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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去报到的列车上

作品名称:高中岁月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12-10-07 13:45:03      字数:3202

  读完杨艳红给他写的留言,张慧明的眼里涌满了泪水。他轻轻地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眼前低头看书的杨艳红。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名的感情潮涌,他真想紧紧地握住杨艳红的手,甚至于想把她拥在自己的怀中……他第一次这么专注地打量杨艳红。梳着齐耳短发的杨艳红看上去要比梳着两条上翘的羊角短辫的赵丽娟更文雅一些。她的脸型是椭圆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可惜是单眼皮,而赵丽娟是双眼皮。唯一能让杨艳红自豪的是她笑起来的时候,两腮上会流露出来两个浅浅的笑靥,这是赵丽娟腮上所没有的。另外她与赵丽娟不同的地方还有,那就是她的嘴唇要比赵丽娟的嘴唇厚一些,嘴唇的轮廓线比赵丽娟清晰些。杨艳红讲话的时候,一字一句,不紧不慢,而且有板有眼,给人一种沉稳,干练的印象。她可以用她具有说服力的话语吸引你;而赵丽娟却不然,她一开口就声音嘹亮,富有节奏感,而且眉飞色舞,极具感召力和感染力,给人一种风风火火,热情奔放的性格印象。张慧明由专注地欣赏杨艳红的面容到情不自禁地从挎包里拿出画夹和碳素笔来,悄悄地给杨艳红画起肖像来……
  冉姝莉问赵丽娟要于杰送给她的笔记本看,赵丽娟不肯,低头在茶几上记她的日记。冉姝莉不死心:“丽娟,让我看看于杰给你留的什么言怎么样?听见没有丽娟?”
  赵丽娟不答理她。
  “还保密吗?是不是于杰写的挺那个的?”
  “挺哪个的?”赵丽娟抬起头来,脸色有点发红。
  “脸红了……我猜肯定有问题,要不给我看看,不然我可要向大家宣布这个秘密啦。”
  “你宣布吧,我反正不怕,里面又没有写什么东西。”赵丽娟的脸仍然红着。
  “既然没有秘密,为什么不让我看呢?”
  “好吧,我让你看,行了吧?”赵丽娟不满地白了冉姝莉一眼,无可奈何地说。然后从军用挎包里拿出于杰送给她的笔记本,递给坐在她对面的冉姝莉。
  冉姝莉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翻开笔记本看起了于杰的留言:
  丽娟同学:
  两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我们就要分别了,临别我不知该送你什么东西作纪念好,想来想去还是送个笔记本吧。我盼望你小说出版的那一天,到时候你一定要寄一本给我。到了大学以后,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通信,彼此交流学习体会和思想体会。我希望用这种方式来牢固维系我们之间的同窗友情。丽娟同学,让我们共同努力吧,在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迅跑;让我们的青春在“四化”的征程上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来!
  紧握你的手
   同学:于杰
   1978年3月
  冉姝莉被于杰的留言深深感动了,她反复读着于杰的留言……赵丽娟趁她不备,一把把笔记本抢了回去:“看起来没完了,小心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
  冉姝莉不满足地白了赵丽娟一眼:“人家还没看完呢,小气鬼。哎,丽娟,我可从里面发现问题啦,于杰写的挺暧昧的,能不能再让我仔细看看?”
  “没门。”赵丽娟把笔记本装进了挎包。
  冉姝莉望着漆黑的车窗外面,陷入了沉思。她的内心荡漾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她感到失望的是,班里男生给她的留言没有一个像于杰的留言那样感人肺腑,都是例行公事似地说几句豪言壮语抑或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比如:“祝你学习进步”,“祝你事业有成”,“愿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让我们彼此记住这两年的高中岁月”……她感觉特没劲。
  赵丽娟记完日记后又拿出长篇小说来,聚精会神地修改了起来。
  雷老师和刘伟坐在一起。刘伟好奇地看着车厢里的人们,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和夜幕中那一盏盏闪过的电灯和城市楼房的灯火……雷老师在小声地背诵着英语单词。他一直未间断英语学习。元老师一直辅导他学习英语,他现在已经学完了英语高中课程,正准备学习大学的英语课程。他估计大学里肯定要开设英语课程。他感觉头痛的是背诵英语单词。见他这么专注,刘伟从漆黑的窗外收回目光问他:“雷老师,休息一会吧,上车好几个小时了,你一直在背英语单词。”
  雷老师合上英语书,抬起头来,揉了揉发涩发胀的双眼笑笑说:“我这是笨鸟先飞,不然我怕到了大学跟不上趟。”
  “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别人也不会学习的很好的,好的话都上名牌大学啦。再者说来,你又不是学习英语专业的,你费这个劲干什么?”
  “干革命啊,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学习。”雷老师郑重地说。
  刘伟笑了:“雷老师你在唱高调啊。”
  “不是唱高调,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雷老师说,“为了实现祖国的四个现代化,我们青年人就应该多学习一些知识。在四人帮统治的时期,知识越多越反动,现在是知识越多越光荣。”
  刘伟郑重地点点头。雷老师接着说:“我们宝贵的学生时代几乎全部被荒废了,没有学到多少知识;现在我们有机会上大学,就应该珍惜这美好的时光,为了祖国,为了四化多学习知识,多掌握本领。”
  “我爸爸就是这样教育我的。”刘伟说。
  “临走你爸爸给你送了些什么东西?”
  “除了书还是书,政治,哲学,历史,美学方面的书籍都有,足足有20多本。另外爸爸还用隶书给我写了一副对子: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他让我到了大学以后贴在床头。另外他还送给我一本他上大学时的一本日记。”
  雷老师很惊奇:“你爸爸上大学时的日记本?”
  刘伟点点头,把那本日记本从提包拿出来后递给了雷老师。
  “开始我不明白,直到看完爸爸的日记后,我才明白爸爸的用意。”
  雷老师激动地翻看着日记本,一篇日记深深吸引了他:
  ……
  我们终于迎来了祖国的解放!作为新中国的青年,我们能够考上大学,应该归功于共产党和毛主席。我是个贫苦家庭出身的苦孩子,只有在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我才能考上大学。人民培养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为人民。时下,我们的祖国刚刚站起来,她还很贫穷很落后,我们上大学就是要学好本领,将来为祖国建设出力流汗。这是我们青年学生的社会主义责任。所以我们在大学里必须刻苦学习,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力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我们上大学的机会是共产党,毛主席,人民给的。我们只有加倍地好好学习,才能报答共产党,毛主席和人民对我们的期望。
  ……
  大学毕业后,我要当老师,把我的知识传授给后一代,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成为祖国建设有用的人才……
  ……
  “写的太好了……”雷老师情不自禁地说,他的眼里涌满了泪水。
  刘伟激动地说:“也就是爸爸的这篇日记让我懂得了上大学的意义。爸爸上大学的时候正好赶上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们现在上大学正好赶上建设四个现代化的伟大时期。时代尽管不同,但是意义是相同的。所以我决心学好本领后,为四化建设出力流汗,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
  雷老师拿出一个笔记本来抄开了刘伟爸爸的那篇日记。
  “雷老师你抄它干什么?”刘伟不解。
  “我想让它成为我学习的座右铭,在学习上它能给我力量,能让我战胜惰性和畏惧。从而使自己始终保持旺盛的求知欲望和热情,使自己能够顺利地完成学业,为将来成为合格的人民教师打下坚实的基础。”雷老师说完,专注地抄日记。
  张慧明终于为杨艳红画好了一副肖像素描画,落在画纸上的杨艳红惟妙惟肖的样子让他满意。这幅画他是用心画的。当杨艳红发现张慧明在为她画肖像的时候,她感觉很羞涩又很幸福。
  张慧明示意她不要动,依旧保持看书的优雅姿势。于是杨艳红就按他的要求,一直坐在那里,保持着优雅的姿势看书。
  张慧明在画作的留白处写到:杨艳红同学肖像。画于到大学报到的列车上。
  写完以后,张慧明把那副肖像画递给杨艳红:“艳红,这幅画送给你作个留念。”
  “谢谢你慧明,我会好好珍藏它的……”杨艳红幸福地捧着那幅肖像画,眼里涌满了泪水……她轻轻地抬起头来,用一双泪眼大胆,忘情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张慧明。她的内心蓦然荡漾起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柔和羞涩……
  这时候,在他俩身边修改长篇小说的赵丽娟突然忘情地捧着书稿,轻声吟诵着她长篇小说里的那首诗,眼中涌满了泪水……
  青春是什么?
  我说是十五、六岁的年龄。
  一旦走过这年龄,
  心就苍老了。
  十五、六岁,
  有朦胧的情爱;
  有恐慌的初潮;
  有莫名其妙的哭泣;
  亦有无拘无束的笑声;
  有豪情万丈的誓言;
  也有一愁莫展的沮丧。
  十五、六岁哟,
  毕竟是烂漫的童真,
  你装束成了春天般的模样,
  张扬着不倦的活力,
  爱是一阵清风;
  情是一场小雨;
  心儿像凌空的风筝;
  想法若晨草上晶莹的露珠;
  眼泪随意地抛撒,
  理想在甜梦中萌动、抽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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