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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水移风摇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3-06 14:20:09      字数:3913

  隋炜骂完,愤然转身走出家门,二嫂放下托盘,追出来留他吃饭。
  隋炜看着二嫂,缓缓地说:“二嫂,别学陈明娇,那个女人像烂透的芭蕉,令人憎恨。我没有这样的大嫂。”
  二嫂理解地说:“你的难处我能理解。”
  隋炜欣慰地笑了:“好好照顾爷爷奶奶。”他发动机车,也不顾父亲哥哥的挽留,把车开走了,消失在巷子口。
  陈明娇一天被打两次,最后被隋炜那记威猛无比的巴掌打得害怕了,只是个巴掌,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睁不开眼,整副牙齿都松动了,当晚吃不下食物。如果是拳头,估计牙齿都被打掉出来。两个年幼的孩子目睹整个事情,也不过来安慰她。隋烽也无动于衷,对她辱骂自己的小弟,也来气,毕竟是亲兄弟,心是向着小弟的。
  陈如慧明显是欺软怕硬的人,儿子一震怒,她收敛了一阵子。陈明娇被隋炜那记巴掌打得头痛了两天,去不了鱼市。这个男子骂不得,性格也不同他的两个哥哥,冷酷之中带着凶悍,她们总算是领教了他的厉害。
  
  隋家有一段时间过得风平浪静,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又掀起了风浪。
  菜市场由于过去没规划好停车位,摊商摊贩的车是乱停乱放。为了统一管理,停车位在整修扩建,扩建期间,所有的车辆停放在另一处,后来者的车辆堵住了前面停放的车,出都出不来,矛盾少不了又激化。陈如慧的车被堵,耽误了下午进货,她一气之下,带着陈氏族的人把阮姓陶姓的车辆全部捅爆车胎,这下事情搞大了,被捅爆了车胎的人全告到市场管理处,影响恶劣,管理处的人慑于众怒,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隋厚桦,让他想办法解决。
  隋厚桦放下手中的活,黑着一张脸回到家,陈如慧一看到隋厚桦乌云密布的一张阴郁低沉的黑脸,知道大事不好了。隋厚桦废话不多说,一开口就问:“鱼市停车场的车胎都是你叫人扎破的?”
  陈如慧敢做敢说,面无惧色地承认:“是我叫人做的,谁教他们挡着我的道。”
  隋厚桦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胆寒之气:“你真是无法无天,难怪鱼市里的人都在背后叫你黑鲨婆,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那帮人就懂得在后面说三道四,有种当面跟我斗。”
  隋厚桦说:“你有几斤几两?没有我兄弟罩着,你有这胆量?明天你自己掏钱赔偿那些人的损失。”
  陈如慧一听,这还了得?损失巨大,她不干了,当场撒泼起来,不肯赔钱。隋厚桦再也忍受不了,挥手给了陈如慧一个巴掌,这记响亮的巴掌不亚于隋炜打陈明娇那个巴掌,一家人都惊呆住了,陈如慧没想到隋厚桦对她下得了重手,打得她一张脸都麻木了,嘴角流出了血丝。
  隋厚桦看也不看陈如慧一眼,叫二嫂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隋厚桦头也不抬地说:“谁敢在我面前放肆撒野,在我头上拉屎屙尿,我就打烂她的嘴,敲碎她的牙齿,让她见不得人。”隋厚桦平时话不多,但极有威严,在外也是个有威信之人,隋厚桦说是没第二个人敢说不是。
  隋家的男人一旦动手打人,威慑力足够吓人。陈如慧一张脸瞬时肿大如斗,嘴巴的神经都失去了作用,以致她张不开嘴吃饭。
  被打之后,陈如慧和陈明娇再也不敢在隋厚桦隋炜父子面前大声吵架,两人稍微大声说话,隋厚桦一个犀利的眼神望过去,两个女人立即闭上嘴。
  陈如慧把一沓厚厚的钱交到鱼市管理处隋厚柏的手上,后者摇着头,劝她别再惹事,众怒不可违。末了,多说一句:“众人移山倒,到头来吃亏的你。”
  经过这件事,陈如慧定份了,不敢再惹事,也不敢扯着嗓门说东道西恶语伤人。望着斜对面的母女俩,她不得不承认,阮瑾实在聪明,借家里两个男人的手,把她在鱼市的嚣张气焰给打没了。
  
  隋炜出海之前,约阮瑾出来。朦胧的月光下,平静的海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清辉。隋炜牵着阮瑾纤柔的手,在细柔的海滩上散步。
  “陈明娇还惹事吗?”他轻声问。
  “没听见她们在指桑骂槐了。”
  隋炜停下脚步,双手揽着阮瑾盈然一握的腰:“很多事其实都是不明事理的女人挑起来的,制服她们事情就好办了。我相信不远的将来,我们的父母会承认我们的关系。”
  阮瑾却不乐观:“我叔叔调走了,我妈没靠山,管理处的人尽给她眼色看。你妈那么凶,像尼罗河的鳄鱼,独霸一方,鱼市的人都怵她。还有你大嫂,像非洲的土狼似的,她吱吱叫两声,都让人脊背发凉。”
  隋炜头一次听到如此幽默的比喻,但是很贴切,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爸爸呢?”
  “我没见过他,但听阿瑃阿瑛她们说,你爸爸又黑又壮,像座铁塔,不说话,但那气势像黑豹,挺吓人的。”
  隋炜放声大笑,没想到他的家人在阮瑾她们姐妹的嘴里全变成了凶猛的野生动物,他搂着阮瑾问:“那我是什么?”
  阮瑾仰着头凝视着他,想了想,说:“你是海里的旗鱼。”
  隋炜的心柔楚地一酸,阮瑾说的这句话不是玩笑,他在她心里就是一只旗鱼。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深深地拥吻着。阮瑾柔软的身体里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馨香,唇齿之间亦是吐气如兰,让隋炜的身体瞬间起生理反应。他纠缠着她生涩的舌头,动作欲进一步,阮瑾却突然推开他,神色慌乱地看着他,她还不想与他有过多的肌肤之亲。
  他知道,对阮瑾,他得有足够的耐心,慢火文煲,方能得到她的心。送阮瑾回家后,他登上了等他的渔船。
  在海上打渔的日子里,正值翻车鱼和刺豚的繁殖期,在静穆清朗的夜色下,透过深蓝的海水,能看到数以亿计的鱼卵在随波逐流。隋炜用网兜轻而易举地逮到几个小翻车鱼和刺豚,这些鱼没有经济价值,渔民是不要的,隋炜逮到这些鱼引起了父亲和哥哥的好奇心,而把它们做成标本就更奇怪了。
  隋厚桦发现,隋炜跟平时不一样了,脸上时时洋溢着飞扬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辉,这是深陷恋爱中的人才会有的神采。
  十天后的凌晨,回到岸上,隋炜提出两筐准备好的海鲜绕过你争我抢的一堆女人,隋炯开着他的皮卡车等在停车处。车子径直来到阒静的鱼市,阮瑾和阮瑃已在摊位上忙碌着。隋炜和隋炯提着海鲜来到她们的摊位,和她们一起工作。收拾妥当,隋炜把一袋东西交给阮瑾,叮嘱她带回家给琨仔。
  “是什么,珍珠吗?”阮瑾问,袋子里的东西似有针刺样的外观,“是珊瑚吗?”
  隋炜哑然失笑:“不能破坏珊瑚的好吗?破坏珊瑚就等于破坏海洋环境。”
  “那是什么?这东西有好多刺。”阮瑾不解。
  隋炜不能回答她,陈如慧的大嗓门在远处传来,他得走了。
  陈如慧那群女人来了,鱼市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陈如慧有意瞟了几眼阮瑾的摊位,突然看见她也进了许多的鳕鱼、鲈鱼、黄花鱼。尤其是鳕鱼,个头大,又新鲜,比她的还要好。商家第一时间肯定跟阮瑾交易,她发市赚足了钱才轮到她们。果不其然,商家一来,看了两眼,也不跟阮瑾讨价还价,一下子买下阮瑾全部的鳕鱼,把陈如慧给气得要死。阮瑾的深海鱼供不应求,正对面阮瑃的摊位也是商贩扎堆,两个女孩子是整个鱼市发市最早的人,陈如慧只有看的份。
  第一波繁忙的交易过后,阮瑾已赚得盆满。等母亲来交接班,看到胀鼓鼓的钱袋,陶琳脸上乐开花。她让女儿把钱带回家,留下备用金给她。阮瑃的母亲也来跟女儿接手,阮瑾阮瑃可以结伴回家。
  “阿婶身体好了?”阮瑾和阮瑃向停车棚走去。
  “差不多好了。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有钱就可以做手术。我到市里的大医院跟骨科的医生咨询了,装一个质量好的人造膝盖骨,我妈就可以走路了。”阮瑃看着阮瑾,两眼充满了感激之情,“阿瑾,谢谢你。没有你,我妈这辈子要永远躺在床上。”
  “瞧你说得。”阮瑾说,“是你这个女儿孝顺。”
  “光孝顺有什么用?还得有钱治疗才行。跟你一起做生意,进的都是最好的货,不用扯着嗓子叫,多少货都不够卖。”
  “住院时间联系好了吗?”阮瑾问。
  “下个星期一。”
  前面传来陈明娇尖利的大叫声:“是哪个死发瘟挡了我的车?再不挪开我就扎爆车胎!”
  阮瑃急步上前,取钥匙把电动车挪开。
  “你瞎了眼,竟然把车堵在线外。”陈明娇怒气冲冲地骂开了。
  阮瑃连忙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我妈她着急,把车停错了位置。”
  “又老又残,也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如躺在家里,到这里阻手碍脚。”
  陈明娇一番尖酸刻薄的辱骂把性格温顺的阮瑃骂得眼泪直流。阮瑾受不了姐妹无端端被辱骂,义正词严地对陈明娇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哪个上了年纪的人没个病痛?你将来说不定也是又老又残,躺在家里没人理。”
  陈明娇习惯了阮氏族的女子忍气吞声,没想到这次阮瑾居然敢顶撞她,她火冒三丈,跳起来反唇相讥:“你仗着阿炜给你撑腰了是不是?没有阿炜,你贱过狗!”
  阮瑾气得满脸通红,胸腔里堆积着愤怒的火焰,她极力按捺着燃烧的愤怒,用平静的语气说:“请你不要进行人身攻击,恶语诋毁,我在和你说道理。”
  “一副狐狸精的媚样,谁跟你说道理?要不是阿炜,你连说话的份都没有。”陈明娇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阮瑾。
  阮瑾不卑不亢地说:“他是他,我是我。这个鱼市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
  “哎哟,假惺惺,以为自己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了?到头来照样是被人玩剩的下贱货,玩残的破鞋。”
  陈明娇越骂越厉害,对这种蛮横无理的泼妇,阮瑾除了愤懑,一时无语以对。她委曲得直掉眼泪,不再与陈明娇争吵,和阮瑃开着电动车驶离鱼市。
  陈明娇望着阮瑾逃也似的背影,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她哼了一句,扬着头走进鱼市。
  阮瑾回到家门口,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家门。阮琨已经起床,坐在一楼的客厅吃着早餐。阮瑾摘下草帽,脱下工作服,把那袋隋炜给的东西交给琨仔。她进卫生间洗手,准备上楼洗澡。突然,她听到琨仔发出两声惊呼,她吓了一跳,来不及擦干手,跑出来。
  “琨仔,怎么了?扎到手了?”她问。
  “妈妈,你看,是可爱的小刺豚和小翻车鱼。”琨仔举着圆鼓鼓的小刺豚和栩栩如生的翻车鱼,“我可以挂起来。”
  阮瑾笑了,隋炜童心未泯,深谙琨仔的心思。
  “妈妈,还有一只旗鱼。”琨仔从袋里取出一只长长的旗鱼标本,这只旗鱼是送给她的。
  阮瑾抚摸着旗鱼,心里盛满了暖暖的情意,看不出隋炜粗犷奔放的外表下却有着如此细腻的浪漫思想。
  “这个隋炜呀,把心思都放在你们身上了。”阮文璋也看出了隋炜的想法。
  阮瑾微笑着,她把旗鱼放在她书桌上,有时间再把旗鱼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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