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要是她不同意，我也进不来呀。梁伟麒想想是不错，看来这个谌主任还真牛！尽管自己今天才真正进入省厅这个大机关，但感恩戴德还是要有的。反正不管她了，我梁伟麒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赌、四不嫖、五不毒，有什么好怕的。想到这儿，梁伟麒不觉挺了挺腰杆子，又重新健步拾阶而上。
　　梁伟麒按照报到的要求，来到了省厅人事处。想想刚才那个厅人事处谌主任，从自己身边留有余香地擦肩而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这样走了，梁伟麒好一阵后悔，现在可好，只好摸着石头过河了。
　　“请问领导，我是黄海市局的梁伟麒，奉命到省厅报到。”梁伟麒边拿着调令给人事处靠门的处办公桌坐着的那位姑娘边问。这时梁伟麒才看清，这个姑娘的办公桌牌上的姓名一栏里写着陆桦桦，部门一栏是厅人事处，职务一栏是副主任科员。再一看姑娘本人，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张圆脸上，一对不大不小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巧玲珑的鼻子和一只小巧玲珑的嘴巴特别吻合，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
　　这个叫陆桦桦的副主任科员，接过了梁伟麒手上的调令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眼梁伟麒，站起来说：“你就是梁伟麒同志？”说完，礼节性地伸出右手去和梁伟麒握手，接着说，“出门直朝前，看到上面写着‘厅人事处长’，你就可以敲门了。今天，孙处长正好在办公室。”
　　“谢谢您，陆领导！”梁伟麒点头感谢着出了门。
　　梁伟麒敲响了孙处长办公室门，从里面传来了孙处长带着浓厚乡音的“请进”，梁伟麒这才推门而进。
　　“您好，孙处长！我是黄海市局的梁伟麒，今天前来报到。”梁伟麒见办公室里就孙处长一张办公桌，也就没绕圈子，直接把调令递给了孙处长。
　　“是小梁啊，请坐！”孙处长抬头一看，马上笑着接过了调令说。
　　“谢谢孙处长。”梁伟麒笑着回道，但没有坐，而是站着。
　　孙处长见梁伟麒很大气地站那儿，也就没说什么，拿出一本省厅人员进出登记本，请梁伟麒登记。
　　梁伟麒按照本上面的要求，认真填写。
　　“没想到，小梁的字也写得那样洒脱、干练，漂亮啊。”孙处长拿着梁伟麒填写的表格，嘴里不停地赞许，右手的食指还在纸上不停地写着什么。
　　“孙处长您过奖了，这几个字还是拿不出手哩！”梁伟麒不好意思地说着。
　　“这个字再拿不出去，那我们的字就更拿不出手了。”孙处长边说边收起梁伟麒刚填的那份表格。
　　等孙处长收好表格，梁伟麒握着孙处长伸出来的手，说：“谢谢孙处长！现在我该到哪个部门去呢？”
　　“你到厅办公室去一下，主要是领取住宿和有关饮食等方面东西。”孙处长仍是彬彬有礼地说着。
　　“好的，好的！谢谢您孙处长！”梁伟麒道过谢走出了孙处长的办公室，向省厅办公室走去。
　　当一切手续都办好后，梁伟麒跟着厅办公室副主任科员到了自己的住房。这是一排集体宿舍，一人一间，还带一个卫生间，每间约三十平方米。房间里有写字台、衣柜、床、被子、电视机、洗衣机等，配套到位。梁伟麒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他在黄海市局住的集体宿舍哪有这么好，十来平方米，上下四张床，自带床单被子，还是公共卫生间呢。一到省城就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像人家的单身公寓。不错，真不错了。梁伟麒十分感慨。
　　梁伟麒放下行李，站到窗前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梁伟麒感到，从整栋大楼来看，从设计到装修完工，足已考虑到周围环境特点与已建的楼层关系了。所以在处理时，就比较突出行政办公区域的建筑宏伟与庄重，又突出建筑的美观大方和科技含量。不仅注重省府城市交管大楼有着发展的未来走向，更重要的是为交管大楼创造一个良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梁伟麒刚才从一楼到十六层去报到，又从电梯间的指示牌上看到，这栋大楼为二十层的高层综合楼。主要以办公、会议、食堂和住宿为主。从一到十八层，每一层都设有标准的办公室空间，办公空间可在功能使用上具有相对独立性，以便各部门单独管理。还可根据需要，灵活地划分成大小办公室，每一层都有一百平方米左右的会议室。一到十二层，为省厅四个直属局，每一个局均为三层。十三层以上为省厅机关。十九层共设有三百和六百平方米的两个多功能会议大厅，同时还特别布置了信息发布中心、线路，与屋顶有线电视天线相连接，对现有及其未来的环境应起到一个整合的标志性作用。顶层信息发布中心是高新技术的结晶。每隔三层设一个三层通高的共享休息厅，放置有休息座椅。这样，当人们在工作之余步入通透明亮的休息厅时，便可一览无遗地看到外面山脉起伏。当早晨的阳光从东侧的玻璃墙缓缓泻下时不难想象，身在其中的祥和、心境与感受，整齐又富变化的界面廓定，给人于空间感和自信感。二十层为宿舍区域。
　　梁伟麒今天报到时没见到白主任，心里感到缺少了点什么。缺少点什么呢？梁伟麒也没想出什么来。梁伟麒也在扪心自问，如果我是白主任，我会是以什么样子来对待你梁伟麒？不要说在部队了，就是在地方上，一个正处级干部也不是随便想见就能见到的。更何况自己以后就是他手下的一个兵呢？想到这儿，梁伟麒心里也就平静下来了。好歹在人事处报到时，孙处长把上下班的时间和早、中、晚就餐的时间全部告诉给了梁伟麒，使他对衣食住行都明白了了，心里也就不怕了。后来听说，对于这衣食住行的安排，本来是办公室的事情，他孙处长却那么认真地告诉了自己，梁伟麒为此还感动了一番，觉得孙处长这人真好。
　　一切收拾整理停当，梁伟麒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别的因素，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那个在台阶上的飘逸的美女谌主任公然入了他的梦乡。
　　梁伟麒问：“你贵姓啊？”
　　谌主任回道：“你这人好玩儿啊，怎么不懂礼貌呢？”
　　“我不懂礼貌？”梁伟麒疑问道。
　　“怎么？不是吗？”谌主任满脸的不悦。
　　“不是。人际交往就是这样的。”梁伟麒耸了耸肩，很自信地对谌主任说。
　　“我和你交往了吗？”谌主任还真的不高兴了，说完，转身就要走，被梁伟麒顺手一拉，竟然倒进了梁伟麒的怀里。梁伟麒连忙下嘴封住了她的嘴。谌主任扭捏自己的身体，想摆脱梁伟麒的侵扰，但没摆脱的了。梁伟麒连忙又下手……梁伟麒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空无比灿烂，一下子醒了过来。
　　梁伟麒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五点中。省厅的食堂早、中、晚吃饭的时间，分别是七点到八点四十分，十二点到一点二十分，五点四十分到七点。梁伟麒想想还有时间呢，便又闭上双眼养神。梁伟麒躺了一会儿想起来，但那美梦扯着他就是不让他起床。梁伟麒便又闭上眼睛，想重新入梦，却怎么也入不了刚才的梦了。
　　梁伟麒转移思路，不想刚才梦中的好事，内心深处的那种骚动才渐渐平息下来。但令梁伟麒膛目结舌，自己怎么会见到谌主任就会做梦呢？那王明珺和华欣欣却为何入不了自己的梦呢？这，这难道真是白日做梦？谌主任，谌主任，我……自己这样不是太卑鄙了，思想太肮脏了，道德品德也有问题了。想到这儿，梁伟麒真不好意思再见到谌主任了。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我怎么会做出这种梦呢？我怎么会偏偏要做这种梦呢？这样的美女虽从未见过，但也未必要想和她成其好事儿呀？除在《英雄虎胆》《海鹰》《野火春风斗古城》等多部电影中，看到过王晓棠的表演艺术，在现实生活中还真没见到过王晓棠本人。那个师长的女儿也漂亮，却根本不能和谌主任相提并论。谌主任还曾在白主任和孙处长面前说自己是在忽悠他们。可自己为什么偏要做到她的梦呢？你刚在在台阶上给我一个笑，一切就能黄河入海流了？疑是瀑布挂前川了？你谌主任想得美。梁伟麒想到这儿，对谌主任升起了一丝愤悱。但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心眼儿也不会那么小的，再加上今后也在厅机关上班了，又成了同事，何必还耿耿于怀呢？算了算了，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主儿，以后，离谌主任远点好了。这样自我安慰着，梁伟麒的心情也随之好了。
　　梁伟麒看着床头自己带来的几本书，顺手拿起了周梅森刚出版的长篇小说《人民的名义》翻了翻。梁伟麒翻到了深爱着陈海的陆亦可，在陈海车祸后到医院探望，陆亦可潸然泪下的那一段。梁伟麒的泪也跟着下来了。
　　梁伟麒的眼前晶莹剔透，那是眼泪突然封住了他的双眼。梁伟麒掩面而泣，脑海里闪现出那些悲情的映像来。
　　梁伟麒放下书，头枕在双手上，看着床顶上的天花板沉思。他想起了与王明珺从相识到相互熟悉过程。王明珺甜美真诚地笑容，常常萦绕在梁伟麒的心头。王明珺的笑能治愈梁伟麒痛苦的心灵，能化解梁伟麒遇到的所有不快。自认识王明珺后，梁伟麒的心中，就已经渐渐地注意着王明珺了。虽至今，俩人在感情上尚未有所发展，甚至连在一起交心的时间都没有，但梁伟麒和王明珺无论在哪里相遇了，如在上班或在下班时间，常常会相对一笑，相互问候一下。那时，他不好的心情会豁然开朗，开心的时候更是锦上添花。王明珺从不搬弄是非，对人不卑不亢、坦诚真挚。自己这次被调到省厅，从王明珺的神情上可以断定，心里面好像是有我梁伟麒的。饯行宴上，王明珺说：“前途似锦了，也得多关心关心你的娘家人，常想起令你开心的同事们。可别像人们说的，站在高处，展望眼下，就是分不清细小的人群里哪是男哪是女哪是他哪是我了。”
　　梁伟麒想到这儿，拿起电话就拨通了王明珺的手机。只响了一声，王明珺就接通了电话。梁伟麒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王明珺就在等我电话？自己真该死，报到了只知道睡觉，连报平安的电话也不打一个。
　　“梁伟麒到了吗？”王明珺的询问声非常迫切。
　　“放心，王明珺！我到了。对不起，我没及时向你报平安。”梁伟麒不好意思地答道。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听得出，王明珺牵挂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刚报到，肯定有好多事要办，没关系的。”
　　“王明珺，直到了现在，这是打的第一个电话。”梁伟麒迫切地说着。
　　“第一个？我相信你！”王明珺疑问中有着断定。
　　“必须相信我，是第一个。”梁伟麒又加重了语气重复一遍。
　　“我，我很开心！我还当才过了七个半小时，你就忘了娘家人了哩。”王明珺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嗔怪。
　　七个半小时？梁伟麒掐指算了算，从上午九点半送行到现在的十七点钟，正好七个半小时。梁伟麒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暖意，差点儿让他说话都哽咽。但他没表露出来。梁伟麒说：“这时间过起来真快，我们分别倒有七个半小时了，让你担心了！谢谢你王明珺！”
　　“有人觉得快，就有人觉得慢。梁伟麒，自己多保重！再见！”王明珺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