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传奇》10

自从见到秋花以后，白蛋变得神清气爽，走路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他不想打仗了，甚至厌倦了战争，盼着早日退役还乡，好和秋花结婚生子，享受天伦之乐。连年的征战，民不聊生，饿殍满地，当他看到成群结队的乞讨者，伸出干枯的手要饭时，那绝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乡亲们。父亲死得早，母亲一人在家，缺吃少穿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是孤独可怜。偶尔因公务路过家乡，他总要回家看看老娘。娘看到儿子回来，总要搂着儿子，少不了一场痛哭。娘不愿让儿子离开，儿子多想在家守着娘，可是军令如山，不走不行。每每想到这里，白蛋眼中总是布满了伤心的泪水。
起初应征来到军队时，白蛋还是一个扛枪站岗的军卒，一次偶然的机会，节度使发现了他是个胸怀韬略的将才，才使他得到重用提拔，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一步升到今天的军师之位。
那是节度使带兵征伐契丹时，将胡人军队围困在一片小树林中，进去有危险，不进去打又找不到人，走不甘心，围困下去担心粮草不够，在这种情况下，节度说了一句：谁有办法把胡人从树林中撵出来？白蛋站出来说了一句，我有办法把胡人撵出来。节度使问啥办法，白蛋说用火功。
其实节度使想到了用火攻，只是当时正值初秋，庄稼青绿，根本引不着火，苦于没有引火的柴草。白蛋说这好办，不用点着，只用沤烟就行，把胡人熏出来。白蛋观天象，见正刮西北风，就让士兵们砍了一些玉米桔，堆放在树林北、西、南三面，只剩东南一个出口，然后点着沤烟。顿时，滚滚浓烟冲天而起，一会儿工夫就把胡兵熏了出来。这时的成德军就像张着口袋的猎人，出来一个胡人杀一个，轻松赢得了胜利。
那次大胜而归之后，节度使提拔白蛋做了牙将。军中升职后，白蛋得以看到兵书。他从小跟着舅舅认识了一些字，有了兵书，如获至宝，挑灯夜读，用心研究排兵布阵之法，将之用在战场上，并屡屡得胜。因此他得到了节度的赏识，做了军师，成了节度使的左膀右臂，一员大将。
既使这样，白蛋仍然厌恶战争，他希望和平，百姓安居乐业。但以他的微薄之力左右不了局势，更不能制止战争的发生，更让他头疼的是，偏又遇上了一个好战的主子。节度使一听说打仗就来了精神，几天不打仗手就痒痒，就会坐卧不宁，人如生了大病一般。节度使大字不识一个，说话粗鲁，性子火爆，点炮就响，不善用心机，凭借着力大无比，善骑射的实力，靠得是能征惯战，屡立战功降服于天下。
而白蛋的性情正好与节度相反，人文静，性子坦，遇事不急不躁，而且又是个心细之人，善于查颜观色，见机行事。为人处事对下平和而不失精明，对上阿臾但不失机智。他信奉的一句话是：战胜一个人靠的是智慧而不是武力。白蛋发现节度使爱听好话，于是，他在讲话之前总是先奉承几句作为开场白，把节度使哄高兴了再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理由来，让节度使欣然接受。
尽管白蛋做事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心中仍然惧怕节度，生怕说话做事不慎，招来杀身之祸。不过他仗着节度对他的信任和崇爱，有时，斗胆委宛地让节度收回命令，避免了一次次血腥之祸。大家暗地里叫他“水将军”，意思是专为节度使灭火的将军。白蛋乐意做这个“水将军”，灭了节度使的火，免了老百姓的灾，说起来也算是行善事。可是，他这个“水将军”也有不灵的时候。
一天，探马来报，说朝庭的使者到了，在东门外的接官厅等候节度使迎接。接正常的礼节礼仪，节度使应率领部下去迎接，跪下接旨，谢过龙恩，然后请使者回府以贵宾相待。可是节度使歪拉套反使劲，不按套路出牌，偏不按正规的来。他有自己的一套理由：当今朝庭石敬塘算老几，为了当黄帝，屈尊认下比自己小十来岁的贼人做父，丧失人格，我接他的圣旨有辱我安某人的名声。不接，爱来不来。
牛军师在一旁劝道：“节度大人，依下官之见还是去接为好，朝庭再不好，那是萝卜不大长在了哇背上，人家是君，你是臣，臣不接君旨岂不为天下人耻笑吗？”
“扯他娘的淡！石敬塘都不怕天下人耻笑，我怕什么。”节度这一句话让白蛋无言以对，再劝说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也就不再言语。
朝庭的使者在东门外的接官厅等候了多时，也不见有人来接，心中就来了气，气乎乎地独自走进了衙门。进来后发现安节度使斜靠在躺椅上，眯缝着眼，看到使者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使者顿时心中架了火，暗暗骂道：好一个傲物恃才之人，竟如此无理。于是冲着节度大声叫道：“请安节度使接旨！”一连喊了三遍，安节度装作没听见，身子依然不动弹。
使者一见，高声吼道：“安铁胡快快接圣旨！”这次使者连他的官谓都不称呼了，直呼其小名。安节度使一听使者直呼他的名讳，“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使者的鼻子骂道：“接你娘个屁！叫唤什么叫！”说着走到使者跟前，抓过圣旨扔到脚下，并狠狠地踩上了几脚。
使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节度使说：“你，你是不是要造反，我上报朝庭，朝庭定把你家满门抄斩，杀得鸡犬不剩。”安节度猛地抽出腰刀，挥舞着说：“少他妈的胡沁八卦，朝庭还没杀我，我就让你先去见阎王！”说着挥刀捅向使者。白蛋眼疾手快，握住了节度使的手，说：“使不得呀大人，古来常言，两国交兵不斩使者，杀不得，杀不得滴！”节度使气哼哼地将刀归鞘。
这个朝庭的使者也是个不识时务的主，节度使消了气，他也就该借坡下驴，事态也就算就此平息了，可他偏不，见节度使收起了刀，以为节度使怕了朝庭，便梗起脖子说：“朝庭拥有百万重兵，焉能怕你不成，天子率兵一到，必将你这个真定府夷为平地，将你这个狂妄之徒剁为肉酱。”节度使一听，刚消下去的火又点了起来，刀一挥说：“就石敬塘一个软蛋稀泥，还想踩平我真定府，我先把他那个王八蛋踩平了再说，让他瞧瞧我成德军的厉害。”说到这里，节度一只脚踩到椅子上，大手一挥，命令道：“整装出发，出征契丹！”话到了这份上，拉满了弓，箭在弦上，谁还敢说话。白蛋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也不再言语，只有待命出发。
朝庭使者被关押在死囚牢，成德军在安节度使的率领下，大军浩浩荡荡，旌旗猎猎，长驱直入，一直向北挺进。大军一路经过，搅动黄尘滚滚，狼烟四起，所到之处大片大片的庄稼倒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哀鸿满地，其景惨不忍睹。仗打了一月有余，成德军屯扎在博野休整，战事暂时平息下来。
此时的成德军，人困马乏，再加上后方粮草供应不上，将士们忍饥挨饿，怨声载道，已无心征战，都想着早点回去，可是大家见节度越战越精神，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谁也不敢挑头说这话。还是牛白蛋壮了壮胆子，走进了将军大帐。
白蛋向节度使分析了当前形势，认为回去休整一段时间，等养足了精神，再来攻打也不为迟。其实，节度使也想着回去，他知道粮草供应不上这是作战的大忌，听牛军师这么一说，他也只好借坡下驴，见好就收，传令收兵回真定。
回到了真定府，节度也觉着身子极度困乏疲惫，倦在府中颐养几天。躺在床上的他身闲心不闲，考虑着犒赏之事，赏银从哪出，另外还有一件心事，那就是不知道石碑刻到啥程度了，只要石碑刻完，他就……
节度使懒得动弹，就想把这事靠给夫人，于是对夫人说，劳烦夫人去花园看看，看看石碑刻成啥样了，督促一下进程，回来向他汇报。夫人应着，马上备轿去西城花园查看。
安夫人明白老爷的意思，老爷说的花园在城西，对外说是建了一座花园，其实是一处秘密所在。花园高墙林立，戒备森严，大门常年紧闲，很少见有人出入。居住在花园附近的住户，偶尔听到里面有“叮叮当当”敲打石头的声音，但不知道里面具体在做啥玩意。
安节度使见当朝天子昏庸无能，早就有了反叛之心，他凭借着自己一身超强的武功，又是朝庭重臣，在大臣中有一定的威望，梦想着有朝一日推翻朝庭，自立为皇。自打有了这个野心之后，他就开始暗暗做各种准备工作，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屯积粮草。并在城西圈下一块地，对外声称花园，其实专门用来在里边打造一些皇帝的违禁物品，其中就包括刻凿功德碑。节度命人从太行山选了一块儿巨石，足有一百多吨重，要刻天底下最大的赑屃驮碑，以显示他的不凡功绩。刻碑的工程巨大，不是一天二天能完成的事，节度使老早就插手这事，从各地选拔能工巧匠，关在西城花园秘密打造。
夫人领了老爷的命，坐上轿，带上秋花小红还有护卫去了花园。到了花园门口，门吏打开了门。秋花等跟随夫人进去后，门吏立刻就把门插上了。秋花头一次跟夫人来城西花园，一路上她想像着花园一定是个美丽去处，正值春暖花开之际，一定会有盛开的牡丹；娇艳的月季；无瑕的百合……花园中少不了名贵花卉，在府上不曾看到的，可是，进去一看，哪里有花啊，到处是一片荒凉。只见院内蒿草丛生，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石头，这哪是花园啊，倒像是一处废墟，没人居住的荒芜地方。当她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伸长脖子往远处看，才发现一些石匠在刻石碑。
夫人下了轿，秋花和小红一边一个搀着夫人向刻石碑的地方走去。那些刻石碑的工匠见到夫人过来查看，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跪下，不敢抬头。秋花在这些工匠弓起的后背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后背好眼熟，怎么像父亲啊。夫人不走，石匠们不敢抬头，单凭背影她还不敢断定就是父亲。
负责此事的官吏是节度使的侄子，身份是军校，石匠们称安监官。他看到婶娘过来查看，少不了一起陪着查看，并详细汇报了进展情况和遇到的一些问题。夫人临走，向侄儿传达了节度使的命令：加快进度，昼夜轮班干活，年底以前无论如何也要完工。
秋花随夫人离开后，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起来了，背对着她。这个背影她太熟悉不过了，没错，这就是父亲。秋花心里一阵高兴，但她不敢吱声，怕漏了馅，不好收场。这时，就在轿子将要走出大门时，秋花突然向夫人提出，内急，要去个茅房。夫人笑着说：“这丫头，去吧，快去快回。”门吏指给秋花茅房的去处。秋花快速向茅房跑去。
茅房很简陋，用秫秸插成矮小的围墙，人站在里面露出上半个身子来，茅房还没有顶棚，露着天，况且脏的要命，臭气熏天。秋花捂着嘴，装作小解蹲下，隔着秫秸缝隙往外看。这次她看到了父亲的正脸，不错，正是爹，爹苍老了许多，比离家前更削瘦了。秋花想过去看看爹，但要做得巧妙，不能让夫人发现。
从茅房出来，秋花装作找东西，低着头朝刻石碑的地方走去。安监官看到秋花过来，低头找东西，就问秋花找啥？秋花说夫人的簪子掉了，让她过来找找看。安监官说，那我帮你一块儿找，说着也低下头去找。
秋花假装着找簪子，有意地走到爹的身边。李石匠正弯腰干活，没看到秋花。秋花灵机一动，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扔到地上，弯腰又从地上捡起来，并顺手拽了一下爹的裤腿儿。李石匠这才发现了秋花，看到闺女就是一愣，刚想和闺女说说话，秋花用眼神示意爹不要说话。秋花怕安监官看出啥破绽来，就站起来挥着簪子说：“大人，簪子找到了，俺走了。”说完拿着簪子走开了。
看着闺女离去，一句话也没说，李石匠傻呆呆地站着，瞅着秋花远去的背影愣神，心里在想秋花咋会来到这里呢。这时，安监官过来，照准李石匠，辟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打，边打边骂：“我叫你呆臬脸，偷懒不干活！”李石匠被打得满地乱滚，一声声惨叫。
秋花听到爹的叫声，回头看了一眼，见爹正在挨打，心如针扎般的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秋花恨不得返回去，夺过鞭子痛打监官。可是一想她不能够，不能暴露自己和父亲的身份，要照看父亲还得从长计议。秋花忍住了，擦了擦泪，换成一幅笑脸来到轿子旁。
夫人可能是等得时间有点长了，就问秋花做什么去了。秋花说：“头上的簪子丢了，去找簪子去了。”门吏看到了秋花去刻石碑的地方找簪子，同时也看到了官吏打李石匠，就打趣说，一个臭石匠看到了天鹅就想吃肉。门吏的话惹得众人大笑。秋花狠狠瞪了门吏一眼，跟随夫人离开了花园。
见了父亲之后，秋花一想起父亲那张面黄饥瘦的脸，还要被逼着干活，她就心疼的要命，她想把这个消息尽快告诉娘，至少让娘知道爹还活着，在西城花园刻碑。可是她怎么出去呢，二梅身体不适，很少来府中看望她，世才也不常来后院。秋花想向夫人告假，可是刚从花园回来就告假怕引起夫人的疑心，她想过两天再向夫人请假。
过了三五天之后，秋花向夫人请假，谎称母亲病了，要回去探望娘。夫人说，按说这个假应该准你，可是，你跟着我去了西城花园，花园的秘密你全知道了，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你暂时还是不能出府。秋花暗暗叫苦不迭，夫人不准假，她又不能出去，这可如何是好。没办法，她也只有采取上次的办法，偷偷写信，找机会送出去。她想庙会快到了，说不定在庙会上还能见到娘呢。
放下秋花不提，回过头来说白蛋。安节度使吩咐下来，造下花名册，论功行赏。白蛋在造册过程中，有意看有没有李春生的名字。他翻完了花名册，也没有看到李春生的名字。他想，这不对呀，春生明明在军中，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呢。白蛋又找来阵亡官兵的名单，里面也没有发现李春生的名字，他感觉有点奇怪，这个李春生要么活着，要知阵亡，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呢。他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想闹个明白，要是秋花问起来也好有个答复。
一天，几名军官一起进餐，白蛋无意中问了一句，谁知道一个叫李春生的士兵，在谁的部下。大家只顾低头吃饭，谁也不吭声。白蛋发现赵将军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于是问赵将军：“赵将军，你的部下可有此人？”赵将军愣了一下，忙摇头说：“没有，没有。”
赵将军嘴上这样说，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李春生就是他部下的士兵，只是……
一见白蛋问起李春生，赵将军不禁打了个激灵。他想，既然牛军师提起李春生，想必李春生与他有关联，想到这些，他开始有些紧张，放下饭碗，匆匆离去。
那是一个多月前，有个士兵向他报告，说李春生偷了他的银子。赵将军平时最恨小偷小摸之人，那不是大丈夫所为，于是不问青红皂白，押来李春生就按军法进行处置，杖打了四十军棍。打完之后，命春生把银子还给那个士兵。李春生大叫冤枉，他压根就没有偷银子，凭什么还。
赵将军说：“难道真冤枉了你不成？”于是就带人去搜，在春生的床铺底下搜出了银子，问春生还有啥说的。春生说那是自己的饷银，不是偷来的。赵将军一看饷银没这么多，多出来的钱哪来的。春生不敢说是打牌赢来的，因为军中有规定，不许打牌赌博。赵将军一看春生不说实话还嘴硬不招，接着又打了四十军棍。这八十军棍下去，可够春生受得，打得他皮开肉绽，淹淹一息，差点毕命。
就在这时，赵将军接到了出征令，他一看春生成了这个样子，既不能上前线作战，还成了一个累赘，就悄悄地让几个士兵把春生抬出去掩埋掉算了。事后，赵将军才知道确实冤枉了春生，原来是几个士兵一起玩牌，向他告状的士兵输了银子，春生赢了他的银子，这个士兵想把输的银子要回来，春生不给，于是就到赵将军那里告春生偷了他的银子。
这事过去之后，赵将军也挺后悔的，他知道春生是个老实听话勇敢的士兵，赵将军也很喜欢他。只是自己的错判，冤枉了春生，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继续隐瞒下去，就在花名册上做了手脚，悄悄地把李春生的名字勾了去。他想此事就这样隐瞒过去了，谁知，今天牛军师却偏偏提及此事，这让赵将军恐慌不安，他知道牛军师是安节度使的红人，这事要是追查下来，查明了真相，他也就彻底完蛋了。
赵将军叫来了掩埋春生的士兵，让士兵带着他去看看，找到春生的尸体报个阵亡混过去。可是，去了掩埋春生的地方，哪有春生的尸体，只有一堆乱树枝。原来几个士兵把春生抬出兵营之后，扔到了一个墙角，懒得去挖坑，盖上了一些乱树枝，他们心想春生都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不是冻死，也会被饿死，没必要掩埋。
赵将军一看没有找到春生的尸体就着了急，是死是活不知，如果死了还好，要是活着那就糟了，那就是一个置他于死地的人证。赵将军想，不行，是死是活一定要找到李春生，找到了此人也要秘密杀掉，因为春生活着对他极大的不利。
赵将军认识一个绰号叫“夜白糊”（蝙蝠）的小混混，这个“夜白糊”不知从哪学得一身轻功，飞檐走壁如走平地，行走如飞，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这人白天睡觉，夜间出来活动，打家劫社，无恶不作，逮啥偷啥，从不落空，让老百姓恨透了，给他起了绰号“夜白糊”。
赵将军认识“夜白糊”是在一次夜间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正行走间，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人来。赵将军以军人应有的敏感知道遇上劫道的了，手疾眼快，还没等“夜白糊”近前偷东西就已拿下。“夜白糊”磕头求饶，赵将军那里肯放，当赵将军得知劫自己的人是鼎鼎大名的“夜白糊”时，就有心放了他，心想结交下这种人说不定有用的着的时候。于是，从身上拿出一两银子送给“夜白糊”。
这“夜白糊”接过银子，磕头如捣蒜，一连声地叫大哥，这就算结交上了。赵将军把“夜白糊”找来，说明了来意。“夜白糊”一听是这事，胸脯子拍的山响，说：“大哥请放心，小弟愿为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拿上春生的画像转身离去。
要知春生的命运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