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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泼辣的村姑

作品名称:苍翠子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1-03-15 10:03:16      字数:4563

  村姑脸红莫非羞,或是激情藏心头。
  好客女孩嗓门大,恋爱高手她最牛。
  平日见人情自热,艰苦岁月不言愁。
  颜容稍逊她最美,善意禅心属一流。
  从以上几句夸赞十七岁竹兰姑娘的诗句,便知她是一位什么样女孩。
  西江月罢书归正文。
  在南甸子码羊草的姑娘们,去很远地方卸载回来,刚刚走到李弘文和史姑娘草堆旁,心直囗快的竹兰,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李弘文看出来小竹兰有些不太对头,只见她带笑不笑地问:“哎!我说李弘文同志,我们姐几个出去缷载这工夫里,您有没有做出对不起我欢子姐的勾当来?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你给我听好了啊!你可要对得住我欢子姐,千万别坏了下水、也别坏了良心。”
  “竹兰,你吃错药了怎的?和谁打架不顺茬拿我发邪火?乱弹琴!”
  “我不知道我说的你信不信李会计?你要是真坏了下水变了心,我竹兰是第一个不会饶过你的人!不信咱就走着瞧,我竹兰可是不计后果的人,说到做到,保准让你遗臭万年!”
  李弘文并没急着抢话,而是洗耳恭听,让竹兰把话说完。等竹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不堪入耳话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说:“说完没有?说什么呢?竹兰,你个小丫头片子,我李弘文做啥不做啥的,与别人有关系吗?以后少把我和刘欢梓往一块扯。我们之间有关系吗?你个小黄毛丫头凭什么教训我?以后你別随意糟蹋人,也别埋汰人好不好?”
  “我就这样,报打天下不平事。咋的?你和我欢梓姐的事,竹兰今生管定了!”
  “小竹兰,你也给我听好了,我是李弘文,不是晨路。你有权管好晨路,别人管不着,那是新中国赋予你的权利。你怎样摆弄他,是爱情赋予你的权利!别人无权干涉。”
  “哎!不服咋的?我就管你了咋的?别提晨路,你要认晨路是你哥,现在就得听我的还不算晚,从现在起还得天天叫我一声嫂子。”
  “竹兰,我今天郑重通告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撒野!我也不知道你听明白没有?我和谁有什么勾当,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这也是新中国赋予我的权利!”
  “我说李会计,你还别用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将我一军,你们的事我管定了。你是晨路的好朋友,又是晨路的好弟弟,我今后还真就准备长期替晨路管着你了。你能把我咋地吧?你咋说我坏话我不生气,我让你干着急发不了火。”
  李弘文把脸扭向一边,冷笑着说:“呵呵,真沒见过这样厚的脸皮,太难找了,我真服气。也不知道这不嫌砢碜的药是从哪里弄的?都让你竹兰一个人享用了。”
  小竹兰还接着没完没了地教训李弘文,话里话外把史姑娘也捎带上不少;可又没指名道姓明说,史姑娘虽然听得出来,但是又不能接茬。
  史姑娘也真佩服了这位竹兰女孩,小小年纪,有点像江湖侠士那样仗义执言。之前李弘文说了她好多好话,事先多少对她有些了解,所以看表面上史姑娘一点都不生竹兰的气。
  可是,李弘文有些生气地回敬竹兰一句说:“真不知天高地厚,怎不照照镜子。你算哪路神仙?敢到我这庙里享受香火,德行!”
  史姑娘认为,那位刘欢梓女孩,不光长的好看,心事也比竹兰重得多,那种过度成熟表情,和她年龄一点都不匹配。
  刘欢梓显得很老道的表情说:“弘文哥,干嘛呀,生气了?兰子不就是说句笑话吗。弘文哥你看,你怎还当真了呢?她把你和我怎能往一块扯呢?我是五类分子中富农分子的闺女,咱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呢。是不是啊弘文哥?地富反坏右的后代,哪有一个是好东西?”
  史姑娘乍听前几句,还以为这位欢子不愧是乡下美人,说话也好听,遇事儿能圧事儿。可是后面的两句话,真让人难以入耳,听完只觉得两耳呜呜直叫;心血也有往上涌的感觉,像用刀子剜了心一样,产生一种无名火往上直窜。
  李弘文没有和刘欢梓对说一句,看他表情很无奈,接触时间太短,不知道他们中间有过哪些过结。史姑娘觉得自己又是一个对乡村中风俗、宗族关系、以及农村中人事关系什么都不懂的女孩,无以下口劝说任何人。她只能傻愣愣地干看着、听着。
  第一天参加劳动,便遇见同伙姑娘们中的竹兰姑娘和她们领头的会计李弘文发生口角。紧接着刘欢梓也参与其中,又阴阳怪气地把她也捎带上几句。
  只见李弘文抬头眺望远方天空,唱起歌来:“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常青,他不怕风吹雨打,他不怕天寒地凍,他不揺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岭……”
  史姑娘进入了深思。李弘文唱这首《星星之火》歌剧插曲时候,又把她的思维带回校园。这是在两个月前,学校统一组织观看的一场歌剧,这首歌曲是由李劫夫作词,劫夫和中艺共同作曲的一首歌。
  在校园风靡全校青年学生的流行歌曲,那时候农村没有收音机,更没有有线广播。在这荒山野岭的苍翠庄,他李弘文又没进过中学学堂,是怎么学到的呢?
  这地方沒听说谁家有收音机呀?他真是个怪人,本来他可以生气骂人,可他却眉头紧锁,满面愁楚地唱起歌来?
  晚上回家史姑娘把这一切和爸爸妈妈说完,爸爸说:“竹儿,这是男人掩盖心中愁苦的一种手段,有那么一句俗语吗,男愁唱,女愁哭,说的就是这层意思。”
  此刻,史姑娘才如梦方醒,难怪爸爸在离开省城的路上,洒满一路歌声……
  史姑娘第一天参加劳动,竟有如此遭遇。三天里的落差,实在让她难以适应。在学校的理想,前天的梦想,昨天的幻想。在今天实践中,一点都经不住考验,一个个像肥皂泡泡一样地破灭。参加劳动前的好奇心,兴奋劲头早已荡然无存。
  现在的心里只剩一点坚强意志,以前的那些美梦实在是得不到延续,精神支点已经倾斜在李弘文身上。当一个人到另一陌生环境中,能有一位说上心里话的朋友,那是一种依靠,也是临时的精神寄托。
  
  史姑娘第一天参加劳动,和女社员搅在一起,起初心里无比喜悦。都是同龄小女孩,又被分到李弘文一组,心情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宝田哥是队里的保管员,又是团支书,男生归他领着下田。
  男生小青年,都愿围着宝田哥转。在那激情燃烧的火红年代里,青年人,人人求上进,当时的时髦说法叫靠近组织。十几名女社员分三组,年纪大的几人做饲养员,喂猪,打猪草。这伙人沒有干部领着,都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家庭主妇,她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青年姑娘归会计李弘文领着,这是小队干部们的分工。史姑娘被分到李会计一组是情理中的事,因为他还是团支部文书,小姑娘整天围着他转。
  尤其是刘欢梓和竹兰一伙人在史姑娘心里,竹兰是刘欢梓和李弘文的红娘,但李弘文一直不认可;竹兰和她的男友晨路,两相夹击对付史姑娘和李弘文。
  可是,这位李弘文会计和谁都不明确表态,也不伤害任何人,给出的答复合情又合理。他总是说:“不到二十周岁,不谈论个人婚恋关系。”
  那天在南甸子一场初歩较量,刘欢梓姑娘初露锋芒,刺史姑娘那一句含而不露的话,是她十七岁中第二次遭到的打击。那一阵子她还没完全从被清除校园、轰出长春市的阴影中走出来。在睡梦和闭眼时候,还仍然把思维圈点在长春市185中学的女生宿舍范围中。
  那种气氛常魂牵梦萦。今天突然听到异地生人说:“弘文哥,生气了?她怎能把你和我往一块扯呢?我是富农分子家的闺女,咱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呐。地、富、反、坏、右的子女,哪有一个是好东西。”她把那个右字还特别加重了语气,真是让史姑娘哭笑不得。
  没办法和她争吵、质问,人家是说自己,又没点名。可是那一阵子史姑娘的泪水已经到了眼球周围,那一阵他尽力控制。还好,真长脸,在眼圈打转的泪珠沒落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孩儿为了那份纯情,竟然会编出连史姑娘自己都认为是真的,不是谎言。真没想到,他的思路那么敏捷,反应得那么快。
  李弘文听完刘欢梓那段精彩演说后,先是脸朝远方唱了一支歌,他在唱歌时可能是在调正情绪。然后转过头看着史姑娘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又看到她眼含泪花。
  他忽地转过身,把史姑娘搂在怀里。掏出手绢递给她说:“姐,你自己擦擦泪吧。咱不要这样脆弱,坚强起来,谁也不能把咱怎么着,我到要看看她们想要干什么?”
  史姑娘在众目睽睽下,得到意想不到的关怀,真的出呼她的意料之外。长到十七岁这么大,除爸爸抱过,李弘文又是第一个把她搂在他宽厚怀里的男人。她的脸紧贴在他那起伏的胸膛上,听到他心脏有力的“怦怦”跳动声,有一种受到委屈后,得到妈妈呵护的感觉。
  有了李弘文这样的肢体保护行为,史姑娘心里踏实多了,刀子剜痛的感觉消失殆尽。此刻,更觉得李弘文是自己的靠山。
  他轻轻地放开史姑娘,把躲在很远的王笑梅、李跚、孙玉芝都叫到一起,他面部很严肃地说:“姐几个过来一下,我有话对大家说。今天本不想把老底抖落出来,是被竹兰和欢子给逼的!我要是不说的话,是不能让姐妹们明白!都有了,都给我听好!以前我和大家也说过,我在长春市有个表舅,表舅家只有表姐一个女孩,和我同年同月生。今天都看见了,我表舅一家是天底下最好的有文化人家。表舅妈也是有名的女中豪杰,都是大学教授。他们没有错,我表舅是在两派争斗的受害者,表舅妈和表姐是受牵连。我表姐叫史青竹,你们都听好,她是被牵连才落难到咱村。这是一份缘,希望大家珍惜。尤其是欢子,以后别阴阳怪气地说那些没用的。大人的事与咱有关吗?咱有选择不做他们儿女的权利吗?什么地、富、反、坏、右子女没一个好东西?指桑骂槐別当自己太聪明,连我这傻子都听得出来。竹兰是有啥说啥只是对我一个人,她还没伤到我表姐,我可以原谅她……刘欢梓听着,你写份检讨书交到团支部,让支书宝田哥看看,看他咋处理。我今晚和宝田哥汇报你的所作所为。请大家记住我说的话,我表姐是共青团员,觉悟高着呢,所以不和你刘欢梓分辩是非!从今以后,谁要让我表姐不舒服,我让她难受一辈子!竹兰,以后你也把你那乌鸦嘴贴上点封条,少说一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掉。”
  那天李弘文是真发火了,他越说越来气,越说话越多。
  后来王笑梅姑娘接过话说:“弘文大兄弟,今天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梅姐可要说你两句了。青竹姑娘今天是头一天和大家见面,你该和大家做个见面介绍才对。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只顾埋头做活,不至于连说句引见话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吧?大兄弟,过错在你这位做弟弟身上,你就别拿兰子、欢子当出气筒了吧?你要先把青竹妹子介绍给大家,谁会不领你这份情啊?啊,咱妹子听了不顺耳的话你急什么?她是新来的不知道咱的各人属性,不好受,落几滴泪也就罢了,这些人谁啥样,哪个不都在你心里装着呢?还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吗?谁能让青竹妹子不舒服哇?你又让谁难受一辈子啊?个活个的人,别把话说的那么狠吗!
  “青竹妹子跟咱们有仇还是有恨呢?你弄出一大堆气话,青竹妹子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难道大兄弟一包在内的,把孙玉芝李珊和我都在内的撸了一顿。那我们舒服吗?我们不舒服又有谁来给撑腰呢?原来梅姐我可就指望你了,以前你在两个队长面前护过我们,我们这十来个姑娘心里装着你,啊今天你表姐我的竹妹子听到不顺耳的,你老弟劈头盖脑的给我们姐几个来一通。本打算几个姑娘靠你罩着呢?让咱几个姑娘好心寒,从今天现实一看,没戏!心都拔凉拔凉的……”
  “笑梅姐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哇?青竹姐可来咱这三天了,全队上下二百囗子有谁不知道呢?不是我李弘文不和大家介绍,都认识过的,也都听到过我一口一声姐的叫着,有谁没听我叫姐?我干嘛还去多嘴多舌的再去说一遍没用的话呢?另外,梅姐说我啥我都得听着,我只是告诉大家别欺负外来人。咱把表亲放在一旁,大家说,她是不是咱的一个阶级姐妹?细节都不用细说,也怪兄弟我火气太旺,伤着梅姐地方,请您多多担待。”
  王笑梅並没有回复李弘文的答复,只是笑着对史姑娘说:“竹妹子,別太在意这些,农村青年和你们城里不一样。你们放学在家里和大人一起吃饭聊天,在校和同学有老师罩着。我们这些人,一天天摸爬滚打在一起,对错没人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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