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阳光灿烂 6
作品名称:风雨人生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1-02-16 16:14:46 字数:5857
大家听了姓孙的透露了饭店的实底儿,老刘吃惊道:“真是如此,道道儿深着的,十拿九稳与贩毒有极大关系!毒品的吸食对身心造成严重伤害,人格丧失,导致家庭破坏,扰乱社会。要不惜细心观察,摸清实底,迅速报案,连窝端掉!”
大爹发愁,怕耽误时间老伴的尸体腐烂就没法儿了。姓孙的说“没事儿,去冰厂将大妈冷冻了几日也平安的”,老刘叫“大家去饭店先点繁杂的酒菜稳事儿,姓孙的想方设法插隙儿,才能万无一失的”,吩咐妥当,同金阁开车往冰厂去了。
复来饭店,大麻子招呼道:“正要给贵客作席的却走了。逛风景了?还有两个客,咋不回?要吃点什么?”
老陈父子没答话。
老孙却大声说:“墨兰,墨兰,我有墨兰!”
麻子听到“墨兰”,心里一震,想当年的不雅,这小子怎的晓得?仔细瞧着姓孙的好是一会儿,哈哈笑了起来,说老孙:“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你小孙儿子!小乌呢?”
老孙笑道:“都怨‘寻龙笔’……”
道子听到自己的绰号“寻龙笔”,立即抬起眼睛,死死盯着老孙不放,让他继续发话。
“其实,寻龙笔埋埋汰汰的样子叫人膈应,咋给小乌毛对色对了,你说怪不怪麻子哥?自从找他算过卦之后,过了几天,小乌想得不行,又叫我同她找寻龙笔算卦。我说小乌卦算头一次灵,算多就不灵了。小乌眼一斜说:‘寻龙笔的卦越算越灵,灵到心里了。’我贴她耳朵说了一句实话,她就撵着揍我……”
“你说的啥实话呀她揍你?”麻子笑说,“就不知道实话不好听!你瞎长这么高!”
老孙说:“算了,不说吧,那事儿太不雅了!”
那道子“噌噌”跑过来,瞪着三角眼厉声责怪老孙:“你看我是谁?!”
“寻龙笔!”老孙说,“第一眼就见是你。你只顾低头给卵子算账的,不想打搅你!”
“你说个明白!”寻龙笔问,“那颜色十足的娘们为啥迷上了我?”
老孙说:“谁叫你长个大头棱呢?”
寻龙笔反复摸着自己的脑袋说老孙:“我还没有你的头大呢!”
麻子笑了,讥诮寻龙笔:“孙说的是你下头!”
寻龙笔骄傲地笑着比个大拇指头连摇几摇,引以为荣的样子足色。对面姑娘笑得好灿烂。
明仓听不下去了,大概影响了他在用功,不耐烦地说:“孙哥,你是畜生还是禽兽?光说见不得天的事儿有意思吗?”
大爹说明仓:“你这孩子,人家妨碍你念佛了?开口骂人,亏你还修行的!”
“没啥,没啥。”麻子笑着说,“老孙我们好久没见了,说了过头的笑话,不好意思。”转脸对那姑娘吩咐,“阿兰,快给贵客沏壶好茶来!”
老孙闻听心里“扑嗵”跳了一阵,因曾听小董透露,阿兰曾是黑山村醉仙国的大毒枭,公安局捣毁黑山村后,就狼狈不堪逃到了金三角继续鼓捣毒品。后来到了缅甸混了一段日子,返回越南,后来就没信了。难道她就是阿兰?长长的披肩发,脸庞端秀,五官标致,面如桃花,一米四五的窈窕身段,粉裙飘逸,根本不像吸毒者,更谈不上贩毒,这阿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老孙好生纳闷。
只听阿兰银铃般的声音:“好唻!”便到厨房用调盘端出一壶高黎贡红茶和三只玻璃茶杯,放到杏黄色桌子上恭恭敬敬地各满一杯,笑口启开,“请用茶!”就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麻子说明仓:“这位兄弟好像是出家人。附近有座寺院叫弥陀寺,有好多和尚,也有外国的,可去到那里拜佛的。”
明苍乐了,道:“阿弥陀佛!正好给母亲做场超度佛事儿。因缘不可思议!”说着就走。
老孙说:“做佛事凡是寺院都要钱。钱够不够?”
明仓道:“孙哥,你要不提个醒,我就忘了。”便掏出香袋里的碎钱数数说,“不到三百元,这可如何是好?”拿眼瞧瞧父亲希望资助的。
大爹说:“儿子,你省省心吧,你娘没了,超什么度?”
老孙摸摸自己的口袋,叹息一声,啥也不说,两眼直眨大麻子。
麻子说:“超度功用可大了,能叫亡灵消除一切罪孽往生极乐世界,冥阳皆获利益!”说着从柜台里取出两千元给了明仓为母亲超度去。
老陈说麻子:“真是出手大方,你给他,他弄啥还你?”
麻子笑道:“不要了不要了,我也是信佛的!”又说,“这位兄弟,不中了吃完饭去?超度在下午。”明苍说声“不饿”抬腿走了。
老孙问:“麻子哥,你和寻龙笔在腾冲弄得好好的钱也不少挣,干吗跑到遥远的高黎贡山来的,难道有什么苦衷?”
麻子叹息一声,埋头沉思好久,抬起眼,便实实在在不折不扣道出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麻子偷了墨兰草上当之后,就打起了装神弄鬼的勾当,获利不小,叫台湾的表弟绰号“寻龙笔”来此同他一起发财。这个表弟利欲熏心,便臭味相投了。拿着“寻龙笔”(见《疯狂的鞋子》详细介绍)做幌子,欺骗的手腕天衣无缝,很是火龙了一大阵子,骗取丰厚的钱财。人一有钱了就生出了怪点子,“寻龙笔”旧病复发,色心膨胀。
有个贪官的太太,长得好,有钱,前来算卦。馋得二人直流哈喇子,最后用迷药放到了人家,抬到地下室,这两位“大师”轮奸了一夜,不知是什么力量活活把人弄死了,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扔到大山上给狼吃了。自此怕夜长梦多,事儿翻了就祸害了,再也不敢给人算卦,携带巨款连夜窜了。
到了黑山村湄公河畔见到一个乞讨的姑娘,怀抱酒壶。这酒壶造型普通,只是里面机关颇为复杂,同一种酒只是斟酒方法不同,就生出有毒与无毒之分,因叫“转香壶”。
二人见姑娘颇有姿色,随起怜香惜玉之念,就慷慨解囊,到酒店酒肉招待一大顿,姑娘肥吃饱喝,撵跑了多日的饥饿。过激的感谢之情不必细表。
原来这女子就是当初的大毒枭阿兰。她从缅甸转悠一圈,父母的仇也没报成,有险些儿遭害。就在走投无路行盗之时,发现了歹人用拿出青不溜秋酒壶斟酒害死了同伙,又听得到酒壶的神奇妙用,就闯到屋里杀死了数条人命抢走了酒壶,以派用场。回到了国内与同伙失去了联系,就有些思念黑山村——毕竟是自己白手起家的地方,感情难以割舍。谁知自己的挎包不知啥时候被割断了背带不见了。幸亏酒壶装在塑料袋手提着的,不然也完蛋了。身上分文皆无,流浪乞讨,却被大麻子和寻龙笔撞见,也是缘分吧。
寻龙笔在高黎贡山的孟赫寨子有亲属关系,舅舅家的表弟便是这里的村干部,便一起投了过来开了一家饭店。麻子也是鬼迷心窍了,只是以为老孙是个实在人,没啥可背的,把事情的经过分毫不少实说了一遍。也许是借以证实自己老实厚道的阴谋诡计吧。
老孙和大爹听后,大爹也没什么表示。老孙却说:“弄得好,贪污犯的女人轮奸无罪,奸死了功德更大!英雄英雄!”
大爹说:“小孙,你……乱吐鲁个甚?”
寻龙笔不等姓孙的说话,浪声浪气地唧嘹:“兰子,快拿好酒来,招待贵客!”转脸说,“二位,午饭吃点啥?咱这什么高档的都有。这顿宴席是我二人给你们接风洗尘了!”
老孙这会子很大方笑道:“既然二位老兄重情重义,也是佛菩萨感应让咱们久别重逢,就啥好弄啥吧,反正劳动一回嘴!”
麻子称赞孙弟好实在,就到后厨亲自掌勺去了。不多时五六个菜热气腾腾三荤三素端了上来。寻龙笔喊道:“阿兰,慢腾个什么?菜就来了,酒还不上?”说着往地下室去了。
阿兰正在地下室汆酒,把没取烟膏罂粟壳浸泡药酒和低度白酒同了白糖香精和均匀装到茅台空瓶里重做一回手脚招待贵客。殊不知这是阿兰专门配制的引人吸毒的引子酒。喝了这酒,就能叫人产生幻觉,飘飘欲仙。然后教人如何吸食鸦片、白粉、冰毒等。开始免费,待上瘾之后,高价出售,给当初黑山村的醉仙国的贩毒过程一样。
然而阿兰经过吸毒自我解毒的痛苦过程,说不吸就不吸了,专门贩毒。毒源就是当初的二风隐藏在金三角开了个地下小型制毒窝点,非常隐秘。每个月趁着狂风大雨之夜送一回毒品牟取暴利二一添作五分成,毕竟阿兰是贩毒团伙的老大。
寻龙笔来到地下室说阿兰:“慢条斯理个甚?到劲就可以了!”又哼了一声说,“这两伙子除了骨头没有肉!不行就别糟蹋引子酒了。”
阿兰轻轻一笑,伸手照老寻的屁股拧了一把低声:“啥事必须往后看!你先把酒端上去,就说我忽然肚痛了。记着这酒必须装到转香壶里斟酒,左转有毒右转无毒!”
“转香壶”是古代盗贼用来害人的酒器,把酒装到壶里,左转二分就没毒,右转二分就有毒。阿兰为这壶杀人抢劫,用这奇妙的酒壶祸害了不少的客人,不想今日又要大显神通了。
老寻喜滋滋上来了茅台,咕嘟嘟清明透亮的浓香四溢的高档酒倒到酒壶里,四支高脚大杯斟满了“琼浆玉液”。麻子端起酒杯,站起身说:“这杯酒权当给二位接风洗尘了。先干为敬!”说着一饮而尽,自斟酒一杯又道,“小孙我们早就熟人了,这位老人初次见面,不知如何称叫?”
老陈说:“老朽六十有八,就随小孙称叫吧!”
寻龙笔眨眨眼睛,同麻子端起酒杯一齐起身道:“叔叔光临小店,不胜荣幸,来来来端起端起,大家喝个同心酒!”四杯相碰,“叮当”一声,喝个底儿朝天大家夹了一阵子菜,麻子又给满上了。
阿兰坐到柜台边拿眼斜着这一老一少,心想快成自己的牺牲品了。
一连下了好几杯,见两个“猎物”依然没被麻翻,心里暗暗觉奇。殊不知这次他们把事儿弄到茄子地里了而不晓得其中的原因。
这些毒货压根儿不晓得老陈根基的来头。年轻时的老陈武术出身,当过土匪、马帮头,倒卖白粉,走私黄金,还捣卖枪支弹药,黑道白道、迷魂麻醉无不悉晓,眼里容不得空气的分子。扫见寻龙笔斟酒的方法有异,便知此酒壶乃“转香壶”了,就乘其不妨,取出红色药丸,叫小孙下到肚里,自己也吞了一粒。这是过去的江湖武林“千钟不醉解毒丹”。老陈就配制了一批药丸子,出门总是带到身上以防不测,今日派上了用场。然后大爹踩了小孙一脚,小孙瞧了大爹眼神一瞬,心领神会了。
忽然但见大爹哈欠连连,头一则歪徒噜桌边不动弹了,老孙不敢怠慢,跟着学起来。
此时,太阳压着西山,晚霞泛红。饭店的顾客多数吃完饭买了“白货”匆匆离去了。
老孙和大爹被抬到了地下室里。
地下室好宽敞,靠后墙一排能有多张沙发床,弥漫着浓浓白粉的气味。从眼缝里见得,中间有几张小方桌,上面烟盘、烟签、锡纸、吸管、烟膏、白粉、冰毒还有供注射的针剂杜冷丁、盐酸吗啡等应有尽有,真是毒窟。老刘预见的没错。
明仓回来了。来到饭店,没了父亲和孙哥,心里诧异,喊了一阵。阿兰说:“你喊啥?他二人醉酒了,在里边休息的。若没吃饭饭还热着的,赶快吃吧!”
明仓说:“用过素斋了。”就往地下室里走去。来到里面,见父亲和孙哥有模有样蛐蜷在床上,眼前的摆设叫他吓了一跳,电视里见过这些器具和雪白的东西便晓得这里是毒窟。
撒腿就跑。麻子、寻龙笔、阿兰一齐扑了上去,捉着了明仓,绳索捆着了双手和下肢,一连注射两支杜冷丁,要他很快进入幻境。
大爹见儿子也坠入了毒窟,本来要发作,但是为了真凭实据只好忍着了,很快就哈欠连连打喷嚏流眼泪,手舞足蹈指着白粉大声喊:“我要吸,我要吸……”小孙也学着大爹的样子,喊着:“也要吸,也要吸……”因杜冷丁注射量大,明仓直觉飘飘欲仙,喊着:“我要吸,我要吸……”
三个毒魔喜得“嘎嘎”笑,解开了明仓的绳索,一对一地身传言教吸毒绝活,以为得计。
金阁、老刘从冰厂里开车回来了。因为今天日子不好,冰尸的车太多,一直排到二十多号。其间因下冰的事情,有的说多有的说少,和工作人员争执不下,有的还要动拳脚。金阁好劝歹劝也不服听,最后还是用拳头制服了闹事的。所以提前装了冰,又多给了一百多斤冰块。到这个时候才回来,要不是给人做了好事儿,天黑也回不来的。
在广场停稳车,就觉枵腹难耐,叽里咕噜地叫唤,急急来到饭店。推开虚掩的大门,饭店里灯光昏暗,没有人影,深感奇怪,人们到哪里去了呢?金阁好似老虎咆哮:“人呢?人呢……”满屋“嗡嗡”乱颤。麻子急急跑上来满脸笑容,说:“还没吃饭吧?有现成的美味佳肴。”
金阁说:“快上!饿坏了!”
麻子端上来酒食,说声:“两位贵客慢用!”就往地下室去了。
大门“嘣嘣”地急促响起来。老刘说:“请进!”
一个汉子大约四十多岁,个子和金阁差不多,一身蓝衣服,来到屋里,浑身湿漉漉的。金阁说那人:“又下雨了?”
汉子捋捋水湿的头发,拍拍左肩的挎包说:“可不!天说变就变,怪着的!”
那人好像是这饭店的知厚朋友,啥也不问,就往里面走去,一会儿就不见了。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二风。本来定着每月风雨之夜前来送货,可阿兰发信息说“自己有病”。二风收到暗号,得知阿兰要货的,就赶紧送了过来不料挨了浇。
没过多久,老陈、小孙、明仓冒了出来。三人凭着聪明智慧骗着了毒魔,“学会”了吸毒,大爹又用手机给毒品拍了照,每人各获十克白粉的赠送,得以证据在握,趁毒贩交易的时候,客气几句离开了地下室。
金阁觉奇,未得发问,老陈挤眉弄眼给个暗示。麻子从后厨走了出来。金阁付钱,麻子客气着:“算了算了,以后是朋友了,常来就是了。”众人离开了饭店。
大家赶紧上车,以最快的速度一路下坡,甩开了孟赫。路上老陈把骗得的白粉和手机的拍摄叫给老刘仔细看过,十万火急将信息发送到腾冲公安局。公安局刻不容缓立即出击,成功破获了窝藏在孟赫的贩毒团伙。凡是负有人命的罪犯一律判了死刑。
夜半,大家驱车来到了湄公河畔的提木村,不便打扰村民,就挤在驾驶室里呆到天亮。
老孙以前和小乌来过这村,所以对当年的领导还有印象。见到村委书记——村委书记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胖胖乎乎一米四五,模样漂亮,傈族打扮,名叫西美。
老孙说明情况,西美高兴地说:“原来和我爸爸是老朋友,好说好说,有什么事情一定帮忙的!”接着老孙就将大妈说了个详详细细。西美就开了地方证明到边防站盖了章子。提木村有石雕厂,老孙建议到石雕厂给大妈刻仝汉白玉石碑。这里的葬礼没有这样的习惯,几百年来都是水葬,人死了湄公河里一扔完事儿。明仓亲自绘出了石碑图样子才给修造出来,铭记着老人的平生品德和舍己救人的伟大事迹。装上车,顺利通过了湄公河大桥,前面不远就是文笔山。顺着曲曲折折的山脚走有两百多地上坡一段路程就是文曲塆。凭着记忆便不费劲儿找到了大地气。
大家被美好的地气震撼了,整个山坳宛似一具圈椅,背靠的巍峨山峰直插云霄,青龙白虎二脉从主峰的双肩发下高低匀称、错落有致、平展的穴案方圆百十米广,草木葳蕤,往下不远便是一个湖泊数亩之阔,山光日影尽在其中,果然是难得的地气。
姓孙的拍着手,突然道:“糟了糟了,这可咋好?”
大爹说:“你这孩子,动不动就糟了糟了,这又糟啥了?”
“嗨!弄得啥?”老孙说,“咋么忘了带挖器?弄手抠!”
明仓指着山半腰的冒烟处说:“那处有人家!”就跑上去借了铁锹,按照老孙的点拨埋葬了大妈,立了石碑。明仓跪到墓前,大家跟着跪下。明仓叫都念佛。自己念了弥陀经、八十八佛、往生咒。大妈的事儿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自从大妈沾着了地气,明仓不久去缅甸仰光正式出家了,大爹也相继落发为僧了。金阁把老孙狠狠日决一顿,说:“这姓孙的就是坏心肠,给人一家找个和尚地气!地球人一个两个都当和尚了,还有人类吗?操蛋!”
回到救苦济贫院,金阁和刘伯伯就计划翡翠原石处理的事情。就把那宝石从XO神车里卸下来,装到工具车里,往腾冲玉雕厂找朋友帮忙去了。欲知如何?往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