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好事临门

　　一
　　转眼之间，万能和翠翠来到黄陵一年多了，风风雨雨，酸甜苦辣他俩经历了，努力了，也收获了不小。但最让他们高兴的是一年半的功夫他们挣了三万多元，成了真真正正的万元户。让万能感想最深的是这钱挣的容易，也不容易。不容易是起早贪黑，风风雨雨，热来了热得让人受不了，冷来了冷得让人直打哆嗦；容易的是能有么大的收入，这收入得来要感谢他的同学梁柱的牵线搭桥。
　　那是在他给梁柱打电话之后，梁柱正好要上黄陵结账，把他介绍给了那个支书矿长，不知梁柱用怎样的手段和这位民营企业的矿长成了铁哥们的。他的菜就进了这个矿的食堂，也进了其它矿的食堂，每天一趟，雷打不动，而且是日送月结，这对于万能这个菜摊来说是不小的生意，几乎占了菜摊生意收入的一半。
　　一天，矿长找到他对他说：“我们矿旁的一个粮油供货商干不成了，他的门市部要转让你要不要，机会难得。”
　　万能问：“他们咋做不下去了？”
　　矿长说：“他们在门市部后边一个房子对外放黄色录像，被公安机关查处罚款，把门封了。”
　　“是这么回事？那我做！”万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万能和翠翠就去那个门面看情况，发现这个门面是在一个十字街口，人员流量非常大，而且是在三个煤矿的交叉地带，万能一下子看上这个地方，就紧锣密鼓的和那个转让商店的人联系；又和公安和工商部门联系解了封，就盘点起来。经过一天一夜的盘点，商店和库存烟酒副食、米面油共十多万元。万能傻眼了，自己只有三万多元，离十万元还差的远，他有心不干又舍不得。翠翠出主意说：“不怕，咱先交三万元，再分期付款！”
　　那人犹犹豫豫的同意了，但提出了条件，说：“你得找个担保人！”
　　万能说：“行，这容易！”就赶忙找了矿长，矿长说：“我看你俩口是个诚实娃，我去给说说准成，你就按期付款！”
　　矿长来了就对那人说：“万能到时按期付款，如果付不了，你就到我跟前取款！”
　　那人见矿长担保，也就放了心。
　　临走时矿长对万能说：“如果你进货没钱，我那里有，争多少就来拿！”
　　就这样，万能和翠翠很顺利的把这个门市部盘下来了。
　　二
　　自从店面盘来之后，开门就有生意。翠翠开门营业，万能每天早晨便将从菜农那里采购来的各种菜和米面油也一同送到煤矿食堂。二个月下来，商店大部分货已没有剩下多少，万能北上南下四处采货，就是资金少所采的货物不够卖，万能就在矿长跟前借了五万元作周转资金，他先后去富平三原面粉厂订购面粉，去油脂厂拉食用油，生意做的风风火火，一年多就还清了原店主的钱。第二年春节，翠翠让万能把矿长的五万元也还了，并另外准备了高档烟酒和五千元说感谢矿长期以来的关照。
　　商店生意红红火火，翠翠的肚子也鼓了起来，万能说翠翠：“干活时要注意，小心肚里的宝宝。”翠翠说：“我没那么娇气，这才五个月，我注意着那，你放心做你的事情！”
　　万能上次和梁柱在一块问起家乡的情况，梁柱说：“家乡变化可大啦，咱队大部分人盖了新瓦房，从地坑院搬上来住上了新房。”
　　“王贵叔还当队长吗？”
　　“还当对队长，有病啦！”
　　“啥病，胃病！”
　　“要紧吗？”
　　“不要紧，都是食粮紧张时吃野菜落下的病根！”
　　万能想到王贵叔对自己的好，听到王贵叔的病况，心情忧郁，心想这次去富平拉面回老家看看王贵叔，看看乡亲们。说做就做，万能给翠翠交待了事项，说自己去富平拉面顺便去老家看看王贵叔，翠翠说：“你放心去吧，我早上给煤矿食堂把货送了，中午下午开店，只要有货卖，啥也不影响。”
　　万能叫了车就出发了。他一路盘算，八九年没回老家了，回去得给乡亲们带些礼品，就顺道去州城批发部批发了些烟酒副食，每家一份。万能回来了，从十四岁跟杂剧团出走，今天人模人样的回来了，家乡变了，在一大片田地里建起了居民点，一家挨一家居民房都是一砖到顶，这砖都是梁柱供的。他见了许多年轻人都不认识，只好打听王贵叔的家，一个年轻媳妇把他领到王贵叔家。王贵叔仔细打量了一下才认得了高万能，高兴地拉着手说：“你可回来了，这些年我一直掂记着你，到底还活着没。”
　　万能呵呵地笑着说：“这不好好的嘛！”
　　“我娃把苦吃啦，听梁柱说你混的还不错，有媳妇啦！媳妇咋没回来？”
　　“媳妇看店走不脱。叔，身体咋样！”
　　“老毛病，时好时坏的！”
　　王贵叔招呼老伴做饭，万能到车上给王贵叔取了礼品说：“我是吃咱队百家饭长大的，今回家给咱队每户都带了礼品！”
　　“我娃有良心，没忘大家！”王贵叔说着就招呼围上来看高万能的人分礼品，大家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有几个老人要万能去他们家吃饭，万能说：“改日吧，今王贵婶子把饭做好了。”
　　三
　　梁柱听万能回来了，就找到王贵叔家里，硬让去他家，去砖厂转转。万能招呼拉货车司机在王贵叔家休息，自己坐上梁柱的车来到梁柱家。
　　一会工夫就到了梁柱家，万能大吃一惊。梁柱真不简单，这套住宅坐落在村中间，两层小洋楼，朱红漆大门两边是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让人一看便知这是爆发户的家。进了家门，万能认出了梁柱的媳妇李丽，因为李丽是上村的，父亲是方圆村里有名的老中医，念书时李丽和万能梁柱是同一年级，没在一班，彼此都认识。
　　“万能，你回来了，听梁柱说你在黄陵发了，娶了个漂亮媳妇能干得很！”梁柱媳妇见面也不陌生一边说一也泡茶。
　　“哪有弟妹漂亮，你是方圆村庄的美人儿，让梁柱弟娶了，梁柱弟真有福！”万能打趣地说着，打量着李丽：李丽大眼睛，瓜子脸，白白净净，温文尔雅；上身穿着翻领白衫子，下身是黑色紧身短裙，大方得体。
　　梁柱介绍自己发家情况，说自己想下来准备再办个面粉厂，厂址都选好了在丘镇上，投资不大也就二十万元的机器。他去河南考察了，这种机器一小时可加工面粉一万斤，咱这地方是小麦产区，农民可以把小麦存在面粉厂，需要时来取面粉，这样，为农民解决了存粮难的问题，我自己做的无本生意。当然需要时自己也可以采购部分小麦，面粉可供应咱周边商场和工厂，也可以供应煤矿。
　　“这注意不错，你看，我这次去富平拉面粉，这多麻烦，到时我也可买你的面粉！”万能说。
　　两个伙伴聊的很投机，他们都被未来的前景所迷惑所陶醉。
　　下午，他们去了梁柱砖厂，这个砖厂位于村南清峪河的沟畔上，土层厚，位置优越，道路便捷，地域有百十亩大。万能和梁柱站在厂房高处，能看到砖厂的全貌，在一石棉瓦搭盖的厂棚下是个大型机砖机械，机械跟前有十来个人操作，拉土的，拉杯的，装窑的，出砖的人也有几十个，大型风机在嗡嗡叫着。万能一看，好多人都认识，是就上前打招呼。梁柱说：“这些人都是咱队上的，农闲时都到这打工，没盖房的要砖，盖了房的要钱，他们收入还很不错。”
　　万能说：“你为咱村做了好事，他们就近打工，也不影响作务庄稼！”
　　“是啊！做企业不容易，应付电力、工商、税务和上级部门检查我把全队人的土鸡蛋都包了，只要你红火了，寻事的人就多了，都想宰你一下！”梁柱感慨的说！
　　“是的，掌握特权的人凭借那么一点权要吃要喝，企业在风口浪尖上走钢丝，你能把企业闹成这样也真不容易！”万能对梁柱十分敬佩，想到自己经历的事说出了这么些话……
　　逛完了砖厂，梁柱和万能到村里转了转。村庄变化太大了，人们从地坑院搬到居民小区，一排排房屋整整齐齐，街道直溜溜的，两旁栽了杨树和泡桐，此时正值秋季，枝叶繁茂。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秋田，正是收获的季节，乡亲们在田地忙碌。看着家乡这么美，万能激动万分，他想：翠翠如果来了，那一定会爱上这地方的，这里和桃花川一样美！
　　时近黄昏，万能要到自己小时候捉鱼摸螃蟹的清峪河去，梁柱说：“不早了，李丽晚饭该准备好了，咱回家喝酒！”万能只好作罢。晚上，俩人渴酒十分尽兴，之后又像小时候一样，滚在一个床上直聊了个通宵……
　　万能老家呆了两天，临走给王贵叔了五百块钱，给梁柱妈五百块钱。梁柱妈拉着万能手老泪纵横，硬是不要。万能说：“你就是我妈，你小时候那么照顾我，做吃做穿，这是我一点心意。”梁柱妈说：“能儿，你在外面想回来，妈这儿就是你的家！”
　　万能看老妈妈落泪，自已眼泪在眼眶直打转，也就返好赶快上了车走了。
　　王贵叔，梁柱妈，梁柱目送着万能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