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选择石华剑

　　《相思》
　　入学经常思故里，课闲最忆是乡情。
　　播下春华洒汗水，执友表弟情最浓。
　　人生易老天难老，浓情分秒装心中。
　　不知何时再相会？隔山隔水不相逢。
　　史青竹——入学一周闲笔。
　　西江月罢•书归正题
　　史姑娘入大学以来，课外时间很少有人叫她史青竹的姓与名的，全班同学都称她校姐。一声校姐叫开了，在第一个学期，全校六百八十名学生中，都知道A班有位校姐。有的同学把传说中的她，给戴了好多光环，像有领导风度、人品出众、相貌超群等等，一时间她又成了林学院的新闻人物，在同学中传说的沸沸扬扬地。
　　有时候她挺恨这些小师弟、小师妹的，叫校姐，为什么不叫校花呢？自从她比弘文只大三天，他喊她一声姐之初她感到高兴。又因他叫声姐拒绝了她的爱情，把她对他的爱转换成母爱，想起来哭笑不得。她是从心里真不愿接受这种姐的尊称，恐怕自己成为剩女。
　　也都在传说着她的传奇，什么知道生活，什么一切出类拔萃等等。她的事迹在同学中越传越神秘。传说中她是来自大城市，可是号称校姐的同学，却知道农村的好多事。
　　尤其农民口头语。都出于好奇，要看看一个新班里来的校姐何许人士，当时自己想，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结果在二年将开学时，大三班有几位男生的求爱信，平均每两天她准就能收到一份。
　　
　　第一个学期的寒假共休四十天，放假前两天史姑娘的心早就飞回长春市。满脑子弘文小弟的图像轰不走、赶不掉的折磨着她。
　　每周的一封书信来往，同学们有的看到好奇。都认为她和李弘文，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俩呢。当回到家那天晚上放下手提袋，史姑娘就急着想马上见到李弘文。
　　三个卧室，书房客厅一目了然地看一遍时，妈妈笑出声来说：“傻丫头，别找了，你当那是一本书一支笔吗？随便放哪都行。没到下班时间，还沒回来呢，到这个时候不回来，可能这爷俩又在开夜车了。每天这个时间是在家听晚新闻时间。弘文可比在乡下懂礼节多了，他说啥也不在家住，住在机关宿舍呢。但每天要不加班的时候，下班就回家。晚上这顿饭还是在家吃的时候多，加班就回不来了。鬼丫头，回家也不问问爸爸妈妈身体可好？好了，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去。”
　　她听妈妈说完后，想要马上出去，于是说：“妈妈，您先别忙了，我现在还不饿，我先去省府大院看看这爷俩都做些什么？到现在还不回家。”
　　妈妈淡淡一笑说：“青竹啊，你去哪找他们，你有通行证吗？你当那是乡下人民公社呢？谁说进就进，谁愿走就走？这爷俩现在保险着呢。不要说你，我也过不了门卫外面那道岗哨，管的严着呢。”
　　史姑娘惊诧地问妈妈说：“妈妈，那家里要是有急事可怎么办呢？还得等到下班呀？岂有此理！我就不信，说明白了他不让进我硬闯。”
　　妈妈不高兴地说：“竹儿，别胡闹了，这有他们办公室电话，打电话问问多方便，跑出去你也白跑。”
　　不是不想打电话，没想到这一点。学校电话除办公室外，再就是传达室的。还不对外，只能拨打市内的，没有养成打电话的习惯。
　　正在和妈妈正在说话间，门铃响了。爸爸领着他的得意门生李弘文，边说边走推开房门。爸爸首先说：“竹儿四个多月不见，把乡下那层皮肤脱掉了？学习累吗？不能太累吧？但总不比在公社三年里辛苦吧？”
　　爸爸给她的第一感觉是，比以前话多，爱唠叨。在没回城在乡下很少说话，大以前也不爱说没用的话。今天一见面就说起没完，妈妈把爸爸拽到卧室里说：“凤来，你一个劲儿的说起没完，身后还站着人呢！怎么越老越不懂事了、越老话越多了呢？”
　　爸爸妈妈都进屋后，李弘文微笑着说：“姐，咱都坐下说吧。姐，学习很苦吧？一定枯燥乏味的死记硬背吧？”
　　她看着这张看了三年多的脸，有一种倍感亲切的感受，心里一再胡思乱想。弘文的思维定格是否随着外部环境改变，而有所改变呢？能不能别把她当姐姐对待呀？老天爷真会捉弄人，干嘛非让她早生三天呢？又干嘛非得以这种方式共存友谊呢？难道说命运的安排真的存在吗？不应该是这样个结果。她虽然不相信这些，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活生生的帅哥哥，非得叫她一声姐。这一声姐叫得她好苦哇！
　　正胡思乱想时，李弘文看着史姑娘说：“姐，怎么了啊，是哪里不舒服吗？”
　　让李弘文一问，史姑娘才如梦方醒说：“对不起小弟，姐走神儿了。一瞬间，姐弄不清咱俩是在苍翠庄，还是在林学院，还是家里？心里产生一时幻觉。小弟，怎么样？对办公室的工作还满意吗？”
　　李弘文略加思索地说：“姐，工作还可以，我也干得来，暂时还没有阻力。可是，小弟我没文凭，有多大才华也不被同僚们看好。现在有老师罩着，别人是从这个窗口去看我，有时我还真不习惯，但也得忍着。说句心里话，姐，别笑我小农民意识，我从骨子里做不了人下人。总之，有老师在这个单位，我就在这干一天。老师退休我还乡，还去做我的农民。姐，小弟最不愿见别人冷嘲热讽的，旁敲侧击说三道四。”
　　李弘文的这段话出乎史姑娘的意料，本想他该喜笑颜开地对她说：“姐，我会记住老师给我的这份工作，一定不负所望，把事情做好。”
　　可是，弘文正好和她想象的相反，他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恩惠她知道。可是，她爸满打意让他在从这里起步，用不了多久，指定是个人才。
　　弘文的这种悲观意识，她是从心里不太理解。她抬起头看着，既想看又想占有的这张脸说：“小弟啊，你的苗头可不对啊。没文凭怎么了？咱不差事儿就行呗。”
　　李弘文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唉，姐，在这知识分子集堆儿的地方，小弟这点水平可就捉襟见肘了。这不比永加公社，这里都是学士硕士教授级别的啊。小弟我是一言都不敢发啊。”
　　史姑娘情不自禁哀求说：“小弟你不要走，你离开这里姐会受不了的。”
　　弘文并没有回答一个字，只是点头看着她在微笑。
　　一个假期瞬间即去，星期天的李弘文归她一天。她俩像恋人一样，游走在各大公园浪漫的观光游玩。李弘文比在苍翠庄谨慎的多，从不主动牵手。史姑娘看得出来，他是心事重重度过每一天。对她这个冒牌表姐，真乃鞠躬尽瘁，没有一样不满足她的要求的。
　　可是弘文的话，少的可怜。沒用的闲话一字不提，她见到小弟这副模样，心里很难过。一阵阵心里酸溜溜的，有泪，还一滴也流不出来。假满返回学校时，弘文送她到火车站时说：“姐，下学期在大二大三班选择一个男生吧。小弟永远是小弟，在这座城里或在林学院。已经被公认的姐弟，你心里想的，小弟今生是做不到。”
　　她有些不解地问：“弘文小弟，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心里装满周桂金了？从哪方面她都比我强是吧？可是，农村的门当户对风俗，会拆散你们的。另外，她可是正牌高中毕业啊。小弟，千万不可过于固执。姐说的是假如，周桂金名花另择主你怎么办？”
　　李弘文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姐，我说你的话和这个没有一点关系，周桂金要是有意中人，我第一个去祝福她。朋友的幸福我幸福，没有怎么办，我现在还没考虑这些。
　　“姐，你不考虑不对啊。最好在同学中有志同道合的，在明确关系前，必须要把你我之间的一切都说透明。因为以后还要交往，免去疑心和不必要的麻烦。姐，小弟今天送你就为说这些话而来的。”
　　史姑娘一声长叹，仰首望着蓝天，两人停止了话语。
　　开往北方列车，吃力的行驶在铁轨上。初春气温还很低，蒸汽机车遇料峭春寒天气，马力不足，费尽全力的在爬行着，发出吭哧吭哧的匀数声。大团大团灰烟裹着一绺白气，在不停地，在运行方向后面尽情抛洒着、呼呲呼呲地费力声与烟尘。远远望去像一条灰色巨龙。
　　车轮经过铁轨接头时，发出均匀的咔噔噔，咔噔噔的撞击声，不断贯入耳中。坐在车厢里的史姑娘像儿时常听到妈妈的摇篮曲，她坐的是硬卧车箱，一点点进入了潜意识睡眠状态。
　　列车话务员甜美报站声惊醒了她，她激灵灵打个寒噤。站起身收拾她的行装，林学院的取暖锅炉高烟囱，遥望灰烟滚滚。
　　开学了，北方的初春，还带着隆冬寒意。银妆素裹建筑的屋顶积雪，还重重的覆盖着。远眺如武士白色盔甲，这是北国独有的风景。大三班班长石华剑和体委钟涛，等十几名男女同学，正站在站台一侧向她和同车来的同学招手。
　　石华剑和钟涛走到她身旁，两人同时来接她的旅行包，把她弄的很尴尬。一时间不知道由谁接过去好，她急中生智说：“谢谢二位来接我，这个小旅行袋还是我自己拿吧。里面有怕碰的玻璃杯子。也没多沉，不远了，咱边走边聊吧，二位是昨天到的吗？”
　　石华剑抢先说：“我俩不是一趟车，我是早上到的。家里都好吧？唉，你的小弟年前你说他在省府办公室，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钟涛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一言不发地微笑着跟在石华剑身后。看着可怜兮兮的，史姑娘主动搭话说：“钟涛家里都好吧？你不和石华剑在一个地方吗？”
　　钟涛脸红红的说：“我俩离三百多里路，都是昨天在家出来的。”
　　三个人说说唠唠十几分钟来到学校，史姑娘那天觉得很累。直接回了宿舎。石华剑和钟涛也悻悻地走去他们的宿舍。
　　她躺到床上百感交集，小弟的送行，小弟的临别嘱咐，她该怎么办？刚才这二位，石华剑的献殷勤，钟涛的默默无语，真滑稽。求爱两人一起来，古今中外少见。
　　在无序的思索中，她慢慢进入梦香。在林学院，她班同学都知道她有个同母异父弟弟，叫李弘文，在省府农业厅农村工作部办公室工作。
　　这样也好，不知详情就顺其自然吧。弘文给她的来信，好友抢过去猎奇般的一目十行，都想找到破绽与线索。她从不加防备，因为弘文的信里不会出现一字爱意。
　　这样的信，在大二学期就再也沒人抢着看和猜疑了。反正这样认为少了好多绯闻。对她的李宏文异姓小弟，都倍加敬仰。可是，对那几位大三的哥哥确实是件好事。他们中有两位石华剑、钟涛同学，达到疯狂竞争地步。
　　史姑娘在同学间筛选男生做男友时，经过仔细过滤。最后还是把猎物瞄准到石华剑身上。几次的试探，石华剑的嫉妒心较轻。在这个基点上，史姑娘按着弘文说的。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她把石华剑约出来，在森林公园漫步时问：“华剑，毕业后想做什么，能告诉我吗？”
　　“还用问吗！你把我约出来选择森林公园，我的青竹平时说喜杨树……”
　　“华剑，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小弟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蓝颜知己。他很怪。我向他几次求婚都被他拒绝。我又不能没有这个异性朋友，你怎么看？”
　　“少见，凭你的文采姿色他怎么会呢？这样异性知己太难得了！”
　　“嗯、是少见，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有这样一个怪人，让我史青竹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