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群雄纷争 第十二章 敌我之变

　　枋头
　　
　　黎阳失守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枋头。苻丕闻之大惊，立刻召集幕僚商讨对策。会议一开始，大家都面面相觑。因为除了东晋占领了黎阳外，后燕军也在邺边界集结，随时会攻打邺。面对这样的局面，大家也拿不出可行的方案。这时候，苻丕注意到谋士姜让。
　　“姜先生有何高招啊？”苻丕说道。
　　姜让沉重地说道：“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南下，乘晋军脚跟未立足之际，发起进攻收复黎阳。”
　　张蚝听了后立刻站起来。
　　“好啊，让我把晋猪打回黄河去！”张蚝激动地说道。
　　“可是如果战事不利，没有及时收复黎阳的话，那么慕容垂很有可能大举进攻邺，说不定枋头也不保。谢玄、刘牢之是在淝水之战打败我们的名将。收复黎阳绝非易事。”姜让说道。
　　“那么中策呢？”苻丕说道。
　　“那就是固守枋头和邺，伺机而动。”姜让说道。
　　“笑话！如果这么守的话，我们就会被晋猪和燕贼同时夹击。到时候，我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张蚝大声地说道。
　　“那么张将军想一个人同时跟晋军和燕贼打吗？”姜让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姜先生，那么下策呢？”苻丕说道。
　　“放弃关东，撤回关中。”姜让说道。
　　姜让的话一出，会场像炸开的锅一样议论起来。张蚝听了后更是恼怒，破口大骂姜让。
　　“你这贪生怕死的家伙！我大秦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逃跑的将军！你这书生想逃命，自己去逃！”张蚝呵斥道。
　　“那你想让大家死在关东，让贼寇占领长安吗？！”姜让激动地说道。
　　“好啦！都到什么时候，你们还吵！”苻丕呵斥道。
　　听了苻丕的话后，两个人才平静下来。
　　“姜先生，你觉得我们应该选择上中下哪一策？”苻丕说道。
　　“上策。”姜让说道。
　　张蚝听了后转怒为喜。
　　“怎么你也觉得我们该打？”张蚝大喜道。
　　“当然。晋军一下从淮北打到河北，战线一下拉长，粮草补给困难。黎阳虽然丢了，但是晋军也把城墙破坏了，加上桑拮大人撤离时焚烧了带不走的辎重和粮草。晋军此时要守黎阳也非易事。我称其为上策，自有道理。”
　　“我刚才以为你决心要逃了。”
　　“张将军，我与你不一样，是谋士。我的职责是给主公出谋划策，理应把所有的方案都告诉主公。”
　　张蚝听了有一些心虚。
　　“姜先生，我是个当兵的粗汉，刚才多有冒犯，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张蚝说道。
　　“大家都是为了大秦。将军不必在意。再说将军冒犯在下不是头一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姜让说道。
　　张蚝听了惭愧。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将军。这次作战能否成功全看将军何时能收复黎阳。将军能否成功，关系到整个河东局势。请将军务必明白这一点。”姜让严肃地说道。
　　“先生放心！如果我没拿下黎阳就让部下砍下人头，献给长乐公！”张蚝慷慨激昂地说道。
　　“你胡说什么？！还没打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苻丕不悦地说道。
　　这时候，斥候跑进来。
　　“禀报长乐公，晋军猛攻广固，太守苻郎献城投降。”斥候说道。
　　“什么？！”苻丕惊讶地说道。
　　斥候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姜让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就连好战的张蚝都沉默不语。苻丕不断地谩骂苻郎。他们都知道广固失守就意味着青州失守。这样晋军收复了河南之地。不仅如此，青州的晋军可以随时北上从东面攻打枋头和邺。面对困境，苻丕决定采取中策，坚守枋头和邺。
　　
　　黎阳
　　
　　攻下黎阳后，谢玄暂时停止了进军步伐。这让刘牢之颇为不满。他建言立刻北上攻打枋头。
　　“大帅，我们现在应该乘秦军刚打完败仗继续北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刘牢之说道。
　　“刘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现在我们战线拉得很长，援军、兵器、粮草供应困难，这黎阳城还需要修复。还有我们收复的地方还需要朝廷任命官员。这些都需要时间的。”谢玄说道。
　　“那些官员我们自己任命不就行了。如果再不出兵就到冬天了，到时候行军就困难，有可能要来年春暖花开后才能再开战。”刘牢之说道。
　　这时候，谢玄身边的朱序站出来说话。
　　“刘将军，我们现在确实要巩固收复的地方。过了黄河就是一马平川，我军缺少骑兵，需要准备充足才能拿下河北。大帅也是考虑三分才这么做的。”朱序说道。
　　刘牢之看到谢玄坚定的样子后，感到无奈，闷闷不乐地离开府衙。
　　“这刘牢之会打仗，但是却不懂朝堂之事。”朱序说道。
　　“原来朱将军也看出本帅的心事。”谢玄说道。
　　“说来惭愧，末将在秦国待久了，明白了打仗要赢的话，比起战场，朝堂之争更重要。”
　　“是啊，如果没有弄好这朝堂之事，我们要重蹈祖逖、桓温，甚至是苻坚的失败。”
　　当晋军上层在讨论下一步行动时，刘裕等下级军官也没有闲着。各种正事让他处理起来都感到头大。尤其是补给困难，他们几乎每天要到城里找军需官。结果是费了口舌，但是收获甚少。
　　“大人，这么一点物资哪里够啊。”孟英说道。
　　忽然，大家听到“咕咕咕”的肚子叫声。
　　“林肥，你肚子饿了啊。”刘道规笑着说道。
　　顿时，林肥变得有一些尴尬。
　　“十户长，你就别笑我了。”林肥说道。
　　“你们也不用担心物质了。怀肃他们已经到广陵搬运粮草了。过几天，他到了黎阳后叫他多分一点给我们就是了。道规，你先带人回营。我们去看望一下伤兵。”刘裕说道。
　　刘裕和孟英一起来到了伤兵疗养所。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后，想起当年自己们受伤的时候，孙无终将军看望他们的事。刘裕在人群中看到马敖和韦蛟。他想起来这两个人上次作战勇猛。于是他想去慰问一下，但是却听到两个人在议论自己。
　　“你说这个刘百户也够没水平的。那时候看到城墙上有敌人的弓箭手还敢去放箭。要是我的话一定会先组建盾牌阵防御。”马敖说道。
　　“可不是吗？要不是他一直跟敌人纠缠，我怎么会中箭呢？”韦蛟说道。
　　孟英听了后有一些恼火。
　　“这两个兔崽子！”
　　孟英想过去教训两个人，但是被刘裕拦住了。
　　“算了，就让他们去说吧。”刘裕说道。
　　刘裕和孟英回营，没有搭理两个人。
　　
　　建康
　　
　　前方捷报不断地传到建康。司马曜听看了这些捷报后高兴起来。一天，他宴请司马道子。
　　“道子啊。这些将士们可真勇猛。不是今天收复这个城，就是明天收复那个城。洛阳已经收复了。谢玄已经打到河北了。这恢复中原指日可待。真是我大晋之福啊。”司马曜高兴地说道。
　　“恐怕不是皇兄之福啊。”司马道子说道。
　　“道子，你不会又想说那些北伐军尾大不掉，对吗？”
　　“皇兄英明。”
　　“朕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啊，如果现在不收复中原，天下会怎么看我们司马家？万一胡人要南下，没有地方挡着，还不是直接就打到建康，隔江对峙。到时候，我们兄弟俩可没有这等雅兴喝酒了。”
　　司马曜说着就喝了一杯酒。司马道子也敬他一杯。
　　“可是我们也不得不防啊。这些世家大族弄不好就会成为不亚于五胡的存在啊。”司马道子说道。
　　司马曜夹了一块鱼。
　　“这饭是一口一口吃，急不得。这鱼不错，你也尝一下。”司马曜说道。
　　司马道子也夹了一口，感觉这鱼确实不错，对它赞不绝口。
　　“皇兄，其他世家大族好说，但是这个谢家是不得不防啊。现在谢安大人威望很高，我听他的女婿王国宝说谢府门前是车水马龙，每天都有客人拜访他。尤其是那个王恭，隔三差五地去拜访谢安。”司马道子说道。
　　司马曜听了后脸色有一些变了。
　　“好了，朕会注意的。先不说这个，来喝酒，吃菜。”司马曜说道。
　　
　　长安
　　
　　当苻丕在抗击东晋的时候，关中的秦军也受到东边的西燕和北边的姚苌的威胁。前秦多次与西燕交战。虽然窦宪等将领多次打败燕军，但是在西燕的猛攻下，秦军节节败退。骊山不久失守。西燕军兵临长安城下。因为多次打了败仗，平原公苻辉畏罪自杀。关中的形势一片糟糕。这样的情况下，苻坚派人出使西燕大营。
　　慕容冲以为是苻坚是来求和。于是他立刻变得傲慢起来，以胜利者的姿态接见使者。当使者见到他行礼时，他却翘着腿做在席上。着这让使者很不满。
　　“你是来投降的？”慕容冲说道。
　　“本官是来送礼的。”使者说道。
　　使者拿把一件披风拿给慕容冲。当慕容冲看到那件披风的时候，认出了它是当年自己在宫里当差的时候，在一个寒冷的天，苻坚怕他着凉而给他披上的。他看了后感慨万千，既有对苻坚的感恩之情又有被当成面首的耻辱。
　　“皇上说了，只要你们退到关东，我大秦绝不会再侵犯燕国。秦燕两国永结盟好。”使者说道。
　　慕容冲听了后笑着站起来。他拿起了披风。
　　“朕记得那是寒风中的温暖。”
　　说着，慕容冲就把披风抛到空中，然后一剑将其披劈开。使者看了后脸色大变。
　　“笑话！这国与国之间的事企能以一件披风了事。秦国国主也太小看人了！不过，朕可以念在昔日的恩情保他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慕容冲大声地说道。
　　使者冷笑着说道：“连狗都知道一餐之恩，怎么自称君王之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真可笑。”
　　慕容冲听了后恼火，他想把使者杀了，但是看到使者毫无畏惧的样子后改变了主意。
　　“你给滚回去！”慕容冲呵斥道。
　　“怎么不杀我呢？”使者说道。
　　“朕要让你看到我大燕如何灭了你们秦国。然后我要让你在绝望中死去。”
　　“今日你这么待人，他日人家也能这么对你。那么你就好自为之吧。”
　　使者挺胸离开。
　　之后，慕容冲加紧了攻势。长安城的战斗变得更加困难。面对这么个局面，苻坚召集文武大臣商讨对策。看到大臣们束手无策后，苻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来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行。”
　　大臣们都在猜想苻坚会出什么妙招。
　　“跟晋国和谈。”苻坚说道。
　　大臣们听了后议论起来。这时候，太子苻宏站出来。
　　“父皇，晋国也是想乘机灭我大秦。况且我们刚和他们打了淝水之战，差一点把他们打亡国了。儿臣以为要和晋国和谈绝非易事。”苻宏说道。
　　大臣们大部分赞成苻宏的看法。
　　“那不一定。晋国是想亡我大秦，恢复失地。可是他们也知道即使把我大秦灭了，还要打败燕贼、姚苌、乞伏国仁，还有正在班师的吕光才能统一北方，恢复晋国往日的威严。那谢玄也是明白人，朕料想他应该明白晋军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这么多地盘不是他们多能打，而是北方处于混战，无暇南顾。如果此时把我大秦灭了，他们就要直接面对慕容垂、姚苌这些叛贼，我想谢玄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不然他早都去猛攻河北了。”苻坚说道。
　　听了苻坚的话后，权翼站出来说话。
　　“皇上英明。臣想晋国国君，还有世家大族也不希望他们继续北伐，让谢家一家独大，防止出现王敦、桓温那样的叛臣。”权翼说道。
　　“你说的有理。”苻坚说道。
　　这时候，杨定站出来。这时候，杨定站出来。
　　“权大人言之有理，但是现在是晋强秦弱，如果我们去和谈，臣怕晋国会提出无理的要求。”杨定说道。
　　“是啊，父皇。儿臣觉得我们应该固守长安，等待吕光班师。这长安城也不是那么好打下来的，完全可以等到吕光将军回来。”苻宏说道。
　　“问题是现在吕光的大军被堵在了陇西。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都不知道，怎么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们身上。再说，贼军势大，就算吕光率领的十万精锐全部回来了，我大秦也难以应付所有的敌人。如果能跟晋国和谈成功，那么我们就可以集中力量对付那些反贼。那些反贼也会提防晋国继续北伐而分散对我们的攻势。这样就算我们损失一点利益也没什么。想一想，当年为了对抗刘备，孙权都能向曹操称臣，我们怎么就不能与晋国和谈。”苻坚说道。
　　“儿臣明白。还是父皇深谋远虑。”苻宏说道。
　　“皇上，臣建议派往晋国的使臣可以大肆宣扬。这样让那些反贼都以为我们会和晋国联手。进攻我们的时候会有所顾虑。”权翼说道。
　　“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苻坚说道。
　　苻坚按照权翼的计策，派遣使者出使东晋。一路上，使者们宣扬秦晋修好。
　　
　　枋头
　　
　　秦晋修好的传言很快也传到了枋头。苻丕听到后，立刻召集幕僚商讨对策。姜让主张主动与谢玄和谈，但是张蚝却反对。两人又像往常一样争论起来。
　　“这还没打就投降，那不是丢我们大秦的脸！”张蚝激动地说道。
　　“张将军冷静一下，我是说和谈，不是投降。我们这是缓兵之计。”姜让说道。
　　“那谢玄看不出你的缓兵之计？你此时和谈，那他们不趁火打劫，那跟投降有什么两样？！”
　　“那你有足够的兵力对抗晋军和燕贼吗？！”
　　苻丕听了后有一些不耐烦了。
　　“好了，你们两个别每次开会就吵个没完没了。我们是讨论对策，不是让你们争吵。张将军，你的意思本公明白了。姜先生，我想听一下你的看法。”苻丕说道。
　　“回主公，现在我军在关东的兵力严重不足，所辖的疆域也受晋国和燕贼的威胁，加上通往关中的路都被堵塞，没法获得外援。眼下皇上愿意与晋国和谈，那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与谢玄和谈，为恢复生机赢得时间？”姜让说道。
　　“你说得本公也明白，但是那谢玄会同意吗？万一他让我们投降，献出城池怎么办？”
　　“这确实是对我们不利，但是眼下我们如果不与谢玄谈，那么我们处境会对我们更不利。最可怕的情况是慕容垂与谢玄联合起来瓜分我们。”
　　苻丕听了后思考了一下，觉得姜让说得有道理。于是他决定派姜让和张蚝出使晋营。
　　
　　黎阳
　　
　　谢玄在黎阳数月，补充兵员，调集粮食，晋军又恢复了元气。刘裕等人的部队也获得了足够的补给。刘怀敬和刘怀肃把辎重运到了营地。刘裕和刘毅带人来接受。这时候，他看到了前方有一支秦军向他们走来。顿时，他们都紧张起来。这时候，何无忌走过来。
　　“别动手！他们是秦国的使臣。”何无忌说道。
　　当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刘毅认出了秦国队伍中的张蚝。正好张蚝也认出他来。只见张蚝高兴地走过来。他高大的身体让刘裕等人紧张起来。
　　“哦？这不是那个南朝的勇士吗？怎么一年不见就把握我给忘了啊？”张蚝说道。
　　“怎么可能？就算你烧成灰，我也认得。”刘毅说道。
　　张蚝高兴地拍了一下刘毅的肩膀。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只可惜今天不是在战场，不然可以好好较量一下。”张蚝笑着说道。
　　面对张蚝的‘豪爽’，刘毅也不甘示弱。
　　“要不不管那些，我们在这里好好比划比划。”刘毅说道。
　　“小子，你别后悔啊。”张蚝说道。
　　两个人握起兵器对峙着。
　　“刘毅不得无礼！”何无忌呵斥道。
　　“张将军，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姜让说道。
　　在双方的劝说下，两人才收敛了一些。
　　“那我们后会有期，下次我一定会把你剁成肉酱。”张蚝说道。
　　“别说大话，下次我一定会取下你的项上人头。”刘毅说道。
　　说着张蚝一行走向黎阳城。刘毅看了他的背影后仍然紧张着，不得安宁。
　　“喂，刘毅你认识他啊？”刘裕说道。
　　“当然。他就是我在淝水交手的秦将，虎牙将军张蚝。”刘毅说道。
　　当众人听到张蚝的名字后大吃一惊。他们都听说这张蚝是前秦第一勇士。
　　“他们怎么会在这？”刘裕说道。
　　“可能是来和谈的。我来的路上听说这秦国是要跟我们和谈。”刘怀肃说道。
　　秦国使臣来到了黎阳的太守府。谢玄整装待发地等着他们。秦国使臣们的兵器被收缴，而堂上的晋将们都身披铠甲，手持利剑，大堂两侧还站着全副武装的武士。姜让代表秦国使臣向谢玄行礼。张蚝注意到了刘牢之。
　　“谢大人，这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要是不知道，别人还以为是刑场了。”姜让说道。
　　“没想到今天会见到这么多南朝的勇士，真是幸会。”张蚝说道。
　　谢玄看了后笑出来。
　　“使者莫怪！这黎阳刚打下贼人多，本帅不得不防。”谢玄说道。
　　“好个贼人。”姜让说道。
　　“好了，使者来此不会只是费口舌吧。”谢玄说道。
　　“本官来传达长乐公之意。”姜让说道。
　　姜让把书卷拿出来。谢玄拿过来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你们是来请降的。”谢玄笑着说道。
　　“去他的！谁来投降的？！”张蚝激动地说道。
　　武士们看到张蚝激动的样子后立刻围上来。
　　“你们难道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谢玄说道。
　　面对谢玄咄咄逼人，姜让却显得冷静。
　　“请谢大人指教。”姜让说道。
　　“你们现在已经强弩之末，还认为能够和我们对等地和谈吗？”谢玄说道。
　　“谢大人，我大秦上下面对强敌仍然浴血奋战，哪来的强弩之末？倒是你现在像当年的桓温大人。”姜让说道。
　　“何以见得？”
　　“谢大人心知肚明，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况且晋军战线拉得这么长，你们能守得住吗？那不如和我们合作，互通有无。”
　　谢玄听了后犹豫了一下后，叫武士们退下。
　　“使者说一说，何为‘互通有无’？”谢玄说道。
　　“我们可以先替贵国挡住慕容垂，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巩固现有的地盘。再说，过了黄河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但是贵国缺少战马，没有足够的骑兵。恰好这是我大秦的强项。我们合作正好可以互补，共同打败仇敌慕容垂。”
　　“慕容垂何时成为我大晋的仇敌？”
　　“如果不是慕容垂抵御桓温，那么晋国早都占领了河北之地。再说，慕容垂乃一代名将，秦晋两国都多次败在他手里。请问谢大人能断言你们一定能打败慕容垂吗？”
　　这时候，刘牢之按捺不住站出来。
　　“打就打，谁怕谁？！”刘牢之激动地说道。
　　身边的朱序立马站出来劝住他。张蚝也认出了朱序。
　　“这不是朱将军吧。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又会回到晋国。”
　　听了张蚝的话后，朱序有一些尴尬。
　　“姜先生，你们说我们和慕容垂是仇人，但是你们秦国不也是在我大晋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攻打我们，要不是我大晋上下一心，恐怕早都被你们灭了吧。我想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和你们合作？我们也可以和慕容垂一起瓜分你们秦国啊。”谢玄说道。
　　现场又紧张起来。
　　“既然谢大人是这样，那我们也会奉陪到底。我们会让贵国蒙受最大的损失。到时候，你们拿什么和慕容垂、姚苌打。不仅如此，谢大人恐怕难免会被晋国朝廷质疑吧。”姜让说道。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如果你们出尔反尔怎么办？”谢玄说道。
　　“如果那样我们会把长乐公绑了献给你们。”
　　“这是谁的主意？”
　　“我们大家的主意。长乐公也表示如果他要反叛，那么我们大家就把他绑了，献给你们。”
　　“哪有叫别人把自己绑的，谁会信？”朱序说道。
　　谢玄听了后大笑起来。
　　“使者先回去。这件事情容我们商量。”谢玄说道。
　　“那我们就恭候佳音。”姜让行礼道。
　　事后，姜让等人把谢玄的意思传达给苻丕。谢玄经过思考，与幕僚们商量后，决定与苻丕合作共同对抗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