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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文革时期深受冲击迫害的父亲兄弟们

作品名称:穷与富      作者:鑫波      发布时间:2021-03-25 14:38:19      字数:3450

  第23章文革时期深受冲击迫害的父亲兄弟们
  我的父亲自一九六一年年底在茶埠耳阳陶瓷厂工作三年多,调到岷县粮食局工作以来各方面表现都比较优秀,在他三十六岁的时候,被县委任命为当时县直机关单位非常重要的岗位—县粮食局副局长。
  担任粮食局副局长的这两三年,可以说是他全部人生最美好的时期。可是,好日子过了没几年,想不到中国开始了“文化大革命”运动。
  回想当年我可怜的父亲,经常会令人内心唏嘘不已,疼痛不堪。父亲仅仅在人世间三十九年,他这短暂的一生充满了劳作而没有太多欢乐,充满了辛苦而没有多少幸福,充满了忧愁而没有过多愉悦。
  “文革”时期,县电影院、县一中、人校、银行等县城重点地方,分别被造反派头头们派人荷枪实弹,二十四小时站岗放哨守护,美其名曰“封锁反对派并防守阵地”。
  电影院后院每天震耳欲聋、噼噼啪啪的练枪声音不断。这个时期祖母与四叔一家租住在电影院附近,我当时仅仅六、七岁的年纪。因为“文革”,所有学校停课停学,堂兄弟姐妹们、街坊邻居小伙伴们都没有玩具可玩,也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娱乐,也没有电影、电视等等。小伙伴们几乎每天都会聚集在一起玩,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在温暖的太阳底下,大家常常会来到一些人家比较大的后院子菜地里面互相摔跤,玩的不亦乐乎,也顾不得满身满头满脸灰土,一直到玩结束后才互相拍拍打打清理完灰土,肚子也饿的叽里咕噜大家这才回家。
  祖母和叔父家里每天必去,每天晚上叔父的同学、朋友都会来这里,大家说东说西,一块打发无聊的傍晚时光。有时候还会在那里听见如雷贯耳的枪声,当时内心在想,我听见的打枪声音怎么那么大。后来想,祖母租住的地方距离电影院直线仅四五十米,开枪地方太近的原因,枪声当然会大。
  “文化大革命”运动发展的越来越迅速,社会不稳定因素越来越多、越来越混乱。不久,造反派头头们的胆子和动作也越来越大,揪斗当权派、走资派、地、富、反、坏、右派的战斗陆陆续续开始了,社会上人人自危。那些造反派头头们想收拾谁、想打击谁根本没有顾虑,也没有同情心,随便添加一个如走资派、右派、反革命等等罪名,就会让这个人痛不欲生。其手段有时非常残忍,一句话说不合适,他们那带着铁扣子的军用皮带、皮鞋或乱棒就会劈头盖脸落下来。有被逼上吊、跳河自杀的,有被逼疯的(如当时大家互相传说中的县医院的疯院长)。
  后来,上级为了稳定社会、减少太过惨烈的武斗流血伤亡事件,就派来了军队干部进行制止,比如军代表们坚决制止了年轻红卫兵的抢枪行动。混乱局面才稍有好转。这时,县上也给粮食局派来了几名军代表。
  这个时候,粮食局所有领导都被揪斗。父亲亦被揪斗被打倒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是被粮食局造反、当权派头头王某(母亲三舅父的大小子,曾经在小南门附近出售馒头。当时是无业游民小混混时,父亲被母亲的亲戚说动,于是他千方百计向粮食局主要领导下话,请求粮食局领导内录,成了县粮食局的一名通讯员),还有刘某某等人。这可恶的家伙们安排专人前往武都地区粮食局,将正在学习粮食系统业务工作的父亲带回,并扣上走资派的帽子。同时,在粮食局基层粮管所工作的叔父,也被王某这个小人想方设法,想了一条所谓的“罪名”,给他扣上了“反革命知情不报分子”也被揪斗。父亲兄弟俩和粮食局其他被打倒的单位有关人员被一同关押,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
  自此,父亲他们受尽了磨难、屈辱。
  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所谓走资派们,被粮食局当权派们时不时在他们脖子上挂上细铁丝绑着的沉重木牌,上写打倒走资派某某某(名字还用鲜红颜色打叉),两个年轻壮汉会将他们的双臂从背后抬高架起“喷气式”召开批斗会,让他们交待自己的“罪行”,发动所有干部职工揭发批判其“罪行”。有时还强迫让他们进行游街,在他们的脖子挂上细铁丝绑着沉重木牌用白纸粘糊后,写上打倒走资派某某某(名字还用鲜红颜色打叉),还让他们头戴纸糊(上写打倒走资派某某某,名字还用鲜红颜色打叉)高帽走上街道游街。
  我父亲他们被无休无止的审问,限制人身自由两年多。
  回想工作期间,我父亲一直小心谨慎、认真做事、努力工作、兢兢业业。他一直性格内向、自律意识和自尊心强,在遭遇那样的磨难和侮辱,当时他内心受到的强烈打击,我们大家是难以体会得到的。
  一九六七年初冬的一天早上八点多,天气比较寒冷、天空阴沉沉的。突然,街道上传来嘈杂的人声,我们隔着玻璃窗户向外面望去,只见街道上人很多,好多学校的红卫兵和机关单位的当权派们口里高呼口号“打倒某某某”。造反派里边两名壮汉将一个个所谓人犯的双臂,每人一个胳膊反向向上架起“喷气式”,头带纸糊高帽,脖子悬挂细铁丝绑扎着的厚木牌,造反派们押着所谓人犯,闹哄哄地向箭营批斗会场一路快速而去。
  一些罪状比较轻的,没有被造反派们架“喷气式”,只是头带纸糊高帽、胸前悬挂木牌、上书罪名。这些所谓的当权派、走资派、右派、反革命分子们满面灰色,心情沉重,低着脑袋随着人流迈步急匆匆而行。
  被造反派们限制了人身自由的父亲和叔父,我们全家人好长时间再也没有看到他们。听到看到街道上的动静,我们全家人隔着玻璃窗户,心情非常沉重和难受的在头带纸糊高帽、胸挂木牌的“人犯”中仔细寻找。大家都知道这中间有我们的父亲和叔父,他们都被粮食局当权派头头王某、刘某某这些小人打成了走资派被扣押、被批斗。只是,他们被人架着“喷气式”或者低着脑袋,被造反派们簇拥着走得很快,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们大家用非常失望的眼神看到参加批斗会的人流走完后,还在盼望能不能看见父亲。过了好久,一家人才伤心难受的离开窗户边。母亲内心更是忐忑不安、坐卧不宁。极不放心就让我去箭营会场看看批斗会场上的情况,看能不能见到父亲。
  我立即离开家,一路边走边看边想,心情极不平静,非常着急,就想尽快亲眼看到父亲。在忐忑不安中一步一步地向箭营批斗大会会场走去。
  只见会场中间用木料搭建的临时主席台上面,悬挂白纸黑字横幅“岷县打击揭露当权派某某某批斗大会”,主席台前一排排站着很多头带纸糊高帽、胸前悬挂木牌的“犯人”们。最显眼的地方,一个低桌子上站着这天批斗大会的主角当权派某某某,只见他被五花大绑,脖颈用细铁丝在胸前悬挂沉重木牌,头带纸糊高帽,面色灰暗,脑袋低垂,内心惴惴不安。
  为了制造紧张、恐怖政治气氛,主席台以及会场周围有很多荷枪实弹的民兵在站岗放哨,那些拿枪的民兵们呵斥我,不让我到前面去辨认父亲和叔父。
  那么多参加批斗会的人们,我根本看不见前面发生的事情,更看不见父亲和叔父他们二人。这时的我才七岁多一些,内心非常焦急也没有办法。只听在领喊人喊出口号下,人们随即高呼口号:打倒当权派某某某、打倒反革命分子某某某。然后,主持人讲话,讲完后就让这个人发言批斗某某某、然后让另外一个人发言批斗某某某。
  这中间,“打倒当权派某某某、打倒反革命分子某某某”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只是可怜了主席台前的所谓“人犯”们,他们内心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和身体上的残忍折磨。
  所谓“人犯”们最最难以忍受的是游街,游街队伍中“人犯”头带纸糊高帽脖颈悬挂木牌,游街队伍开头人犯敲击铜锣开道,其他“人犯”们紧随其后,口里还要喊骂自己所犯的“罪行”,一些造反派或者红卫兵们随行。游街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不明真相的人们争相观看这些所谓的“人犯”们。人们对着他们说三道四、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什么。所谓“人犯”们内心确实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而且三天两头就押着他们上街游街。
  市管会工作的二伯父也受到了造反派的批斗。因他是退伍军人,性格耿直,对造反派向他宣布的所有“罪证”绝对不认可,向他进行的批斗不服还与造反派头头对着干。随后,他就失去了市管会的一份工作,成了一名居民。只是此后一家人没有了收入,生活越来越困难,陷入了困境。
  这时,时任省委宣传部理论教育处副处长的大伯父也被造反派揪斗,限制人身自由。随后,他被下放到徽县省红旗山“五七”干校劳动改造。一直到“文革”结束后,才被重新安排到甘肃人民广播电台编辑部工作,时间不久又被安排到省农业机械局担任办公室负责人,一个时期后又调回甘肃人民广播电台编辑部。
  我的至亲父辈们被扣押、被批斗、被游街、被劳动改造。
  唉,受尽屈辱的父辈们。
  我们王家所有亲戚们,内心都十分难受,同情他们被限制人身自由,遭到残酷批斗。
  我们大家内心难受、十分不安。祖母更是焦急万分,她的四个儿子三个被批斗,二儿子还失去了市管会工作,意味着他们家没有了一份工资收入。祖母内心经常哀叹:这社会、这世道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变得人对人那么痛恨?怎么人与人的亲情、友情、爱情变得那么冷漠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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