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传奇》(二十五)
作品名称:真定传奇 作者:傲雪红梅 发布时间:2009-07-12 22:19:25 字数:8023
话说李氏搭上了一辆过路的马车,因体内蛇毒发作很快昏死过去。而车夫只顾着赶车,早忘了车后还拉着一个人,赶着马车就驶进了西城花园,他是来为西城花园送石材的。
马车进了西城花园,车夫勒住了马。监工的安军校一看拉来了石材,就命几个年轻的石匠,放下手中的活计先去卸车。几名石匠来到马车前,见车上躺着一个老太太,就问车夫是咋回事。
车夫看到了车上的老太太,顿时吓得脸焦黄。他只顾赶车,早忘了老太太搭车这码事,竟忘了让老太太在进城前下车,把老太太拉到了这里。车夫忙点头哈腰地说:“是搭车的,俺看老太太可怜,就让她搭了一段车,忘记让她下车了。”
车夫上前摇晃着李氏说:“哎!搭车的,到地儿了,快下车。”车夫见老太太没动静,身子巴凉僵硬,手指伸到鼻子底下一试,吓了一跳,人死了。
大家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安军校一见,臭骂了车夫几句,一指那几个年纪稍大些的石匠,说:“你们过来两个人,把这个老太太抬出去埋了,其他人继续卸车。”
安军校指得年纪大的石匠中就有李石匠。李石匠放下手中的活,和另外一个伙计走过来。走到近前,李石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咋会是自己的老伴呢?他蹲下去,抚摸着老伴零乱的头发,叫道:“秋花娘,你咋来啦,你起来呀,睁开眼看看,看看谁在你跟前。”说着呜呜大哭起来,其他石匠也都跟着落泪。
李石匠抱起李氏走出大门,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跪在安军校跟前恳求:求军爷把俺老伴安葬在花园里,俺也好天天看看她,求你了军爷。安军校不耐烦地一指,说:“得了,得了,应了你,就埋在西北角吧,那块地儿闲着。”李石匠趴在地上给安军校磕了三个响头,抱起老伴向西北方向走去。
回过头来说春生,春生在城门洞与马车擦身而过时,不经意间看到车后躺着一个人,心中一震,怎么这人有点像娘呢,刚想近前看仔细,马车却早已远去。
来到了北门外的土疙瘩,哪里有娘的影子,春生找不到娘,折身往回走,走到北城门,忽然想起了那辆拉石头的马车。春生问门吏,那辆拉石头的马车去了哪里。门吏说,我看那辆马车往西去了,八成是往西城花园送石材的。春生一听西城花园几个字,心中就是一惊。他听秋花说过,爹就在西城花园刻石碑,猛然醒悟过来,噢!没错,马车上的人就是娘,娘一定是坐着马车看爹去了。
春生甩开双腿就往西城花园跑,跑到跟前,见花园的大门紧闭。用力擂响了门。门拉开了一条缝,看门官探出头来,见是一个和尚,问敲门有嘛事?春生一时想不起来如何回答,随口就说找人。门官问找谁?春生既不能回答找娘,也不能说出爹的名字,秋花说过这地方挺隐秘,不让外人随便进的,竟一时语塞,愣在了那里。
门官见春生愣着不说话,惋了他一眼,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回到临济寺,吃过了晚饭,春生演练了一阵子武功,活动了活动拳脚,见其他和尚都已睡去,换上一身紧衣短打扮,悄悄地出了寺门,直奔西城花园。
白天他已打听清楚,西城花园无重兵把守,只有三五个看守和一个监工军校。心中有了谱,凭着自已一身的武艺,他的胆子自然也就大了起来。
来到西城花园,转到西边围墙下,他身子轻轻一跃,翻墙进去了。来到院里,只见院里静悄悄的,各屋都黑着灯,不时传来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噜。大门一侧,昏暗的灯光下,一名士兵抱着一杆长枪打瞌睡。
春生踮起脚尖,从各屋门前走过,查看动静。他没有听到有人说话,也不知道娘在哪个屋。这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春生儿啊,你咋来了?”春生听到是娘的声音,四下寻找并没有发现人。
春生低低地叫道:“娘,娘,你在哪里?”只见一个黑影往墙边移动。春生追随着黑影,边走边叫:“娘!娘!”黑影走到墙根儿停下来。春生想上前抓住黑影儿,却怎么也抓不着。只听黑影说:“春生,娘已不在人世,你要照顾好妹妹秋花和你的父亲。”说完,黑影消失了。春生着急地寻找,却发现眼前是一座新坟。
守门的士兵听到了响动,提着马灯过来。春生见有人过来,翻墙而去。
回到寺里,春生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那个奇怪的黑影。他不知道娘死了,也不相信娘会死。可是那黑影说的一番话,分明是娘的声音,说给他听的。春生心中暗暗叫道:娘,你真的不在人世了吗?孩儿不孝啊!一行清泪涌了出来。
第二天,春生去周家布店找到了满仓,问秋花在哪儿。满仓知道秋花打春生那儿来的,瞒是瞒不住的,就领着春生回到住处去见秋花。兄妹相见,自然要有说不完的知心话,满仓说你们聊,我回去看店了,说完离去。
春生见秋花在满仓这儿生活的好好的,也就放了心,于是就把夜隔黑价(昨天晚上)发生在西城花园的怪事讲给秋花听。秋花听了皱起了眉,说她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了娘,娘走得好快,好快,我在后面紧追,追啊追啊,总也撵不上,喊娘娘也不应,一直追到西城花园,娘突然一闪身子不见了。我就大哭,哭着哭着就哭醒了。
春生一脸的惨然,说,我想咱娘可能不在了。秋花哭了,说不可能吧,娘咋会不在了呢,娘不是跟铁匠兄弟在一起吗,那铁匠哥哥们呢?春生说自从把娘他们送出了临济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一路往北沿村打听过也没打听到,后来听说娘在北门外大土疙瘩挖石青,赶去了也没找到娘。秋花说,娘挖石青做啥?春生说,我哪儿知道,也没见着娘。春生见时候不早,就要告辞,又嘱咐了妹妹几句,离开了这里。
从满仓的住处出来,春生刚一出胡同口,就被一个牙将盯上了。这名牙将在周家布店见过春生,见春生从二衙坑后面的胡同出来,脸色沉重,神情慌张,不像是化缘,就对春生产生了疑心。牙将看着春生走远了,沿着春生走过的胡同走去,只见一家门前站着一位小女子,泪水涟涟的,见他走过来,忙退回去关闭了门。
牙将心中一喜,这女子莫不是春生的妹妹秋花吗,安公子正在悬赏捉拿她呢,这下他要立大功,发大财了。
牙将兴奋地飞快跑回去,把这消息告诉了安公子。安公子一听,忙带上十几个护卫,由牙将带路,来到了满仓的住处,见大门紧闭,外面上了锁。公子并不急于破门,怕打草惊蛇,人跳墙跑掉,回头告诉大家都不要出声,却敲开了邻居家的门。
邻居就是房东大娘,开门出来,见是一队官兵站在门口,不知道出了啥事,吓得直往后躲。公子示意别怕,指着锁门的房子问,房主是谁,都有谁在这里住。大娘听问这个,以为是查户口的,就说:“我就是房东,里头住了几个租房的。”公子接着说:“住了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细细说来。”大娘有点不耐烦,说:“不是已经查过了吗,都作了登记,怎么又来查。”公子眼一瞪说:“少废话,房子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年轻女子。”
大娘说,有倒是有,那是满仓媳妇,只介了一个宿就回去了。牙将一听凑上前说:“你满嘴胡沁,我今个儿还看见她在呢。”大娘一愣,她真不知道满仓媳妇走没走。
安公子说:“你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查看。”大娘哆哆嗦嗦开门,安公子示意士兵退到一边。
秋花听到外面有动静,早躲在门后,侧耳细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见房东大娘打开门进来,秋花才放了心,从门后转出来。刚转出来,就看到安公子从大娘身后冒出来,嘻皮笑脸地说:“秋花姑娘,你好啊,真有你的,藏得真严实,让我们好找啊。”秋花看到安立业进来,先是打了一个冷格甚(寒颤),心想,完了,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而后镇定下来,说:“找我干嘛,我又不欠你安家什么。”房东大娘一看两人说话不相当,要出事,悄悄地退出来去向满仓报信去了。
“哼哼!找你干嘛,你说找你干嘛,走吧,回公子府我再告诉你。”安公子不阴不阳地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早放,少在这儿废话,我哪也不去!”秋花脸一扭说。
“这可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来人!”安公子话音一落,闪在门外的士兵呼拉拉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秋花的双手捆住,用布条封住了嘴。公子一挥手,押上就走。
房东大娘跟头马趴地往周家布店跑,到了布店,看到了满仓,喘得说不出话来:“你,你媳,媳妇,让,让人抓,抓走了。”说完,坐在地上起不来了。满仓一听,顾不上房东大娘,疯了一样往回跑。
跑到胡同口,见一群官兵押着秋花往外走,忙跑上前拦下,指着当头的安立业问:“大明白眼的,你们凭嘛抓人!”
公子一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愣头青,竟敢对他指手划脚的,喝道:“你是哪来的狗东西,好大的胆子!大爷抓不抓人干你屁事!”
“怎么不干我的事,她是俺媳妇。”满仓指着秋花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媳妇?你是说秋花是你媳妇?”公子说。满仓坚定地点点头说:“是的,她就是俺媳妇。”公子一听可气炸了肺,好啊!你这个愣头青,大爷把秋花带进府,碰都没碰一下,让牛将军冲了他的好事,这可倒好,又让你这穷小子吃了第一口,抢了他的尖。安公子气得“啪啪”来了几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满仓身上,命士兵把这小子捆起来,一块儿带回去审问。士兵像捆棕子一样,把满仓捆上,一起押回了公子府。
公子在后院专门建造了一间小屋,小屋没有窗户,只有一道小矮门,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打人的工具,一进去就觉着冷嗖嗖,阴森可怕。公子看谁不顺眼,跟他作对,不听他话的人,一律关到小黑屋受刑。
满仓就被关进这间小黑屋里。公子正在气头上,把这些天的气全撒在了满仓身上,打得满仓死去活来,哭爹喊娘直叫唤。公子直到打得没了力气,才算出了一口恶气,告诉士兵好生看管,然后离开小黑屋,回到自己的内室。
秋花依然五花大绑,披散着头发,倒卧在公子内室的地上,两名卫兵站立两旁。公子进来一见,假装生气地喝斥卫兵:“这是干嘛呢,一点事不懂,快快松绑。”卫兵上来给秋花松了绑。公子假惺惺地扶起秋花,装作心疼地说:“看看,这是何苦,让秋花姑娘吃苦了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傻呢,放着福不享偏去找罪受,不住金窝偏去住那狗窝。”秋花怒道:“俺愿意,你管不着,俺住狗窝心里舒坦。”公子冷笑一声,说:“嘿嘿!谁说我管不着,我今天就得管管你,让你舒坦舒坦。”公子命卫兵出去,把门带好,他来教训秋花。卫兵听命出去,带上了门。
安立业过来,抱起秋花扔到床上,历声命令道:“快把衣服给大爷脱了!”
秋花怒目而视,发现不远处有一把剪刀,就要跑过去抓。公子眼疾手快,一脚踢飞了剪刀,反剪了秋花的双臂,按在床上。公子骑在秋花身上,抬手想打她几个嘴巴子,一想让牛将军看到反而不好,就没打脸,照着屁股蛋子给了几下子。
秋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到了这种凶狠的猎人手中,哪还会有她的好,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公子骑在秋花身上,疯狂地发泄着兽欲。发泄完了,一起身,竟发现了秋花的处女红,高兴的是心花怒放,手舞足蹈,这颗鲜桃总算让他尝了第一口。
公子穿好了衣服,命卫兵去把牛将军找来。卫兵走后,公子把秋花的衣服扔过去说:“快穿上衣服吧,你的牛哥哥一会儿就来领你了。”公子又叫来了两个丫环为秋花梳洗打扮。
牛白蛋很快赶快来了,见到秋花在一旁呆坐着,那是又惊又喜。公子说:“牛将军,瞧我公子这人够义气吧,把人总算给你找回来了,还费了好大的劲,快把秋花领走吧。”白蛋对公子深施一礼,说:“谢过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莫齿难忘。”说着带上面无表情的秋花迅速离开了。
公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冷笑。
一路上白蛋发现秋花沉默不语,表情木然,还泪水涟涟的,就问秋花怎么了,秋花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白蛋想,可能秋花受了委屈,看见了亲人心里激动,也就没多想,在城里为秋花租下一处房子,安排秋花住下了。
房子收拾好,白蛋还是在秋花脸上找不到喜悦之色,就觉着纳闷,问秋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公子欺负你了?白蛋这一问,秋花哭得更痛了,抽噎着说不出话来。白蛋似乎明白了什么,见秋花只是哭泣,觉着没趣,再加上公务缠身,就离开秋花去了兵营。
白蛋走后,秋花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之后,打来一盆清水,把身子洗了又洗,搓了又搓。她好痛,好恨,痛恨公子飞扬跋扈,糟踏了自己的身子。她也恨自己,如今自己的身子脏了,怎好再给白蛋哥。洗完了澡,秋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觉着自己没脸再活在世上,就想一死了之。
她找来五尺白布悬挂在房梁上,挽下一个活结,豪不犹豫把头钻进套中,一脚踢开脚下的凳子。可是踢了几次凳子,凳子就是不倒,明明是把凳子踢倒了,登子却又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时,从窗外传来一个声音:“孩子,不能做傻事,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记着报仇啊。”秋花转着身子去找,却没有看到人。她从凳子上下来,瘫坐在地上。心想,是啊,我不能做傻事,我凭什么要死,要死的是安立业这个王八蛋。我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要亲手杀了安立业。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起。
这件事过后,秋花整个人全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做事慢慢腾腾,精神恍惚,常常丢三落四,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像蒙上了灰尘,她就像一夜间从一个活泼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秋花从不出门,她觉得没脸见人,就在这个租来的房子里默默地做些家务。白蛋因公务繁忙,很少过来陪她,偶尔得空过来,见秋花心事重重的,也没个笑模样,两人也不像以前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在一起却没了话说。白蛋觉着没趣,索然无味,渐渐地越来越少,可来可不来就不想来了。白蛋多聪明,他早已猜到了秋花一定是有事瞒着他,虽然问了秋花多少次,秋花闭口不答,但白蛋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只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心里除了对安立业咬牙切齿地痛恨外,对秋花渐渐疏远,不愿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秋花实在是难以启唇,对白蛋实话实说了吧,一是担心白蛋看不起她,二是担心白蛋性起,和公子间产生瓜葛,影响了白蛋的前程。秋花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说不说也没啥用,她就想自己来解决,寻找机会报复安立业。
一个人生活在这座小院里,最难熬的是孤独,她想起了住在满仓哥那里的快乐时光。那时虽然辛苦一点,可日子是快活的。可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成了过去,那满仓哥呢,满仓哥不是被抓去公子府吗,他被放回来了吗?
秋花放心不下,走出家门,去周家布店打听满仓的消息。走到布店门前,发现布店的门紧关着,就感到奇怪,这半前晌正是做买卖的好时候,咋关门歇业了呢。
走进布店的邻店,问店主布店咋没开门营业呢。店主说,布店有一阵子不开门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秋花想只有到去二梅家问个究竟。来到周府,走到二梅的内室外,接连叫了几声姐姐,没人应声。撩帘进来,见二梅姐脸冲外侧身躺在床上,肚子鼓鼓的,像扣着一口小锅。秋花叫了声姐姐。二梅看到秋花进来,脸冲里翻了个身,给了秋花一个后脊梁。
秋花在床边坐下来,拉起二梅的手说:“姐姐,这是咋了?跟谁怄气呢?”二梅把手抽出来,没吭声。秋花探过头去问:“姐姐,你咋了?身子不舒服吗?你倒是说话呀姐。”二梅转过身来,满脸的怒气,指着秋花说:“都怪你!都是你让姐生气,心里不舒服。”秋花一愣说:“姐,俺咋惹你生气了?”
“你说你咋了,都是你干的好事。”二梅突然坐起来说。
秋花更是一头的雾水,说:“姐,俺不明白你在说啥,俺到底咋了?”
“咋啦,咋啦,满仓被公子抓走了,是为你吧。周家要把满仓赎出来,使了好多的银子,弄得婆家一家子人都对姐翻白眼,这都是你惹下的祸,干的好事,不怪你怪谁。”秋花结结巴巴地说:“姐,俺,俺也不知道会是这样,那满仓哥赎出来了吗?”二梅说:“赎个屁,安家人拿着满仓当诱饵,钓周家人的胃口呢?”
“那,那该咋办呢?”秋花为难地说。
“得了,得了,你还是快走吧,别在这儿添乱了,要是让周家人发现你在这儿,还不把你撕着吃了,快走吧,快走吧。”秋花本想解释几句,说说这事的来龙去脉,再说上几句知心话。可是一听二梅这样往外撵她,她只好起身告辞了。
走在大街上,她脑子如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正走着,在大街上碰到了没事打怪的狗剩。秋花问狗剩,怎么不开店,在大街上闲溜达。狗剩说:“开啥店?满仓抓走之后,布店关门歇业,把他们全辞退了。”秋花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愧疚,说:“噢!这样子啊,那你们找到事做了吗?大雪和小雨呢?”
“现在的活难找的很,找不到事做,只有在大街上闲逛。我和大雪小雨分手后再没见过面,不知道他们咋样。”狗剩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说。
秋花听了,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又是因为自己牵连到了那三个兄弟,让他们生活无依,流落街头。秋花现在倒是不愁吃住,但也帮不了他们。房子是白蛋租来让她住的,这住上几个单身男子别说生活上不方便,白蛋也不会同意的。
告别狗剩回到家里,秋花心情越发的沉重,不吃不喝,躺在床上想心事。她想,目前最要紧的是把满仓哥搭救出来,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可是自己无能为力,她不可能再走进公子府,她想去找哥哥商量商量。
秋花来到临济寺,就把满仓的事对春生说了。春生听了之后就皱起了眉头。秋花和满仓被抓的当天春生就知道了,是狗剩跑到临济寺告诉的春生。正在春生和大师兄商量如何营救秋花时,听说白蛋把秋花领走了,这下春生松了一口气。白蛋是秋花的女婿,不是外人,秋花生活有了着落他也就放了心。他想秋花走了,满仓理应会放出来,也就没多想,谁成想满仓不仅没放出来,事情会是这样。
一天,春生在大街上碰到了世才,才知道满仓还被关押着。世才是一脸的无奈,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本来这件事情并无多大利害关系,秋花都跟白蛋走了,就应该把满仓放了,可是这安公子耍赖,想借机敲诈周家一笔。周家一看满仓抓进去了,外人都知道满仓是他周家布店的伙计,不管怎样也要把人赎出来,这打狗还看主人呢,周家不是在赎人而是在赎面子,抓了佣人主人不管显得太窝囊。所以周家硬着头皮也要把满仓赎出来,周家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周世才仗着和公子熟,自己亲自给公子送银子。这安公子脸皮真厚,银子照收,而人赖着不放,还总是说回去等着吧,过两天就放回去了,可是过了两天公子又有了新的借口。世才一向认为自己和公子交情不错,他没想到公子如此贪婪,认钱不认人。世才也只有一次次腆着脸子去求公子,当然也少不了一笔厚礼。
世才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公子他惹不起,不赎满仓又丢不起面子,回家来就冲二梅发火。二梅自知是秋花惹下的祸,气也粗不起来,只有忍着,听世才数落。世才数落完了二梅,心里有点后悔,想想二梅也挺冤,这事与她没有什么干系,再说二梅还有身孕,说重了对二梅的身体不好。世才想公子这无底洞用多少银子也填不满,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这才把远在外地的父亲叫了回来。
周老板和安节度使有交情,当然这交情也是用钱财铺垫起来的。周老板没去找公子,直接找了安节度。安节度一见周老板上门,自知财神到了,当然是笑脸相迎,好茶伺候。安节度看到周老送上了一颗夜明珠,拿在手上,这眼就放了绿光。听周老板一说满仓的事,就说,这点小事还要周老板破费,去领人吧,就说老爷我让放的,公子他敢扎刺,你就来找我好了。节度使的手下一听这话,早给公子报了信,因此周老板过去领人,公子早把满仓带到门前,笑着把满仓送给了周老板。
周老板把满仓领回来。一进门,满仓就给周老板跪下了,眼泪鼻涕流得一沓糊涂。满仓觉着对不起周老板,周老板这些年对他们几个伙计关爱有加,没欠过工钱,逢年过节还发礼物给家的老人。如今因为自己犯下糊涂事,让周老板失了银子,这千悔万恨也没用,满仓就一个劲地磕响头,前额磕出了血,这血和泪混在一起顺着脸往下淌。
周老板一看满仓这个样子,火气消了一半,心也软了下来。想想满仓这么些年忠心耿耿地为他周家看店做生意。他长期在外,几个伙计支撑着摊子不容易,虽说他们之间是雇佣关系,但这些年下来,彼此间也都有了感情。周老板不打算惩罚满仓,打发走人就得了。冲满仓摆摆手,痛苦地说:“你走吧,走远远的,老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站在一旁的世才不干了,叫道:“就这么把他打发走了?那太便宜他了吧,不沾!咱家为他失了那么多银子,不能让他一走了之。”
周老板瞪起了眼,说:“不这样怎么着,你让他赔银子他有吗?就是把他卖了能值几个钱,就是打死他又有啥用。”
世才想想也是,就不再言语。
满仓给周老板父子分别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离开了周家。
要知满仓的命运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