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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水珠溅玉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4-24 13:29:03      字数:4642

  厨房里,郎冬在用心烹饪牛排,从海盗船搬回的冻牛排冻牛肉足够吃三个月。郎冬在滋滋响的牛排上洒上黑胡椒,一时间,厨房飘散着浓郁的扑鼻香味。
  陶钧闻着香味走进厨房:“真香啊!阿冬的厨艺赶上大厨级别了。”
  “那当然。”郎冬不客气地照单全收。
  “夸你一句,你就屁股翘上天了。”陶钧说,“过去没见你做过那么好吃的伙食。这鹅肝做得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原来你藏有一手。”
  郎冬不好意思地说:“在上船之前,我跟过酒店的大厨学过艺。在一次考核比赛中被人陷害,我愤不过,打残那个害我的小人,于是被迫出海。后经人介绍,来到川水号,郧捷那家伙待人不真诚,好苛刻,我没卖力地做。阿炜不一样,我愿给他做牛做马。”
  陶钧用力拍了拍郎冬的肩,邱新走进厨房,见到陶钧,上前悄声问陶钧那批沙金怎么个分法?
  “阿炜不是说了嘛,平分呀。”
  “真的平分吗?”邱新难以置信地说,“我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阿炜讲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那些欧元美元英镑呢?还有那些宝石,价值上千万呢。”
  “也是平分。”陶钧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同甘苦共患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阿炜跟郧捷完全不一样。”
  邱新高兴地跳起来,在陶钧脸上亲了一口。
  邹谦脸上洋溢着欢笑说:“回到家,就买大房子给爸妈,让他们安享晚年。”
  隋炜放慢船速,让渔轮停止航行。他走出控制室,跳下舷梯,走进厨房。郎冬已做好了五个菜,邱新盛饭,邹谦端汤,陶钧在给白兰的起盖。
  “正想上去叫你吃饭。”郎冬对隋炜说。
  “不用叫,闻到香味,肚子早饿了。”隋炜坐在餐桌的主位上。
  陶钧给隋炜斟上白兰的,边问他:“我们要穿过加勒比海湾吗?这样比绕过巴西海湾和阿根廷海湾要近得多。”
  隋炜想了想说:“穿过加勒比海湾,首先要经过百慕大群岛,我忌惮那个鬼地方,再说了,川水号现在装载着上千万的财富,我想让大家平安回到家,买房买车还贷款,过上好生活。虽然要绕过南美洲,但行程相对安全。”
  “我赞成阿炜的想法。”郎冬说,“最难最危险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绕过一个南美洲又算什么?”
  陶钧没异议,给每人斟上白兰的,大家碰杯,畅快地喝酒吃菜。
  
  阮瑾哄睡两个孩子,查看琨仔睡得好不好,孩子们一切安好,她这才疲乏地躺在床上。她枕着隋炜的枕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隋炜已经整整有两个月没有回音了,不知生死,她已经快处在濒临疯狂的边缘,情绪几近崩溃。
  阿炜,你在哪里呀?我真的好后悔,当初不该答应你放你出远洋。你快回来吧,你不在身边,我的每一天都过得那么艰难,日子苍白晦涩,纵然孩子们很乖,但我的心还是牵挂着你,没有你,我的调色板里都失去了暖色调。
  阮瑾东想西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觉。睡梦里,梦到隋炜的船触礁沉船,吓得她从梦中惊醒,浑身冒冷汗。
  天亮后,阮瑾抽空到祠堂上香,保佑隋炜平平安安地回来。
  两个孩子可以吃辅食了,阮瑾每天花着心思给孩子做营养辅食,把两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陈如慧每天傍晚都送来两条活鱼,让两个亲孙能天天吃上新鲜美味的海鲜。
  “俩宝贝长得真像阿炜,一看就是亲生的。”陈如慧疼亲孙疼到心坎里,抱着琎琎就是用力一吻,“啵”的一声,很是过瘾。
  陶琳端来一碟油炸木薯粄,咬一口又脆又香,陈如慧连吃几块。
  “我的亲孙让人看了放心,如娟的孙女越看越叫人起疑心。”陈如慧说。
  陶琳坐在陈如慧对面,边倒茶边搭话:“这话怎么说?”
  “昕昕怎么看怎么都不像阿熠。昨夜昕昕发烧,阿熠出海没回,郃艳秋上晚班,两人都不在家,今早如娟带着发高烧的昕昕去镇医院找郃艳秋,听护士说昕昕要验血,可是在验血时,郃艳秋说她有时间了,让如娟回家。出了医院门口,如娟想到忘了拿她的布袋,跑到抽血室,听到护士说什么昕昕是O型血,可阿熠是AB型,如娟对血型这事一点都不懂,跑来问我,我也不知道。以前看过一部日本片《血疑》,亲生不亲生,一验血就知道。阿琳,你说AB型的人能生出O型血的人吗?”陈如慧对陶琳打开话闸子,滔滔不绝地说着。
  陶琳说:“你们知道郃艳秋是什么血型?”
  陈如慧摇头。
  陶琳对血型的事也是不太懂,叫来阮瑾,她在辅导琨仔写作业,陶琳把这事说了,让阮瑾解释一番。
  阮瑾对陈如慧说:“如果郃艳秋是O型血,阿熠是AB型血,那孩子是A型或是B型,不可能会是O型和AB型;如果郃艳秋是A型,孩子是A型B型AB型,绝对不会是O型;同理,郃艳秋是B型或是AB型,都不会生出O型血的孩子。只有一种可能,郃艳秋是O型血。孩子是她跟另外一个男人生的,这个男人有可能是O型A型B型。但是现在已经不是靠血型来验证孩子是否亲生,而是靠做DNA,这是最准确的。”
  陈如慧听了阮瑾的一番解释,如醍醐灌顶,对这个儿媳是又敬又爱:“阿瑾果真是读书人呀,听你这么一说,我是胜读十年书。”
  阮瑾微笑说:“读过高中的人,都懂这方面的知识。”
  陶琳自嘲地说:“可我们白读高中了,只会看杆秤。”
  这话无形中帮陈如慧解了围,两个女人哈哈大笑着。
  从这以后,陈如慧有事没事常往亲家这头跑,她是爱上了与亲家聊天,跟陶琳一家人聊天,时间过得快。用陈如慧的话说,跟文化人在一起,能感受到日常的点点滴滴都是乐趣,过去卖鱼是为了活着,现在卖鱼是为了生活。
  “如娟问了郃艳秋,她是什么血型,郃艳秋说她是A型血,如娟说不对,她听护士说,昕昕是O型血,郃艳秋反说,如娟老了,耳朵有问题听错了。两个人又吵起来,如娟叫阿熠和昕昕去做DNA,郃艳秋就大骂母子俩不是人,连自己的亲孙都不相信,她说了一大套遗传基因的专业述语,如娟母子都听不懂。唉,明眼人都看得出,郃艳秋这个女人不简单。”陈如慧摇着头说,“郃艳秋比陈明娇还厉害,没理都说成有理,方的能说成圆的,黑的能说成白的。”
  陶琳做了一锅芋圆,盛了一碗给陈如慧。五颜六色的芋圆颗颗匀称,吃一口,香甜软糯,富有嚼劲,陈如慧连声夸赞。
  陶琳注意到陈如慧左手的食指指甲变灰,且在发炎,便问道:“你的指甲变灰之前是被鱼翅刺伤的吗?”
  陈如慧说:“没错呀。上个月,给一个北方佬过秤鮟鱇,他催得太急,我一个不小心,被鳍刺扎进指甲肉里,痛了整整一个晚上,睡觉都难入睡,第二天指甲开始变色,还是痛,痛了半个多月,我跑遍了镇医院市医院中医院乡下老中医,什么药方偏方全用完了,指甲还在痛。叨呀咩哦,我都快不想活了。”
  陈如慧快言快语,其中还夹带着粗话,阮瑾在一旁抿着嘴直笑。
  “现在还在痛吗?”陶琳问。
  “痛啊,一碰就痛,就是没原来那么痛了。”陈如慧愁眉苦脸地说。
  陶琳说:“明天你暂时别做生意了,上午九点来我这,我给你刮掉这块指甲,再上药给你。上药期间你的手不能碰水,洗澡得戴胶手套,一碰到水就前功尽弃。一个月后新指甲就会长出来。”
  陈如慧讶然地问:“上药要多儿时间?”
  “七天。”
  陈如慧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态给陶琳治疗她这根要了半条命的手指。陶琳事先用针管在陈如慧的指甲里注入药水,待手指头麻醉后,用一把锋利的医院手术刀割开变灰的指甲,并且拔掉,脓血顿时如注。止血后,把坏死的组织刮掉,清除完毕再抹上一种药膏,包扎好。这个手术用时两个小时,陶琳的技术堪比专业医生,让陈如慧佩服得不得了。
  “你怎么会治这种病?”
  不等陶琳说话,一直在一旁观看的琨仔说:“婆婆的爸爸是很了得的老中医。”
  陈如慧一愣,关切地问:“老大人还健在吗?”
  陶琳摇头说:“前两年过世了,如果不是到船上给病人看病,摔了那一跤,活到今天正好满百岁。”
  陈如慧顿时伤感起来,用右手握紧陶琳的手,用无声的举动安慰着陶琳。
  陶琳在给陈如慧上药这七天,陈如慧的手指头再也不痛了,七天后,伤口结疤,但陈如慧不敢碰水,一个月后,手指长出了新指甲,这可把陈如慧乐坏了,逢人便说,这个亲家结对了,对过去的种种感到很是惭愧与内疚。此后,陈如慧与陶琳好得像姐妹,成了知己。
  
  海边秋天的气候经常变化无常,上午天气还是晴天万里,下午瞬时变成乌云遍布,雷声滚滚。阮瑾关好所有的窗户,把天台上的衣服全收回来。
  陶琳在楼下的厨房准备做午餐。手机铃响,不一刻,陶琳匆匆跑上楼,对阮瑾说:“瑾,听你说过,你学生的家长有在市里纪检部门工作的,是吗?”
  “是呀,怎么了?”阮瑾把一堆干了的婴儿衣服放在床上。
  陶琳告诉阮瑾,刚才接到如娟电话,说隋熠和隋烨出事了,电话找阮文珂,阮文珂在外省出差,远水救不了近火;而阮文璋陪陶琳的小弟到乡下买地,一时回不来,于是想到阮瑾。
  “隋熠出什么事了?”阮瑾问。
  陶琳说,隋熠和隋烨开车送一车海鲜到市里,回来的路上在一个没有红绿灯的交叉路口,直行时拦住了一辆劳斯莱斯,双方发生口角,继而有了肢体上的冲突,隋熠把对方两人全打伤了,在派出所,仍不肯认罪。听说对方来头大,隋家人着急,请陶琳帮忙。
  阮瑾把三个孩子交给陶琳看,拿起挎包,跑下楼,坐上摩托车,一边打电话联系。二十分钟后,阮瑾来到邑陔派出所,隋氏几个兄弟正等在派出所门口,见到阮瑾只身前来,都吃了一惊。在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隋熠和隋烨,两人神情倓然,似乎没事似的。
  “隋熠,隋烨,你们身体没事吧?”阮瑾关切地问。
  隋熠两人见到阮瑾,眼睛一眨,嘴巴一张,表情一愣,呆住了。
  “我们没事,那个女表子和小白脸欺人太甚,恶语谩骂,非要我们道歉,她才肯放过我们。”隋烨说。
  阮瑾说:“我叫了两个同学的父亲来帮忙,他们一会儿就到。”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叫着“老师”,阮瑾的两个学生郯诚、鄩一郅和他们的父亲赶到。郯之乾在市里纪检部门工作,鄩上嵩在日报社工作。郯之乾一出面,僵持的局面迅速有了改变,派出所的警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强硬冷漠的态度变成了恭维迎合。郯之乾要求调出出事地点的监控视频,警方仍在百般推诿,找各种理由搪塞。郯之乾从事情的种种迹象中看出了端倪,这起貌似简单的交通事件后面一定有猫腻。
  郯之乾电话叫来交警支队的阳政,阳政一到邑陔派出所,全所的人都慌了,不敢怠慢,迅速调出事发路段的监控视频。
  视频图像清晰,还原了事件的整个过程。在陂陀区路段最狭窄的没有红绿灯的邑陔路路口,一辆红色的劳斯莱斯在斑马线内掉头,而这时,一辆长城皮卡车直行,两车相遇,互不相让,交通一下子造成拥堵。
  劳斯莱斯这时车门打开,开车的是个很时髦的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女人下车走到隋熠车旁,张口就骂,态度极其嚣张跋扈,言语带着污辱与蔑视,隋烨下车与女人争辩,说不到五句,女人抬手就给了隋烨一个耳光,隋烨不敢还手,隋熠受不了,也下车与那个女人理论,那个女人骄横狂妄到了极点,根本不把隋熠放在眼里,手指着隋熠的鼻子谩骂,抬手给隋熠一个耳光,谁知隋熠脸一偏,避开那个耳光,并且迅速地有力地回击了一个巴掌,隔着屏幕都能听到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巴掌力道之大当场把那个女人的墨镜打掉,女人猝不及防地被打趴在地上。劳斯莱斯车里这时下来一个异常高大的时髦的年青男子,骂了两声,冲上来就跟隋熠打。
  令对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身渔民装束的隋熠竟然有着极厉害的拳脚,不到十秒,快如闪电的拳脚一下子把男子打得趴在自己车头盖上起不来,爬起来时又扑向隋熠,隋熠站在原地,没有挪开,他从容地避开对方挥来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对方的面部重重一击,只是一击,对方头一仰,身体直挺挺往后一倒,没有再起来;女人抓狂地再次冲上来,欲揪住隋熠胳膊,隋熠岂能容忍让女人近身,一记重拳照女人面门挥过去,女人直接倒地,脸上血流如注,一颗门牙掉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事后双方被交警带走,女人到了派出所,仍咄咄逼人,根本不把隋熠隋烨放在眼里,要隋熠先道歉,赔医疗费,隋熠拒不答应。双方就这样在派出所里僵持着。
  两人男孩子看了视频,发出嘲讽的笑声:“我还以为劳斯莱斯的女人是王者,谁知一交手,是不堪一击的青铜。”
  派出所里的人想笑又不敢笑,面容硬生生地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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