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享巡察经验

　　（1）与巡察办主任的对话
　　春节过后，巡察办对被巡察单位问题线索整改情况进行了督办。在督办即将结束时，季福民来到冯天宇的办公室，就启动下一轮巡察征求冯天宇的意见。
　　第2轮巡察不同于第1轮巡察，巡察组又增加了2个，变为4个，其中第4组是临时巡察组。每组由组长、副组长、联络员及5名成员组成。
　　冯天宇与季福民是早年的同事，彼此之间特了解，工作上的配合很给力，从来不打折扣。季福民比冯天宇小10多岁，是纪委最有发展潜力的年轻干部，他最初是从纪委案件检查室办案起步，由纪委案件检查室主任提拔到纪委常委。现在是纪委常委、监委委员兼巡察办主任，在纪委监委领导班子中排序靠前，可谓是大家羡慕的头衔。他工作比较正统，为人正派，不善于社会交际，从来不参加与案件有关的吃吃请请。对案件检查业务倒是轻车熟路，东川县很多大案要案的突破都来自于他的精心谋划，楚冠学对他很欣赏。这次任巡察办主任也是楚冠学全力推荐，力排众议，让他稳稳地坐上了巡察办主任这把交椅。
　　季福民坐在冯天宇右侧的沙发上，很真诚地说：“老兄，占用你点时间，有关下一轮巡察的事，你可能知道，近日就要研究啦，有几个事想与你交流一下，几个巡察组组长人选的确定，让我们大伤脑筋，先前物色了几个人选，组织部门找他们谈话时，他们都不愿意来。而赵庆双却希望继续留在巡察组，但他的人事关系又进不来，这样，他就无法做巡察组长，而楚冠学欣赏他，答应把他留下，为此，我们增加个临时巡察组，安排他当了第4组的组长。你还是1组组长，2组组长是交通局党委书记陆宇佳，3组组长是民政局党委书记王洪启，副组长也有调整，杨晓春到2组任副组长，把组织部确定的后备干部、城建局财务科长徐海娟抽调来到第1组任副组长，另两个组的副组长还没确定。”
　　“这轮巡察变动挺大，这轮的组长怎么没有周大伟呀，他是上轮第2组的组长呀！这次安排他去做了什么？”冯天宇忍不住插了一句。
　　“县委办这段时间太忙，省委巡视组马上来我县巡视，为了做好接待，又把他要了回去，不过这些人员的安排也是初步想法，还需要楚冠学和齐文军确定。”季福民不想把话说死，留了点回旋余地。
　　季福民看了看冯天宇，见他仍在认真地听，就接着说：“巡察人员确定下来后，我们马上就要去兰江市参加培训，回来后我们自己也得搞一下培训，原来想让你给大家讲一课，赵庆双找了楚书记好几次，主动要求讲课，楚书记对他印象不错，也想让他露露脸，下一步准备把赵庆双调到纪委监委安排个适当的职务，就答应让他准备一课，在动员会结束时，给大家做一次业务培训。”季福民道出了赵庆双与楚书记之间的关系。
　　“福民，你做这个巡察办主任不容易，你真的很用心，工作很到位，想的也周全，我们要一边巡察，一边总结经验，上轮巡察有不少好的经验要借鉴，也有一些不足要克服，这样才会有好的效果。”冯天宇想提些建议让季福民参考。
　　“老兄，你是纪委的老同志，又在信访局干了那么多年，一定有很多好的经验，对于巡察，你是最有话语权的，你说说看，我们下一步应做好哪些工作！”季福民很想从冯天宇口中得到干货，他打开笔记本写了几笔，原来，他早有准备。
　　冯天宇最喜欢别人提到他在纪委和信访局工作的那段经历，也乐意结合原来的工作内容，谈些个人的看法，谈这方面的业务，是他的强项。不用看材料，也不重样，谈两天两夜都谈不完。冯天宇也觉得，作为老大哥，对季福民应该多关心，自己也有责任和义务给他提供一些好的经验和建议，让他少走弯路，早日打开局面，早出成果。
　　想到这些，他试探性地对季福民说：“谈不上经验，只是个人工作的一点体会，你可以参考一下。上一轮巡察，我们把握的大方向是对的，巡察定位也准，把握的尺度也行，问题找的也准，被巡察单位领导和干部也服气，没有出现杂音，工作衔接指导也算及时到位，巡察效果和震慑目的达到了。”说到这里，冯天宇停了停，看看季福民有什么反应，发现他的表情有些茫然，季福民认为冯天宇只捡好听的话说，回避不足，完全就是个老好人，第1轮巡察的效果，可不像冯天宇说得那样！
　　冯天宇猜到了季福民的心思，就把话题一转，由浅入深，说了些实实在在的话，让他参考：“我下面说的这些，你别不高兴，不足的地方也比较明显。比如我们的巡察人员不专业，缺少做党务工作的专业人员，缺少具备接访经验的人员，缺少懂干部人事政策的人员，缺少办案人员，缺少财务人员，手中缺少文件汇编资料，加之巡察时间较短，不利于发现和挖掘大的案件线索，没有集中优势兵力突破重点案件线索的条件，没有区分出主要问题和次要问题，常常是眉毛胡子一把抓，形成的问题底稿不知取舍。其次是对于司空见惯，不痛不痒，也没有触碰到红线的共性问题，我们却罗列了许多条，牵涉了我们大量的精力。对这些问题，我们没必要揪住不放，可以交给被巡察单位党组织立行立改就可以了，我们作为一般问题掌握就行。我们要把主要精力和工作重点放在上级重大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上，放在群众关注的热点上，放在容易出现腐败问题的工程建设项目和资金使用上，放在干部的使用提拔上，放在违反四风和八项规定方面，放在权力使用和资金使用的关键环节上。我想说的第三个方面，就是巡察办的年轻人综合能力还需要加强，对巡察组日常的协调指导要准确，没有把握的事，不要轻易表态，不要按照自己的理解随意解读。不要想当然，像下达命令一样，安排各巡察组怎么怎么做，巡察组这些人都是临时抽调上来的，素质参差不齐，个别人的资格都很高，资历也很老，我都要让他们三分。比如，起草巡察报告时，要事先与兰江市委巡察办沟通好，把模板确定下来后，再让各巡察组参照执行，不要总是更改模板，把大家搞得很不舒服，改来改去又改回到原始的模板上，这么严肃的事，当做儿戏，成了笑谈。第四个方面呢，也很重要，不知道你掌握不？每轮巡察结束后，对移交问题线索整改落实的督办工作，是你们巡察办的职责，县委没有把督办的权力授权给各巡察组。我听个别被巡察单位的人说，有的巡察组成员总给他们打电话，督促移交问题线索的整改情况，并威胁说，如果整改不及时，还要往上移交追究责任。被巡察单位虽然有异议，却不敢当面反驳。听说个别人还向被巡察单位领导提出格外要求，报销一些不合理的费用，我认为这是违反规定的，我们应该及时提醒纠正。巡察工作是组织行为，不是个人行为，如果放任这种行为，是容易出现问题的。第五是我的个人想法，也供你参考，各组之间为什么不可以搞经验交流，我认为搞一次经验交流会，利大于弊。开经验交流会的前提是，我们要对案情保密，不得透露案情细节，只谈巡察的方式方法和工作技巧，让大家借鉴和分享，这样更有利于巡察工作的开展。楚书记的做法过于谨慎，怕案情泄露，搞得大家人人自危，草木皆兵。第六就是每轮巡察结束时，在材料归档后，把不需要的资料要全部销毁，如果落到无关人员的手中，这样才容易泄露案件案情，也是对被巡察单位和被巡察对象不负责任的。最好由巡察办出面，统一安排时间，集中销毁。第七是给你提个建议，你自己掌握一下就行，别让赵庆双知道，以免打消他的积极性。就是他给巡察人员授课的内容你要提前把把关，他的一些提法不是太准确，他讲的一些内容适合办理具体案件，不适合巡察，别误导了大家。”
　　冯天宇说完，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茶水，这才想起没给季福民倒茶水，急忙起身，准备给季福民倒茶水，季福民马上阻止道：“谢谢老兄，我不渴，你别给我倒茶水了，你今天说的这些，很多内容我是第一次知道的，很重要，我都记下了，对我很有启发，巡察办离不开你们这些老同志的支持，以后巡察办还需要老兄多指导，多提些建议，我一会儿去楚书记办公室汇报一下巡察工作，如果没有变化，3、5天就会召开第2轮巡察动员大会。我不说了，如果有事我们以后再单独约时间，个别交流。”季福民说完，急忙离开了冯天宇的办公室。
　　
　　（2）巡察业务初探
　　冯天宇拿起手机拨通了杨晓春的电话：“美女呀，忙什么呢？你不是总说我欺负你吗？讨厌与我在一个组巡察吗？这次你终于如愿了！第2轮巡察，我们不在一个组啦，把你调整到第2组做副组长啦！”
　　“组长，我正在街里焗头发，你别言不由衷，是你讨厌我，早就想把我支到别的组，这回你可高兴了？我问一下，这回谁给你当副组长？你怎么知道我到第2组？第2组的组长是谁呀？我们什么时间进行第2轮巡察呀？”杨晓春也是好奇，连续问了几问，但对下一轮巡察还是充满期待。
　　“美女，第2组的组长你认识，也是个大帅哥，老有才了，比我厉害多了，你保证喜欢。你晚上有事吗？我给你们搭个桥，见个面，便于今后配合工作好不好？”冯天宇总是热心肠，喜欢成人之美。
　　“好啊，正好我晚上没事，你给引荐一下，让我们见个面。”杨晓春的心情很迫切，答应得很痛快。
　　下午，冯天宇找了一家小吃部，然后与陆宇佳电话约好晚上吃饭的事，他又打电话邀请杨晓春、刘汉奇晚上5点到场，还有纪委常委李吉野、刘文东、信访局副局长孔玉政作陪。他提前点了4个小菜，一个是东北特色菜“酸菜锅”、一个是“西红柿炖牛肉”，外加小根菜炒鸡蛋和老虎菜。
　　杨晓春提前10分钟到饭店，被邀请的其他人也在5点前陆续到齐。大家是熟人，不用介绍，都主动打招呼聊了起来。杨晓春见开席的时间已到，4个菜也已上齐，冯天宇就是不开席，仍然东扯葫芦西扯瓢，就是不谈正题。
　　杨晓春扫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属刘文东岁数大些，以为第2组的组长应该就是刘文东，就主动献起殷勤，说了好多恭维的话。冯天宇看着有些好笑，仍不点破。他的内心也有些着急，陆宇佳的时间观念太差啦，都已经过了开席时间，他还不露面。正准备掏手机催时，陆宇佳推门走了进来，冯天宇假装很惊讶，说他走错屋了，然后鼓动大家把他留下来喝几杯，陆宇佳也顺水推舟，哼哈答应，在大家的盛情邀请下，假装推让不过，就选在冯天宇的右边坐了下来。
　　待陆宇佳坐定后，冯天宇这才端起酒杯，故意卖个关子，也不提巡察的事，做个简短的开场白：“今天是周末，临时动议，找几个朋友在一起坐坐减减压，4个小菜，不算奢侈，我个人买单，也不违规，希望各位放开量，多喝点。没想到交通局的陆书记也加入了我们的酒局，使我们的酒局蓬荜生辉，来，我敬一下各位，祝大家周末愉快，万事顺意，工资年年长，身体健康倍棒，家庭事业旺、旺、旺！”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杨晓春坐在冯天宇对面，没感觉有啥异样，没话找话，不时与刘文东套近乎，几杯酒下肚，杨晓春开始有了醉意，主动举起酒杯敬刘文东说：“刘组长，敬你一杯，我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上一轮巡察让冯组长欺负死了，我都累坏了！这轮巡察，还请你多多关照！”
　　冯天宇急忙插话：“搞错啦，杨大美女，巡察的事，你应该敬陆书记！让陆书记关照才对！”他给陆宇佳递个眼神，不让他说话，故意让杨晓春多喝酒，自己也出出气。
　　杨晓春搞不懂冯天宇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敢拒绝，她不敢确定陆宇佳是否是组长。她急忙向冯天宇递眼神，希望冯天宇赶紧公布答案。冯天宇故意刁难杨晓春，一会儿让她敬刘文东，一会儿敬陆宇佳，把杨晓春搞得有些晕，她端起酒杯，不知如何是好：“冯组，你能行不？能不能告诉我谁是第2组的组长？”杨晓春开始对冯天宇发脾气啦。
　　“来吧，我代表第2巡察组的准组长，敬大家一杯酒，谢谢各位厚爱，我先干为敬！”一直在冯天宇身边默不作声的陆宇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给冯天宇解了围。
　　冯天宇抓住有利时机，对陆宇佳说：“陆书记，好事成双，你应该单独再敬杨晓春副组长一杯酒才对呀！”
　　陆宇佳不干了，站了起来，笑着对杨晓春说：“我俩都上了冯天宇的贼船，他今天摆的是鸿门宴，是专门对付我俩的，让他占了便宜，少喝了两杯酒，我们得让他补上才行！”
　　“陆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俩应该感谢我呀，我是忍痛割爱，推荐杨组长给你当副组长，有了她，你这个组长就可以高枕无忧，当个甩手掌柜啦，你只要做好服务保障就行，巡察的事，你就让她牵头负责，我最了解她，她最适合当巡察组长一职，当副组长委屈了她。你可得好好调动她的积极性呀，把她的能力充分发挥出来。今天是我搭桥，让你们见面，提前谋划巡察工作，提前进入工作状态，你们说，是我敬你们，还是你俩敬我？”冯天宇变被动为主动，将了他俩一军。
　　在场的人看出了门道，一齐喊了起来，都让杨晓春和陆宇佳共同敬冯天宇一杯酒，在大家的鼓动下，3人共同举杯连干了两杯。场面顿时活跃了起来，酒喝得尽兴，大家虽然都有些醉意，但都很理智。这个周末，收获最大的是杨晓春和陆宇佳，这次小聚，为他们下一步的默契配合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清明节一过，兰江市委巡察办对各县（区）巡察办主任和巡察组长、副组长进行了一次业务培训，培训内容与上一轮有所不同，在围绕落实十九大精神方面，增加了很多新提法。如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要提高政治站位和政治觉悟，坚决维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深入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认真贯彻中央“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和新发展理念，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中央、省、市委决策部署落到实处。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强化党内监督，维护党内良好政治生态。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落实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全面从严治党。在精准扶贫工作方面，进一步加大领导力度、强化责任落实，坚决打好精准扶贫攻坚战。
　　东川县巡察办主任、副主任及3个组的组长、副组长参加了培训，临时巡察组长赵庆双因事没能参加培训。
　　4月8日，东川县委召开了第2轮巡察动员大会，组织部长洪丽宣读了巡察方案，对4个巡察组长、副组长及成员进行了授权。授权冯天宇为第1巡察组组长，徐海娟为副组长，巡察云山镇，时间为一个半月。
　　会后，在政府小会议室进行了业务培训。赵庆双既是主持人，又是授课人，他结合第2巡察组的工作实际，谈了如何发现问题线索，如何提高巡察效率，他结合案例深入浅出讲出了一些干货。他说：我们在巡察期间，发现各乡镇的卫生院院长每月都领取岗位津贴几千元到一万多元不等，我们让他们提供文件依据，他们拿出了县卫生局的文件。后来，我们找卫生局领导谈话，才发现，这是他们自行下发的文件，明显违反了八项规定精神，我们要求他们纠正，退回多领取的岗位津贴，对所有人员追究责任。这起案件，涉及到20多家卫生院领导违纪，涉案资金达500多万元，发现这个案子以后，我们就与纪委沟通，及时介入调查，把这个案件处理到位……可能是季福民事先把关，赵庆双的课讲得很到位，没有跑题，效果也不错。授课结束后，冯天宇再次带头鼓起了掌。
　　由于首轮巡察时，冯天宇是第1组的组长，虽然巡察办没安排他讲课，他认为，有必要提醒新成员，在巡察时应注意把握好的几个问题。
　　掌声过后，冯天宇接着发言：“赵老师讲的内容很接地气，给我们下一轮的巡察提供了思路，非常好，我是上轮巡察时，第1组的组长，我想结合第1组的实际，讲一下大家应该注意的事项，供大家参考，防止大家做无用功，走弯路，一是要注意区分巡察不是工作检查，巡察是具有政治属性的，是政治体检，不是业务检查……；二是巡察的重点是政治方面存在的问题，不是业务方面的问题……；三是巡察是发现问题线索，不是办案，他类似于纪委监委的初核，巡察组不具有办案的权力，只要发现问题线索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可以固定证据办理移交，对有价值的案件线索，要慎之又慎，不能轻易延伸调查，防止把证据链破坏了......；四是要注意做好自我保护，防止被巡察对象铤而走险，寻机报复，给我们自身造成不良后果……；五是注意与被巡察单位党组织协调好关系，要紧紧依靠他们开展巡察工作……；六是注意方式方法，谈话时不要高高在上，不要颐气指使，不要激化矛盾，看谁都像腐败分子……”
　　冯天宇讲完后，赵庆双也带头鼓起了掌。
　　在会议室的后排椅子上，冯天宇见到了他的副手，第1巡察组副组长城建局财务科长徐海娟，她是县委组织部确定的后备干部人选。徐海娟比冯天宇小了许多，看上去也就40岁左右，个头不高，瓜子脸，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掩饰不住她秀外慧中的特征，她讲起话来巾帼不让须眉，个性突出，辣味十足，比起杨晓春有过之而无不及。冯天宇有些后悔，一个杨晓春就把他搞得很累，每次安排工作，总是花费很多口舌。徐海娟可比杨晓春更难对付，她这种性格，两个人在工作上很难做到配合默契？
　　冯天宇的内心很矛盾，他与徐海娟客套几句后，就进入正题，开始探讨第二天进驻云山镇巡察的具体细节，没想到徐海娟早就心中有数，把一些具体工作想得相当细致，安排得非常到位。与她进行业务沟通也异常顺畅，冯天宇以貌取人，低估了徐海娟的素质和能力。通过对话，冯天宇知道，徐海娟在会前就认真研究过巡察工作，对巡察业务如何开展，她确实下了一番苦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