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终于踏上了征程

在场的人为这首美妙的诗而鼓掌。这时候，雷老师走过来说：“丽娟，你的小说出版了一定要送我一本啊，别忘了签上你的大名。”
“也送给我一本。”郑老师说。
“我也要一本。”杨艳红说。
“我也要……”梅霞霞笑着说。
“好吧，我的小说真要出版了，我送给全校师生每人一本。”赵丽娟笑着说。
这时候，于杰和兰平骑着自行车来为他们送行。于杰说：“我和兰平打篮球，差点来晚了。”
“于杰，你今天你来送我们，过几天你走我们可没法送你了。”张慧明说。
“我来送他。”兰平笑着说：“郑大力也说来送于杰的。”
“昨天我去学校，碰上了周大林，他说今天有事没法来车站送你们了，他让我转告你们，祝你们一路平安。”
“他们考上技工学校的什么时候到学校去报到？”张慧明问于杰。
“他们考上的不是一个技工学校，也不在一个地区，到学校报到的时间可能也不一样。周大林说，他们五个考上石油技校的同学要过一周左右才到学校报到。”于杰说。
“周大林终于可以实现离开农村的理想啦。他最怕的是高中毕业后再回农村去修理地球，与土坷垃打一辈子交道啦。他能考上个技工学校，老天算是挺照顾他的。”张慧明说。
于杰说：：“周大林现在很后悔过去在学习上放松啦，很羡慕咱们考上了本科院校。说起这些他心里酸溜溜的。”
张慧明说：“他当时做的不对，对我们这些同学很不友善，他没有好的人品，所以也没有好的结果。”
于杰说：“我们这些同学都是‘四人帮’的受害者。周大林比我们受的毒害更大一些。他当时的一些观点和做法是深受‘四人帮’反动言论影响的。所以，我们应该原谅大林的一些错误做法。另外，我们对待同学要一分为二地看待。周大林同学身上除了缺点和错误外，还是有些室内光点的，比如，他在世界观的改造上比我们彻底，政治头脑比我们敏锐，而且他永葆劳动人民的本色，任劳任怨地工作，他是咱们班出色的劳动委员。”
张慧明释然地说：“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他的不好印象会慢慢淡化的，我们毕竟同学了一场啊，两年的时间。”
“我敢说，在我们的一生中，这两年的高中生活会永远留在我们记忆的深处的。”于杰感慨地说。
“十年，二十年后，我们这些同学也许会再次相逢在母校的。”张慧明憧憬地说。
“那是不可能的。”一直站在旁边很少说话的兰平说：“到时候，我们各奔东西，天各一方，哪有那么容易再次相逢啊。我们只能想想而已。”
于杰说：“这种可能也是有的，我们到那时候可以搞一个七七届的高中毕业聚会，也许不一定所有的同学都能参加，如果有一半的同学参加这个聚会的话，那意义也挺大的，那时候我们已经都是成年人啦，各自都拥有了一份事业和家庭。我们再次的相逢，那种场面会很激动人心的。”
“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们一定会推选你为同学聚会的秘书长。”张慧明笑着说。
这时候，杨艳红和赵丽娟凑过来。赵丽娟问：“你们谈什么呢，怪热烈的。”
“我们在谈论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于杰说。
“你们想的挺长远的，二十年后再相聚，确实是个很诱人的话题。我看为了二十年后的聚会，我们现在分别后，必须要保持联系。咱们立个规矩，到了大学后，咱们隔段时间就相互通通信，怎么样？”赵丽娟说。
“这当然是个好主意啦。”于杰很响应。
张慧明也点点头赞同这个主意。杨艳红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记住我们两年的高中生活所结下的友谊，我们让这种友谊一直保持下去。”
刘伟和冉姝莉他们几个同学也凑了过来，他们也是今晚也是坐车到大学报到的。刘伟显得很平静，他默默地站在一边。冉姝莉和几个女生热烈地交谈着。
这时候，一辆军用吉普车开来，在候车室门前停下，江嘉伟和欧阳洁以及一个四十多岁的军人从车上下来。一看到他们，张慧明忙走上前去：“刘叔叔你也来了。”
“是啊慧明，我是来给你送行。”中年人笑着说。
张慧明冲江嘉伟和欧阳洁点点头。俩人跟其他同学说话去了。被慧明称为刘叔叔的人走到张主任他们跟前说起话来。这个刘叔叔就是郑大力和江嘉伟他们在凤凰山洞里抓住的那个‘鬼’。他叫刘武强，北京人，林彪事件前他是场站政治处的一名宣传干事，他爸爸是老红军，在二炮工作。刘干事回家探亲时听说了一些林彪的事，回部队后就大骂林彪……结果他被抓起来，打成现行反革命，准备交军事法庭处置。结果他逃跑了，在凤凰山上的山洞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五六年。他被抓以后，才知道林彪早就叛逃了……部队重新审理了他的案件，宣布他无罪，并作转业处理。他准备在部队休养段时间后，转业回北京。
候车室的广播突然开始广播了，他们乘坐的车次已经在邻站开车了。这样，火车很快就要进站了。
郑老师招呼同学们赶紧检了票，来到月台上。来为同学们送行的学校领导，老师、家长和亲朋好友，在月台上站了一大片。元老师对站在身边的同学们说：“同学们，你们上车以后，不要在车厢里乱走，要听雷老师的统一指挥和安排。谁下车早，大家都相互提醒一下，千万别坐过了站。大部门同学都在省城下车，丽娟自己在天津下车，丽娟性子急，到时候可一定要沉住气，慢慢下车，别忘了拿提包，那里面可带着你花了大量心血写成的长篇小说《青春的季节》啊。”
赵丽娟风趣地说：“放心吧元老师，我宁可自己忘在火车上，也不能把提包忘在火车上啊，那里面的小说稿可比我的生命要重要的多啊。”
站在跟前的老师和同学们都被她的话逗笑了。于杰说：“丽娟，面对这激动人心的场面，我建议你即兴赋诗一首怎么样？”
大家热烈鼓掌。
“好吧，我就即兴赋诗一首。”赵丽娟爽快地说，然后稍微酝酿了一下感情，脱口朗诵道：
《我们从这里踏上征程》
在车站小小的月台上
我们即将启程
亲爱的校领导，老师们
再见啦
你们的期望和嘱托已经装在了我们心中
在我们追寻知识的征途上
你们的期望和嘱托会化作力量无穷
我们从小小的月台上启程
月亮含笑相送
向我们眨眼致意的是那些星星
再见了校领导，老师们
在即将开始的大学岁月中
我们将会脚步匆匆
去跟时间赛跑
去为‘四化’学好本领
在我们刻苦学习的征途上
会处处有你们陪伴的身影
小小的月台啊
你可以为我们作证
我们心中激荡着万丈豪情
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我们会创造出辉煌的人生
待到“四化”实现之时
我们会在母校欢聚重逢
……
大家为赵丽娟的诗而热烈鼓掌。
这时候，车站工作人员手持广播喇叭预告火车已经进站啦，让大家往后站。月台上的人骚乱了起来，今天来送行的人特别多，全县八所中学几乎都来了为同学们送行的校领导和老师们以及家长和亲朋好友们，场面非常热烈……火车呼啸着开来，缓缓地在人们身旁停稳……
张慧明，杨艳红，赵丽娟，刘伟，冉姝莉，雷老师他们纷纷登上火车，透过车窗向送行的人们挥手道别……
火车拉响了汽笛，然后缓缓启动……
张慧明默默地坐在一个靠窗户的座位上，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晚，他的脸上挂着泪迹。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坐在他对面的杨艳红轻声地问他：“慧明，你哭了？……”
张慧明冲她点点头，他发现杨艳红的脸上也挂满了泪迹……
“慧明，你在想什么？”杨艳红问他.
“我什么也没想，脑海里一片空白。你呢艳红，你在想什么？”张慧明说。
“我也是什么也没想。”杨艳红平静地说。说完，她从军用挎包里拿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起来。
张慧明从挎包里拿出同学们赠送给他的那些笔记本看起来。郑大力送给他的笔记本的扉页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赠给：
亲爱的慧明哥们毕业留念。
祝你在大学好好学画，将来能出人头地，流芳百世；让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海枯石烂……
哥们：郑大力
1978年3月
读完郑大力的赠言，张慧明情不自禁地笑了。杨艳红抬起头来问他笑什么？他就把郑大力的留言拿给她看，看完以后，她也笑了。然后，她望着张慧明的挎包轻声说：“刚才在月台上，我悄悄把一个笔记本装进了你的挎包……”说完她的脸先红了起来，她又低头看书。
张慧明找出杨艳红送他的那个笔记本看起来：
慧明：
我们就要分别啦，我们从托儿所一直到高中毕业，一直在一起，没想到我们考上大学后竟然要分开了。我的心情既激动又难过，我多么希望我们的大学生活也能在一起啊。看来这是不可能啦。
慧明，我将在师范大学完成我的学业，将来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做一名人民教师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你将在美术学院完成自己的学业，将来成为一名美术工作者，或者成为一名画家，这也是你梦寐以求的理想。今天我们能够考上大学，实现自己的理想，应该归功于华主席领导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祸国殃民的“四人帮”反党集团，我们才有这样好的机会上大学。我们应该为我们的幸运而欢欣鼓舞。我们应该为我们赶上了这么好的时候而自豪和骄傲。
慧明，让我们珍惜这美好的时光，在大学里努力学习，刻苦改造世界观，用优异的成绩报答党和人民为我们的期望。让我们携手共进，在知识的海洋中汲取营养，强壮自己，学好为人民服务的本领。
慧明，请记住我们的友谊，记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经历和那些美好快乐的往事。我将把这一切永远地珍藏在我的心中，让我们的友谊永存，让我们的青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艳红
1978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