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浮出水面

　　舞会折腾了一圈终于结束了，蓓儿和男爵回到家中，男爵问蓓儿有没有发现什么，蓓儿只觉得一头雾水，满眼都是像妖精一样的男男女女。男爵笑着问道：“小姐难道没发觉宴会上有些人不太对劲吗？”
　　蓓儿想了想答道：“那个女伯爵貌似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她那个丈夫更奇怪。里面的人都挺富贵眼。”
　　“哈哈，小姐好眼力！我已经让人打听了，女伯爵是公爵父亲的私生女，一直养在外面。之前别说是我，圈子里根本没人知道公爵有这个妹妹。从今天的宴会可以看出，这个妹妹在公爵眼里根本没有分量。她母亲很有可能是个下层人物，她那个丈夫一看就知道是没见过世面的。”男爵缓缓说道。
　　“那现在不得不怀疑她那个丈夫是皮特医生。但是他看起来好木讷，不像是很聪明的样子。”蓓儿说道。
　　“我没听错的话，他的名字应该叫彼得。我们还不能断定就是他，但是伯爵府倒是一个好的突破口。像丽莎这种有着平民血统的贵族最有可能接纳下层人，那个医生或许藏在她的府上。虽然是猜测，但这是目前我们能把握的唯一希望。”公爵说道。
　　晚上，有人进来打报告，他告诉男爵：“男爵先生，我们调查了本市所有贵族的家庭医生，包括其他从事医疗事业的人，没有你们要找的那种。这儿的医生多数都是贵族家养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像那种出身乡村的医生来到这里通常是无法立足的，在贵族阶层身份很重要。”
　　男爵点了点头，对蓓儿说道：“这样一来，我们能找的范围又缩小了。这个人到底是怎样隐藏在这个城市的依然是个谜。”
　　第二天，下属递给公爵一封信，说是伯爵府里的人送来的，男爵一拆开，是个请柬，丽莎伯爵请男爵先生到府上坐坐。男爵笑着对蓓儿说：“看吧，正合我们心意，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赶紧准备准备，我们下午就去伯爵府。”
　　蓓儿和男爵来到了莉莎的府邸，发现这个地方有点隐秘，周围的住户很少，离穷人区很近，不过倒也安静自如。
　　丽莎亲自出来迎接，男爵微笑着走进来，丽莎准备了丰盛的茶点，亲自给客人倒茶。男爵连连夸赞：“这茶真香！”
　　“承蒙男爵愿意到我这府里来，不嫌我这里僻静，平时没人愿意过来。”丽莎用她那微弱的声音说道。
　　“哪里哪里，伯爵这里安静自在，能来到这里才是荣幸。”男爵笑道。
　　“听说男爵住在平民区，男爵真是不挑剔。您也知道上流社会人人一双富贵眼，看到富有的就百般讨好、阿谀奉承。但凡自己看不起的，都是直接鄙视，毫无遮掩。”丽莎又说道，脸上微露愁容，深感无奈。
　　“哈哈，伯爵府的人去我那里没迷路就好！”男爵不改往日幽默的风格。
　　“您说笑了，这个冰冷的城市能有男爵这样的人也算不幸中的大幸。男爵若是不嫌弃这里，欢迎经常来坐。”丽莎轻柔地说道。
　　“也欢迎伯爵经常光临我那个地方。府上虽小，但也有值得看的地方。还有就是那场宴会看到伯爵女士的先生，今天怎么没见到？”男爵总是微笑着。
　　“他在楼上呢，正忙着。他平时做事很认真，谁也不能打扰。二位跟我到楼上看看吧！”伯爵说罢，便领着客人上了楼，先邀请客人坐下。紧接着敲开一扇门，对里面的人说道：“彼得，歇一歇吧！家里来客人了。”
　　里面的男人缓缓地走出来，这个男人不像很英俊，也没什么气质。丽莎对他说道：“这是蒙特男爵，他上次和我们坐一桌的。他和本市其他贵族不一样，以后他就是我们的贵客了。还有这位是外地来的伯爵小姐，男爵的朋友。”
　　“您好，彼得先生。欢迎有空到我府上一坐！”男爵首先打招呼，并伸出手。
　　“你好，伯爵！”男人和伯爵握了手，他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它让人觉得很放松，没有那种随时要把人分出三六九等的感觉。而且他的穿着打扮整洁朴素，没有刻意雕饰，与以往的贵族确实不一样。
　　几个人都坐了下来，彼得先生始终觉得自己插不上嘴，没有话题，伯爵便开始夸他：“彼得是我遇见的最好的男人，他现在是我最亲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真诚相待才是最真实的，别的全是虚的。在这偌大的城市里，也就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才能好好说说话。别的人只让人觉得累……”
　　“伯爵说的有道理，我平时也不爱出来，有时候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属于哪个集体。”男爵说道。
　　“那以后可以经常来往。”伯爵说道。
　　几个人聊了一会就道了别，临走前，伯爵夫妇亲自相送，并嘱咐一定要常来往。
　　从伯爵府回来，蓓儿越来越确定自己的猜测，因为丽莎打开门的时候，她看到了彼得在里面就是在配药，里面摆放的物品和医药有关。而且这个彼得越看越像从乡下来的人。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男爵，但是下一步如何说服他承认自己的身份，让他去治病救人还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男爵认为即便彼得就是皮特，但是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人，而且讨厌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且就目前对他的了解，这也不是一个好接触的人。若是拆穿他的身份恐怕他会不乐意。
　　第二天，蓓儿已经按捺不住了，人命关天的事不能犹豫，多等一会就意味着病人的希望会少一分。男爵理解她的心情，于是和她一起再次前往伯爵府，路上男爵已经想好了策略。
　　但是到了伯爵府的时候，他们被告知伯爵和她先生都不在，她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做事，大概四五天后才能回来。
　　他们没办法，只好回去等。结果第四天，伯爵主动来到公爵府，她脸色苍白，情绪很不好。男爵招呼她坐下，她就要了一瓶酒。她打开酒瓶，不停地喝，然后就开始说话：“男爵先生，我快不行了，以后……恐怕没有以后了。那么大的城市没有一处地方容得下我。”
　　男爵关切地问：“丽莎女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好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难道真的摆脱不了厄运吗？”伯爵有气无力地说道。
　　“厄运？什么厄运？”男爵问道。
　　“我的身份男爵估计已经听说了，我不是正宗的贵族。我是私生女，母亲是穷人，亲生父亲之前一直不承认我的身份。后来我母亲死了，他才把我接回去。我的异母哥哥看我不顺眼，觉得我私生女的身份影响家族的荣誉。那天家里来了客人，我不小心露个面，我哥哥直接呵斥我，让我找个地方呆着，别出来丢人现眼。那天我喝了很多酒，跑到外面去，看到河水跳了下去，彼得他救了我，我原本以为终于有了个亲人，谁想昨天他闯祸了，跟哥哥，不，是公爵……闹翻了。我没法活了，我该怎么办？”伯爵越说越伤心。
　　男爵安慰道：“伯爵莫要绝望，先坐下休息休息，有事想办法慢慢解决。只是不明白，您的先生和公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自己出去问问吧，我……我……”丽莎哽咽不能语。
　　男爵立马准备马车，亲自出去了解情况，他意识到这次情况不一般。出门便听说公爵一夜之间逮捕了五六十个人，原来昨日公爵的妹夫带着十几个人攻进公爵府闹事，又打又砸，双方爆发冲突，公爵非常愤怒，抓了几百个人。这些人据说都是平时对公爵府很不满的人。之前公爵对他们倒是不屑一顾，看来这次，公爵是要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了。
　　公爵继续打探才得知，在温克市西边有个规模巨大的农场，专门生产各种农产品，管理人员是公爵的妹妹丽莎伯爵夫妇。但是农场的实际主人是公爵和他父亲，据说农场最近的收益没达到标准，公爵把他妹夫羞辱一番。他妹夫一怒之下纠结十来个人打砸公爵府。
　　男爵了解了一切回到府上，差人把喝晕了的伯爵送回家，告知了蓓儿外面发生的事。蓓儿感到非常愤怒，即便打砸公爵府不对，那抓了好几十人就合情合理吗？为什么要殃及无辜呢？于是蓓儿问男爵：“你准备怎么做？你说过不会不管平民。”
　　公爵抽了口烟，摇摇头说：“我人微言轻，官职太小，没有分量。”
　　蓓儿诧异地看着男爵，说道：“你不是我认识的男爵！”
　　男爵继续抽烟，沉默不语。
　　旁边的文书目睹这一切，对蓓儿姑娘说：“你就不要责怪男爵先生了！公爵在这里一手遮天，男爵不愿意同流合污，自愿降低爵位，并住到平民区里，他已经尽力了。男爵之前的爵位是伯爵。”
　　蓓儿平息了情绪，回去休息了。她心想这个城市已经堕落到这种境地，她们家族作为统治者怎么能没有责任？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制止邪恶与强权，她思索了一番，她给爷爷写了一封信，让小灵鸽尽快送到王宫里。
　　结果没几天，就有人传国王派来了钦差大臣，公爵要完蛋了。可是消息未经证实，公爵就派人查抄男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