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人穷被人瞧不起

　　房梁安好了，再用竹子绑在房梁上扎好架，铺好巴毛，用竹子把它压住，拿竹篾片绑好。开始盖了，从下往上层层递进，像梯田一样，先把山草铺好，再用竹子压住和下面房梁上的竹子绑在一起，直到房顶圆盖才算完成了盖房子的工作。
　　“老刘，你明天喊封世毕把小人带过来吃饭。”完工圆盖了，要打一个大牙祭，算是庆祝一下，也算是请客吃饭。同样也喊幺舅舅：“封世开你明喊舅母把几个小人带过来。”
　　房子翻修好了，妈妈又为工钱焦急了！爸爸给妈妈出主意：“你把华儿给你的钱拿10元跟他们付工钱。”
　　“那个钱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实在是凑不够，我跟封世开商量一下，把他的欠到。”这是妈妈的计划，大哥把钱交给她，她要为大哥负责，不动这笔钱是为他的终身大事做准备。
　　第二天幺舅舅来了，妈妈叫他：“封世开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的工钱没得钱给你，等我卖了小猪仔，再给你。”
　　幺舅舅对妈妈说：“二姐，你不用给我付工钱，我怎么能收你的钱，我每天挑那么多柴回去，都没有给你的钱。你不给我的工钱，我也不给你的柴火钱。”
　　拆下来的山草都已经腐烂了，幺舅舅每天挑一挑回去煮猪食用：“翻盖房子拆下来那么大几堆柴，有空你就来挑。”
　　中午幺舅母带着龙娃，玉前和久娃来了，幺姨娘也带着秀兰和春娃一起到了；我们几家人只要是有事都聚在一起，非常的热闹。
　　“老刘，这几天你累到了！我问一下你，你们的工钱好多钱一天？”
　　“二姐，不用给我的工钱，你帮过我们那么多，我都没有给你的工钱。”幺姨娘做不来针线活路，他们一家的衣服鞋子全部是妈妈帮他们做，直到教会秀芳姐姐。我询问过三哥，那时候手艺人的工钱每天是5~6毛钱一天，在生产队做活路，每天的劳动日价值8分至1毛2分钱左右。
　　“开秀，你把幺舅舅他们帮我们天工记好，没钱给他们的工钱，把帐记好，人情一定要反。”妈妈的意思别人帮过我们，我们一定要记好账，今后有机会好反人情。
　　大哥退伍回到家里，在生产队做活路挣工分。他挑担子很厉害，生产队交统购粮，他能挑180斤左右。他也是一个闲不惯的人，只要有空他就钓鱼去了，他最喜欢钓鱼。
　　“大哥，喊你明天到公社里去，要委任你担任，我们八大队的民兵连长。”二哥开会带回了消息，大哥当民兵连长，不是带人去打仗，是让他带领我们八大队的民工修人民渠。都说我们大队的民工很调皮，野心很大，很难管理，常有民工打架闹事的事情发生。
　　叫大哥去当民兵连长，就是去管这些没有文化的民工，前任的民兵连长李正树就是因为管不了这些人，才辞职不干的。这是妈妈送大哥到修人民渠的工地上去，听同年妈说的。
　　大哥他们修的人民渠在童年妈他们那里，人民渠七期工程，是七十年代四川省革委批准兴建的一项大型水利工程。学习农业学大寨，修通水利，人人都有干饭吃。
　　当年每个生产队都要派人力去，他们自带工具、自带钱粮、跨县出乡、前赴后继参与修建明渠、隧洞、水库、渡槽、暗涵的艰辛工程。
　　吃住都在工地上，每个大队也有伙食团。大哥最有福气，他吃住都在童年妈家里。妈妈送大哥到工地上去也是去安排他的吃住。
　　“开华，在工地上做活路小心一点，我听童年爹说：‘工地上很艰苦，开山放炮还打到过人。’还有九大队的民兵和我们大队的民兵，经常发生冲突……”
　　说我们大队的民兵不服管，主要是都很懒惰，懒散！让大哥一个当了兵的毛小伙去管理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也是同年爹，胡家国所担心的。
　　妈妈更担心！过了一段时间，就抽空到童年妈家里去，也是给大哥送粮食，红薯和蔬菜；同年妈告诉妈妈：“你们大队上的那些人跟以前的连长经常发生冲突，说这里不平那里不对。徐开华来管他们我很担心，谁知道他很团结，他做事不按规矩，别人是8:00出工，他7:00出工，别人12:00收工，他11:00收工。下午出工别人2:00出工，他3:00出工：别人中午睡觉休息，他组织人来打扑克，有时候晚上还要带几个人到我们家里来打。”
　　因为是夏天，大哥怕热所以带人一早出工，提前一小时收工，下午也是一样，别人中午休息两小时，他们中午休息四个小时。而且还带人娱乐打扑克牌，他与别人不一样，带人打牌娱乐，工作同样要做完做好。
　　从工地到富兴公社，大哥带人去挑物资，领到物资了，大哥对民工说：“你们挑到东西先走，我还要打一阵牌。”在等领到物资的时候，他就把牌拿出来愿意打的就来参与。
　　“老庚，徐开华闯祸了！他把九大队的民兵连长扔到冬水田里去了。”妈妈一听非常的焦急！结果还是打架闯祸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开华，说你打到人家了那么得了？”大哥收工回来了，妈妈责问他为什么打架。
　　大哥告诉妈妈：“九大队的民兵跟我们大队的民兵打架，他们的民兵连长刘文学来强出头，说我们大队的民兵打了他们大队的民兵；我正挑着重担告诉他：‘要解决问题，等我有空再说。’他不依不饶，还要把我拉到不让我走，我才把他扔到冬水田里。”这也是大哥最骄傲的！把别人扔到冬水田里，他还没有输理，错在刘文学一直纠缠，这是干部调解的。
　　后来大哥经常拿来炫耀他的战绩，金妹就不相信他：“大哥，你那是在吹牛！你说把别人提起来扔到冬水田里，而且还是在田中间，不可能，你可能是推下去的。”
　　别人不相信大哥他很着急！他说：“金妹，不相信，我们就在石晒坝那里试一下，看提不提得起来扔不扔得到河里去，做不到我就输一包烟。”
　　金妹也不愿意去做实验，大哥告诉我们：“刘文学的个子本来就不大，我是一个手抓住他的衣领一个手托住他的屁股，一下就把他扔出去了。”
　　“妈妈，我们屋来客了，来了一个姐姐我都认不到。”大哥带了一个姐姐到我们家里来了，他对我说：“强儿，你快去喊妈妈回来煮饭。”妈妈在生产队做活，我跑到田里去喊她。
　　大哥带回来的姐姐，她穿的很漂亮，就像过年一样的打扮，她穿了一件花衣裳，梳着两个长辫子。
　　妈妈对我说：“同年妈说：‘你大哥在耍女朋友。’我很担心我们家里这么穷，人家来了不晓得看不看得起？我都没有准备，他却把人带回来了。”
　　“孃孃，你累到了哦？”姐姐大大方方地向妈妈打了一个招呼，看得出妈妈很开心！他很激动的对姐姐说：“姑娘，你早哦。”
　　大哥带女朋友回来，全家人都很高兴，三哥带回一个消息，给了一个打击。他去生产队的粮仓守夜，回来的时候他告诉妈妈，罗大江说：“你那是搞空事，浪费你屋的口粮！人家怎么看得起你屋。”
　　三哥和他争辩：“人家刘姐喜欢的是我们大哥，他看不起就会走，那她又没有走，还高高兴兴的跟着我们去捡野生菌。”
　　“说你还不服气，我是为你屋好，你爸爸跟我还是好朋友，别人我还不跟他说，你把有好吃的煮给她吃，她嘴巴一抹说不干就不干了。”
　　“她到我们家来又没有特别为她煮饭，在一锅吃的是红苕稀饭，刘姐都没有嫌弃。”罗大江说把粮食煮给人家吃了，你就得饿肚子。
　　罗大江苦口婆心的对三哥说：“你回去跟你妈妈说，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时候来后悔，跟你分析一下；就算人家女娃子看得起你大哥，你家的情况我是最了解的，里屋只有几间茅草屋，就算两个人搞成了，哪里来的房子做新房？”这也是事实，几间茅草屋我们自己就住满了，真的没有房间住新房。
　　罗大江接着又说：“就算那个女娃子不嫌弃，她的父母来一看也搞不成！”人穷被别人瞧不起，这是很正常的事。
　　大哥和刘姐姐是自由恋爱，刘姐姐是文工团的演员，在人民渠的工地上；有文工团为他们演出，文工团也叫“宣传队”。也就是刘姐姐的宣传队跟大哥他们表演，才认识的。
　　“妈妈，我都不修人民渠了，深工局到工地上来招工，我要去参加工作了。”大哥把他的所有行里都挑回来了，也结束了修人民渠的任务。他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又出发去上班了。
　　大哥参加了工作也经常跟家里写信，可能是学历的原因，他用的最多的词语是；爸爸妈妈，你们辛苦了，不要太累了要注意身体，阿公还健旺么？我在外面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挂念。
　　每次不管是谁念信，全家人都认真的听，生怕漏了一句，尤其是爸爸边听要边问：“开有，你问一下大哥，那个女娃子看得起他么？”爸爸，妈妈都很想知道，生怕罗大江的臭嘴说准了。
　　大哥又来信了：“爸爸妈妈，你们累到了，妈妈，我今年要结婚了，你准备一下。”听说大哥要结婚了，妈妈很开心！她开始做准备。
　　她跟二哥商量：“大哥说今年要结婚了，我们那么来安排？”
　　二哥对妈妈说：“我们几弟兄，不要被别人瞧不起，大哥要结婚我们就得支持他，不说修好宽的房子，我们先跟大哥修一间新房。”要修房子肯定要找我们家的靠山，幺姨和幺舅舅来商量。
　　把他们请来了，幺姨爷看了一下我们的屋基，在邻居与我们之间有一个巷道；只有在这里修一间房子，也得跟邻居商量，还得把李方武请来吃饭。
　　二哥对李方武说：“五大爷，我们大哥要结婚了，没有房子住新房，打算跟他修一间房子，又找不到地基，在我们两家人的巷道里给大哥修一间房子，找你商量一下。”
　　“你修就是了嘛，巷道那么窄一共才10多个平方，如果要修得宽敞一点，就把房梁搭到我们的房子上，这样修出来就要宽一些。”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是不搭在他们家的墙上，重新修一堵墙起来，不好施工不说；修出来的房子面积没有好宽，连床都没法安。最后把房梁搭到他们家墙上，还给他补了5元钱。
　　说干就干，幺姨爷叫二哥：“你明天就过来把工具挑过来，我跟封世开商量一下，把日子看好就开始动工。”
　　修土坯房主要是砌墙，交易也就有修墙的盒子，二哥早就挑过来了。幺姨爷，幺舅舅他们就是盖匠，幺舅舅是幺姨爷的徒弟。
　　砌墙的时候，幺舅舅对二哥和三哥说：“你们两弟兄来一个人砌墙，你们幺姨爷他要做房梁。”
　　砌墙要有手劲！砌墙的工具它是木杆做的，它一大一小，一头是一个拳头大的木头，大的一头是一个大木锤。四四方方有点重，最少有30斤左右。所以说要手劲大才砌得好墙，在幺姨爷和幺舅舅的帮助下，很快就把房子修起了。
　　盖的是瓦房，房梁我们山里有，瓦是买别人的，这也是我们全家人唯一的瓦房。
　　为了把新房布值好，每天收工，妈妈带着二哥和三哥一起平地基，混刷墙，是用泥巴和稻草，搅拌成泥浆；用它来抹墙。
　　房子修好了，布置好新房，还得计划做家具。最少得做一张新床；做新床得要一根大木头，二哥跑了20多里路去买了一根木头回来做了两张床，只要有大木头，我们家里有小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