幸亏小白至今蒙在鼓里而不自知。秀清见了二风,似乎当年的不雅不复存在,热情地说:“风娃子,恁长的岁数不曾看见,越发地漂亮了!快快到屋,婶子给你抓蛇鱼吃。”说着提着竹篓下河了。蛇鱼是个稀罕物,身子如蛇,一身鳞甲,最大的二尺余,不足三斤重。此鱼唯独湄公河特产,江海不曾有的。烹饪如法,味道甚美,知者甚少,不知清秀如何晓得的。小白拦着说:“今个儿怎么了娘?您就不吃鱼,怎的要去逮鱼的了?天晚的不行,别了吧!”母亲不依,一意孤行。二风也拦道:“婶娘我不吃鱼,夜深水冷,千万不要冒险!”清秀道:“说来奇怪,轻易不见风娃子,见得这会子就想吃鱼,特别想蛇鱼!娘天生逮鱼高手。都别挡我了,再不让我去,就生气了!”
正嚷嚷间,一辆轿车忽闪的亮灯,鸣着喇叭,停在众人面前,下车时,见是金阁!任总怎的更深半夜来了呢?莫名其妙。清秀心忖佛菩萨光临了!昙花一现。也忘了蛇鱼之事,拉着金阁手道:“菩萨,快上屋,快上屋,恁地晚来,有事儿的了?”金阁点点头,一齐院里走来。
事因儿原来小白载着二风离去了,金阁忽有所思,自己铺摆的错中加错的。让一个手无寸铁的青年去对付一个老奸巨猾、阴险毒辣的大毒枭,岂不是故意让二风送死吗?再者能因此到公安局说个透光,要求讨把武器而泄露机密?甚为不智!越想越觉得很是不妥的,所以追了过来以备安全之策。
来到屋里落座看茶。小白恭敬道:“时间晚得这样子,任总辛苦来到,似有急急的事儿了?垂慈啊!”任总微微一笑道声“小子真会拣好听的说了”就说自己做事儿粗心的:“你个二风,单身空手地与食人不吐骨头的李瑶微较量,跟睁着眼儿送死的一样,叫我怎能放下心的?”说着衣袋里掏出一物说二风,“有了它则能给你化险为夷的。”打开数双眼睛瞧得仔细,只见乃袖珍弓弩也,甚为精致。乌黑明晃,展之不足半尺,缩之仅有数寸,虽为神奇,怎能杀人?见疑疑惑惑,随展开,上了锐矢,手指微微一动,未见如何机关,无形无影,听得“嘤”地一动,锐矢钻木尺许而过,端的厉害!无不讶异。
金阁给了二风说:“怎么样?”二风赞句:“好!”就掏出一嘟噜耀人心目的利器。此利器锐利无比,乃钢镖也。二风的拿手的特长是飞镖技能,镖无虚发,百步穿杨。说:“任总,我早就有备无患了,不需弓弩了的。”金阁道:“单一镖也未必安全,万一距离远了怎么办?弓弩小,没有分量,又不起眼,带着多一份势力。”二风想想有道理,怀入囊中,甚为感激。小白说:“妈妈给叔叔做饭吃。”金阁说:“谁饿?一百多里路程,夜里路闲,肚子不消饥的。事儿就这么着,二风记着谨慎见机行事安全第一和邪不压正!不多说了,我得走,还有些事儿等着我的。”说着,下了茶,上车就走。
小白急道:“叔叔且慢!”
他就转了回来问:“啥事?”
小白噔噔地上到木房里从房顶取出一个黑色的挂袋,说:“回去了没人里细瞧便知了。”任总上车,一声喇叭,离开了黑山镇。
二风、小白和母亲各休一室无话。夜半噩境袭来,二风看见了李瑶微,自己无端被捆在一棵皂角树上,李瑶微硬说自己是公安警察化装潜伏的卧底,先用皮鞭猛抽一顿,见二风不承认,就持着烧红的烙铁对着二风白嫩的身子不停地摧残,白烟滚滚,焦臭熏人,痛得二风“啊呀”一声惨叫。开得南柯惊目,瞧得依然夜色沉沉,窗外星斗稀疏,银汉潜藏,离明大概还有两个时辰。
二风心里急挣恨不得扎双翅飞到L国射杀了李瑶微,消灭大毒枭为民除害!就拍着小白的窗子压低沉着声音:“小白,我走了!别惊动了娘亲!”不料,小白因二风潜伏毒枭里事儿,久久不能入睡,考虑着朋友的安全劳费心思,刚欲合目,闻得响声,知是二风,说:“早的,睡,别急!两万五千里长征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二风说声“是”,留下一个字条,悄悄辞别,往湄公河码头疾步而去。
客船站就在码头繁华地段。此时月落乌啼,天近黎明。小白骑着摩托来了,见二风独自灯光里对着滚滚滔滔的破浪,轻轻地哼着国歌,正是表达着必胜的决心。小白冷不防拍了他一掌,身子一趔趄,二风吓了一跳,说:“怕扰你,竟然扰了你,你来弄啥?婶娘呢?”小白道:“母亲不知道,困得安稳。我见窗声,就知你走了,就来送送你了。”二风满腹话儿不愿开口了,心行比口行好。鱼肚白叫早餐店灯亮了,二人打过尖,等到旅客纷沓而至,船站开船。二人挥挥手相辞而去。
这是两层东风号客船,盛了三百多人不满。沿途经过几个国家都有站点,上船的都是炸毛古董的人,什么装着都有,什么样皮肤、什么腔调、什么举动无不俱全,彰显着地球的神奇力量。浪子抽打船帮哗哗地震耳欲聋。偶尔也能看见有鳄鱼从旁边经过,吓得人们乱窜乱躲,惊呼连连。船长举起手枪正要射杀鳄鱼,二风上前说子弹能洞穿鳄鱼流出污血污染河水,自己能让鳄鱼不流血而死,这叫环保杀鳄。船长和旅客哈哈大笑:“环保杀鳄?!”
只见二风,从口里喷喷两声,两只鳄鱼应声没了呼吸,翻白个肚子跟着船行拨开的浪子不能离去。原来,二风的脑袋聪明绝顶,仔细瞧金阁的秀珍弓弩研究多时,去掉一处横撑,就能放入口里发射箭矢,便有此神通了。人们的各种声音赞许着二风,赞许的二风心里腾腾害怕了,生怕自己露了马脚。船长叫船员把没命的鳄鱼打捞了上来,等到了终点发财去。又有鳄鱼出现了,人们又请二风射杀。二风警惕了,说自己的舌头累有病了,发挥不了作用,免除了一场麻烦。他坐在船舷,迎着热带的风,听着河水的歌,眼里都是异国的风貌。他不由得想念救苦济贫院的明媚春光,想念任总为了人类的慈善事业日夜操劳的奉献精神感动得眼里湿了。悲壮映曦辉,雄志除邪恶!欲知后来如何,慢慢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