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川后剿匪五年,前后在部队工作十年
作品名称:穷与富 作者:鑫波 发布时间:2021-03-08 19:41:43 字数:8112
第18章入川后剿匪五年,前后在部队工作十年
今年七月初的一天上午,我去看望八十六岁的舅父,了解当年他与我二伯父一同随六十二军进入四川以后在部队的一些事情。
来到他家,只见他精神矍铄、神清气爽、耳聪目明、身板硬朗,仍保持着军人的风度和气质,而不像八十六岁的耄耋老人。他对八十年之前的事情仍记忆犹新,当我向他了解母亲他们兄弟姐妹小时候的家庭生活情况时,他断断续续地向我回忆道:我们兄弟姐妹六个,你全部有四个舅父,其中两个舅父早逝,你二舅父八岁的时候与我母亲去教场走亲戚,回来时候坐马车过叠藏河时马车翻车,他被河水冲走溺水而亡。你的三舅父,当时才十六岁,在临近岷县解放时候的某一天凌晨,天色黑沉沉的,是夜晚最黑暗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小南门压面机出租房的炕上睡觉看门。突然城墙上“叭”的一声枪响。原来是城墙上放哨士兵听见城墙下面有动静,于是厉声喝问:“是谁?口令?”城下一个解手撒尿的人听见放哨士兵高声喝问是谁后,那个撒尿人不但没回答还匆匆忙忙走开回家了。黑暗中这个放哨士兵只好向黑影开了一枪。只是这一枪的子弹从你三舅父睡觉看门的门框射到床边,再射穿床板、穿过炕席、炕毡,最后这粒子弹击中了他的腰部。经过治疗,腰部枪伤一直没见好转,到后来他的面部逐渐发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越来越虚弱,一个月后竟然默默离开了人世。
你的母亲排行第三,我们还有一个尕妹子。
你外祖父年轻的时候是小商贩,在乡镇逢集日的时候,天刚刚放亮就去乡下跟集贩卖布料,天快黑的时候才返回到家里。在一九四二年的时候,他在西安市购买了一台人力压面机器,雇佣了一辆马车拉运回来,在小南门租了一间铺面房,你外祖父和你大舅父开始经营人力压面机压面生意。那个时候县城基本没人经营压面机生意,人们都没吃过机器面,感到十分新鲜,都想尝尝机器面的口感。因此,当时生意十分兴隆,收入一天比一天好。
两、三年后,你外祖父和你大舅父经营的压面机生意让一些人十分眼红,陆陆续续有好几家都千方百计买来压面机也开始经营压面机生意。我们家的压面生意越来越不行,收入越来越少。于是,我们家就把压面机器拉到宕昌县哈达铺镇(原岷县管辖,当时称白龙镇),租了铺面房,开了一个杂货铺子,经营百杂货、布料和人力压面机器压面生意。
我们的母亲很是命苦,在你母亲十二岁的时候,我们的父亲、你的外祖父因患伤寒病,经过哈达铺镇中医大夫治疗,用药用反使伤寒病迅速恶化,病情加重后不几天就在哈达铺镇压面机出租铺面房那里病故。在亲戚、朋友、邻居们的帮助下,将我们的父亲、你的外祖父的遗体从哈达铺用马车拉回家办理完丧事后,又从哈达铺将那里剩余的百杂货、布料和人力压面机器拉回到县城。将百杂货、布料陆陆续续低价处理,又在小南门租下铺面房,由当时不到二十岁的你大舅父依靠压面机器给人们压面条,挣钱维持全家生活。
人力压面机全凭人力搅动沉重的机器轮子压面,时间长了很是吃力。当时你大舅父十分辛苦,挣的钱也不太多,只能勉强维持全家生活。隔壁开牙医兼修钟表铺子的郭师傅,看他人诚实、憨厚,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毛病和坏习惯,就将自己所有手艺传授给了他。
又过了两年,处理了压面机,将压面铺子改头换面开成了牙医兼修钟表的铺子。就这样你大舅父把这铺子开了一辈子,后来又将手艺和铺子传给了最小的儿子永平。至今,五十多岁永平的寇师牙医铺子,一直在县交运局对面一个铺面精心修补镶牙,服务于大众。
一会,二舅父又回忆了家里的居住情况,他说道:我们家原来居住于电影院对面的地方(现新华书店所在地),祖祖辈辈在那里居住了很久。我们家那地方前院是岷县典型的四合院,五间上房,两面是厢房,上房对面是杂物房和大门,前院后面有后园子,是家里种菜、栽果树的地方。我在一九五八年三月复员转业,回到岷县时间不长,县政府要在我们家附近那个地方建设新华书店,嫌地方小就征用了我们家这处住宅,让我们按照现在这里的住宅院子,重新在县城挑选出售的一院住宅。这里看看那里问问、打听来打听去我们看中并购买了屈家这处房产的院子,由新华书店支付的钱,好像全部是两千多元。随后我们一家离开祖宅就搬到了现在居住的这个院子里。在这地方我们兄弟两家也已经居住了六十多年的时间,所有房子也全部重新修建过了。
过了一会,二舅父又向我回忆起了他当兵的经历,他回忆道:刚刚你问我,是否知道你二伯父在部队的经历。在当时,我听别人说过,但我们没在一起,当时参军的人很多,他好像在军政干部学校,我在医训队。所以他在六十二军的经历我不知道。
当时,岷县刚刚解放的时候,解放军六十二军进驻岷县期间,陆陆续续有岷县各地青年参加到了解放军这个部队以及国民党一七三师起义改编部队,前后有岷县籍战士约千人参了军。参军那时候我刚满十五岁,临近岷县解放的时候,我们兄弟三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龄,正是国民党抓壮丁的重点家庭。当时家里有两个妹子和母亲,全家有六口人。关系亲密的亲戚提醒我们一家,要赶紧躲避国民党地方部队来我们家“抓壮丁”。那时是解放战争后期,战争中国民党军队一直处于下风,一直大量减员。国民党上层就下命令让他们的地方部队千方百计各处抓青壮年壮丁,岷县不论县城还是乡下抓壮丁抓的非常厉害,如果让他们盯上十五岁到三十岁的青壮年,在保长的带领下有时会在深更半夜的时候,一大帮国民党军人会将那些青壮年们不知不觉地抓去,要么给国民党军队当兵,要么给国民党军队当民夫,大部分人都有去无回。晚上很多青壮年都在房顶上面胆战心惊的睡觉,一有风吹草动立即逃跑。听了亲戚警告的话语,我们立即商议赶紧搬家逃避被“抓壮丁”。经过打听,我们偷偷地租住在了县城西南郊区的南小路村,在那个地方居住了差不多快三年的时间。
一九四九年九月的时候,周祥初的起义部队来到南小路村驻扎,那些不识字的军人们为了给家里书写家信,他们就打听到我,因为我有文化,逐渐和我们家特别与我的关系逐渐处得越来越好。今天这个军人央求我写一封家信,然后明天另外一个军人又央求我给他写。那些军人对我、对我家都非常好,经常会帮忙做一些事情。那一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给这些军人们在写家信,军人们在信里述说他们的部队已经接受解放军的改编,自己已经成了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不再是国民党部队的军人了。自己一切都好,成了解放军的一员后比之前要好得多,现在的部队里面官兵一致,很民主,也没有了打骂、没有了体罚。老百姓对我们也好得多,不再敌视我们了,有时候还会主动和我们说话,交流、交往,有时候还会帮助我们部队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一天下午,六十二军政治部来了两名骑马的解放军通讯员,将一封信交给团长,另一名通讯员班长还口述了六十二军政治部首长的命令,让起义部队的这名团长挑选一名年轻、有文化的战士去参加六十二军医训队的培训,给他们团培养一名卫生医务人员。
团长知道,他们这个团的军人们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上了,还几乎没有识字的。团长和团参谋长听一些战士说我年龄轻,人也长得机灵,文化程度也好。他们商量后就让通讯员找到我,带我去见他们团长和团参谋长。他们二人就动员我参军并去医训队学医。
我一思索,感到解放军部队各方面都好,官兵一致,战士们之间的关系也处得十分亲密,他们对我也特别好。我待在家里也没啥干的,自己也没啥前途,如果参军,还能在解放军部队学医,就愉快地答应了。在家里给大家说了团长告诉我的原话,家人们商量后,大家都高兴地支持我参军并去解放军医训队学医。
第二天早上去团部找到团长,向团长说我和我们家接受了他们邀请我参军的事情,团长很高兴立即让勤务兵带我去团部办理了入伍手续,又开了介绍信让我当天下午就去医训队报道,参加那里的培训学习。随后,勤务兵又带我到军需处领了军服和被褥。拿上介绍信和军服等东西,向团长等人告别后回家。
来到家里,告诉大家我在部队的经过。吃了午饭后,换好军服,背着上午刚刚领的被褥,带着介绍信向大家告别后向城里一路走去。
向几名干部模样的解放军打听后,终于找到了六十二军医训队。只见医训队设在县城小巷子里面的一个大院子,有医生有护士,有男有女,他们来来去去忙碌着。有学习的有讲课的,人人都忙忙碌碌的教与学卫生医疗知识。这时,一名干部模样的解放军过来问我来干什么,我就将介绍信递给他,他看了后热情地让我随他去见医训队管理培训的一位张副队长,他看了介绍信,告诉我刚刚带我过来的是医训队孙教导员。
一会,我被安排在医疗初级培训班参加学习,又安排了住宿的地方。
时间不长,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突然,我在吃饭的人群里看到了我的亲戚,南小路村的李作忠(后来,我和他在四川分别后,他一直在昆明军分区医院放射科工作),他也在医训队参加培训学习。随后,又看到了和我同岁的老同学王志善(后来,他在四川部队转业后,一直在云南的普洱卫生系统工作)。
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人交流了一些自己听到、看到、了解到的情况,特别对解放军部队内部的一些看法和学习、生活情况。交流后,我们大家感觉都十分满意。感到我们自己选择的这一步路,走得很正确。
在医训队学习期间以及后来入川行军途中,我们三人的战友情谊一直处得非常好,不论是学习还是行军,我们都情同手足,互帮互学,交往上不分你我他。后来复员转业到地方后,还一直有书信来往,互相交流自己的情况。
在医训队学习两个月后的一天,我们接到上级通知,部队就要出发去四川了。我们岷县籍战友陆陆续续请假,前往家里向父母至亲告别。
这天在医训队吃过午饭,我和李作忠请了半天假。我俩穿着崭新黄绿色左胸印有中国人民解放军胸微的冬装棉军服,头戴军帽,来到南小路村。我来到家里,向母亲、大哥、两位妹妹说了我们马上随部队出发去四川解放大西南的战场,今天来家里向大家告别。我母亲看见自己小儿子单薄的身材,马上就要随部队去遥远的四川,去解放大西南的战场,母子分别就在眼前,也不知何时再能见到小儿子。内心十分痛苦,眼含热泪,又看见长及膝盖的军服和比手还要长的军服衣袖,默默将两边衣袖向上挽了一大圈,语重心长的吩咐道:“你自己年龄小,个子也不高,到了部队上一定要听话,手脚一定要勤快,决不能由着你个人的性子哦。在危险的地方、对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多长个心眼,不像在个人自己家里,一定要记得自己保护好自己哦。你要记得,儿行千里母担忧哦,到四川了一定要给家里写信哦。”
当时你大舅父就在旁边,也向自己现在唯一的小兄弟告别,说道:“你就安心去部队,在解放军部队里一定要进一步学习文化知识,特别要学好你自己喜欢的医疗技术,以后你自己要对你个人自己要管严一点。你知道以后你自己就是一名军人了,军人呢,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听上面的话,决不像在自己的家里,有时候有一些事情由着你自己。至于家里的一切,还有我呢,你就放心随部队入川去解放大西南吧。以后家里或者部队有什么事情,记得我们互相随时写信联系哦。”
面临分别,看到母亲、大哥、两位妹妹恋恋不舍的表情,还有母亲满眼的热泪,我内心更加难受这分别时刻,心中牢牢记住了他们对我语重心长的嘱咐。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一日,在岷县同学、亲戚、朋友和社会各界欢送下,六十二军医训队紧跟文工团后面,与大部队陆陆续续出发,南下入川,开始了解放大西南的使命。
说到这里,舅父又开始对我回忆起了刚刚开始南下入川行军的情况:十二月一日,天刚刚放亮,号兵就吹响了起床号,大家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炊事班的同志们也早早准备好了早饭和中午行军吃的干粮。
医训队队长告诉我们大家,第一天行军的目的地是哈达铺,大家现在抓紧吃早饭,然后做好一切行军准备工作,三十分钟后准时出发。
在行军途中,没有走过远路、出过远门的我,走到麻子川的时候感觉十分吃力,每走一步路都感觉非常艰难。战友们纷纷鼓励我,帮我拿我自己的行李。但最后还是被战友们落下很远,已经看不见前方的他们了,天也慢慢地黑了,直到大概七点左右我才艰难地赶到了驻地。向站岗放哨的战友们打听,终于找到了医训队。
吃了他们留给我的晚饭,由于第一天行军感觉非常疲乏,向班长说了感受,他就让我早点休息,我立即倒头就睡。
第二天天刚亮,又开始向前行军了。战友们告诉我,今天的目的地是宕昌。由于晚上休息的好,路程比昨天少一些,也基本适应了行军走路,感觉没有昨天那样劳累了。
在宕昌休整了三天,又向武都行进,到武都又休整了两天,此时我已经完全适应了部队的行军。
我们一路行军,整整走了一个月才到了成都,这一天已经是一九五零年的元旦。我们大家在部队军需处的提前安排下,来到成都驻地,晚饭准备的十分丰富。饭后我们医训队集合一起,被邀请来的几名文工团演员给我们大家表演了好多节目,大家一同庆祝元旦。医训队唱歌特别好的几个人也连续唱了很几首歌曲回应他们演出的节目。联欢会场面异常热烈,喝彩声、鼓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就这样,我们医训队在成都过了一个隆重有意义、热闹的元旦佳节。
在六十二军医训队年仅十五岁的二舅,他父亲的堂兄是县城著名中医大夫,医学知识丰富,医疗水平高。二舅平时也喜欢中医学知识,就时不时去那地方学习、了解中医,渐渐耳闻目染,了解了很多中医医学知识。入伍后在医训队两个多月培训班的培训,经过他个人与之前所学中医学知识相对比、相结合,再刻苦深入地学习,这时的他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基础西医药知识和医疗技术,比如战地急救、基础医疗、医药学等。
来到成都时间不久,医训队首长根据他的情况,将他安排到雅安公安卫生学校进一步学习医疗医学知识。
二舅边回忆边向我继续述说他来到四川后,在四川军队学习、工作、生活、剿匪方面的话题,他说道:在一九五零年二月的时候,六十二军奉命组建西康军区及西昌、雅安、康定、昌都等军分区。我被安排在雅安公安卫生学校又学习了一年医学后,被安排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公安部队二十一团的卫生队,负责卫生队保管、发放药物药品的工作。
一九五三年三月的一天,西康军区命令我们二十一团去西昌军分区开展剿匪工作。
当时国民党的地方残余部队、地方保安部队、当地的一些土匪隐藏在西昌地区的深山密林里,不时骚扰地方、做一些杀人、放火、抢劫的事情,以此来破坏刚刚建立起来的共产党基层政权,对人民生命财产和基层政权带来严重威胁,附近各县各族人民深受其害。
西康军区非常重视西昌剿匪工作,立即下命令让西昌军分区将剿匪工作放在重要位置,加大剿匪力度。
按照西康军区命令,我们二十一团这支比较专业的剿匪部队来到西昌后,时不时和西昌军分区联合,连续制定一系列完整的剿匪计划,部署我们部队与军分区地方部队剿匪战斗,连续多次的战斗狠狠打击了匪徒。
我们部队连续不断的剿匪战斗,像极了电视连续剧《乌龙山剿匪记》、《湘西剿匪记》的故事情节。
我们二十一团在剿匪战斗的这一时期,战友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西昌的各县各乡镇。
就这样紧紧张张的剿匪战斗过去了一年多时间,我们这支剿匪部队又被上级改编成了3828部队。我仍在这支部队的卫生队负责药房的一切事务,具体工作就是按照军医的处方发出药品、药物,如果药物或药品出现不足的时候赶紧写成计划,让卫生队队长审查后在上一级大药房运进药品、药物。
在每次出征的时候,我们卫生队的几个战友提前行动,负责将战地救护必需药品药物装进药箱,或者捆绑打包,然后用几匹马驮着,我们随药品药箱紧跟战斗队伍行军,对有时忽然发生的救护工作将会第一时间开展就地救护。
当时西昌这个地方是少数民族彝族的聚居区,那里一些地方仍是奴隶社会的状况,当地老百姓的家里非常贫穷,思想也十分落后还不讲卫生。那里人们几乎没有接受过教育,很多人没有文化。他们的经济收入来源只有三个方面,打猎、采山货、种粗放的粮食。很多地方彝族老百姓家庭居住条件和饮食都很简陋,天一黑全家老老少少全部围坐在屋子中央的火塘旁边取暖,困了后就随地睡觉,没有床也没有炕。很多家庭都有吸食毒品邪片的家人,几乎家家都在林子中间偷偷种植邪片。鉴于这种情况,上级命令我们部队的另外一项重要工作就是禁毒,铲除毒品。
由于山大林密,敌暗我明,我们部队人多的时候,土匪就隐蔽起来,有时还化妆成当地老百姓,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观察我们的动静、侦察我们的剿匪战斗情况和行军动向。还有最麻烦的是土匪打黑枪、打冷枪,有时我们正在行军,突然远远的大山林密地方枪声响起,我们的几名战友就会伤亡倒地。我们卫生队人员立即开展战地救护,紧急包扎、抢救受枪伤战友,但时不时会有战友受到重伤,或者受到致命枪伤当时就牺牲在我们眼前。
比如,我们在盐源县的剿匪战斗打地非常艰苦激烈。连续好几次,我们剿匪部队出发来到山区密林路段,远处山头突然就会响起一片枪声,几名战友应声倒地。战士们立即举枪还击,一个突击战斗小队和警戒尖刀班迅速追赶过去,但响枪地方土匪早就跑不见了,只留下几名伤者、几具尸体。就这样前前后后被匪徒打了多次伏击战,发生了很多次激烈的遭遇战。我们这支剿匪部队仅在盐源县的剿匪战斗中,陆陆续续就伤亡了三百多人,一名身经百战的团长在盐源县与土匪的一次遭遇战斗中也光荣牺牲了。
记得一次刚刚进入一处山口,我清楚的听见叭、叭、叭的声枪响起,我抬头向山口树下一看,只见好几个匪徒的身影在晃动。赶紧向身边周围一看,我眼前一名战友屁股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血淋淋的裤子上湿了一大片,不一会血就从裤管流出。我与卫生队李大夫立即腿下受伤战友裤子,发现子弹已经伤及臀部骨头,我配合李大夫赶紧止血、包扎,简单处理后让担架队人员马上送他去战地医院动手术取子弹。还有两名战友一个左肩膀受伤,好在没有伤及骨头,另一个左胳膊受伤,子弹已经打断了他胳膊的骨头。卫生队战友立即为他们止血、包扎,紧急救护。这时,只见几名神枪手迅速举枪还击,五名机枪手也已经架好五挺轻机枪,立即对准响枪地方火力全开,雨点般弹雨打得土匪狼奔鼠窜,丢下几名受伤土匪和几具死尸立即飞奔逃跑。尖刀班警戒战士和一些战斗人员立即追赶过去,到土匪打枪那地方后,土匪早跑没影了。
面对所有这一切,我们很被动,损失也太大了。
这对于我们剿匪部队来说,敌暗我明,我进敌退,土匪隐蔽在远处密林或山顶,发现我们行军过来就打黑枪、打冷枪,枪法还特别准,这的确是一大难题。
针对剿匪战斗中的这些难题,剿匪部队首长们召开会议仔细研究,制定了切实可行的战斗方案:一是充分发挥县、乡镇地方政权武装力量。二是大力发动群众力量,在各处交通要道设立明岗暗哨,加强警戒,甄别、孤立土匪,步步为营,形成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切实加大对土匪的打击力度。三是动员非常熟悉当地地理位置、熟悉土匪藏身地方的老百姓带路,直接将土匪堵在巢穴,彻底剿灭巢穴里这些土匪。
按照剿匪部队制定的战斗方案,我们经过一段时间针锋相对的战斗后,在步步为营强力攻击下,各路土匪节节溃败。我们一鼓作气穷追不放,前后左右各处陆续包围了多股土匪,然后将土匪有生力量干净、彻底消灭。土匪渐渐消声匿迹没有了活动痕迹,地方政府和群众也认可了我们剿匪部队取得的最后胜利。
就这样,剿匪战斗在忙忙碌碌中,一瞬间就过去了五年时间,我们剿匪部队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上级开会研究,决定取消我们剿匪部队的番号,一部分人充实到军分区或当地地方公安队伍,想转业回家的也可以复员转业回自己家乡。
知道了上级的决定后,我经过认真思考,自己离开岷县老家,出门已经十年了,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那么快,也不知道家里情况现在怎么样了,母亲他们各方面好不好?
从此,内心产生了无限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思绪。于是,我选择了转业回家乡的想法。于是写了转业申请,准备好了属于自己的简单行李。
过了五天,办理好了转业的一切手续,内心感到和部队、和战友们就要分开,内心确实难分难舍。
但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刻,我与战友们依依惜别,相互留下通讯地址,再次双手紧握,一一道别。
随后,我一个人踏上了回家乡的旅途。
回家后在民政局报备后,在家里等待了半个月,民政局来人拿着一份便笺,通知我去县医院上班工作。当天下午,我来到位于神仙洞(现和平街学校)的县医院报道。县医院的田院长了解到我在部队一直在管理药房,就安排让我负责管理医院门诊的药房。
第二天早晨就办理好了交接手续正式上班。上班几天后,我才知道岷县人民医院全部医护人员只有二十六人。我在这个岗位一干就是十几年。一九七七年我被县委任命,成了县医院的副院长。一直干到了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