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有没有女朋友？”白主任笑得很亲切地问。
　　“主任，您是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是吗？”梁伟麒一听是问这个问题，心里也就有了底。
　　白主任回道：“嗯。”边“嗯”边盯着梁伟麒。生怕一不小心，忽略梁伟麒言行中的谎言。
　　“主任，我，我还没有。”梁伟麒听到白主任这样一问，心里边就在搜索，首先映入脑海中的是王明珺。但王明珺到今天也没讲明白。虽然梁伟麒和王明珺三五天也会通一下电话，或者在微信上聊聊天，但梁伟麒一触击到情感问题时，王明珺总是像弹簧似的把这事儿给弹回来。这样就搞得梁伟麒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了。在回答白主任时倒也干脆利落了。但梁伟麒在回答时，还是有一点没底气，怕他会笑话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再说，谌芯卬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有这个意思呢？梁伟麒也不好说。干脆也不说吧。
　　“哦？没有？我听说你们市局的有个叫王什么珺的，好像对你有点儿意思。”白主任听后满脸带笑地问。
　　梁伟麒一想，这个白主任怎么会知道王明珺呢？便说：“对，有个叫王明珺的。但是她的爸爸是我们市政府副秘书长，我和她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就是有想法也不敢去想。”
　　“你对王明珺真有想法吗？”白主任还是笑嘻嘻地问着，但脸上呈现出了一丝严肃和不安。他心里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一点的闪失。否则，我这个好事会变成坏事的。
　　“没有了。在我收到省厅调我的通知后，王明珺看我的表情和话语就有明显的变化。在之前，我们只是好同事。这也是有一次她说的。”梁伟麒如实地回道。
　　“哦。那现在有没发展呢？”白主任继续问。
　　“没有。虽然近段时间也有电话联系，还在微信中聊聊天，但仍没涉及这方面的意思。”梁伟麒很平静地回道。
　　白主任心里边对梁伟麒如实回答很是欣慰，便又问道：“还有那个省电视台的女记者，又是怎么回事？”问完，仍用那双犀利的眼睛看着梁伟麒。
　　“省电视台那个姑娘我和她不可能的。因为，在火车上相遇，她就来找过我。这我已向您简单地汇报过了。我虽对文学有点爱好，但我不想被人说，是靠着她帮我的。再说，这些记者天天在外面奔跑，到时家成了她的旅馆，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梁伟麒没想到一不留神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听说还有厅机关的几个女同事都对你产生了好感？”白主任仍是笑嘻嘻的很严肃地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总觉得不管男女，大家都处得很好。兴许我是刚来的，大家对我还不太熟悉，给人表象上都有种误区吧。但不管是表象还是内心上，我都是表里如一的！”梁伟麒看着白主任坚定地说。
　　“这我知道，否则，也不会调你到省厅来。”白主任说到这儿，深思片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那比如说冯筱敏、汪洋、黄心雨、沈芯和陆桦桦等，我听说她们都想引起你的关注？”
　　梁伟麒听白主任这样一说，突然想起来，这几个姑娘，特别是黄心雨和陆桦桦，平时有事没事地就聚到自己办公室里，和汪洋、冯筱敏一起胡侃，不时地还问我这样那样的，但就是不问冉博文。有时还挤到自己背后，看自己是不是在电脑上写小说之类的。还有吃饭的时候，谌芯卬和我坐哪儿，她们也坐哪儿。总之，白主任不说，梁伟麒倒没往这方面去想。梁伟麒想到这儿，也就很认真地说：“白主任，我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呢。在说，我是刚到省厅的，也不会那么快就去和女同事谈什么，我知道这样影响不好的。”
　　“哈哈，这我也知道。小梁，以上说的几个你没去想，那你心里肯定有一个人选了。否则，从王明珺、华欣欣，到厅机关的几个姑娘，都是出类拔萃的，为什么没一个能入你眼的呢？”
　　白主任如此直率地问，令梁伟麒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白主任是不是知道我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呢？说心里话，谌芯卬就是自己心中的人。但人家愿不愿意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说出来，传到谌芯卬的耳里，如愿意倒还好说，如不愿意那不是被人家笑，还被看不起。怎么办呢？白主任还在很认真地等自己回答呢。梁伟麒左思右想，还是如实说吧：“白主任，说实在话，我的心里是有个影子，但又不敢说。因为，她真的令我有这样的想法，我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表达得好倒是好事，若表达得不好，我也不好意思面对她了。这个影子就是谌芯卬。”梁伟麒鼓了好大的勇气，终于说出这么多天来的苦恼，一说出来，梁伟麒突然感到轻松了许多。
　　“谌芯卬是你的影子？哈哈，你呀还真行。”说到这儿，白主任突然话锋一转说，“影子有什么好的？我为你介绍个真人，如何？”
　　“但其她的人我可能暂时不能接收。”梁伟麒嘴里轻声地说。
　　白主任看到梁伟麒这样，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为了试试梁伟麒的真心，白主任说：“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家的女儿，前几年本科毕业，考上了公务员。她今年二十五岁，身高一米六二左右，长得相当不错的。我看你俩挺合适的。”白主任简单地说了一下这姑娘的情况。
　　梁伟麒一听，心想，难道白主任这次到各市局考察干部人选，是为了自己亲戚家女儿的婚事吗？否则，自己也进不了省厅。梁伟麒一想到这儿，心里就如吃了什么似的很不好受。但又一想，不管是不是，自己能从市局调到省厅来，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今后发展的空间和平台，不知要比在市局强多少倍。这不一调来，就被提了主任科员。如在市局的话，以我这个性格和脾气，要想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我，我不行的吧。”梁伟麒吞吞吐吐地回道。他是不想让白主任下不了这个台阶。再说自己心里已经有影子了，也和你白主任说了，你现在这样一来，不是强人所难吗？梁伟麒的心里突然升起对白主任的不满，脸上也有点不太好看了。
　　“没见面，谁知道行不行呢？”白主任顿了顿说，“我从没做过这事，会被人误以为公私不分，影响不好。还会被你认为，我这次下去考察人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呢？但又一想，亲戚开口是让我当月下老人的，是成人之美的喜事，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白主任说的好像有点无奈的样子。
　　梁伟麒看到白主任的样子，生出些怜悯来，说：“谢谢您主任！但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只要合理的，我定会答应的。你说吧。现在既然是谈你的个人问题，那就是私事儿，你可以不用这样拘束的，放开些。”白主任也很直率地说着。
　　梁伟麒听说不要拘束，让自己放开些，便大着胆子，眼睛看着白主任说：“如要见面的话，能不能请谌芯卬一起参加？就当是我的妹妹。如果谌芯卬看不上我，我就认她为妹妹，这样也不唐突。您说呢白主任？”
　　白主任看着梁伟麒的眼神想了想说：“行啊，你的理由那么充分，我同意。不过你也别谢。这有什么好谢的？八字还没一撇。但你得给我记好了，我为你介绍女朋友，一不是有针对性地考察选调你；二并不是因此使我下去考察了你；三或是看在我是你主任的面子上，不管好坏一定要成，那就不对了。现在的婚姻不比先前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现在是自由婚姻。总之，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再说，你如果拿小谌做参考，那可能你们谈不起来的。”
　　“行，那就听主任的。”梁伟麒忐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白主任听了笑了起来，说：“那就这样说定了。”
　　“谢谢您主任！”梁伟麒不好意思看着白主任说。
　　突然，白主任又看着梁伟麒说：“我还是告诉你吧，否则，到时你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会出洋相的。”
　　“会出洋相？”梁伟麒愣了愣问。
　　“是啊，到时出了洋相，你把我为你做的好事，当成是坏事来做就完了。”白主任很轻松地说。
　　“放心，我那样小气哪还能当好兵啊？”梁伟麒带点幽默地回道。
　　“我还是说了吧，这个女孩子的父亲是厅长。”白主任又说道。
　　“什么，什么？是厅长的女儿？”梁伟麒一听是厅长的女儿，心里惊讶不已。心想，厅长的女儿会看上我？为何会把厅长的女儿介绍给我呢？我除了长得还算可以，但没钱没权没势的，厅长的女儿会看上我？再说，厅长的女儿比我小三岁，年纪也并不大，为什么会那么急切地要谈朋友呢？不会有什么缺陷吧？梁伟麒想想后背都渗出了汗来。
　　“是的!你看你，外表藏不住心里的吃惊和胆怯了吧？”白主任不无幽默地说着。
　　“厅长的女儿？”梁伟麒惶然道，“但我绝没想到是厅长的女儿。您这一说，没要我命就算好的了。”梁伟麒的心怦怦乱跳。
　　“怎么，豪门玉女，高处不胜寒？”主任用目光将梁伟麒剖开。“没那么严重吧？不就是厅长的女儿嘛。”白主任疑问道。
　　“对于我来说是不可能！虽然厅长和部队的师长是同级，我在部队时也在师级机关工作，也见过少将、中将的。但部队的师长和地方上的厅长是两码事。所以，厅长的女儿当然是了不起的。”梁伟麒在表白自己。
　　“厅长的女儿不也是人？有什么好了不起的？”白主任倒是另一番说辞了。
　　“主任，这可是人生中的大事，我还是想想我的影子吧！您可……”梁伟麒不知道用什么词比较恰当。
　　“影子也要回到现实中来的。再大的事也要从现实中走出来呀，光是影子那怎么行啊？所以，我才慎重地和你说的。”白主任的脸上仍是笑嘻嘻的。
　　梁伟麒看了看白主任，说：“谢谢主任的信任和抬爱！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白主任打断了梁伟麒的话继续说，“怕遇到了厅长的女儿，你心中谌芯卬的影子就会崩溃？怕厅长的女儿看不上你？你呀，应该拿出军人的风范和自信，去挑战你从未有过的挑战。”说完，还在梁伟麒的肩上拍了拍。这一拍拍出了严肃、坚信和安慰。
　　“谢谢主任！”梁伟麒的身体不觉往上一挺。
　　“你在她面前只要和在其他人面前一样，不卑不亢、诚实自信就行了，不要学那些喜欢在女孩面前侃侃而谈、张扬嘚瑟、阿谀奉承，厅长的女儿最不喜欢这样的男人。所以，我观察了解了你，觉得你梁伟麒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也让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白主任说。
　　“主任，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关照！但是，谌芯卬才是我选择的标准。我这也不是不给您这个面子。您答应我带上谌芯卬一起去，但我不会看上厅长的女儿，也请您原谅！之前当兵时，我也没时间去考虑，转业回来后，我遇上了王明珺，但她的家庭地位太高，我们不合适。现在突然又出来个厅长的女儿，我不管她多么优秀，我绝不会看上她的。到时，还请你白主任多多原谅！”梁伟麒很是感激地说。
　　“话不能说得那么满，到时看了人再说。另外，我只想提醒你小梁，看问题要看它的实质，看其余都会偏离方向的。如在看厅长的女儿，只要你把厅长和他女儿区别开来，一切事物都会迎刃而解。”白主任说得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