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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可怜的男人

作品名称:雪地上走不出路      作者:三步祺      发布时间:2021-02-01 17:12:25      字数:7819

  天刚一发亮,桑小风便早早的起来了,梳洗打扮一番之后,她挎起小包去找老板开大门。丁梅问:“今天咋起这么早?”桑小风说:“去看一个老乡。”
  桑小风出门就上了一辆出租三轮车,花了两块钱,三轮车把她拉到了镇宾馆门前,下车脚不停步,径直朝宾馆里走去。走到宾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才停下来,犹豫片刻之后,用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房间里没有动静,桑小风又敲了两下,敲得响声大了点。
  里边有人“谁”了一声。
  桑小风在外边说:“我,开门。”
  片刻,房门从里边拉开一道缝,南方人的半个脑袋瓜子从门缝里边探出来。
  桑小风侧身便挤了进去。
  门无声地关上了。南方人欣喜若狂,猛地抱起桑小风,把她扳倒在床上了。床上的被窝是热的,男人只穿一只短裤头,还没起床呢。
  桑小风即刻意识到她来的不是时候,遭人奸污前的那种恐慌掠过心头,不过却想,这要叫他得逞了,跟肉包子打狗就没啥区别了,太便宜他了。怎奈孤单单一个弱女子,是招架不住变态兽类进攻的,外表斯文的小白脸已经变成一条疯狗压在了她身上,压得她死死地动弹不得。
  南方人狂吻着桑小风,一面说着:“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人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在阳光下憋屈久了,黑暗里就会疯狂。
  桑小风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善于应变的女人知道反抗没用,反会坏了大事,识时务者为俊杰,让他一回,反倒更有利于去控制他。
  桑小风搂住了南方人的腰,主动配合他,让他亲个够又能怎样?桑小风说:“我也想你,我好想你。”
  南方人得寸进尺,去解桑小风的衣服了。
  桑小风觉得这一关可能躲不过去,如果硬是拒绝,权衡利弊得失,于她恐怕不利。主动来找他,只是想再次摸摸他的底细。这个南蛮子说他“卡里有的是钱”,说他为了她才过来做生意,对此,桑小风满腹狐疑,又心存侥幸,不信怕错过机会,信又怕上了小白脸的当。但最终,还是那个“钱”字支配了她,去,对于这样的男人,必须想法吊住他,给他一些“美好”的回忆,给他一些渴望。
  而眼前的情况发生得如此突然,令桑小风猝不及防,她没想到这个蔫不唧的小白脸竟也如此粗野,硬逼着女人必须立马去拿个主意。桑小风推开了对方的手,说:“你弄不开,还是我来吧。”
  可恨的男人,桑小风想,他玩我,我咋就不能玩玩他?异性之交,彼此彼此,都把便宜让他们沾去了,这世道就太不公平了。
  在此需要说明的是,恋爱与性爱,外看形似,其实质却是大相径庭的,恋爱追求的是长久的关系,性爱只是临时的需求。许是桑小风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不再忌怕什么了,如此健壮的男人,多么安静而舒适的地方。女人退一步,男人便进一步,很快,他们粘合在一起了,但令桑小风想不到的是,这个家伙的速度之快,真真吓煞人也,只几分钟,他便筋疲力尽,累得瘫在那儿,像头死猪不动弹了。女人意犹未尽,却半点招数也没有。如此看来,既便两个人想到了一块,女人也未必会得到公平,这是否是女人总是渴望长久的恋爱,而男人总是去偷,去嫖的一些客观原因呢?
  这种情况桑小风并非没见过,所以她不在乎,一边穿衣服,一边用讨好对方的口气说:“我对你够意思了吧,满意吗?”
  南方人闭着眼,说:“钱在我兜里,要多少你随便拿去,我说过的,不会亏待你桑小姐。”
  南方人说话算数,且如此大方,这让桑小风感到了一丝满足,觉得她还是来对了,一时感动,温存地朝南方人贴过去。
  南方人问:“那个姓白的,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桑小风说:“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嘛,我是小姐,他是客人,你说能是啥关系嘛?”
  南方人笑笑:“你不老实。”转而貌似宰相肚里能撑船似的,说,“不过桑小姐你放心,我不会强求你的,等我想办的事办成了,我相信你会重新做出选择的,你是聪明人,我不多说你也清楚的。”
  桑小风说:“不懂你的意思,我这个人又傻又笨的,心眼太实在,谁像你,比猴子还精。”
  南方人被女人说笑了:“你就别跟我逗心眼了,我跟你说,你迟早会是我的女人,信不信由你。”
  桑小风说:“这不啥都给你了嘛,还有啥信不信的。”
  南方人说:“这个不算数,我知道你心里还没我。”
  桑小风说:“有你又能怎样?你一走说不定猴年马月才能过来,让我守活寡啊,想你了咋办?”
  这句顺嘴说出来的话,却一下子说到了这个男人的心里去,因爱听,所以便当真,就给女人做解释,说:“业务上的事你也不懂,我不跟你多说什么,总之这一次不会像上一次了,即便回去我也会很快过来的,再过来我可要租房子了啊,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桑小风一听变傻了,天哪,他也想包养我?男人咋都是这种人?吃着锅里的,又看着碗里的,不知他老婆知道了会咋想。嘿,很好,这便是桑小风,彼此做着的,其实是同样的事,却总觉得别人不光彩,自己挺高尚。不过这种想象转瞬即逝,太多余了,要紧的是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南蛮子,他跟白常寿比,那个于她更划算呢?
  `南方人似乎胸有成竹,并不逼桑小风马上回答他,而是开始穿衣服,一边说白常寿等会儿要过来,等他把生意上的事谈妥了,再请“桑小姐”去吃饭。桑小风一听慌了,说有事立马要走,而说走却不动,直盯着南方人看,见南方人不理会她,才张口说道:“光顾着来看你了,忘了带钱,顺便想上街买点东西,先借你一点可以吗?”
  南方人恍然大悟,拍拍脑袋,掏出钱给了桑小风。
  ¬桑小风说:“算我先借你的啊,我不会靠那个挣钱的,咱谁跟谁呀,你说是不是?”
   南方人看着她笑了笑。
  桑小风刚走,白常寿就到了。依照事先约定,这个上午,双方要把合作销售农用运输车的事情彻底敲定。看来,好戏开了头,帷幕就不会落下来,精彩的段子在后头。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走到了一起,为一个女人而摒弃前嫌,又要开始新的合作了。
  做贼心虚的桑小风,走出宾馆后慌慌张张的,生怕撞见白常寿,摆手拦了辆出租车,一头便钻了进去。路上,手机响了,是条短消息,打开细看,短信如下:
  
  你好小风,我是陈总,想问问你小妹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回来?她的手机怎么老也打不通?我想请你转告她,我看好一个店,我投资,交由小妹去经营,赚了全归她,陪了算我的,行不行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拜托你了。
  
  我的天,桑小风暗自惊叹,这都多久了,这个老头还在想表妹。
  然而,此时,桑小风是没那个闲心去管他们这些烂杂事的,心里正在七上八下,拿不准她下一步该咋办。吃男人这碗饭,女人再精明,说没顾虑是假的,万一那俩人谈崩了,南蛮子不再过来,姓白的也没指望了,那她可就惨了。心里没底,静下来后,便觉着烦,回宿舍本想睡一会,让心喘口气,但进屋后见里边有个人,桑小风的心里更烦了。她不想见到这个人,一见就来气,不由的“哼”一声,扭头出去了。屋里的这个人是黄记者,他坐在马小妹的床头,马小妹尚没起床,钻在被窝里。俩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一次,黄记者是专为马小妹的未来而来的,他要为马小妹做两件事:一是劝她先上医院治胃病,以后不管做什么,没个好身体是不行的;二是要资助她去学一门技术,比如服装剪裁、食品加工或美容美发等,一招鲜,吃遍天,想挣钱没本事是不行的。
  黄记者之所以要这样做,原因却很难用一句话说清楚。大概这人看书看多了,道理懂得便多,道理懂得多了,想的便多,想的多了,做事便稳便妥便会有分寸,黄记者是一个很有脑子很能管控自己的人。而自从见了马小妹,他却管不住自己了,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老托尔斯泰笔下的那个聂赫留朵夫式的人物了,这简直不敢让他去想,在他这样的人的身上怎么会出现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精神的人,一个是兽性的人。兽性,在以前根本与黄记者八杆子也打不着。
  黄记者始终认为他是一个有道德的人,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他又是一个不道德的人了,因为他违背了他一贯恪守的做人的良知和准则,做出了与社会、法律不相容的事,极端自私,只顾自个去享受,却不管别人是否会痛苦。而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正是因为他还是一个有道德的人,这让他不能不去自责、忏悔,或反省,从而想法设法弥补过错,进而使他的美好形象,不至于因此而崩溃。然而,有一点黄记者却并没意识到,这就是,他的行为,除了主观一些因素之外,那些客观存在的,非理性情感、意念,或称原欲,是否也算不道德呢?黄记者无法否认这些因素在他弥补过错的意识里依然存在,并且非常顽固,对此他想用一个“爱”字做解释,这很可能让他陷入泥潭而不能自拔,但因为道德的人的意识占了上风,黄记者的心里还算是踏实。
  对于黄记者的这一番善意,第一件马小妹答应了,第二件她说再考虑考虑。原因是她文化不高,怕学不会而辜负了黄记者的好意。黄记者没有勉强她,但又鼓励她,等着她考虑好了再说。
  马小妹说:“别人说我我不听,你说我,为啥我就愿意听呢?”
  黄记者问她别人说她什么她不听。马小妹说:“我老乡,我妈,还有我表姐,都劝过我作胃镜,我都没听。”
   黄记者会意地笑了。
  正说着桑小风进来了,一见黄记者还不走,她又扭头出去了,这个令人讨厌的戴眼镜的
  ,表妹被他迷得都不想挣钱了,这可咋办是好。
  马小妹怕黄记者不高兴,解释说:“我表姐她就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黄记者摇摇头,笑了。
  马小妹又说:“她有好几个朋友呢,你看把她忙的,整天乱跑。”
  黄记者就想,所谓朋友,肯定是那种关系的朋友了,就问:“她们都找男朋友?”
  马小妹说:“是呀,没朋友哪来钱呀。”
  黄记者问:“那你为啥不找呢?”
  马小妹生气了,说:“不给你说了!”
  这时云花推门进来了,见有客人在,也知趣地出去了。
  马小妹说:“这个女人挣钱靠坐高台,太下贱了。”
  黄记者问:“高台?高台啥意思?”
  马小妹就捂住嘴笑,怎么也不说坐高台是啥意思。黄记者又想,看来小姐的秘密远不是他所看到的这一丁点,恰好遇到了这么个“知心”的马小妹,跟她交谈既踏实又亲切,她不说也罢,以后再慢慢问。黄记者对小姐之事越发感到有兴趣了,一坐下来就不想走,一直想跟马小妹聊。
  马小妹想,黄记者不是个坏男人,他很纯情。马小妹喜欢纯情。
  送走黄记者,天近正午,回屋后见表姐噘着嘴坐在床边,马小妹就想,看来又要挨吵了。是的,她猜对了,本不想管她这些烂杂事了,现在看来不管是不行的,桑小风先把陈总的短信原文转告,然后去攻击戴眼镜的:“那个姓黄的一看就是个穷光蛋,现在你跟陈总还来得及。”
  马小妹听后半天不吱声,桑小风急了:“行不行你到底说话呀,是不是又让戴眼镜的给忽悠了,你咋就不想一想,陈总哪一点不比他---”话没说完,马小妹大叫:“你别再提这个人好不好?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桑小风愣住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哀叹一声,说:“我说你是真傻呀,还是真不懂?陈总又爱你,又有钱,哪一点不比戴眼镜的强。”
  表姐有耐心,马小妹也不便再暴躁,说:“他强他有钱不关我的事,他爱我,我不爱他,他给我开店是想控制我,他按的啥心当我不知道?”
  苦口婆心不管用,桑小风觉得再也无法跟表妹去沟通,声色变严厉了:“我告诉你,感情不能当饭吃,到时候你后悔就晚了。”
  马小妹犟嘴说:“我就要把感情当饭吃,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气得桑小风“呸”的唾了她一口,再不理她,躺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想自己的事去了。
  镇宾馆内,白常寿使劲抽着烟,两只烟盒已被掏空,看来谈得并不顺,谈了老半天,仍没谈出个一二三。应该说双方合作的意愿是“真诚”的,没这个前提,就不会有二人的“马拉松”。先是南方人跟白常寿传达他们厂领导的意见,提出两种方案让他去挑,要么货到付款,要么买方只管提供经营场地收租金,其它的,进货,销售,收款等,皆由厂方自己派人自己管。毫不犹豫,第一个方案立马就被白常寿拒绝了,日你娘的南蛮子,我要有钱为啥非要进你的货,比你强的多的是,来我这儿摆架子,做你娘的鬼梦去吧。白常寿直话直说:“你们的意思这我理解,不就是前边老账没清,怕又再填新账呗,既然不相信我老白,那这个买卖还咋做?”至于他是否有钱进货,或为何不能钱货两情,却只字不提。那好,只能谈第二个方案了?南方人补充了几句,说他们领导说了,若对只收租金不满意的话,可以考虑再按实际销售额搞些提成给对方,问白常寿看这样行不行。白常寿越听越憋气,心里再骂,日你娘的南蛮子,你把老子当小孩哄呀,图你那仨瓜俩枣的小钱,本老板还不如回家睡大觉,会跟你在这儿干磨嘴皮子?白常寿说场地没有,公司各销售网点都被别人承包了,人家独立经营,公司管不着。谈而不拢,似乎进入僵局。不过买卖不能不做下去,为表诚意,白常寿提出一个他的办法,他承诺先付一半货款,剩下的再次送货时一并付清。理由嘛,仍是老一套,销售旺季将至,要让人等市场,不能叫市场等人,钱紧不可怕,旺季一到,有货就会有钱,还怕欠下你的不成?做买卖,总不能搞一锤子就拉倒吧,长期合作,才能共赢。南方人说不过白常寿,但他仍做不了主,还得请示领导再拍板。白常寿问他个人持何意见,南方人说他这就回去,再做做领导的工作,然后再定。白常寿听了觉得他就跟没说一样,立马就泄了一半子气。再谈就是多余,如此结束,难免有些遗憾。
  南方人说走便走,收拾行囊,马不停蹄,直奔火车站。路过川粤酒楼时,再急也不能不来看一眼他心目中的小贱人。桑小风得知南方人这就要上火车,冷不防上去便抱住了他,像是离不开他似的,南方人听到了女人在他怀里边缠绵的挠心的低鸣声:“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想你咋办呀。”南方人瞪着一对傻乎乎的眼,半天说不出话。然而二人还是很快分开了,南方人信誓旦旦,说:“我也离不开你,我很快就会过来的,等着我,亲爱的。”然后在女人的脸蛋上吻了一口,像小鸡啄米。桑小风说:“你不来我就一直给你打电话。”
  南方人走了,紧接着白常寿又来了。进门二话不说,下命令似的,交桑小风一个硬任务,叫她从明天起,每天给那个南蛮子打电话,啥也别说,就说“想你,想你,反正就是想你”。桑小风咯咯咯的笑:“发什么神经你,怎么,不吃醋了?”白常寿说:“少废话,叫你打你就打。”桑小风说:“是不是跟他谈崩了,人家不理你了。”白常寿烦她这样说:“我说你少操心男人的事行不行?”桑小风“哼”一声:“还是大经理呢,我看你啥也干不成。”白常寿急了:“我问你到底打还是不打吧?”桑小风拉着洋腔:“打,打,你是谁呀,我那敢不听呀。”
  桑小风说到做到,真的主动开始给南方人打电话了,但她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是听命于白常寿的安排,还是她真想跟南蛮子好,就只有天知道了。然而,灵敏的信号穿过万里长空把桑小风的“思念”与“真情”一遍遍传送到南方之后,那个南方人却显得不冷不热的,随便应付几句,说他在忙,就没音了,这让桑小风的心里嘀咕了老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白常寿知道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转机,是在绝望时突然出现的,白常寿没想到,桑小风更没想到。大约过了半个月,南方人给白常寿打电话,告诉他,说他们领导松口了,可以考虑一下白老板的意见,同意先付部分货款,但有个前提条件,也是必须讲清的。被好消息冲昏头脑的白常寿顾不上多想,急问:“什么条件?你快说。”南方人说这第一嘛,你得先把汇票办好,再用传真发过来;第二是付款不得低于百分之八十。白常寿不敢再张狂了,但却不能不争取,他说眼下资金实在太紧张,正跑的一笔贷款尚没到手,一到手,他就会欠多少,付多少,一分也不会少,所以嘛,眼下他最多可付百分之五十。南方人听后毫不心软:“五十差得太多了,不行的白老板,没法给领导交差的。”白常寿说:“不行再给你加半个点,先付五成五,怎么样?”南方人大笑,说:“开玩笑吧白老板?”白常寿说:“那也不能你说多少就多少吧,买卖买卖,讲的是个平衡,双方都能接受才行嘛。”南方人稍有松动了,说:“这样吧,先付七成,看行吧?”白常寿说:“六成,咱都让一让,你看好不好?”那边停了老半天,才好像一咬牙,说:“白老板你真行,那好吧,看在老朋友的情分上,这次我就做一次主,就这样定了。”接着又补充道,说他马上就去填合同,要求白常寿承诺:老账分期付清,新账最多限期一个月,不得再拖。对此白常寿一口答应,相当干脆,放下电话,却愤愤的“哼”一声,骂,日你娘的南蛮子,屌合同,随你,爱咋写咋写,老子要的是车。这样几天之后,一部装载着十多部农用车的大货车昼夜不停,从遥远的南方轰隆隆地开进了临河镇,洋洋得意的南方人坐在车里,一面想桑小风,一面做黄梁美梦。
  有朋自远方来,自然得盛情款待,白常寿摆酒席招待南方人,但他叫来陪客的却不是桑小风了,而是云花。白常寿对南方人说:“这位小姐很温柔的,有她陪老朋友多喝几杯,不要不给人家面子呀。”南方人说:“哪敢哪敢。”嘴上这么说,心里想桑小风,不能不问。白常寿装得很惊讶,说:“就是上次陪你的那个?哦哦,想起来了,那个小娘们,她呀,回她娘的老家去了。”心里却骂:想玩我的女人,哼!狗日的,做梦吧你!随嬉皮笑脸的拍拍对方,说:“其实女人都一样的,喝了酒,灯一拉,就那么一回事。”随叫云花给南蛮子倒酒。南方人不相信白常寿,借口出去方便,给桑小风打电话,桑小风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南方人去问女老板,丁梅告诉他,桑小风真的回她老家去了。
  只得客随主便。无须白常寿动手,云花三下五除二,就把南蛮子给灌了个半死,然后拉他去舞厅。一边走,南方人一边叫:“我找桑,桑小姐,叫桑,桑小姐来陪我。”云花笑着说:“我就是桑小姐嘛。”南方人说:“你是桑,桑小姐?好,好,桑小姐,跳,跳舞,咱今天跳,跳他娘的一夜,好,好不好?”云花笑着说:“好,好,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陪你。”
  把南蛮子搞进舞厅后,白常寿便走了,遵照他的“指示”,桑小风在老地方正等着他的到来。
  一进门白常寿就把桑小风拽进了怀里,搂得女人喘不过气来。咧嘴傻笑着,像范进中了举,兴奋得说不出话。桑小风挣脱出来,说:“哎呀你快把我搂扁了,发啥神经呀你。”白常寿对着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桑小风瞪着眼,盯了白常寿老半天,才说:“啊,我明白了,敢情你把我藏在这儿,是为这些事啊”。白常说:“还不是为了你,我的小姑奶奶。”桑小风却显得不冷不热,说:“我才不信呢。”白常寿又对着女人的耳朵嘀咕了几句,桑小风突然“哇”的惊叫起来。白常寿却想,女人就这种德性,老子有钱了,还怕制服不了你?他的如意算盘是,等把这批农用车卖完了,除去先付给南蛮子的那笔货款,他手头就会剩余三十万。三十万,叫女人怎么想她也想不到,桑小风再不惊叫一声,就太不正常了。她真服这位白大经理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三十万哪,就好像天上真的掉下一个大馅饼,因此,这个夜晚,这顿酒,两个人都喝出了新感觉,双双兴奋异常,都想一醉方休。白常寿喝得面红耳赤,桑小风也豁出去了,也面红耳赤。
  白常寿说:“等我有钱了,叫你当几天贵妃娘娘,老子说话从来不会不算数。”
  桑小风突然叫了一声白常寿“老公”,说:“老公,你真好,祝你发财哦。”
  然而这意外的一声“老公”,却叫得白常寿并不自在,想,贱女人,还没见钱就犯贱。说:“倒酒倒酒,今天我倒要看你怎么伺候你老公。”
   桑小风就赶紧给白常寿倒酒,又给他端起杯子,陪着他又连干三杯。
  喝罢,桑小风一软便倒进白常寿怀里了。白常寿说:“想你了宝贝,咋办吧?”
  桑小风说:“我离不开你了老公。”
  这一夜,白常寿和桑小风在老地方颠鸾倒凤,南方人在宾馆里耿耿难眠,打桑小风手机,怎么打也打不通,这就让他睁着眼想了一夜。
  第二天回到酒楼,跟人再提起白常寿时,桑小风开始改口称白常寿为老公,而不再称其为朋友了,一口一个“我老公”、“我老公”的,叫人听了肉麻。这是因为,桑小风已想好,她不打算再在舞厅里混下去了,她没必要再在这里为几个仨瓜俩枣的小钱劳心伤神了,她想做白大经理的二奶了。桑小风想,南方人太年轻,太缺心眼,靠不住,能靠住的,还是白经理,白经理才是一棵大树,大摇钱树。原来,桑小风并非不想被包养,以前拒绝白常寿,原因很简单,是时机未到,那时她吃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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