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冬去春回（二）

　　三月下旬的一天上午。
　　外景：80所的大院内，绿茵茵的草坪上，樱花盛开，仿佛天边朵朵粉红色的彩云；厂房间有花圃内，鲜花怒放，一片姹紫嫣红；楼头嫩黄的柳条与深绿的松柏交相辉映，生机盎然。这花红柳绿、如烟似梦的阳春景，把人们的心情烘染得格外沉醉和舒畅。
　　中景：黄汉麟来到瑞龙公司二部，了解“大系统”的进展情况。
　　中景：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听到“楼道歌王”况建伟的歌声，想必项目有些棘手。
　　中景推成中近景：宽敞的装配间内，一个长方形的大过冷箱摆放在中央，两根又粗又长的真空输液管横卧在两旁，仿佛两条冻僵的大蟒。
　　中景：况建伟正在指挥两个工人往过冷箱的上面的真空管道上装低温阀门。黄汉麟走了过去。
　　中近景：任凭那两个工人使出吃奶的劲，低温阀门就是装不进去。
　　黄汉麟：（着急地）这是咋回事？为什么装不进去？
　　况建伟：尺寸对不上！
　　黄汉麟：（觉得奇怪）为什么对不上？真空管道不是按阀门的大小设计的吗？
　　况建伟：（苦笑地）设计真空管道的时候，阀门还没到货呢！都是为了赶进度嘛！
　　黄汉麟：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况建伟：没办法，只有把真空管道拆下来，重新按阀门的尺寸加工。
　　黄汉麟：那就赶紧拆吧！
　　中近景：况建伟朝两个工人点点头，他俩便放下低温阀门，拿起地上的呆扳手，相互配合着拆起真空管道来。
　　黄汉麟：从美国进口的八台GM制冷机什么时候到货？
　　况建伟：下个星期。
　　黄汉麟：到货后赶紧开机试验，北京方面还等着试验数据呢！
　　况建伟：行，没问题。
　　
　　中景：大楼六楼一部实验室，黄汉麟走了进来。
　　摇拍：池恒、韩东都在；实验室开着两台制冷机，一台是一部生产的大冷量制冷机，一台是从日本进口的用于“超导磁体系统”的GM制冷机。制冷机活塞挤压气缸壁产生的“嚓嚓”声响成一片，但声音不是很大，对室内的人讲话没有影响。
　　中近景：“制冷机冷却型超导磁体系统”是一个一人多高金属筒体，里面装有超导磁体，冷却超导磁体所需的低温由筒内的液氦以及日本产的GM制冷机提供。
　　黄汉麟：（站在金属筒体跟前，看着测控仪表上的试验数据，不禁满意地）所有的数据都满足设计要求，这个大家伙做得不错啊！
　　韩东：是啊，我们已经做了三天试验了，系统所有技术指标均满足用户要求。马上就可以包装发货了！
　　黄汉麟：（点点头）池恒，你的大冷量呢？试验效果怎么样？
　　池恒：（笑着说）很好啊，技术指标全部合格。
　　黄汉麟：那是不是也可以包装发货了？
　　池恒：恐怕要比“超导磁体系统”晚几天，应客户要求，我们还要对制冷机做振动试验。振动试验在所里还做不了，没有设备。
　　黄汉麟：那要到哪里才能做？
　　池恒：76所。只有他们那儿才有振动试验台。
　　黄汉麟：那你们可要抓紧点，别耽误了按期交货。
　　池恒：（笑微微地）放心吧，耽误不了。
　　黄汉麟：（看了他和韩东一眼，忽然道）你们俩到办公室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池恒的主任室。
　　中近景：黄汉麟、池恒、韩东面对面坐着说话。
　　黄汉麟：今年低温泵的订货情况怎么样？
　　池恒：不太好，到目前为止只订了一台；还有两台有意向，但没签合同。
　　黄汉麟：（沉思地）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俩想过没有？
　　韩东：我们的泵可靠性比较差，用用就坏了。
　　池恒：（也感慨地）是啊。低温泵的可靠性困扰我们这么多年了，一直无法解决。
　　黄汉麟：（目光炯炯地）现在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池恒、韩东，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两个，你们要对低温泵进行创新！
　　池恒：（惊喜地）创新？！黄总，你真的决定了？创新的投入可是很大的啊！
　　黄汉麟：（点点头，严肃地）我决定了！你和韩东立刻对低温泵进行创新，韩东负责膨胀机，你负责压缩机。公司会全力支持你们的，无论花多少钱，我都认了！
　　韩东：（有些畏难地）黄总，创新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办成的事，它需要很长时间，花去我们很多精力，而且还有可能失败；因此而造成的损失，公司能承受吗？
　　黄汉麟：（坚定地）低温泵是公司的主要产品，是公司的未来。它的可靠性上不去，市场打不开，公司将面临十分被动的局面！因此我们要不惜血本，对它的设计、结构和工艺进行创新，使它的可靠性和寿命尽快达到市场所要求的水平。至于创新成本，公司现在有四、五百万流动资金，拿出个一两百万支持低温泵创新，还是没有问题的！
　　池恒：（感奋地）那太好了！黄总，有公司在资金和政策上强有力的支持，我们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这个任务我们接了，我们争取用一到两年的时间，对低温泵进行全方位的、系统性的创新设计，彻底解决它的可靠性问题！
　　近景：黄汉麟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和满意的笑容。
　　
　　同天下午。所物资处。
　　全景：高远召开采购部全体员工开会。
　　高远：我接管物资处好几个月了，规范了采购、监管和入所检验制度。每一种物资必须规定三家以上的供货方，采购时逐一问价，货比三家，在同等质量的情况下，以最低价格进货。门店采购必须注明店面名称、地址和联系电话，指定专人或打电话或上门询问，了解商品的实际价格和采购价格是否相符，以确保采购价格无水分，杜绝了虚开发票、暗吃回扣的现象。
　　入所检验员必须严把检验关，做好进所物资合格证、质保书的查验、登记和保管工作，必要时用专业设备对金属材料进行检测。
　　我是时候卸担子了。小赵是学管理的大学生，这两年干得不错。我任命他为物资采购部副主任，从今天起负责物资采购部的日常工作。
　　中景：大家鼓掌欢迎。
　　中近景：小赵副主任个子较高，身材较胖，戴副眼睛，颇受高远的赏识和喜欢。
　　
　　中近景：低温工程部大楼。
　　中景：低温工程部二楼走廊。高远走进镜头。
　　中景：二楼实验室。博士、章小青和勤自励都在紧张而专注地忙碌着，高远走进来，他们都没有察觉。
　　高远：（笑吟吟地）噢，你们都忙着呢？
　　中近景：博士三人这才看见他，都停下手里的活，笑脸相对。
　　高远：（拿起实验台上的一个零件，仔细看了看，关切地）攻关样机，进行到哪一步了？
　　博士：我们正在组装正样呢！
　　高远：初样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博士：（点点头）都解决了。有几个地方做了重新设计，很多零件都提高了精度；我要确保正样试验万无一失！
　　章小青：为了抢进度，博士、我、勤主任，我们三个年都没过好！年前干到大年三十，年后初四就上班了！成天泡在实验室里，现在总算有了一个好结果！
　　高远：（感动地）你们辛苦了，我代表钟所长向你们表示感谢！
　　博士：（憨憨地笑着）谢啥呀，不都是为了工作嘛！
　　高远：（又问）正样什么时候能装好？
　　博士：这个月。下个月正式开机，进行可靠性试验。
　　高远：（高兴地）好哇，预祝你们成功！（又问勤自励）勤主任，部里的其他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勤自励：今年的研发和生产任务开局都很好，进展十分顺利，产值可望超过去年！
　　高远：（兴奋不已）太好了！“低温工程部今年的势头这样好，说明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两线的建成标志着我们的软硬件设施加强了，栽好了梧桐树，还怕引不来金凤凰？现在合同多了吧？咱们今年好好干，争取产值翻一番，突破一千万！勤主任，你有信心没有？
　　勤自励：如果下半年可靠性试验成功了，军方追加斯特林制冷机的订货，我们的产值肯定能突破一千万！
　　高远：说来说去，关键还是看博士的了！
　　博士：（自信地）我们的正样做得很好，各项准备工作也很充分，我相信试验一定会成功的！
　　高远：（爽朗地笑道）好，博士，你好好干，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中景：高远走进科研行政大楼。
　　中近景：高远在电梯中，电梯平稳上升。
　　中景：七楼电子工程部原五室实验室，工程部副主任柳月辉正带着两个年轻的女技术人员聚精会神地组装着“飞豹战机雷达接收前端”样机，主任马保毅也在边上看着。推进中近景。
　　转拍：高远走了进来。
　　马保毅：（见到高远，忙笑着招呼）高副所长来了！
　　中近景：柳月辉和两个年轻人也忙不迭地起身致意。
　　高远：（示意她们坐下）你们忙你们的，我随便看看。
　　中近景：柳月辉她们坐下继续组装样机。
　　高远：柳副主任，你们现在组装的是“飞豹战机接收前端”的正样吧？
　　柳月辉：（笑着点点头）是正样。我们装得很快，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高远：（喜形于色地）那好啊！柳副主任，你觉得通过军方验收的可能性有多大？
　　柳月辉：（自信地）百分之八十！正样出来后，我们还要做两到三个月的可靠性试验，只要这段时间不出问题，我们就可以交给军方一台合格的样机了！
　　马保毅：高副所长，你就放心吧。这么多年来，柳副主任接的课题，没有一个是失败的！“飞豹战机”这个课题也不会例外，我们就等着喝庆功酒吧！
　　柳月辉：（呵呵笑着）马主任，你别乱夸我，我会有压力的哦！
　　高远：空军部队的军代表说了，只要样机合格，他们马上就会下一个“50台”的订单。这样电子工程部今年的产值就可望成倍地增长！这个愿望能否实现，就看我们柳副主任的了！
　　柳月辉：（赧然一笑）这压力还真不小嘞！不过我会尽全力去做的，争取不让大家失望！
　　高远：（呵呵笑道）有柳副主任这句话，我们大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年终的庆功酒，我们是喝定了！哈哈哈……
　　
　　次日上午。二楼所长办公室。
　　中近景：黄汉麟在向钟祺汇报工作。
　　黄汉麟：瑞龙公司成立半年多来，一直沿袭以前研究室的薪酬制度，仍是档案工资加年终奖金的分配模式。从这半年多的运行效果来看，这套制度明显地不合理，不利于激发员工的工作热情。不管在什么样的岗位，干什么样的活，大家的档案工资都差不多；而等待年终奖的时间太漫长，有点望梅止渴的味道。年终奖无疑是能体现员工贡献大小的，但等待的时间一长，员工不免会心生懈怠，平时敷衍塞责，得过且过，到了年终再抖擞精神，突击表现。员工的积极性实际上并没有调动起来，公司的生产效率也就无法得到提高。
　　钟祺：（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不光是瑞龙公司如此，所里也是这样。
　　黄汉麟：所长，我决定对瑞龙公司的薪酬制度进行改革，拉大员工的收入差距。具体方案正在酝酿中。
　　钟祺：（完全同意，并鼓励说）我现在就当瑞龙公司是一块实验田，汉麟，你放手去干吧！干不成，再想别的办法；干成了，就把你们的经验向全所推广。
　　黄汉麟：（喜形于色地）谢谢所长，有了你这个事长的尚方宝剑，我就没什么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