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定西市高崖水泥厂

　　第37章定西市高崖水泥厂
　　今年八月中旬，五十三岁的小弟力鸿利用女儿入学前的闲暇时间，带着刚刚考入西北师范大学（甘肃西北师范学院前身）知行学院法学专业的女儿，来岷县看望大家。连续几天，我们大家一块回忆交流了几十年之间星星点点的往事。
　　自从三十五年前他与堂妹晓风在定西市高崖水泥厂就业后，在那地方成家立业，一直工作生活居住在那里。通过几十年辛勤努力，勤俭持家，省吃俭用，现在他家和堂妹晓风都在榆中县城各自购买了一套住宅楼房，过几年到了退休时间后，他们将居住在那地方。交流中大家感慨时间如飞一般过去，他们在那地方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三十五年的时间。由于平时工作岗位上事情多特别繁忙，他回家乡的时间极少。交流中他对我们回忆了一些自己值得纪念的往事。时间不长他又在微信上直接写成了一段回忆文字，发到了我的手机微信上，主要内容如下：
　　当时光进入到一九八五年，这对于平凡的王家又是一个有意义的年份。这一年王家走出去了我和晓风两个人，参加了工作，开启了新的人生旅途。
　　一九八五年二月的时候，隶属于陇南地区的岷县划归定西地区管辖。定西地区人事处在岷县进行了首次招工，为当时国企的定西地区高崖水泥厂考试招收工人。这次面向岷县城镇户口的招工考试按照计划招录九十名，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岷县应往届城镇待业青年就业难的问题。
　　招录工作刚刚结束，县委、县政府分管领导和县人事局负责人在县电影院召开了隆重的欢送大会。会上几位领导分别讲述了当代青年在开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一定要把握机会，要努力学习工作业务和岗位技术，要爱岗敬业团结互助，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听了县上领导动员大会的讲话，每个人都踌躇满志，信心高涨，对前途充满了无限憧憬。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 三月是春天来临，万物复苏的美好季节。人生也是从青年起步，开始走向社会，开启人生新篇章的关键时刻，选择好了正确的人生道路，人的这一辈子就会走向辉煌灿烂。
　　对于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既令人向往、期待新的生活工作环境，离开亲人离开故土又确实难分难舍，这种纠结心情正是自己离开家乡时候这几天的复杂情绪。
　　时间不长的一天，我们九十名被录取的工人在县招待所大院子里集中后，在亲戚朋友们的送行中坐上了去往定西高崖水泥厂的班车。一路颠簸中内心在想，自己从此踏上了一条新的人生道路。
　　在行进的班车上，随着车辆向前行去，自己的思绪却回想着在故乡生活近二十年的点点滴滴……
　　我们弟兄们艰难地渡过了六、七十年代国家最困难的时期，从小学、初中到高中上着普通的学校。正象众多平凡的人一样，我们王家平凡的人也过着平凡的人生。七十年代末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中国大地特别是东南沿海等南方大城市开始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国家经济政策和建设事业得到不断的发展，使很多头脑灵活抓住国家经济发展机遇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巨变，生活相对贫困人们的经济收入也逐步增加，家家户户的生活也有了明显改观。
　　随着经济和生活的不断好转，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不断深入发展，这时候的人们厌倦了“文革”时期枯燥乏味的精神生活，大家开始追求精神文化生活的丰富。八十年代随着电影、电视节目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丰富，彩色宽银幕电影《神秘的大佛》、《少林寺》、《自古英雄出少年》、《武当》、《武林志》的上演，以及电视连续剧《霍元甲》、《上海滩》、《陈真》、《射雕英雄传》的播出看得人们热血沸腾，爱国情绪不断上升，逐渐使岷县城乡青少年中间尚武之风悄然兴起，愈演愈烈，喜爱习武的青少年们越来越多。
　　母亲的六舅父，我们的六舅爷，原来祖祖辈辈居住于小南门南边的东关王家大院，后来六舅爷一家迁居到了南小路南边张家湾的下沟自然村居住。六舅爷自小长期习武，记忆能力超强，能文能武，出口成章，近七十岁的老人，对很多拳法及武术器械套路的拳谱都能够一一背诵出来。他还能够背诵非常复杂的一系列跌打损伤药方，他自己煲制的跌打损伤药有不错的治疗方法和疗效，对一些磕磕碰碰的表皮伤他的跌打损伤药治疗效果非常明显。
　　后来我们认为他的确是岷县民间武学高人。在我们大家一再请求下，最后答应向我们传授武术。从此，在舅爷的教育指引下，我们大舅的小儿子寇永平，及我弟兄两人、堂兄弟力勇等一众亲戚数十人，每天傍晚在南门巷我家小院子里面习武。
　　我们天天在舅爷的悉心指教下学习武术。他教的拳术种类很多，当时学的大概有十几路，可惜很多已忘记了。记忆中有多路传统拳术如小洪拳、大洪拳等多种武术拳法，还有五尺棍术第一个先学琵琶棍，后面学的棍术也比较多，有排山倒海棍、五郎棍、排子棍、乱劈柴棍、普滩棍、乱普滩棍、正九棍、飞九棍、大、小排子棍等至少十几路棍法，还有二尺五棍法如霸王鞭杆等，还有大刀（关刀）、单刀、双刀、剑术等器械套路，枪术有岳家枪法、杨家枪法等。后来还学习过流星锤、九节鞭等软兵器器械，以及暗器飞标，舅爷也都指导学习过一段时间，只是没有深入持久练习，也没有精确掌握动作要领。
　　有时在练拳习武闲暇时候，舅爷还讲述他年轻时候走镖的一些事情和西北地区江湖人物遗事等，他还时不时背诵出拳法、器械套路拳谱让我们一一记录、背诵。
　　回忆舅爷对武学及相关知识，特别是对各种功法的练习，如练软、硬气功法和轻功法都颇有研究。
　　舅爷老人家青壮年时期很多可歌可泣的江湖侠义事迹，对传统武术、武学精髓的博学精通，对跌打损伤药物的配方和煲制方法。至今我仍惋惜于没有详细记录。我们后来对本地传统武术技艺也没有进一步深入学习和练习，也没有流传并发扬光大。很多传统武学技艺的丢失，现在回想起来实为憾事，我们这些受过他武术教育的后人确实罪大矣。
　　正在深入回想之中，忽然有人高喊道：“到了，到高崖水泥厂了。”我从回忆中猛然惊醒过来。
　　大家从车上下来，面前出现的就是目的地，座落在榆中县偏远乡镇的高崖镇—高崖水泥厂。只见四周光秃秃的黄土山，山上山下树木稀少，几乎看不见青绿色的山和水。周围的房顶一片暗灰色，天空也是灰蒙蒙的，远处几个大烟囱喷吐着浓烟。当时内心在想，这里没有岷县山清水秀那样的好环境，这地方的确是真正的水泥环境色。
　　来这里的很多人非常失望，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从一个县城来到座落于这个乡村的水泥厂，难道这就是我们来工作生活的地方？
　　默默地工作生活中，转瞬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和四叔的二女儿晓风已在榆中高崖这地方落户并组建了家庭。她的儿子路阳已经高中毕业，时间不长光荣入伍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在新疆服役，现在是一位优秀的现役军人。
　　俗语云：“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也生活了三十多年，虽然人生道路不是光艳，事业不够理想，但生活过的踏实。我们依靠个人辛勤汗水努力为高崖水泥厂工作，以微薄薪水养家糊口。
　　正如：天地常在人不在，人生多舛难预料。一代一代传万代，在世多得富禄寿！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找见力勇专门与他说起他们青少年时期练拳习武的情况，让他给我进一步讲一讲当时习武的经过。他回忆了一会，向我介绍了一些当时的情况：那时候我才十五六岁，受到时代的影响和社会上很多人习武的感染，内心决定也学习武术。也知道了六舅爷是岷县民间武学高人，通过我们大家多次请求，他才答应向力鸿、永平和我等一些亲戚，大概数十人传授武术。在舅爷的精心指教下，我们在饭后每天傍晚在你家南门巷的小院子习武，学习拳术和武术器械套路。几乎每天天色刚刚放亮，我们大家就快步跑三角油库练习身体的耐力，上二郎山，压腿、练鲤鱼打挺增加身体的灵活性。遇到下雨天就在广场活动、锻炼。这样的训练一方面锻炼身体的素质，另一方面锻炼身体的耐力，为进一步练拳打下良好基础。
　　渐渐地我们大家练会了多路传统拳术如七星子母锤、赵家手、八步转、五虎锤、分手八快、小洪拳、大洪拳、大燕青、小燕青等，五尺棍如排山倒海棍、五郎棍、排子棍，乱劈柴棍等，二尺五如霸王鞭杆等，以及关公大刀、单刀、双刀、剑术等器械套路。后来我们了解到，舅爷教我们所学的个别拳术、器械套路在岷县，特别是舅爷教我们的棍术在甘肃省内名气是十分响亮、出色的。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多年，在这么慢长的岁月里，因为个人事业、家庭等等原因，很多拳术、器械套路慢慢停顿没有再练习。随着时间的流失大家所学拳术、器械不但没有流传、发扬、继承，大部分都已经忘却。在这时候回想起来，的确对不起当年舅爷老人家的精心指教，确实太遗憾了。
　　假如，跟随舅爷习武的那数十人之中，有一两个人全力以赴，认真、刻苦、顽强、坚定不移的长期坚持练拳习武，并将舅爷传授的所有拳术、器械套路完全学精通，那现在这个时候的他就会成为岷县及周边地区武术大师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