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支书很无奈
作品名称:苍翠子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1-05-07 09:32:01 字数:3962
《颂夕阳》
一世风光一年年,青春如画书华篇。
走过座座山川路,趟过条条爱河源。
爱听我唱金丝雀,心花怒放露笑颜。
夕阳西下映云霞,再写春秋度百年。
西江月罢·书归正文;
贫嘴的骆丰君站在史姑娘的身旁说:“青竹姐,您没看出来吗?我妈可是破了规格的接待您的。桂金妹子可是沾您的光了,一共二十几个苹果,别人连看都没看见过,青竹姐您可是在计划中的。”
史姑娘回过头和骆丰军说:“小弟,我谢谢婶的好意,这些食品咱谁也不能动。现在市面上苹果太少见了,新的没成熟,去年的早都下市了。所以,这是珍贵东西,这个年代更少见。哎,丰君,我记得去年中秋节你是为你爹给你订婚而郁闷、生气、还和二老争辩是非。看这张订婚留影中的你,笑的多开心啊。这可一点郁闷都没有哇?”
骆丰君大笑说:“哈哈哈哈,让青竹姐见笑了是不是啊?过完中秋节,我爹就把大彩小礼都送了过去,又把三媒六证找到我家。
我爹亲家我的老丈人又把桂侠也领了过来,比今天热闹,但是没外人,连弘文小弟也不知道。这些食客,专业保媒吃红包饭的人,有时候也撞到合适的。
这伙人吃饱喝足都散去,唯有桂侠留了下来,陪我在家玩两天。青竹姐和桂金妹子别笑俺,小弟没出息,魂魄让桂侠的美貌勾走了。我不生气也不郁闷了,给我爹磕仨头要来八十元人民币,一溜烟地跑到双山小镇照像馆,把她死活连到我一块儿,心里那个美呀,还顾得上郁闷吗?”
在那个年代里,像骆支书这样人家操办喜事的规格,不要说在永加公社,就是在双辽县全县范围內也少见。
史姑娘和桂金姑娘、还有她的执友、弘文、丰君四人,在骆丰君的新房里,欢声笑语论婚缘,其实质是给史姑娘凑足写作材料。一切话题都是李弘文引导,只有他知道史姑娘正在练习写作,和先从脚下苍翠庄开始写农村百姓故事。千载难逢的几家办婚事的,都具有代表性,史姑娘怎会错过这次机会呢。
这是在那个年代,有代表性的又一个层次一桩婚事。大概在咱中华大地上,要上朔两千年遗留下的规矩,骆婶一样都不想少,因为她和骆敬芳就骆丰君这么一个儿子。为给儿子办婚事的规模上标准,老两口闹翻了,最后决定权在骆婶手上。骆敬芳为此气的撒手不管了,跑去郑家屯亲戚家躲了起来。
苍翠庄的先人们,多数是从遥远的长城以南,山东省境内迁徙北大荒带来的规矩,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没舍得废弃。
骆家与宋家结缘,也是由媒人、证人牵线,爹妈作主拟定出下一代婚姻大事的。一切敲定后,还要举行定婚仪式。骆丰君的婚事从定婚的决定权、到结婚操办规模上,大权都在骆婶手中掌握,骆敬芳一直按党员条例要求自己首先做到,可是他家是女权至上,处理家事权,他没资格。
按老规矩这些过程都走完后,男女两人,也就是骆丰君和宋桂侠,才能在两家大人用眼睛看着见面。生怕做出未婚先孕之事,给两个家庭蒙上耻辱阴影。
有的也可以找机会,在大人或周边没人时候,互相倾吐心声。骆丰君与宋桂侠两人,比起解放前,还是有所进步的是,定婚后有个恋爱过程。有个两人世界过程,因为骆家男性老辈比较开明一些。
骆家条件也比较充分,骆丰君有自己的书房和卧室。营造了两人世界窝巢,在整个苍翠庄,乃至永加公社,再也找不到比骆家条件更富有的。这里有骆婶的绝对因素,骆婶在近几年中,猪没少养,小片荒没少种,这是别人家想干不敢干、不能干的优越条件。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青年,在婚恋中多是这条路线上走过来的。唯有李弘文是旧时代婚恋过程的叛逆者,他在孝顺母亲上,几乎是找不到一点毛病。唯有在他自己婚姻大事上,一直违母命而不顺从,还有是竹兰,但竹兰沒有父母,只是姑父限制她。
李弘文的行为,苍翠庄人人不理解,他将痴情美女刘欢梓至之与身外,又将痴心的史姑娘撂在姐姐位置,时至今日,他在婚恋中还一意孤行。
同龄间也就他一个人,在婚姻恋爱上,还坚持他固有的理论——自由恋爱,自主婚姻。但是他的心,早有归属,也就是没公开而已。
另外李弘文心里还有个尚未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也就是十三岁那年,桂金老叔周殿禄休探亲假里回老家,和他说过那句话:“年满十八岁时候,去找我,老叔一定给你安排个好工作。记住,到齐齐哈尔后,找齐齐哈尔铁路局,建筑工程段周殿禄,齐铁人都知道。”他今年除坚持每天三小时学习外,还要挤时间搞家庭副业,多挣点钱做路费。
骆丰君和苍翠庄同龄青年相比,他应该算是最幸运的。他和宋桂侠的结合,虽然是母亲作主,但是骆支书没决定权,骆婶的眼光还是有些超前意识。给儿子选的媳妇儿,虽不是百里挑一,但在众闺女堆里也算出类拔萃。
尤其是外在条件,一米七零个头,浓眉大眼,不仅位置合适,表相也常带笑容。冷眼看去就喜庆,又会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会说好话,随机应变能力超群。是让人看一眼记一辈子类型的姑娘。在这之前史姑娘只是听李弘文说过,也听骆丰君炫耀过。
史姑娘想起来在正月里都在李弘文家集会时,骆丰君自己是这样说过:“哎,弘文二弟和青竹姐,您还别说,我老妈给我选的媳妇儿,我还真的好喜欢。我那老妈还算有眼光,真要是让我自己选,我八成还不一定能选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是从心里往外高兴,弘文二弟你就不眼馋吗?”
史姑娘还记得那天贫嘴的骆丰君,又顺势把她和弘文捎上两句说:“哎!二弟和史姑娘,二位就没打算过吗?”
那次是骆丰君自找不自在,让李弘文好顿训斥。贫嘴骆丰君的嘴始终不服气,把个李弘文逗的急不得也善不得。因为他俩从来都是弘文让着丰君……
她听着贫嘴骆丰君说的也在理,那次在李弘文家集会,还记得桂金和欢子也都在。在骆丰君新房里说说唠唠的不觉时间快,在夜半时分。骆婶派人又送过来夜宵,四碗炸酱面。
史姑娘抬起左睕看看手表说:“呀,桂金和弘文,咱该回了,已经到了十一点,看,咱把骆婶搅得不得安宁。”
当她起身要走的时候,骆丰君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青竹姐,看来您是不想让我妈高兴地度过今晚了吧?”
史姑娘很惊诧地看着骆丰君,他从来没有过的一本正经姿态,史姑娘淡淡地笑着说:“丰君小弟,这里有什么讲究吗?青竹不懂事,请丰君小弟明示。”
骆丰军还是很严肃地说:“青竹姐您先坐下,听我给您说完,您认为应该走再走。今早晨我妈告诉我,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您请到。说您是福星,虽然是女儿身,但是母亲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是如来派下来的救世佛主,並且说是王半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青竹姐,当然我不信,您更不信。您看,早晨我去您家您上班了,我告诉我卜姨,让您晚上下班来,派人在门外等您。您要不吃了这碗斋饭,您走了没事了,小弟我可得挨半宿唠叨。您说,我妈说我时候她能不生气吗?您卓量办吧。是走吗?是留啊,您酌量着办,要走我不留。”
史姑娘还真没了主意,回过头看看桂金和弘文说:“小弟,你看姐该咋办啊?”
弘文看看桂金说:“很简单,把面吃掉,骆婶高兴,您也就不饿了吗。还有啥咋办的,咱不迷信,也不能让别人不信啊。这个时候又不能解释,您把面吃掉,骆婶一夜高兴,丰君大哥也免受责怪之苦,何乐而不为呢?要不这样吧,您和桂金像征性的吃几口,剰下我和丰君包了。”
骆丰君的婚礼招待规格,在人在激情岁月里,物资没得到恢复时期。在史姑娘心中算农村高等规模了。弘文说比合作化以前,四七年以后的六年里还差五成。比那个时候少鼓乐班子,少八抬大轿,少三天三夜的不落桌的流水酒宴。
虽然杀口猪,但没有宰牛羊。但在史姑娘下乡的一年中,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规模喜事大办程度。虽然和骆支书在宝田哥与淑珍嫂的婚礼上讲的,‘喜事新办,勤俭节约,反对浪费’十二字方针对不上号,但也算让她开了眼界。后来才知道骆支书躲出去的根源,老两口在办喜事规模上,意见不统一而吵翻了天。
万籁无声夜半时分,从骆家撤了出来。史姑娘和弘文在苍翠庄街路上漫步着,走向各自回家路,短短四百公尺距离,却走了两个小时,不觉中东方天际又出现一道鱼肚白。在王半仙的大力宣传下,无任何顾虑。也无须躲避任何人,像似情侣那样挎肩搭臂。虽然李弘文没有恋爱或情人行为,但史姑娘却一直沉浸在像是与爱人一样的幸福感觉中。一年来,这种感觉她一直在延续着、延续着。
她俩在苍翠庄任何地方可随意大方的行走与交谈,言语中却是流露的友人词汇。说似姐弟,那是李弘文的一再观念,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青竹姐还时刻期待着,弘文对她施行狂吻或者狂暴的爱之颠峰。她一直不能理解,那一刻对他咋就那么难?她还从没见过姐弟关系像她俩这样亲密的。
从骆家回来的路上他问李弘文:“小弟,在骆家见到的这一切,真把我弄糊凃了,小弟你说,别人家不许养家畜,吃粮就那么一点点。骆支书他家能养猪,别人为什么不准呢?另外,他家招待客人的粮食又是从何而来?还有,我下乡就没见过苹果,在这个年代,又是水果青黄不接季节,骆婶却像变魔术般地拿出六个苹果。骆丰君说一共可就二十多个,这又是个谜。”
李弘文一笑说:“姐,在饲养上,近一年到是没人限制,可是猪要吃东西和少量粮食,别人家都在全民食堂吃饭,拿什么喂猪?骆婶家在屯子一头住,这是个得天独厚的基础条件。
有了这个基础,再加上骆婶的保密勤奋,在不敢走露风声中,偷着劳动的结果。不过,百姓要是这样做,早该是走资本主义路线的代表了。骆支书这种过家方式可发扬,但在这样激荡年代,他的乌沙帽好像有人正在准备给他摘下来呢。姐,我这里琢磨着,条件正在一点点积累着。午达之始终是骆敬芳的克星,还有某某队长那副坐收渔利的得意样子,唉,不说这些了。”
“是啊小弟,姐来苍翠庄时间太短,也看出一些端倪。哎,小弟,姐又犯规了,不该插嘴,你接着说。”
“姐,您再看她家的大院子,前两年小片荒没少刨,养猪的猪粪下到小片荒里,长势好,收成也好。哪年都能产出三千多斤老玉米。不要说人不缺粮吃,喂几头猪不成问题,骆婶又能干,打猪草、割猪菜,包括喂猪,从来不让骆丰君伸手。骆支书,也是个有心劲的过家好手。猪圈修在屋后山洞里,冬季保暖,夏季晒不透,不到附近又发现不了。就是让工作组见到也没事,骆婶隔三差五就给这些馋嘴干部炖咸肉吃。所以工作组又视而不见,普通老百姓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