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他当兵连头带尾九年不到，就被提到了副营，就是因为在要提正营时，被师政治部主任的亲戚插进来，没提上，他一气之下，要求转业了。我在黄海市考察梁伟麒时，找了他们局机关部分同事了解他的情况，对他的印象特别好。小梁还很谦虚，没有心计，他爷爷和爸爸都是当过兵的，家庭在农村，没有任何背景。讲原则，有理想，长下辈和领导同事分得很清楚，所以，我只用了十天工作日，就把他给调来了，我现在也可以啥口气了。”说完，白主任还真的深深地啥了口长气。
　　“主任，您这样一说，我还真的佩服‘为奇’了。他和我一样，全靠自己，这样的同事好处。”沈剑波也是位性格直爽的人。
　　“厅机关就是需要这样的同志来充实。你来了虽才两年多，但厅机关的人你也大概有所了解，梁伟麒遇到困难时，要站出来为他主持正义。比如说，在工作中或在生活上，梁伟麒被人欺负了什么的，这时候有一个正直的人出来为他说几句话，那他一定会记你一辈子的。”白主任不无感慨地说。
　　“请相信我主任！我知道什么时候最会挫伤人的锐气，就是在坚持真理和原则时，没有人为他说话，反还受少数人指斥、讥讽、嘲笑，心尖儿上就像有一把钝刀在割一样的难受。”沈剑波说着，脸上的表情就像真的有钝刀在割自己的心尖儿一样。
　　“我相信你和梁伟麒会处好关系的。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我。”白主任会心地说着。
　　“好好！谢谢主任的教诲！如没其他事，我就走了？”沈剑波站起来对主任说。
　　“有空多把厅机关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告诉小梁，其他没什么了。”白主任又吩咐道。
　　“我会的，主任。”沈剑波好像受到了厅长的接见一样，心情激动地走出了办公室，心里无比欢乐。
　　白主任看着沈剑波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串号码。
　　耳机里传来了中年女人的声音：“谁呀？”
　　白主任亲热地叫了声：“阿姨，您好！我是政治处的小白呀。”白主任的语调很亲热。
　　“哦，是小白啊。小梁各方面的情况了解清了？”对方的语言很清晰地传来。
　　“是的，阿姨。”白主任的语气带着点兴奋地说。
　　“那好。芯卬自从黄海市回来至今，天天兴高采烈的。自小梁来报道至今，心里几乎没我和她爸爸了，天天陪小梁去吃饭。我先也不同意，但拗不过她。我开始问她，她还不告诉我，后来，我干脆不问她了，她一高兴自己说出来了。”可以听出，对方的心情也很开心。
　　“是嘛？”白主任笑着问。
　　“对呀。昨天，小梁和我们家老王下去调研回来，就夸小梁这孩子不错，还喝了半斤白酒。今天中午，平时在单位食堂吃饭的老王回来了，边吃饭边当着我的面说，这次下去调研，小白让调上来的小梁跟我去，还真不错，写的调研报告让我找不出毛病。在我女儿没陪小梁吃饭去前，有一次三人在家吃饭，老王就无意中对女儿说：‘据说，这次你们去调研的那个小梁很优秀是吗？’我女儿坐在边上心花怒放地说：‘那是。梁伟麒的文章还在省党报二版专栏头条发表，还加了编者按的。他连头带尾当了九年兵，要提正营时，被他们师政治部主任搅黄了。’老王很奇怪地问芯卬：‘你怎么知道的？’芯卬说：‘我当然知道了。’老王说：‘原来是这样哦。’说完了还会心地笑了。”
　　“那阿姨，厅长也知道这事儿了？”白主任紧张地问。
　　“不会知道吧，我也没和他说过。倒是我们家这个宝贝丫头很满意，总在我耳边说要我见见他，所以，我才麻烦你的。”阿姨很痛快地说着。
　　“这有什么麻烦的阿姨，只要您和芯卬满意就好。我上午和小梁到厅长办公室去送调研报告时，我看到厅长很赞赏小梁。不是说疯话，自省厅建立至今，还没一个秘书写的材料什么的不需要被厅长改的。小梁可是先例。”白主任很高兴地赞扬梁伟麒。
　　“好，好，好。看我家那丫头也满意。”电话里传来了阿姨的笑声。
　　“那事不宜迟，您今晚抽点时间，和芯卬一起到希尔顿吃个饭，我把小梁也带上，您看好吗？否则就怕被人捷足先登了。”白主任急切地说着。
　　“还有谁看上他了？”阿姨惊问道。
　　“不瞒您说，宣传处的黄心雨，和您女儿一个处的陆桦桦，财务处的沈芯，关键是和小梁一个处的冯筱敏和汪洋。特别是冯筱敏，这姑娘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虽然和谌芯卬同岁，但小冯的月份小了谌芯卬近一年哩，好像已经有点苗头出来了。还有到厅里来报道的那天，在动车上，这个小梁见义勇为，被省电视台的主持人看到了，也没经小梁同意，就在当天晚上播出来了，使小梁很生气，第二天还专程来向小梁赔礼道歉。我看这个姑娘是来者不善。”白主任一口气讲了这许多，在等待对方的应答。
　　“对，那天我们家老王和芯卬也看了，还直夸小梁呢。这个小梁才来几天呀，就有那么多姑娘有想法了？还有省电视台的主持人？”阿姨在电话那头持有疑问地说。
　　“是的。小梁来了将近二十天。这都是我了解观察到的。另外，在黄海市交管局，还有个叫王明珺的姑娘，也对小梁有意思。”白主任接着说。
　　“看来这个小梁还真的不错，有那么多姑娘看上他。那天在电视里我看到小梁了，身高，脸型和气质都相当好。对了，小梁长得有点儿像电影演员王心刚。”阿姨很欣赏地说着。
　　“是像。我也急！昨天下午，小梁刚和王厅长到厅里，就打来电话说要向我汇报这次和王厅长一起下去调研的情况。我问了他一些个人情况后，就把将芯卬介绍给他的信息告诉了他。”白主任说。
　　“你告诉他是我们家芯卬啦？他有什么反应？”阿姨很急切地间。
　　“我没告诉他是芯卬，只告诉他是厅长的女儿，看他的反应就是特紧张。他说，不管是厅长的女儿还是省长的女儿，我都不会同意的。”白主任说。
　　“为什么呀？”谌阿姨问。
　　“因为，他的心里早就有了芯卬了。他说，你们家女儿在他心里是个影子，其她的姑娘已进不了他的心里了。”白主任回答。
　　“是吗？是他自己亲口说的？”阿姨急切地问。
　　“是他亲口和我说的。”白主任回道。
　　“好，好。看来我们家芯卬还是有眼光的！”谌阿姨很满意地说。
　　“但是，阿姨，我拿不定主意，我想请厅长今晚上一起去吃饭，您看行嘛？”白主任犹豫地问。
　　“你等会儿小白，我先问一下我们家的宝贝丫头，你电话别挂。”谌芯卬的妈妈说着。
　　“好的。”
　　三分钟后，电话里传来了厅长夫人的声音：“小白，丫头同意的。她还说，她爸爸肯定会同意的。你看这丫头，高兴成这样子。”
　　“好的，好的。今晚，等你们到了后，我再告诉小梁。”白主任很欢快地说着。
　　“好，好，好。”谌芯卬的妈妈也很开心地回答。
　　“阿姨，我想让芯卬先到饭店，看小梁有什么反应。关键是我想当面观察一下小梁看到漂亮姑娘后，会不会就轻浮张扬。再说，小梁也曾说过要请芯卬一起来的。”白主任如斯说。
　　“小梁不知道是我家丫头吧？”谌芯卬的妈妈有点担心地问。
　　“小梁只认识谌芯卬，但不知道芯卬就是厅长的女儿，而且，我也没说是王厅长的女儿。正巧，厅长和芯卬两人不是一个姓，小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的。”白主任解释着。
　　“谢谢小白，你想得正周到。”谌芯卬的妈妈这才松了口气。
　　“那我就订希尔顿的‘龙凤厅’，这个厅的名字很吉祥。”白主任想了想说道。
　　“好，‘龙凤厅’，吉祥，谢谢你小白！”谌芯卬的妈妈也很愉快地说着。
　　“您看您也太客气了。那就今晚上见，阿姨！”白主任放下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想到今晚上为厅长女儿找女婿，心里也就有种神圣感和使命感。他拨通了梁伟麒办公室的电话。小美女冯筱敏提起电话，一听是白主任的电话，吐了吐舌头，说：“您好，主任！”
　　“你好。让梁伟麒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白主任很直接地对冯筱敏说。
　　“好的。”冯筱敏挂断电话，走到梁伟麒办公桌旁轻声说：“梁主任，白主任请你到他办公室去。”说完，很专注地盯着梁伟麒看了足有五秒钟。
　　坐在右手办公桌的冉博文，用一双妒忌的眼神，从侧面看着梁伟麒和冯筱敏。
　　梁伟麒正在电脑上写长篇小说。这是梁伟麒从部队就开始了这个习惯，只要圆满完成了领导交给的各项工作，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总会抽空去干点自己的私活。这样的私活，在市局工作时，除了邵副局长，其他领导不但不批评，还常常给予鼓励。所以，梁伟麒的小说、散文、诗歌之类的文学作品得以发表，也是要谢谢这些支持和爱护他的领导。那部中篇已经发出去了，今天，梁伟麒又在写一部长篇小说。
　　冯筱敏在向梁伟麒传达指示时，顺眼看了看梁伟麒在电脑上忙什么。一看梁伟麒在改小说，这个小丫头片子就很崇拜地对梁伟麒说：“梁主任，您真了不起。”
　　梁伟麒用眼神疑问冯筱敏。
　　冯筱敏看出了梁伟麒的疑问，还是轻声的但语气里充满了情感地说：“真是，梁作家，就这题目《别了，我蓝色的海洋》，充满着诗情画意！诗意里充满着一种别离和依恋！还有一种伟大的精神？”
　　《别了，我蓝色的海洋》这部长篇小说，是梁伟麒感到写得最得意的一篇。这篇小说是他准备了三年时间才开始动笔的，无论从小说的大纲、布局，还是人物的刻画、情节的处理、环境的描述上，自我感觉都非常到位。小说讲述了以苏晓偲、陆大燕为男女主人公，经受住了考验，逐渐从稚嫩，走向人生成熟的青春励志故事，抒写出美好的人生画卷。作为潜水员，水下抢险是他们放飞青春的翅膀。飞扬的青春，激情的事业，凝聚着他们的信念，锤炼着他们的意志，在工作和生活上，展现出当代潜水员丰富而豁达的情怀。在苏晓偲的价值天平上，始终坚定军人的使命感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信念。他们的品质和风采，无愧于“水下蛟龙”的称号！
　　“哎，哎，你们俩干嘛哪？耳鬓厮磨的，办公室可不是谈恋爱的地方？”坐在前排的汪洋转过身来，对着梁伟麒和冯筱敏很严肃地说着。说完后，又把满脸的严肃变成了满脸的笑脸。
　　冯筱敏听汪洋这么一说，用那双清晰的眼睛看了看梁伟麒，满脸通红地对汪洋说：“汪洋，你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汪洋做了个开心的鬼脸。
　　政治处共有四间办公室，正副处长各一间，其余的就是主任、副主任科员的。除正副处长办公室，每一个办公室长约八米，宽约六米，四个人，四张办公桌分前后两排，间距四米，每排都靠左右的墙壁，中间留一条三米不到的通道。梁伟麒这个办公室也是这样安排布设的。两位女同志大气，让梁伟麒和冉博文坐在后排，她俩坐在前排。这样的安排完全是为了利于工作，互不相干，前后排距离远，从后排也看不清前排人的电脑上是写材料还是写其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