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解析友谊情

　　《春草颂》
　　野草不需人播种，一声春雷现红尘。
　　清明节后纷纷绿，荒山野岭抖精神。
　　百花丛中甘作衬，一岁一枯等来春。
　　古今平民比作草，只因诸君是凡人。
　　西江月罢•书归正文
　　昨天，史姑娘在家时候，史老高兴地说道：“竹儿，有空闲时间，多和李弘文勾通勾通，你自已也该有个打算了吧？想要是继续升学我马上给你联系，你要是不想升学，直接做些事情，也不要想把根扎在永加这里。这里这份工作不适合你，对你爱好的文学创作有障碍，最起码的是得不到发挥。想做事我把你送回长春市去，我已经和市府有关人员联系好了。竹儿最好能把弘文也带着，我是真喜欢这个小青年。弘文要是能再打磨一下，再充实一些社会知识，我敢保证，一定会是个人才。”
　　史姑娘听完爸爸的讲话后，心里犯了嘀咕，怎么回答爸爸呢？弘文不能离开这里，不单单是大队不放人。用他自己话说：我愿走、除妈妈以外，别人谁也没资格阻拦我。
　　我根本没把午达之这类人放在话下，那是草包一个，用软手段也就是两瓶不太好的酒，就准能把他拿下，酒囊饭袋。我有妈妈在世期间，我哪也不能去。这里不单是个伦理道徳中的“父母在、不远游”那么简单。
　　我妈还肩负着个重任，就是我家祖训里还有那么一条：不伴君王，不混差官。姐您看，我这辈子只能做农民。我盼着那一天，土地归农民自己撑握，咱也像苏联农庄那样，用现代化农具，把农业做好，一样为共和国做贡献。
　　史姑娘想到弘文的现状时候，关于带上他一事，还是不回答爸爸的好。顺势应了爸爸一声说：“爸，永加这份工作我暂时先应着，我想今年复习一下，明年考农学院。我喜欢东北这里的高大杨树，也许在我喜欢的事里安心做一辈子。爸，升学念书不用托人，经过考试考上我就念，考不上再托人找工作好吗？”
　　史老听完他女儿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只是淡淡一笑，二目远视，没正眼看女儿。只是点点头，没有作答。看得出来，对她没回答是否带上弘文，没有给出明确回答，史老十分不满意。
　　史姑娘思考一下说：“爸，关于带上弘文一事，也得他本人同意呀。弘文有他自己的主见和考量，我这就去问问他。”
　　史老果断的说：“竹儿，别问了，以后我直接和他谈谈，你问不合适。好吧，你随便做些什么，或去找弘文说说话吧，我要写份报告邮出去。”
　　最近史老总是那么忙，有时候一篇稿子改了又改，敲定好最后，写成正文是卜老师的事。史老和卜老师常说：“欣怡呀，咱是不幸中万幸。我走访过好多大队，下放户能得到咱这样待遇的太少了。地方政府对咱够宽容的了，有几位类似我的状况人士，今天批明天斗的，没个主题就找你说事儿。因为乡亲们认为凡是下放来到农村落户的，多少都有些污点。”
　　史姑娘在苍翠庄这段日子里，坦白的说，一天见不到李弘文，饭吃不香，觉睡不实；要是弘文出差和开会的日子里，她一人在家望着那支精装雕刻的小木盒发呆。那里装的那束干花是她灵魂中之魄。外出超两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那支经过干燥处理的，野花花束。那是她在农村几年里唯一的欣慰。
　　史姑娘走出院门，正巧发现李弘文。也许是心有灵犀？凡她要去找他时候，多半是在途中碰到他来找她。四十多米远处他向她摆手打招呼，她快歩走到他身边。
　　史姑娘又挎起他的右臂，今天是有意往南泡子边走去，史姑娘问道：“小弟，好像是不高兴了似的，能告诉姐为什么吗？”
　　弘文长叹一声说：“姐，您看我妈想媳妇儿都想疯了。今天一早非要去后屯相亲，老葛头一早就来家里做媒，我是和妈妈软磨硬泡的今天没去，在家说劝半天固执的妈妈。中午过后，我想出来走走，又来了几年不见的朋友。姐，你猜不着是谁？哎，姐，您也不会猜到，我就直接和你说了吧。以前我和您讲过的，午达之用手段逼走的姚蕴芝、乔巧怀孕嫁人事件。姚蕴芝昨天到了咱屯没露面，乔巧怀孕嫁人他是在外地听说的。上几天悄悄地来村子里探听虚实，没人发现，又悄悄地去了县城。在县法院把媒人孙二姑告上法庭。他知道，直接告午达之没证据。告媒人孙二姑贩卖人口罪，准能牵出原凶。姚蕴芝昨天到孙二姑家，暗中给孙二姑交个实底。法院必须先做调查，让法院人直接找乔巧问明原因，这样准能把午达之弄到监狱呆几天。”
　　“小弟，也许不会把事闹大吧？”
　　“姐，民间中的传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姐，午达之这回准够他喝一壶的。”
　　那天晚上和弘文说的好开心，姚蕴芝何许人士史姑娘真想看看。她对他好像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弘文每次提及他，她都有一份牵挂。大概因为都是从城市里被清理出来的下放户吧……
　　那是个让人想念的夏天，好故事一个接一个。宝田结婚的喜庆余欢尚未消尽，后天是竹兰与晨路的新婚大喜日。史姑娘对这对儿情侣的欣赏，在内心里应该是情有独钟。
　　她自己没弄明白究其根源，有一次和弘文一起探讨她的处女作《友人情事知多少》时，弘文一针见血地给她指出来说：“姐，您对竹兰与晨路这对情侣情有独钟，不外乎两点：一是竹兰小姑娘外表形象可爱，快嘴快心，不娇柔造做，活泼大方，敢恨敢爱。”
　　“呵，这么多优点，何以见得？比如……”
　　“姐，比如她比晨路小三岁，晨路家庭出身又不好，成份高，是地主子弟。虽然人品不错，别的姑娘像孙玉芝和王笑梅晨路都托人做过媒，二位姑娘对晨路也都有好感，可是又都敬而远之。”
　　“呵，晨路可比小弟想的开，能托媒人向孙玉芝和王笑梅求婚？那才是真正的青年。嗯，不像某些人……”
　　“姐，别转移话题，转弯抹角说我，还说竹兰吧。她在十六岁那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晨路亲个够。尽管她姑父如何反对，她把和晨路的关系当众明确，她姑父也不得不认可。竹兰三岁没有了父母，一直由姑家夫妇拉扯成人。后来竹兰对晨路变本加厉的爱，你也赶上多少次，比起咱大方得多。姐，小弟这种比喻不恰。别多心，对，人家是恋人，咱们是姐弟加朋友，这个茬我忘了。”
　　“小弟，还有吗？”
　　“嗯，还有第二。姐对竹兰情有独钟的另一点就是，她是对姐恩惠第一人，也就是说对姐有好处的人，是竹兰给您留下第一印象。在您两手血淋淋大泡时，是她举着您的手，终止了您那次也是第一次参加劳动。另外，您能做大队辅导员，又被公社发现调去工作，是竹兰强行让您念旧报纸开始斩露头角。没有竹兰的野蛮而有意义的行为，姐的人才难被发现。有了这些先决条件，您才会对竹兰有深刻印象，有她做基础。姐，您才对这对儿情侣情有独钟的对吗？”
　　史姑娘一回想起这些，总觉得爸爸对李弘文心存牵挂，是有道理。弘文看问题辨是非总是从根源着眼，把一件事从根理到梢，让史姑娘不得不佩服。
　　史姑娘今晚是从公社回来的比较早的一天，太阳还没落西山，就把晚饭用完。刚想出去，弘文、竹兰、晨路、骆丰君四人从大门走了进来，史姑娘急忙下地迎接在门口。
　　这几位要是凑在一起，在平常准热闹。今天难得赶一块儿，骆丰君看在明天就是准新人的一对儿。今天骆丰君给竹兰留面子，不然，这二位见面笑话连天。
　　史姑娘还是以女士优先的方式，先让竹兰坐，骆丰君盯着史姑娘说：“喂，青竹姐，我可不是您这里的长客啊。怎么？看不上老弟怎的呀？我的凳子在哪啊？对，对，对，女士优先吗，我忘了。我可要提醒青竹姐一下，人家有护卫，那可是名花有主的了。人家竹兰眀天可是准新娘了，青竹姐，您巴结也白巴结。您看那晨路的眼睛瞪多大？看得紧紧的，一路上我和弘文想靠近一点都难。青竹姐，我差点忘了正事，我爹说让你这两天抽空过去一趟，给我参谋一下，新的结婚形式都用哪几步？”
　　这个骆丰君的话也不知道怎么那样多，见面总是天南地北的乱侃一阵。把一个爱说爱笑的竹兰，在气势上给压了下去。
　　在骆丰君说话稍有空隙时，竹兰接过说：“我说骆大学士，一路上竟听你和李会计说话了，我总想插一句，又插不上。你还有十天才是正日子，明天早上能不能抽出十分钟，给我们俩主持一下仪式啊？我们俩个更省事，不但没酒宴，连茶都不打算准备，烟也没有。烟茶供销社都要票，我们也没地方弄去，索性一省百省，点烟倒水的麻烦都免了。我和晨路正安排呢吗？这不是走几家，找几个人站脚助威十分钟既可。主要是给自己留个忆念，记住有十几个人见证一下我们俩人，不单是合法夫妻，也是合乎礼仪的，这辈子也就值了。说到底就是，我和晨路只要结婚的结果，不要过程。怎么样骆大学士？答应不答应都有个痛快话？”
　　骆丰君大笑说：“哈哈哈，还用说吗？弘文的朋友，不请自到怎样？爱凑热闹，就凭竹兰怎么也得答应，是不是啊？以后也许咱俩好呢。”
　　骆丰君说起笑话没完没了，晨路始终一言不发。他觉得自己的各方面条件差的不能再差，有矮人半截的自卑感。晨路的家，史姑娘只是从大街上看过房子外表轮廓，远看像临时做的看瓜园窝棚，低矮两间土木建筑。
　　一座年久失修土木建筑，房顶距地面高度不足八尺。窗户上糊的纸大概是坏了补，补了坏，再补，已经看不出还有窗子的存在，估计室内光线也好不到哪去。
　　史姑娘问李弘文说：“小弟，这个晨路怎不把房子好好弄一弄呢？”
　　弘文给她的回答只是一笑。含意，让史姑娘自己理会，应该是没木料吧？今天晨路和竹兰一起来，主要是陪伴，仍旧一言不发。骆丰君的在场，看得出来，晨路更觉得低人三等，那种忧郁感觉让史姑娘的心里很难受。
　　他们走后，弘文告诉她说：“姐，我们不是一起来的，是在途中赶到一起的。你猜为什么都请您参加吗？说起来真是天方夜谭。
　　“去年的传说还一直在延续中，都说您是仙女下凡，观世音之后代，我是护花仙使转世，上天派下的仙班一族。姐，您看，我也跟着沾光了。”
　　骆丰君走后，竹兰和晨路特别强调让史姑娘明天必须参加。她没有推辞，愉快地接受了可爱活泼竹兰的邀请。应该是一种强烈感恩图报意识，在支配着她对竹兰始终有好感。所以，竹兰的几次因为她威胁到她的好友刘欢梓，对她反目中过激语言，都丝毫不产生愤恨。
　　刚下乡时候她的关心，是一种爱恨鲜明写照，史姑娘反而更加喜欢她的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性格。是她的鲜明立场成就了史姑娘这位文弱女孩儿，免受很多筋骨劳碌……。
　　自从史姑娘下乡以来，竹兰给她的是关爱。李弘文给她的是友爱，他实心踏地对她付出很多。但不是为了男女私情那种风月之爱，对她从来是用那种清纯红颜知己的态度。
　　可是史姑娘有时候是超出了一个女孩子，对蓝颜知己范围肢体动作，甚至还想入非非的等待着他的无尽亲热，或者……
　　可是，李弘文在接受她的给予中不延续、不反对。后来她才悟出道理来，他要有制止语言是怕对她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