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岷县至武都班车车祸

　　第32章岷县至武都班车车祸
　　二堂姐秋云与我的几次交谈、交流，让我知道了祖父他们原来居住于人民街义学巷即戏院子巷头的具体情况、她父亲当年婚姻方面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了发生在她身边丈夫过早去世、自己一个人养育一女两儿成长的艰辛经历。她的回忆让我内心五味杂陈、唏嘘不已。
　　当年，“文革”快结束时她拒绝参与红卫兵头头组织的各项活动，而与大部分红卫兵同学积极响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国家号召，积极报名申请当插队知青。随后，被县知青办安排在寺沟公社绿沙大队插队当知青，在那里她度过了两年艰苦的知青岁月。在知青点她们一同的知青们天天与当地社员一起参与农业生产劳动，自己挣工分，由生产队分配口粮，知青们自己做饭吃。
　　插队两年后，大部分插队知青被县上直接安排参加了工作。她也被安排在当年的岷县药材公司工作，随后公司将她安排到蒲麻药材收购组上班（注：县药材公司这个单位在统购统销计划经济时代，曾经是岷县国有骨干企业。公司经营规模、人、财、物在当时全省都很有名气。后来在改革开放政策和市场经济作用下，当归等中药材慢慢地全部由经商做生意的私人收购、加工、销售，县药材公司慢慢的没有生意可作了。后来经过改制、人员调动、或者买断工作自谋出路等方式方法，使公司逐渐自然消失、不存在了。曾经县城面积最大的岷县药材公司现在的这个地方，被全部开发成了一幢幢林立的药材公司家属楼。）
　　来到蒲麻药材组，才知道这里的职工大多数被批斗、调出，只有两个人在看门，药材收购和加工工作处于停顿状态。
　　这次，一下子分配了她们四人，药材组不论工作还是生活开始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经过大家共同努力，时间不长所有工作立即转为正常工作秩序（注：那个时候岷县的当归种植全部由公社、生产大队按照县上下达的计划指标进行集体种植，然后统一拉到药材收购组出售，划价、定价、付钱全由药材组说了算。农民个人是不能种植出售当归的）。
　　蒲麻距离县城比较远，当时交通极不方便，既没有班车，也没有其他车辆，进城回家非常困难。工作几年后，她向县药材公司领导几次申请调动工作，随后终于调回了县城。公司领导安排她学习出纳工作一段时间。领导经过考核了解认为她可以胜任出纳岗位工作，不久就安排她担任了县药材公司的一名出纳。
　　她在县药材公司出纳岗位工作十年后，看到公司前途问题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没有希望，很多人都调离了公司。她也千方百计请求别人帮忙，调到了岷县物资公司担任出纳工作一直干到退休。
　　二姐又回忆起了五十年代的一些事情，以及她父母亲的婚姻生活，她向我述说道：我父母亲他们的婚姻生活开始的时候是幸福、美满的，结婚后不久就有了我和大姐春凤、弟弟惠民（他学名力学），后来有了小妹冬青。由于我爸平时忙于党的事业，忙于国家建设工作，一直在兰州忙碌上班工作，平时极少回家。
　　有一次，我爸告诉我们大家，已经把全家户口迁到了兰州。当时我们大家非常高兴，兴庆自己就要成为兰州人了。可是，不知何故婆不同意去兰州居住，那时二叔一家在四川居住，三叔一家去了茶埠耳阳陶瓷厂工作。家里就婆与四叔和我们一家五人，若我们全家去了兰州，剩下婆与四叔怎么办？最后只好作罢，又将全家户口迁回了岷县。
　　我弟弟惠民，十四五岁就去了文县碧口水电站工程当工人，在那个地方学了一手精湛的木工手艺，回岷县后分配到岷县机械厂当工人，与同事周洁谈恋爱一段时间，不久就结婚了，一年后生育一女孩。那时候周洁亲戚在东北大庆油田管理层工作，为了他们个人的前途，双双远调东北工作。
　　“文革”开始后，我爸被单位造反派批斗后下放在徽县红旗山“五七”干校农场劳动改造。一天早晨，我爸他们几个人用人力车去拉水，在上坡的时候拉绳挣断，拉水的人、拉水的桶和人力车都摔倒在地，我爸右边肩膀锁子骨直接摔断。医生治疗后打了石膏，将胳膊固定于胸前。洗脸、吃饭、喝水、上厕所都非常困难，他千方百计打电话给我妈，让我妈去照顾一段时间。但是，由于之前闹过矛盾关系比较紧张，她就没有打算去照顾我爸。这件事情使我感到我的父亲很是不幸。我爸内心肯定也不是滋味，内心肯定非常难受。假如我妈那时去徽县红旗山“五七”干校那个地方好好照顾受伤的父亲，我想他们的关系会慢慢好起来的，以后也不一定会走上离婚这条路。
　　自从同善社搬出来后，在对门租住一个时期后我们又搬家了，租住在十字口电影院附近寇家的一个大院子（今工信局对面步行街出口附近），大院里面住了六、七户人家。我们和四叔租住在一个院子里，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分家，四叔已经成家和婆一起生活。自此各家住各家屋，各家吃各家饭。
　　各方面原因这个时期生活和住房条件更加的艰难不堪。我父母的婚姻关系也日益交恶，我妈时不时还对婆和四叔他们说一些不三不四的风凉话，说一些指桑骂槐、讽刺挖苦让人听了不舒服的话语。不久，婆和四叔一家搬出了这个地方，到中楼巷租房居住。
　　又过了几年，我爸向我妈正式提出了离婚。我妈知道了离婚的事情非常愤怒，带着年仅六岁的小妹冬青，去兰州我爸单位大闹，并告诉我爸决不离婚。还在我爸单位让不懂事的小妹连续大喊我爸“陈世美”，还不让小妹吃我爸给的东西、不让喝水，说饭和水里面下了毒。
　　这件事过后，我爸内心更加生气。
　　这一段时间，我爸思考良久，感到自己的这个婚姻没有一点好，非常地不幸福。若想以后双方关系好起来，或者离婚，难度都非常大。这个时候的确没有好一点的办法来解决个人问题，确实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离婚之事也就暂时不了了之，放了下来。
　　又过了几年，法院终于判决他们离婚。
　　接下来她又回忆了她自己的婚姻、丈夫出车祸的痛苦过程。她痛苦的向我回忆道：一九七零年的秋天，我还在蒲麻药材收购组工作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当时在西北油漆厂工作后来成了丈夫的莫学林，当时见面后互相感觉还可以。
　　我爸在兰州工作，就带他去了三叔家让他评价一下拿个主意。来到他家的时候，只见他躺在炕上养病，面色发黄身体也不太好。交流交谈了一会，莫学林出门到院子去了我就悄悄问他感觉如何。三叔思考了一会说：“看面相人还可以，如果你自己感觉可以，你们再好好交往，互相深入了解一段时间，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成了吧。”
　　按照三叔说的主意，我和莫学林又交往了一段时间，总体感觉还理想。于是我就决定了个人的婚姻。
　　结婚后时间不久，他就调到岷县汽车站开班车，安排到武都班线。跑武都好多年（注：当时武都县是武都地区所在地，岷县没有归定西市管理之前归武都地区管理，人来人往去地委、地区行署等机关单位办事情出公差的人比较多）。
　　后来，永强十五岁左右的时候，我们夫妻让他好好读书，他说对读书没有兴趣，问他长大想干什么，他说喜欢开车。于是我们决定，让他跟他爸上车学习开车。
　　又过了几年，某一天的早晨，天气温暖，空气清新，和每次去车站出车一样，他们父子俩一大清早就去岷县车站出车跑武都。可是，晴天霹雳降临我家，班车出了车祸。丈夫车祸当场过世，永强烧成重伤已经送往兰州省人民医院抢救。
　　听到这个噩耗，我六神无主、万分悲痛，当时几乎要晕了过去，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时车站领导已经安排相关人员，以及一些亲戚办理丈夫的丧葬事宜。车站领导亲自处理车祸其他死伤人员的后事。
　　极度悲伤中我还得面对现实，强忍悲痛，放下两个十几岁的永梅、永胜自己照顾他们自己。我立即赶往兰州，照看重伤中的永强。
　　车祸发生当时，汽车水箱碰坏，里面高温的水箱水泼撒到永强身体脊背部位，造成了严重烧伤，个别部位伤口触目惊心，隐约能看得见骨头。
　　永强的伤势非常严重，好在经过医生全力抢救，精心治疗，永强的烧伤伤口慢慢好了起来。
　　想起当年我经历的那一幕幕苦难，仍历历在目，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永强的伤口彻底长好，身体慢慢恢复后，被陇南汽车三队安排了正式工作，继续跟师傅钻研学习开班车。因他自小头脑灵活、思维敏捷、说话谦虚，深得单位领导、身边同事特别是老师傅们的喜爱。
　　时间不长，就被车站领导安排独立上车开始了开班车的工作。自此，按照车站调度安排，岷县、定西、陇西、兰州等专线来来去去每天都在跑班车，一晃近二十年就过去了。
　　兰渝铁路通车后，人们为了出行安全、方便、舒适，大部分人出行改乘坐火车，乘坐班车的人越来越少。永强的工资收入也逐渐变少，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改行，于是向单位提出停薪留职。开始了收购、加工、销售当归等中药材的生意，成了一名药材经销商。
　　现在二姐的退休生活过得很舒畅、也很幸福，有两个可爱、乖巧的孙子，已经在小学读书。
　　二姐有三个子女，女儿叫莫永梅，一直在陇南汽车三队岷县车站上班。两个儿子，大儿子莫永强，现在是一名停薪留职的药材经销商，每天忙忙碌碌做药材生意。小儿子莫永胜，自学并熟练掌握了计算机网络管理知识，现在被聘用为岷县中医院网络管理岗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