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传奇》9

秋花做了安夫人的贴身丫头后，因她的勤奋灵巧深得夫人的喜欢。夫人是个虔诚的信徒，逢初一、十五都要到大佛寺上香。她听说大佛寺的千手观音菩萨很神奇，能满足世人的愿望，因此怀揣着秘密来大佛寺上香许愿，希望大佛爷能满足她的愿望。
这天是农历三月初一，春暖花开了，秋花自进府以来还是头一次出门陪夫人去大佛寺上香。夫人坐轿，她和小红两个丫环扶轿前行。轿子停在大佛寺门前，秋花和小红搀夫人走进寺里，来到大悲宝阁，给菩萨上香。
寺内的大觉师父一看节度使夫人来了，亲自为她讼经。大觉师父可不是那种势力小人，贪图富贵巴结夫人，他心中存着一点心眼，想点化夫人，让夫人多多施舍钱财，用来修缮寺庙。秋花点燃三柱香，插进香炉里，夫人跪下磕头许愿，秋花和小红退到门外等候。
小红对秋花说，夫人上完香后还要请老和尚拆解心事，得一阵子工夫呢，我在这儿盯着，你去玩会儿吧，别走远了，就在近处玩玩，夫人一出来就喊你，快去吧。秋花想闲着也是闲着，听小红这么一说，不如去别的地方转转。秋花笑着说：“那我去了，夫人出来你可要记着喊我一声。”小红应着。秋花咯咯地笑着跑走了。
秋花来到就近的轮藏阁，坐在木转轮上，玩耍的正开心时，就听见有人小声叫她的名字：“秋花！秋花！”秋花转着身子寻找，却见满仓从树后转出来。满仓看看左右，发现没有护卫，忙扶住转动的轮子，把秋花拉下来，拽到墙角说：“秋花，我前几天见到白蛋哥了，一直想告诉你，但总是找不到机会。今天我在店里看到你跟着夫人的轿子出来了，就偷偷跟了进来。”
秋花听后一惊，说：“你在哪儿见到的白蛋哥，他现在好吗？”满仓说：“前几天我在大街上碰到了他，没说上几句话，他就说公务在身急匆匆走了。”秋花说：“你有没有对他说起我呢？”满仓说：“还没来的及说你他就走了。”秋花和满仓正说着话，就听到小红喊她，秋花扭头一看，夫人从大悲阁走出来了，秋花忙和满仓道别，跑过去服侍夫人。
满仓躲在树后，看秋花和安夫人等一干人离去。
秋花从大佛寺回来后，脑子里一直琢磨着满仓说的话，一说见到白蛋了，她的心里就放不下，就想寻个机会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官人。秋花在王府后院，白蛋在军中，就好比一人在天一人在地，两人怎得相见。秋花心里装上了这事，就想总有一天能见到白蛋哥，她一直寻找着机会。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秋花听说在衙内比臂力，看谁的胳膊劲儿大，参加的人员都是军中的一些将领。秋花听说白蛋也是个将领，想必也在其中，就有心过去看看。可是依她奴俾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去观看的，要想过去看只有陪夫人一起去。秋花想到这儿，就对夫人说：“夫人，我听说老爷臂大过人，能举千斤，是真的吗？”夫人微微一笑，说：“这还有假，不信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秋花一听夫人上了套，高兴地说：“那好啊，谢过夫人。”
夫人要了顶轿子，秋花和小红扶轿来到衙内。
王府离衙门不算远，一会儿工夫就到了。轿子进得衙门后院，还没近前就听到闹哄哄的嘈杂声。只见几十名军官分为东西两列，节度使坐在正中。安节度身高八尺，长得粗壮结实，浓眉、鹰鼻、鹞眼，连膑络腮胡须占据了下半拉脸，最让他自豪的是两条粗长的胳膊，拎起几百斤重的东西跟玩似的轻巧。他为了显摆自己的特长，每逢军中议事，完了之后就把将士们召集在一起比臂力，自然谁也比不过他。
老爷看到夫人的轿子来了，脸上就不悦，他一再吩咐夫人，没有顶顶要紧的事情，不要进衙门来，一个娘们家往男人堆里钻也不叫个事，他更不许夫人过问衙内一些事务。夫人嘴上应着，但时时还是找借口到衙内转转，看看老爷在做什么。
老爷看到夫人来了，就是心里不高兴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他招呼夫人坐在他身旁。这时早有人为夫人搬来了一把椅子。秋花站在夫人身旁，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姐夫世才，他在点名做记录。世才一个一个点着军官的名字，点到谁的名字，谁上前搬石头。节度眼前摆放着大、中、小三块石头，大的如碌碡，有五六百斤，小的也如粪筐般大小，足有百十来斤重。世才对军官们搬动石头的大小一一作下了记录。秋花看到世才，故意把脸扭向一边不看他。世才也看到了秋花，但碍于公务在身，他不能上前和秋花说话。
世才一个个叫着将士们的名字，点到名字的大步流星走出队列，走到石头跟前，蹲下去，使出浑身的劲儿往起拎大石头。对拎得动石头的，老爷都会开心地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对搬不动的，他会骂一声孬种笨蛋的话来。
这时，只听世才叫道：“牛黑蛋！”秋花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愣，她知道黑蛋是白蛋的同胞弟弟。只见一个黑大汉走出队列，上衣一脱，露出一身结实的黑肉，毛绒绒的护心毛长满前胸。只见他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吐沫，饶过两块儿小的石头，直接来到最大的石头跟前，蹲下去，大叫一声：“起！”怀抱石头颤微微地站了起来。老爷从椅子上站起来，带头鼓掌叫好。黑蛋得意地抱拳冲老爷和其他将士恭恭手，然后退回到队列里。
老爷扭头对世才说：“下一个就叫他的哥哥白蛋，让他们兄弟比比，看谁的力气大。”世才高声喊道：“牛白蛋！”
秋花一听到白蛋的名字，心“嗵嗵”跳得像敲小鼓，羞红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只见一个英俊威武的军官，白净的面皮，双眼大而有神，步子迈得优雅而有力，他来到最小的石头跟前，向大家施礼说：“让大家见笑了。”然后蹲下去，费了半天的力气，也没能把石头抱起来。老爷一见，手指着白蛋哈哈大笑，笑着说：“瞧你这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个软蛋稀泥。去，去，一边呆着去，瞧我的。”老爷说着话，从藤椅上站起来，把外套脱了，他把白色绸缎内衣的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臂上密密匝匝的汗毛。他来到大块石头前，轻松地把石头抱起来，举过头顶，然后迈着大步，在将士面前走了一遭，才把石头放下。他拍了拍手，得意地坐在藤椅上。军官中立刻引起了一阵喝彩声，纷纷夸赞老爷力大无比，真乃神人也。
秋花一直偷偷地观看白蛋，白蛋因为没能搬起石头又遭到了老爷的悉落，一直闷闷不乐，不过他了解老爷是个性情中人，说也说了，说过了就忘，不会往心里去，老爷还是喜欢他的。不过白蛋的自尊心很强，老爷当着人数落了他，他也感觉面子上不好看，不过他也会强装笑脸向老爷道喜。秋花看到了白蛋，心中喜欢上了他，就想和他说说心里话，可是在这种场合，她是不能够见白蛋的，再说，白蛋也不认识她呀。秋花想，反正今儿见面了，以后就会有机会说说话。
秋花正想着心事，夫人歪过头来对秋花说：“秋花，这回你该信了吧。”秋花正在走神，忙点头，说：“信，信，我服了老爷，真是像传说的那样神奇。”夫人招呼轿夫，打道回府。秋花扶着轿子，一步一回头又看了白蛋两眼，然后跟着夫人的轿子去了。
秋花回到王府，就一直想着如何能见到白蛋。她想，姐夫世才一定认识白蛋，等哪天姐姐二梅来看她，她让二梅帮她圆这好事。可是秋花等了一天又一天总也不见二梅来看她，她又不能准许出府，这可怎么办呢？她想写封信给二梅，趁夫人上香时，偷偷塞给满仓，让满仓把信送给二梅。秋花想好了以后，找来纸和笔开始写。秋花在服侍公子小姐时，偷闲学了一些字，于是她写了“秋花想姐姐”五个字。然后把信揣进怀里，伺机送给满仓。
到了十五，夫人又要去大佛寺上香，秋花左顾右盼，看满仓有没有跟着她们，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满仓。等夫人上香出来，秋花怕错过了机会，就对夫人说：“夫人，听说周家布庄新进了一批料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夫人一听说：“好，那得去看看。”秋花暗喜。
轿子落到周家布庄门前，秋花搀着夫人进去。满仓看到秋花和夫人进来就是一愣，秋花忙给满仓使眼色。满仓也瞒机灵，忙接应着夫人，装作和秋花不认识。热情地帮夫人选料子，夫人挑选了几块儿上等绸缎，付了钱，让满仓包好。满仓包好了料子，递给秋花，就在这个空档，秋花把写好的纸条悄悄递给了满仓。
第二天，二梅得了信，就来王府看秋花。二梅的气色明显不好，面黄削瘦，眼神无光，说话也没了力气。秋花一见忙问：“二梅姐，你怎么啦？病了吗？二梅脸一红说，可能是有了。秋花不懂，还傻傻地问有啥了，二梅嗔怪地笑着点了秋花一指头说：“你这个傻丫头。”秋花似乎明白了，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二梅接着说，不想吃东西，啥好吃的进了嘴里不香不臭的嘛味都没有，有时吃了东西犯恶心就吐，一天到晚在家就这么白躺着，懒得起来活动活动，因此没过来看你。秋花一听二梅是这么回事，不怪二梅，反倒心疼起她来。
二梅说捎信让姐过来有啥事，说说吧。秋花拉着二梅的手，不好意思地把见到白蛋的事情全说了。二梅听了就是一惊，说这是好事啊。秋花说，她知道了谁是白蛋，可是白蛋却不知道谁是秋花，她想让姐夫引见引见，说说心里话。二梅用手帕甩打了一下秋花，说：“一个大闺女家的，你也不嫌害臊。”秋花红了脸，低下头。二梅说：“沾（行），我回去跟世才说说。”秋花又说，顺便跟娘也说一声。二梅说自已身体不大好，有一阵子没回过娘家了，抽空回家看看，告诉姑姑。
二梅告别了秋花回到家里，来到家门口，就看到了车夫颜虎在门前等她。颜虎说，夫人见二梅老不回家，想闺女了，就让过来看看有啥事没有。二梅把颜虎让到家里，她不好意思把怀孕的事对颜虎说出口，也不能说有病，怕娘听了着急，就说家里有点事要处理，正打着回去哩你就来了。二梅又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当问到姑姑时，颜虎一惊说：“咋，你姑姑没在你家住啊。”二梅说：“没有啊，姑姑咋了？”颜虎说：“出了正月，秋花娘就从家里出来找秋花去了，一直没回去，家里以为她在你这里住着哩。”二梅说：“俺没见到姑姑啊，这都二个多月了，那姑姑去哪儿了，这让俺咋对秋花交待呀。”二梅着急地说。颜虎一看二梅挺着急，就劝道：“挺大一个活人没不了，找找去吧。”颜虎说还有事，夫人交待在县城买点捎东西，天撂黑儿还要赶回去，说着起身告辞。
送走了颜虎，二梅坐上马车沿街去找姑姑，找遍了大街小巷也没瞅见姑姑的影子，打听了一些人，都说不知道。
没找到姑姑，二梅心里很是着急，她担心如何对秋花说这事，正在家里生闷气，世才从衙门里回来了，一看到二梅泪涟涟的，就问是怎么回事。二梅就把姑姑丢了的事说了。世才劝道：“人怎么会丢了呢，指不定在哪儿活的好好的呢，别着急了，咱慢慢去找。”二梅一想也是，着急也没用，就转过话来问世才是否认识牛白蛋。
世才说认得，但不太熟悉。二梅说，白蛋是秋花没过门的女婿。世才哦了一声说：“这人不错，挺精明的，深受节度的器重。”二梅说：“这回明白了吧，你们两个成连襟了，以后你可要多关照着他点。”世才说：“还指不定谁关照谁呢，牛白蛋可是节度使的红人，说不定我还要求到人家的头上呢?”二梅说：“不管怎么说，这回知道是亲戚了，就要互相照应着点。”
二梅不敢去王府见秋花，担心秋花问起姑姑来她不好交待，就一直拖着没去，更不敢安排她和白蛋见面。
这天，二梅又感觉身体不适，吐得历害。婆婆周夫人一见，心疼地说，老这个样子下去可不行，就带着二梅去瞧大夫。周夫人带着二梅来到赵家药铺，找赵大夫瞧病。赵大夫是祖传的医术，内科外科都精通，在当地是有名的医生，他只要一把脉，就能对病情说个八九不离十。
周夫人带着二梅见了赵大夫，施过了礼，二梅坐下伸过胳膊请赵大夫号脉。赵大夫和周老板是世交，两人投脾气，说话合得来，闲着没事总爱在一起天南地北地海聊。赵大夫给二梅号脉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周夫人说，恭喜你周夫人，你快当奶奶了，高兴吧，二梅的身体没啥毛病，就是气虚，身子弱，缺乏营养，回去之后多加补养就是了。
二梅和婆婆告辞了赵大夫，刚走出药铺，二梅就看到姑姑拎着菜往赵家后院走去。二梅心中一惊，高兴地挥着手喊：“姑姑！姑姑！”李氏装作没听到，头也不回一直往里走，越走越快。二梅追姑姑追到了后院，李氏这才止住了脚步，脸一沉说：“谁是你姑姑，你还认这个穷姑姑啊。”
二梅知道姑姑生自己的气了，低头叫了一声姑姑就没了话说，纵有千言万语都是侄女不好，说啥都难抹去心中的惭愧，二梅低着头不说话，只流泪。李氏看二梅一个劲地哭，气也消了一些，故意问二梅：“你妹妹秋花呢？”李氏其实早知道秋花进王府做了使女，她明知故问，要看二梅如何回答。
二梅囫囵着说：“秋花在王府，生活的好好的，我短不了去看她，姑姑你就放心吧。”李氏说：“让姑姑放心，姑姑能放心吗？秋花是许了人家的，等男人服役回来，就给他们完婚，你说现在成啥事了，王府能放秋花出来吗？”二梅不知道说啥，就转了话题，说：“姑姑，你怎么到赵家做起下人来了，为啥不去找侄女去呢？”
李氏一听，愠色顿生，说道：“你少打岔，说着秋花扯到你婆家来了，不说这事我还不生气，嫌你婆家的看门狗太历害，哪容俺这个乡下婆子进门。”二梅顿时明白了是咋回事，说：“姑姑，那是周家的仆人不懂事惹恼了姑姑，又不赖我，你跟我回去吧。”李氏说：“不去！姑姑哪儿也不去，俺在这过的好好的，赵大夫一家待姑姑像亲人，你快走吧，别让你婆婆在外面等急了。”二梅这才想起来婆婆在外面等，跟姑姑告别，随婆婆回去了。
周夫人问二梅刚才叫姑姑追进去说话的那个仆人是谁。二梅说是老乡，按乡亲辈叫姑姑的。二梅不愿跟婆婆说自己的亲姑姑在做下人，怕婆家人瞧不起，就撒了个谎。
回到家，二梅心里乱糟糟的，她没想到姑姑在赵家做起了下人，说起来自己脸上也无光，可是她也没办法，一肚子的郁闷。二梅正郁闷，世才到是一脸的兴奋回来了，他进门就对二梅说见到牛白蛋将军了，并向他说明了情况。白蛋答应有时间一定会来府上拜访。
世才说这话没过几天，白蛋真的到周府拜访来了。二梅是头一次见白蛋，乍见一个陌生人，脸上还有点抹不开。白蛋今个儿穿了一身棉布灰长衫，手里拎了两斤草子糕。二梅接过点心，把白蛋让到客厅，世才和白蛋面对面喝茶。
二梅想把秋花叫回来，让秋花见见白蛋。她想自己进府叫秋花回来，担心夫人不给面子，办不成事，还是让世才去比较妥当，于是就对世才说：“官人，你去把秋花叫回来可好？”世才答应着，起身出了门，去王府找秋花。
世才到王府先找到夫人，跟夫人说二梅身体不便，想妹妹了，能否准假让秋花去家里一趟，吃顿饭，饭后一准送回来。夫人二话没说就应了。世才辞别了夫人，在后院找到了秋花，带着秋花跟胡大姐打了个招呼，而后便离开了王府。
白蛋在周家客厅喝茶显得心绪不宁，他一直望着窗外。二梅和白蛋也生疏，有一句没一句地拉着闲话。看到世才和秋花进了门，白蛋和二梅同时站起来，出门迎接。秋花看到白蛋，红霞早飞上了脸。二梅给世才递了个眼色，想腾出空儿让人家说说知心话，就对秋花和白蛋说：“你们坐，我去洗些新鲜果子过来。”二梅说着话并给世才递了个眼色，世才领会，就跟着说我去取些茶叶来。二人一前一后出来，二梅对世才说，秋花难得出来一次，想让她娘俩儿见见面，我去赵家叫姑姑。世才说去吧，去把姑姑叫来，一家子吃个团圆饭，我去安排厨子做好吃的。
二梅来到赵家后院，找到姑姑，说明了来意。李氏一听挺高兴，解下围裙说，我去找赵夫人说一声咱就走。李氏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随二梅出了门。在路上二梅就想好了，姑姑一家团聚，婆婆在场有所不便，最好是让世才把婆婆支出去。
二梅带姑姑回了家，秋花看到了娘，扑上去抱住娘就哭，李氏也跟着抹泪，哭得大家都心酸。哭了一阵子，二梅拽了拽姑姑的衣襟，示意姑姑别哭了，还有生人在跟前呢。李氏这才止住了哭，在椅子上坐下来，白蛋上前施了礼。世才把白蛋介绍给李氏。李氏一看是姑爷在跟前，上上下下打量着，看姑爷一表的人才，李氏也是满心的欢喜。趁李氏和白蛋唠家常的空档，二梅把世才拽到了外屋，就把婆婆支出去的想法对世才说了。世才笑笑说，这好办，娘是通情达礼之人，这没问题，正好娘此时没在家，去别人家打牌去了，就让她在打牌的人家吃算了。世才转身出去安排母亲不提。
午饭挺丰盛，做了一桌子好菜，一家人吃得也挺开心。在饭桌上，李氏一再说，让他们尽早完婚，也好了自己的心愿。白蛋当然愿意，他只是听娘说过给他订下了亲事，只是没见过姑娘的面，娘说是表姨说的亲事，就知道人错不了。今天一见秋花果然是貌若天仙，心地善良，白蛋还能有啥说的，打心眼里喜欢。
吃过了饭，白蛋有事要走了，临走李氏对白蛋说春生也在服兵役，有了春生的消息记着说一声。白蛋点头应下，和众人告别。世才把秋花送进了王府，交给了夫人，李氏也去了赵家。
家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二梅顿觉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什么，心里猜想着这几个人的命运，不知咋样，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