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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烟雨斜阳外

作品名称:风吻青山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1-04-05 10:48:47      字数:4393

  卓远如愿以偿,在致远手下工作,且做得是极有挑战性的房地产行业,跟电脑打交道。为了尽快入行,他向思源请教,刻苦学习电脑知识,学习行业行规。
  弘远的腰伤加重下不了床,睡在床上已经动弹不了甚至大小便失禁。巧巧匆匆来找致远。致远刚从镇上回来,闻讯赶去看弘远,看到兄弟病情加重,已不能再拖下去,当即到学校去找思源。大家经过商量,让巧巧给思源代几天的课,致远安远思源和弘远的大哥明远送弘远去大城市里的军区医院看病。
  致远安远明远轮流背着弘远,两天后赶到军区医院。经过专家确诊,弘远的病情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必须尽快动手术方有望站起身,手术费用十多万。一听到费用这么贵,致远面有难色,他没带这么多钱来。
  思源先交了押金,让弘远先住进医院。看到致远打电话给宁以让她打钱过来,思源按下他手中的手机,轻声说:“急什么?不是有医保吗?”
  致远说:“那也得把钱筹齐了。”
  思源不让他动用手上那笔资金,眼看年底到了,种植园需要大量的资金周转。她平静地说:“等做完手术再说,医院若催款,我先垫着,你过后再还我。”
  有思源在,致远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专家会诊之后,决定两天后给弘远实施手术。致远四人在招待所暂住三天,等弘远做完手术,思源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订了三十天的饭菜,让明远留下来照料弘远,她和致远安远先回去,等弘远出院她再来结帐。走之前致远给明远五百块做生活费。
  回到山村,思源和巧巧利用空余时间到山里挖花儿采菌寻竹蓀,一大早她们就进山,有几次很晚都不见人回来,这可把致远给吓坏了,带着大黑和兄弟们拿着火把进山找人。一个月下来,思源和巧巧筹到了两万多元。弘远出院那天,致远和思源巧巧弘远的父亲兄长赶到医院,思源给弘远结清住院费用,看着弘远康复行走自如,巧巧和父亲兄长当即给致远思源跪下叩谢。
  解决了弘远的困难,家族的兄弟姐妹松了一口气,巧巧下厨做了两桌菜,请致远和思源兄弟们来家里吃一顿。
  巧巧的手艺很了得,特别是扣肉,思源能吃两块,巧巧见她爱吃,又夹了一块放在她碗里,思源吃不下了,把扣肉夹给致远。
  “我最多能吃两块。我妈做的梅菜扣肉也很好吃,我也只吃两块。”思源说。
  巧巧说:“你妈一定很会做菜。”
  思源眼中立即浮现一抹对母亲深深的怀念:“她是很会做菜,做的海鲜我超爱吃,我还带同学回家吃我妈做的海鲜。”
  巧巧笑说:“那你把你妈的手艺学到手了吗?”
  思源脸上随即露出深深的伤感:“没有,我妈太心疼我,不让我下厨,都是她做给我吃。”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巧巧揽着思源,轻声说:“我织了条围巾给你。”她起身进里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条红白相间的毛线围巾。
  思源展开长长的围巾,忍不住叫道:“巧巧,这花针织得好美!难怪你叫巧巧!”
  “喜欢吗?”巧巧问。
  “太喜欢了!”思源当即把围巾围在脖子上不住地赞叹,“好暖!”
  巧巧笑着说:“看你围围巾的动作就知道你会用围巾。”
  思源也笑了:“我是个围巾控!我是南方人,我买的围巾多是丝质品,到北京读大学我妈和我姐给我织了好几条颜色很漂亮的围巾。”
  对面的正远插话道:“怎么没见你戴过?”
  思源说:“不舍得戴。不过我是随时带在身边的。”她转头对巧巧说,“明天我也送你一条围巾,是在杭州旅游买的。”
  巧巧却说:“你喜欢你现在戴的这条。”
  思源现在穿得是一件牛仔秋装,领子里正围着一条七彩颜色的丝巾。她解开领扣,取出围绕在脖子上的丝巾,她把带着体温的丝巾递给巧巧:“送给你。”
  巧巧展开丝巾,七彩丝巾光彩耀眼非常漂亮,还散发着缕缕幽香。
  “好香啊!”小玥叫道。
  一桌的人都闻到了丝巾上飘散着的幽幽淡淡的香味,以致于弘远忍不住对致远悄声说了两句话,旁边的男子都笑了,致远也低着头在笑,思源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却看到致远的脸孔和耳朵被烧得通红。
  吃了饭,离开巧巧家,致远牵着思源走在村路上。青石板的村路在月光的映照下犹如一条练带弯延伸展。每走过一户人家,就听到犬吠。思源走在漆黑的夜色里,向致远提议村路最好装几盏路灯,山村一入夜就变得一片漆黑,村里人一到夜晚都不敢外出。
  兄弟们都笑了,村里人都有这个想法但是没人提出来,思源就是不同,有什么想法当场说出来。
  
  思源洗了澡回到屋里。还没进入寒冬,山里初冬的夜晚却特别阴冷沉冻。她打开衣柜搬出棉被,铺了两床在床上,又搬出两床盖的。二婶敲门进屋,她抱来一床厚厚的棉被,思源还嗅到被上有阳光的味道。
  “我们有被子。”思源拍了拍床上的两床棉被说。
  二婶却说:“这两床是旧的,我又打了两床新的给你们。这张床太小了,致远他爸请人给你们做了一个大衣柜,一张大床。思源,你看还缺什么家具,说一声。”
  思源说:“我想要一个梳妆台。”
  二婶说:“没问题,你画一张图出来。”
  思源平时是不提要求的,她一提出来,二婶立即答应她。
  致远的婚期快到了,家里人已经在有条不紊地筹备着。二叔和大叔伯在堂厅里商量家具用什么木料,与三叔在商量房子重新装修的材料。
  三叔环顾着陈旧的堂厅说:“干脆把所有的房屋都重新装修一遍,外墙也贴上磁砖,把新娘子风风光光地接进来。”
  二叔毫不迟疑地点着头说:“好,就这么办。如今咱们不缺那点钱。”
  致远忙着接电话,电话里听出是致远战友打来的,讨论解决业务上出现的问题,房地产的事业已经走上轨道。
  送走大叔伯和三叔,二叔和致远商量婚宴上的菜式,致远要最好最精致的。
  “地产店这个月房子卖了八套,除去房租费员工工资和其他费用,净赚六万八千五;网店药材店这个月共营利两万三。”致远对父亲说,“我要给思源一个最满意的婚礼。”
  笑容在父亲沧桑的脸上荡漾开来:“地产店开业时间不久,业绩已经超越药材店,所以有人说,在城里,地产行业是最有赚头的。”
  致远感慨地说:“是啊,这一切都是思源带来的。她若没有来,此时我还在工地拚了命地扛水泥袋搬砖头,累死累活还要遭受工头的白眼。”说到过去非人的待遇,致远眼中忍不住流下两行感伤的泪水。
  北屋里,思源正把二婶拿来的新棉被放进柜里。
  “怎么不用这张新的?”致远进屋问。
  思源说:“不是还有两张吗?”
  “这两张是单人床,那张新的是双人用的。”
  “双人怎么盖?你一翻身我也翻身中间留有空间晚上很容易着凉的。”思源说。
  “不翻身不就行了吗?”
  思源笑了起来:“你能做到一晚上都不翻身?我可做不到。”
  “你翻你的,我不会翻身。”
  思源大感意外:“你真的不翻身?谁信啊!”
  “那就试一晚。”他说。
  “你输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都行。”
  思涛捉狭地说:“你输了三个月都不要碰我。”
  他惊愕地说:“这不行,你那七八天不给我碰我快难受死了,何况三个月?换一个。”
  “那两个月不要碰我。”
  “不行!”
  “一个月。”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搬过去和大妹小妹睡。”
  这话说到这里怎么就变调了?致远把新棉被取出,一把抱住思源,低声说:“哪有大嫂和小姑挤在一块儿睡的。夫妻在一起是天经地意的事儿!”
  “那你输了怎么办?”思源心里已经笑开了。
  “我给你端一辈子的洗脚水。”他认真地说。
  “真的?”思源颇感吃惊。
  他两眼炯炯地盯着她:“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的。”她很肯定地说。
  “那不一定,你如果输了呢?”他追着问。
  思源想也不想地说:“我给你生孩子。”
  他的眼睛顿时大放光芒,脸上露出灿然的笑容:“你是输定了!”他说着把思源抱在怀里,用力吻她。
  思源捂住致远吻她的嘴唇,问他:“吃饭时弘远跟你说什么了?你们都在笑。”
  致远眼中带笑地说:“他说你戴的丝巾这么香,是个不折不扣的香美人,这辈子我赚到了。”
  “去你的。”思源钻进被窝里,盖着绵软的棉被,看着手机,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事儿。
  
  第二天给学生上课,思源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心里在暗暗骂致远。课间休息时,她回到办公室冲一杯麦片,驱散心头的困意。门外有人敲了两下门,她抬头看去,致远笑吟吟地站在门外,思源一看到他就来气,扭头不理他。
  致远走进来看着她一双幽怨的大眼睛,微笑地说:“还在生气?今早早餐也不吃,很伤身体的。”
  “关你什么事!”思源回了一句。
  “这可不行,你病了我会很心疼的。”致远说完打开带来的一个塑料袋,取出一盅热乎乎的东西。这个口盅是六七十年代的老物件,白漆底描着大团花卉,上面还写着“团结万岁”的红漆字。
  致远揭开盅盖,里面是热腾腾的羊奶,浓香扑鼻,她喝了一大口。
  “好喝吗?”他问。
  她点着头,致远又打开一个不锈钢饭盒,里面是几块温热的油茶糕。
  “你专程去买的?”思源呆了,致远现在很忙,都抽不开身。
  “到银行汇款,顺便给你买吃的。”他说。
  “顺便有带口盅饭盒的吗?这不是家里的口盅饭盒吗?”思源说
  致远笑了,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思源身边看她喝羊奶。思源也饿了,一口气喝下半盅,致远伸出手指抹了下思源掉在下巴上的奶渍。
  “好喝吗?”他问。
  思源把口盅递到他嘴边,他摇摇头没喝:“你喝吧,这羊奶很补的。”
  思源也不客气,边喝奶边吃油茶糕。
  致远凝视着思源可爱的吃相,微笑地说:“昨晚谁输了?”
  思源一想到昨晚就生气,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闹钟一叫,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她记得睡着之前她可是背对着他的。
  “你翻身了。”她耍赖地说。
  他唇边浮着坏坏的笑容:“一晚上都在想着坏点子,又拉被子又塞枕头又挠痒又揪头发的,上课还有精神吗?”
  思源大惊失色,苍白着脸叫道:“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知道的?”
  致远捏着她的脸蛋说:“你做什么我都知道。告诉你,我冬天睡觉是不翻身的。”
  思源真给吓住了,她明明看着他打鼾的还打开他的眼睛看过:“你都睡着了....”
  “我是睡着了,但我是有感觉的。我进山打猎夜里睡觉脑子里还保持着清醒。”他说。
  思源瞠目结舌地瞪着致远,看着思源石化一般的表情,致远开心地笑了起来:“说话算数,你得赶紧给我生孩子。”说完又捏了下思源的脸蛋,用力亲了一口,笑着离开。
  思源望着致远挺拔的背影,发起了呆,手里的油茶糕都不记得吃了。
  
  下雪了,雪花像梨花飘飘洒洒飞满天空。大青山披上了雪白的冬装。
  往年一入冬,山村就显冷清萧瑟,如今不同了。山村的天空炊烟袅袅,种植园的药材基地和花棚里处处有青壮年男丁们辛勤劳作的身影,十三叔的制香作坊里规模扩大亦是一派忙碌,制香程序繁杂精细多达五十多道,十叔公请来了村里几十位中老年妇女来工作,致远出资在十三叔的堂厅里装上了电脑和电话,思源教十三叔和十叔公学习上网联系客户。三婶的食品店,在思源的帮助下,也正稳步迈入轨道,订单是源源不断,乐得三婶整天合不拢嘴。
  正男开着三轮运货摩托车在二叔三婶和十三叔家三头跑,寒冷的大冬天里也跑得满头大汗。三婶看着正远跑得头冒热汗,端上一大杯热乎乎的淮山汁递给正远喝。
  “正远,婶和你商量一件事。”三婶说。
  “什么事?”正远一口气喝下半杯淮山汁问。
  “南镇和北镇的菜市场有四家早餐店、镇中学都跟婶订了大批量的货,要求凌晨五点送货,如果能做到,他们将长期跟婶拿货。正远,你帮一帮婶,婶每月多给你一千五,怎么样?”
  正远喝完淮山汁,笑着说:“外加一顿早餐。”
  三婶喜上眉梢地一口应下来:“两顿都没问题。”
  有外地客进店,客人一进门,打量了店面,声称找老板,要谈生意。三婶连忙倒茶敬茶,和客人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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