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群雄纷争 第十一章 进军河北

　　打下甄城后，晋军修建了运河，称为“青州派”。通过“青州派”，晋军源源不断地运输物质。刘袭继续北上攻打青州。谢玄把刘牢之调到甄城，准备攻打河北重镇邺。面对晋军的攻势，苻丕派遣大将桑拮镇守黄河北岸重镇黎阳。同时，他把治所从邺转移到枋头，避免被燕晋两军夹击而失去退路。
　　刘牢之带领部队顺着黄河来到了甄城。他们在这短暂休整后，带领部队渡过黄河。刘裕、刘毅和何无忌的部队也在其中。当刘裕看到黄河时很激动。他感觉自己们在行舟在黄沙上。
　　“从这看还真的很黄。”刘裕看着河水说道。
　　“大人小心一点，不要掉下去啊。”孟英说道。
　　“哎——没什么。我听说当年祖逖北伐时，用楫击打长江水，那我刘裕今天就用楫击打黄河水。”
　　“大人，这大军还在渡河，你这么做，我怕一会儿会被何千户责备的。”
　　“怕什么？有事我当着。”
　　说着刘裕要模仿祖逖击打河水，但是后面有部下议论此事。
　　“就一个百户长还能跟祖逖比？真狂妄。”
　　“就是完全不顾大局，跟小孩一样。”
　　孟英认出了是两个十户长马敖、韦蛟。
　　“大人，要不要把他们抓过来，训一下。”孟英说道。
　　“算了，确实是我刚才有一些得意忘形了。”刘裕说道。
　　这时候，一名叫程士仁的十户长说话。
　　“大人别在意，他们其实内心是崇拜你的。只是不愿意表达出来。”程士仁说道。
　　“是吗？那就好。”刘裕笑着说道。
　　晋军顺利渡过黄河后，刘牢之立刻排兵布阵，准备攻打黎阳。过几天，晋军兵临黎阳。面对晋军强大的军势，桑拮紧闭城门，在城墙上布置了大量防城器具。刘牢之看到黎阳防守严密后，先是发动试探性进攻，侦查黎阳的防御部署。针对黎阳的防御，刘牢之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下令打造攻城器，还埋伏了一批伏兵在秦军援军必经之路，防止秦军支援黎阳。
　　这样平静中渡过了几天，攻城器都做好后，刘牢之下令攻城。他先布置了霹雳车，砲击黎阳城。一阵一阵砲石砸中城墙，击毁了大量防御器具。之后，刘牢之下令投掷燃烧弹。经过猛烈的砲击后，黎阳城发生火灾，城楼燃烧起来，城墙上的守军也被烧死、烧伤了许多，整个城墙都成了火海。秦军努力救火，抢救伤员，保护防御器具。刘裕等人看了后，想起了几年前自己们守城时的情景，只是现在攻守之势转变了。
　　“这会把城墙烧得面目全非啊。”刘裕说道。
　　这时候，刘裕从身后听到了战鼓声，似乎有部队要前进。他回头一看巨大的像塔一样的东西在移动。在塔顶有许多弓箭手，塔中间还有许多士兵，下面有好多士兵在推着。这种攻城器叫井栏车，整个车看起来像移动的箭塔，顶部有汝墙，弓箭手可以在上面居高临下地朝着城墙放箭，中间有吊桥，放下来后可以帮助士兵登墙。一些新兵看了后被震撼住。当井栏从身边经过后，刘裕听到了缓慢前进的号角声。刘裕明白这是要他们掩护井栏。
　　“盾牌阵，缓慢前进！”刘裕大喊道。
　　在刘裕的号令下，部队组建盾牌阵缓慢地前行，保持与井栏车一样的速度。
　　除了井栏外，刘牢之还投入了冲车。这种安装撞木的车辆，提高了士兵攻击城门的效率。它们在各个部队盾牌阵的掩护下，向各个城门靠近。这样晋军有序地靠近黎阳城。
　　面对晋军大军压境，黎阳城的秦军也没有胆怯。他们也立即准备迎敌。他们组织人员，把从砲击中保留下来的装备搬到城墙上。
　　第一个亮相的是弩车。秦兵把系着长绳的长枪放在弩车上。他们调整弩车的位置，将枪头对准井栏车。
　　“放！”
　　“放！”
　　“放！”
　　一道一道命令声下，长枪被弩车射向了井栏。
　　不久，几根长枪击中井栏。
　　“拉！”
　　“拉！”
　　“拉！”
　　秦兵得到指令后，用力地拉系在长枪上的绳子。
　　只见井栏被拉着失去平衡，然后倒向地上。刘牢之看了后，立刻下令加紧攻势。刘裕听到了猛攻的指令后，命令部队冲向城墙。其他部队得到指令后也冲向城墙。守城的秦军看了后立马朝他们放箭。顿时，箭雨覆盖了战场。刘裕冲到城墙下后，看到城墙上的弩车正瞄准着井栏车。他立刻下令弓箭手放箭，干扰弩车发射长枪。檀韶得令后，立刻组织起弓箭手们瞄准弩车。这时候，城墙上的秦军弓箭手们也注意到他们，张弓搭箭瞄准他们。
　　“放箭！”檀韶大喊道。
　　一声令下，晋军弓箭手们朝着城墙上放箭。只见几十支弓箭射向城墙上的弩车。这时候，一阵箭雨从城墙上射来。几名晋军弓箭手中箭，这里面就有马敖。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刘裕立刻下令盾牌手掩护弓箭手。檀韶看到了弩车在运转。他发现弩车的射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檀韶张弓搭箭，瞄准射手。根据风向和角度，他判断要射中射手并非易事。这时候，一支箭向他射来。危机时刻，程士仁举起盾牌，挡了这一箭。
　　“檀韶危险，快躲到盾牌后面。”程士仁说道。
　　“让我干掉他。”檀韶说道。
　　“好吧。我来掩护你。”程士仁说道。
　　程士仁掩护着檀韶，让他专心瞄准目标。檀韶冷静地观察着目标。忽然，在一瞬间，他感觉到时机成熟。于是他放开弓弦。只见箭簇射向城墙。不久，射手头部中箭。他中箭后失手放开弩车的开关。长枪被射出，飞向何无忌所在的井栏车，但是因为没有瞄准好而射偏。
　　何无忌在顶上看了后，庆幸没有被射中。他观察到城墙很快就要进入弓箭的射程范围。他下令弓箭手做好准备。当弓箭手们准备的时候，井栏车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何无忌一看一支绑着绳子的长枪击中井栏车。对面的秦军拼命地拉着绑在长枪上的绳子，井栏车要失去平衡而倒下。
　　“放下吊桥！”何无忌说道。
　　副官犹豫着说道：“现在放下去，下面的弟兄们可能要成为秦狗的靶子啊。”
　　“那也总比被他们拉下地面好。”何无忌说道。
　　传令兵传递了命令。不久，吊桥渐渐地被放下。秦军强弩手们瞄准吊桥的方向。吊桥被放下来，井栏车也恢复了平衡。同时原来在吊桥后面的晋兵也暴露在秦军弓弩手的视野中。这一点晋军也心知肚明，前排的盾牌手早早地组建盾牌阵。
　　突然，从对面射来了一支长枪。没等晋军反应过来，长枪射穿了盾牌，贯穿了几个人，直接砸进后面的木板。这一幕让晋军震惊。不少人陷入恐慌。这时候，秦军强弩手向他们射箭。虽然距离远，大部分箭簇没有射中晋兵，但是密密麻麻的箭雨还是让晋兵更加慌乱。随着离城墙距离越来越近，箭簇的威力也逐渐增加。就在恐慌的情绪在晋军蔓延的时候，又有一支长枪射来。这回不仅射穿了盾牌，还把一名晋兵钉在了木板上。这一幕打击了晋军的士气。
　　何无忌也察觉到了士兵们的士气。他下令顶部的弓箭手们射箭，压制秦军的攻势。弓箭手们领命后，立马反击秦军。尽管距离远，大量箭支并没有击中目标，但是也干扰了秦军。这样双方互相攻击对方。井栏车渐渐地靠近城墙。当双方在城墙上下激战的时候，城门的战斗也异常激烈。晋军的冲车载在弓箭手的掩护下靠近城门。刘毅的部队正掩护着正门的冲车们。他用密集的箭雨压制着秦军的行动。
　　“大人，我们把箭射完了。”弓箭手说道。
　　“快补充箭！”刘毅大喊道。
　　辎重兵快速地给弓箭手们补充箭支。
　　刘毅看到城门上的秦兵快速地行动起来。城下晋兵们冒着雷石操作着冲车的撞木。在他们的奋战下，城门出现了许多裂痕，似乎再攻击一下就能攻破城门。这时候，刘毅看到了城墙上冒着白烟。
　　“糟了！”
　　刘毅知道秦军要有大动作。
　　“快往那边放箭！”刘毅大喊道。
　　刘毅的担心很快成真。只见城门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油锅，上面装满了热滚滚的油，秦军将这热滚滚的油倒向城下。不久，城下的晋兵被热滚滚的油烫到，发出残酷的呐喊声。秦军又朝着他们投掷火把。片刻后，火把点燃了油，火势马上蔓延，吞噬了冲车，许多晋兵衣服着火而到处逃跑。
　　刘毅看了后着急起来。他看到还有一辆冲车没有被火烧到。他交代副官用弓箭掩护，自己带领一支队伍冲过去操控冲车。
　　“跟我上啊！”
　　刘毅带领队伍冲向城门。弓箭手们齐射，掩护他们。不久，他们穿越火海，冲到了城门下。刘毅和战士们操作冲车，不断地撞击城门。
　　当刘毅们在城门下奋战的时候，何无忌所在的井栏车靠近城墙。井栏车顶部射出的箭覆盖了整个城墙。秦军被箭雨压制。不久，井栏车的吊桥成功地架在城墙上。晋军洪水般地踏着吊桥冲过去。秦军也不甘示弱，用各种兵器试图阻挡晋军，但是经过一番厮杀后，晋军成功地登上城墙。尽管如此，城墙上的秦军负隅顽抗，与晋军展开白刃战。
　　刘裕在城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让檀韶负责继续射箭，自己带着队伍登上井栏车，试图登上城墙。他在登塔中，从栏杆间看到对面双方厮杀的惨景。经过一段路后，刘裕的队伍也登上城墙，与秦军厮杀起来。
　　这时候，刘毅的队伍在城门下继续操作冲车撞击城门。尽管弓箭手们压制着秦军，但是秦军投掷的雷石也让他们损失惨重。可是晋军还是前仆后继地上去，不断地攻击城门。在他们的猛攻下，城门终于被撞开。
　　“冲啊！”
　　在刘毅的带领下，晋军涌入城门。秦军看了后逃跑，大家以为即将攻破城。
　　可是当晋军进入城墙后意外发生了。他们一直冲上去，忽然一道铁门从城门上掉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种铁门叫悬门，是一个在城门被攻破后放下来，抵挡敌人的机关。刘毅看了后立刻命令人把冲车弄过来。可是当士兵要把冲车拉过来时，冲车的轮轴断了，无法行驶。刘毅命令将撞木从冲车上拆下来，然后去撞击悬门。可是跟城门不一样，悬门异常坚固，难以撞开。这样有一大批晋军又被挡在了城门。
　　当刘毅在城门苦战的时候，何无忌也带着部队登上城墙。这时候，刘裕的部队也杀过来，不久与他的部队会合。
　　“何千户别来无恙啊。”刘裕说道。
　　“还好。不过，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何无忌说道。
　　这时候，何无忌注意到了城门放下了悬门，晋军被堵截在那。
　　“刘裕，你冲过去，把那个悬门拉起来。”
　　“明白！”
　　刘裕带着队伍杀向城门，何无忌也命人掩护他们。刘裕的队伍一路上拼杀，不久杀到了城门。刘裕看到秦军严守着悬门的玄关。他们组建了阵形，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等待着晋军冲过来。刘裕看了后，毫无犹豫地冲过去。
　　“跟我上啊！”刘裕大喊道。
　　刘裕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盾牌。他提着盾牌一马当先，冲向秦军的阵形。秦军长枪手们看到后，纷纷向他刺过来。片刻间，三支长枪刺中刘裕的盾牌。刘裕用盾牌将它们弹开，然后冲过去，朝盾牌间的空隙刺一剑。这一剑刺中背后的盾牌手。这时候，他的部下也赶过来。刘裕同部下们冲击秦军的阵形，何无忌的部队也迂回到另一边。在一顿厮杀后，韦蛟的部队冲出阵形。
　　“韦蛟，快拉开悬门！”刘裕大喊道。
　　“不用说也知道。”韦蛟说道。
　　韦蛟抓住了玄关的把手，指挥手下拉开玄关。这时候，对面的秦兵弓箭手发现他，然后张弓搭箭瞄准他。
　　“韦蛟小心！”刘裕大喊道。
　　不久，弓箭手放开箭弦。韦蛟中箭倒下，部下们都担心他的伤势。
　　“快，拉开悬门。”韦蛟痛苦地说道。
　　这时候，何无忌的部队也冲破了秦军的阵形，占领了另一个玄关。他们叫刘裕的部队配合他们。刘裕的部队也攻破了秦军的阵形。孟英带着手下配合何无忌的部队拉开玄关。在他们的齐心协力下，悬门被慢慢地拉上去。
　　滞留在城门的刘毅等军官看到悬门被打开后，立马率领部队冲进黎阳城。之后，晋军与秦军进行了巷战。桑拮看到大势已去，于是他带领部队突围。这样晋军就收复了河北重镇黎阳，威胁了苻丕的大本营枋头和秦军通过黄河与关中联系的通道。
　　与此同时，刘袭率领的晋军包围了青州治所广固，随时可以渡过黄河攻打幽州。整个河北被晋军的军势所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