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回家看爷爷

　　不顾以后怎么样，夫妻俩现在总算团聚了，雪梅于是就和我同时享受工厂里休假。因为造船厂在离城100多里外的偏僻山区，厂里职工又都在外县外市，为全厂职工方便，所以厂里规定每半个月休一次假，每次放假三天，这样除来回各半天，在家还可以休息两天。
　　在一个厂休假里，我和雪梅双双回家去湖头镇看望儿子。当我们走进石库墙门时，小勇正由外婆抱着刚从邻居家串门回来，外婆走进墙门，一看雪梅和我都来了，好高兴：“呵，今天你们俩都来啦？”
　　雪梅看到了赶快把儿子抱过来。
　　“下巴好了没有？下巴好了没有？”一进门雪梅就抱起儿子来看他的小下巴。看小勇下巴上次被面汤炀伤的地方，已经都好了，雪梅这才放心了说：“幸好，还没有做疤。”外婆问：“怎么你们一起回来了？”我告诉她说雪梅也调到厂里了。
　　“哦，雪梅也调过去了！这样好呀！这样最好啦！”
　　邻居们看他们夫妻双双一道回家来，听说雪梅也调到厂里去了，大伙都为我们高兴，为小勇高兴。邻居们都说：小勇这孩子真有福，他生出来一周岁他爸就从福建调回来。他爸调来没有多久，这回他妈妈又和他爸调在一起。这就好了，以后你们夫妻俩就可以把小勇带去厂里养了。小勇也真争志气，前天眼睛长了一个疮，他大概知道他爸妈要来看他了，嗳，今天就好了，又清清爽爽的了。雪梅听了忙仔细看看小勇的眼睛，左眼上还真有一个小小的伤痕，看了一下问她妈说：“妈，这是啥时候长的节子？”外婆说是也不知什么东西咬的，也不知是他自己抓破的，大前天他睡着了，醒来眼睛就长了一个泡，今天已经瘪下去了。雪梅听了对妈说不紧的，没做疤就好。于是人们问雪梅，这下子你们可以自己养孩子了。你们打算几时把小勇带去自己养呀？
　　雪梅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又望望在她怀里的小勇说：“还太小，现在厂里还没有托儿所，晚上可以自己带，白天两个人要上班还没法子带。”岳母忙说：“是呀，两个人都上班去了把孩子托给谁好呀，人家人养得再好，那有我自己养的好吗？我一会给他泡奶粉喝，一会给他喂粥，下饭我也给他吃得特别好，每天鱼肉不断，叫人家去养那有养得这样周到的呀？”人们听出来，这是外婆舍不得把她小外甥抱走呢，她养小外甥已经养出感情来了。
　　雪梅忙说：“妈，我们自己养还早着呢，这会厂里还没有托儿所，抱去厂里到哪去养？”外婆这才高兴了：“是嘛，我们小勇现在那里也不去，就在外婆家里。”
　　其实外婆除疼爱小外甥外，经济上也有考虑。小勇养在外婆家雪梅每个月给二三十元钱，现在外公在社里做每个月也只有五六十元钱，除大儿子已成家单过外，下面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在读书，家里负担比较重，有雪梅每月给她二十五元，有时三十元虽然要买奶粉什么的，统着在一起，觉得日子就好过一点。如果雪梅把小勇抱走了，就没有二十五元了。
　　我和雪梅在东钱湖带着小勇在东钱湖休息了一天，还抱着小勇到镇上去走走，我们带着小勇到湖上乘游船去游湖，小勇见到湖上的滔滔的湖水高兴得直跳。他虽生长在湖边，外婆经常还带着他到湖上的街上买菜，但外婆和外公还从来没有带着他去湖上看看，小勇乍一见广阔的大湖，不由的挥着小手笑了。看见摩托艇咚咚咚地在水面上飞过，他更更傻傻地看过不休。
　　在湖上我们游玩了半天才回到外婆家吃中饭。下午我们又带着小勇去村前的小山上去爬山。我们俩拉着小勇在小山坡上慢慢地走着，小勇见着路边的小花就看过不定，还伸手去摘，然后还折了一枝野菊花来拿回来养在小瓶里。
　　想着夫妻俩和小勇我们一家三人还没有回老家去看过爷爷，特别是小勇从出生以来还从来没有回过老家去看过爷爷，我和雪梅商量好明天就带着小勇到西乡老家去看看爷爷。
　　第二天，我们带着小勇，早上从钱湖镇乘汽车出发，十点钟到城里的东站后，我们带着儿子慢慢地在街上走着，小勇一路上还得要抱着他，大部分时间是我让儿子骑在我的肩膀上。我们这样一面走，一面逛，在街上雪梅给小勇买了支他爱吃的棒棒糖含在嘴里，中午在西门口航船埠头附近的阿毛饭店里三个人买了两碗肉丝面来吃，小勇由妈妈喂着他吃。一点钟就乘上去芦家庄的用汽船拖的航船，下午三点钟光景到达了周家村，跳上岸。
　　从卢家庄出来，我们夫妇抱着小勇向北面大路又走了一刻钟，就到了我们老家周家村了。我们来时在湖头镇叫岳母买了两条塘鱼，顺便带了来，到了门前，我先拿了一些东西走进去。
　　家里前间的小平房里，有三两个姑娘媳妇正坐在那里和我的小妹一起打草帽，小妹一看大哥来了忙放下草帽来。看客人来了姑娘媳们都走回自己家去了。接着小妹看见后面还来了大嫂和小侄子，高兴地叫了一声阿嫂，你们来啦！父亲在里屋闻听女儿叫声也惊讶地走出来。我说：“小勇来看爷爷了！”我的父亲见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后面紧跟着高跳美丽的媳妇，她两手还紧紧地抱着一个大胖孩子。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大孙子了，他高兴地应着，忙走出来。我忙教儿子：“小勇，叫爷爷，叫爷爷，这就是你爷爷！快叫呀，叫爷爷！”小勇怯怯地望了一下面前正向他微笑的慈祥的爷爷，就叫了一声：“爷——爷——”爷爷高兴地上前拉拉他的小的手说：“小勇真乖！可是爷爷没有什么东西好给你吃……”
　　爷爷虽然已经有了老二老三的几个小孙子和小孙女，但这是长子生的儿子，也就是说是长孙还是第一次到他家里来，特别高兴。大儿子当了工人每月都给他寄钱来，所以爷爷器重大儿子，也特别器重和喜欢这个大孙子。爷爷乍见面没有东西好给大孙子吃感到惭愧。
　　我说：“阿爸，吃的东西我们带着呢，在城里早就买过了。”父亲这才转为笑地说：“那好，好好。”到这时我又想到母亲，如果母亲今天还在，她老人家看到她大孙子小勇回家来不知会有多么的高兴。可是小勇的奶奶去世已经两年多了，这是非常遗憾的事。
　　这时雪梅把大包小包东西都从一只网袋里拿了出来：一包红枣，一包饼干，一包小糖，一瓶酒，还有一条飞马牌香烟。另外就那随身带来的两条东钱湖的塘鱼。父亲看见我们带来这么些东西，特别是那条飞马牌香烟，高兴地说：“买这么多东西，这又要你花费多少钱呵！下次来不要买那么好的香烟了，我味道吃不出来的，我是吃七分一包大红鹰的，顶多买几包一角八分一包雄狮牌香烟就好了。”我说太坏的香烟吸了对肺有害的，吸吸好一点，吸吸少一点。
　　父亲又问：“你们今天怎么倒能一起来了？”父亲知晓得雪梅卫生院平常是没有假期的。我高兴地告诉爸：“雪梅已经从卫生院里调出来了。现在到厂里医务室上班了。”
　　“哦，雪梅也调到厂里了？这好，这好！那你们孩子就自己带啦？”
　　“孩子还没有自己带。厂里一时还没有托儿所。等以后有了托儿所再考虑了。小勇现在还是由外婆养着。”
　　“嗯，嗯，现在亏得他外婆了！外婆婆自己有许多孩子，够辛苦的。上次我去看过了，她到市场去都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提着小菜篮，我看她实在是太吃力了。”
　　一会小弟也来了，他看大哥来了还给他们买带来这许多东西，很高兴。晚上父亲又去田头割了一些油菜，他又去半里镇去买了些肉来，打些老酒店来，叫老二老三老四都到父亲家里来吃饭。大家会会面说说话。
　　夜里我们宿在三弟家的新楼里，老三刚造了两间新楼。三弟退伍回家后，没种多少日子田，就被抽到大队办的工厂上班，一直没有再下田。他也有点事业心，为工厂到处找业务跑业务，直跑到甘肃兰州、延安等地，但他的工资并没有比一般员工多多少，靠夫妻俩换省吃俭用，向大队要了一块宅基地，才造起了这两间楼屋。
　　可是晚饭过后，小勇想着要苹果吃，一时村里买不到苹果，我只得跋着雪到三里路外的半里镇压去买苹果。回来冻得我手都冻得以红了，脚都冻得麻木了。
　　住在三弟家里，三弟也有了一个儿子，只比小勇少了几个月。两个孩子一起玩耍，很讲得来。第二天早晨我们在爷爷家里吃过早饭就回东钱湖去了，到钱湖后，再在岳父家住一夜第三天早上再乘经过东钱湖的厂车返厂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