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北上黄陵

　　一
　　翠翠跟了三个集市就把纱巾卖完了，除了送人外净挣了三千多。万能卖的倒是吃力，到第五天去了化县城里把剩下的二百多个电子表以八元价格批发给了几个商店，算下来也挣了八千多，他一高兴就在化县买了辆摩托骑回来。翠翠高兴，奶奶说花了那么多钱买电驴子不当吃不当喝又耕不了地有啥用；刘钢铁和翠翠妈妈没有表态，心里想：年轻人有点钱太狂啦，不知天高地厚，只怕早晚会出麻烦的。
　　这以后，万能骑着摩托载着翠翠在米镇疯张，一天到晚不着家，不知干些什么。奶奶问翠翠只是说出去玩，也没有个所以然来。
　　买摩托刚有十来天，出事了，万能戴着翠翠在桃花村十字路口把吴明贵腿给撞骨折了，送到米镇医院打了石膏住了十来天医院回家疗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吴明贵很精，医疗费不算，误工补贴乱七八糟算了一千多，万能没有二话，就给了一千二百算把事了啦。奶奶说：“这都是灾祸，过后就好了！”刘钢铁借此机会把翠翠训斥了一顿：“大姑娘家，不在家呆着，成天疯疯癫癫在外跑个啥。这下好了，这下应该知道在家好好过日子，要不然瞎瞎事还再后边哩，就挣了点钱，单怕人不知道，买了车不算还到处张扬！”
　　万能心里明白，爸爸这是在说自己。也的确是，这段时间跑生意买车和翠翠去她同学家聚了几次，家里事，地里庄稼也没管过，也难怪爸爸这样说，人还是沉稳点好。
　　万能担水、劈柴、起猪粪、除草忙的不亦乐乎。这天吃早饭，翠翠对钢铁说：“自己想在米镇开店做生意！”钢铁说：“开什么店，地这么多，够忙的，你年龄也不小了，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看有合适的像就嫁了！”
　　翠翠听父亲这样说，心想：他就是不愿意让自己开门面做生意，或者看不上刘万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对刘万能有了依赖感，一天不见他心里空落落的，家里只有奶奶愿意她和刘万能结婚，父母好像对刘万能还心存疑虑，有点不愿意的意思。翠翠想只要我愿意，父母也做不了我的主。她晚上对万能说：“咱俩出外做生意闯世界去！”万能听后愣了愣，这翠翠又唱的那处戏呀：“怎么了？”
　　“我看父母不愿意咱俩的婚事，咱私奔吧！”
　　“我咋没看出来呀，奶奶不是说让咱后半年结婚嘛！”万能说。
　　“你傻呀，我无意听父亲说他战友的一儿子在县委工作，想让我嫁给她，母亲也愿意，说我出嫁后另给你娶个媳妇！”
　　“真的吗？”
　　“咱爸妈从没提过咱俩的婚事！”翠翠说完，万能细想也真是这样，奶奶一直叨叨让办他俩婚事，父母好像老不上心。
　　听翠翠这样说，他心里没底，就试探对翠翠说：“咱俩出外做生意去了，奶奶咋办？父母咋办？田地咋办？”
　　翠翠一听火了：“咋办？咋办？你咋没说你的事咋办，爸爸妈妈年轻的很，身体也好，他们管不了奶奶？种不了地？”万能听了此话心想也就是。父亲只是刚从干部岗位下来，还不适应罢了，借年轻能走脱出外闯荡闯荡也许更好。他下定了决心后对翠翠说：“咱这几天抓紧把家里这点农活做完，咱走！”
　　“去哪儿？广州？”翠翠问。
　　“不是，广州花花世界咱适应不了，咱去陕北，去黄陵，那儿人实诚，事好做！”万能在杂技团去那里演出过，对那里印象很不错。
　　“行！你说去那里咱就去那里，是火是坑我跟你住下跳。”
　　“定了？”
　　“定了！”
　　两个年轻人勇敢地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二
　　这几天刘万能和翠翠任何地方也不去，万能除把田地拾掇完之后就是干家务，劈了好多柴，水缸也担满了水，猪饲料也准备了不少，实在没有做的事了才停下来。翠翠除了扫院洗衣服就是陪奶奶和母亲拉拉家常，家的气氛很浓，但奶奶和母亲还有刘钢铁那知道她俩为出远门在做准备。星期天翠翠给母亲写了纸条说自己和万能哥谁备去北边闯一闯，让妈妈照顾好奶奶，她和万能哥挣好多好多的钱回来……
　　故乡的天是蓝的，云像绵羊那样好看；故乡的树是绿的，花儿是那样的醉人，但这些很难留住少女远飞的心。走了，一大早，全家人还在睡梦中，翠翠和万能悄悄离开了桃花川，在川道上，在一个最高点，向故乡告别，向家里的亲人告别，他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几经折腾，他俩到了延安。这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万能领了翠翠参观了延安毛主席住过的地方，在宝塔山留影，在延河桥上漫步。玩了三天，他们回到了现实，该如何生活，如何做生意。万能考察了延安好多地方，好像都没适合他们干的事。
　　“走，去黄陵，那里有煤矿，有工人，那里生意肯定好做！”翠翠和万能到了黄陵在一个蔬菜市场旁租了一间房住下，添置被褥和锅碗瓢盆等灶具。下来干什么，万能心里没有底，翠翠心里更没有底。
　　这几天，万能和翠翠主要是逛街，逛地域，他们在寻找机会，寻找谋生的机遇。在一个书摊，翠翠买了一本《黄陵县地图》翻看，发现上面对黄陵县做了以下介绍：黄陵县位于陕西省中部偏北，洛河支流沮河流域。面积2288平方千米。人口10万，汉族为主。西汉设翟道县，东汉为楢县地。后匈奴入据。东晋设中部县。隋改内部县。唐复置中部县并设坊州。元废州仍称中部县。1944年改设黄陵县，因县北桥山有黄帝陵而得名。农林为主，农产有小麦、玉米、黍、谷子、大麻、油菜等。森林主要树种有油松、栎类、山杨、桦等，每年向国家提供大量木材，经济林有柿、核桃、苹果等。有中药材100余种。矿产有煤、石油等。工业有采煤、酿酒、机械、陶瓷、粮油加工等。大麻、丰收牌延安酒为土特产。有黄帝陵、北宋石窟雕刻群（万佛洞）、文庙、城隍庙、黄帝庙等名胜古迹。黄陵县煤炭资源丰富，已探明地质储藏量27.3亿吨，是中国33个重点产煤县和陕西省四大煤田之一，具有埋藏浅、易开采、中灰、低硫、低碳、高发热量的特点，是优质化工、动力与生产用煤，矿区现已形成年生产能力近三千多万吨。
　　看完介绍，翠翠心想，黄陵县是个物产丰富十分富饶的地方，我们在这里一定能生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万能所租住的地方就近是黄陵县最大的蔬菜水果市场，这里离煤矿很近，当地人和煤矿工人家属在这买蔬菜水果，这里商品很丰富，蛋、鱼、肉、蔬菜、水果都有，有大小食堂和饭店，当地人摆的地方小吃摊一家紧挨一家。翠翠对万能说：“咱俩办个小吃摊卖面皮行不？”
　　“不行！那个累，挣的都是小钱。”
　　“那做啥呀？”
　　“咱贩菜！”万能胸有成竹地说。
　　之后天不亮万能和翠翠就在路口等当地的菜农，从他们手里批发蔬菜：小白菜、萝卜、蒜苗、葱、南瓜、西红柿，他俩见啥发啥，叫菜农拉到摊位上，从早到晚卖的差不离也剩不下多少，少时净赚五六拾块，多时净赚百十块，万能和翠翠都很满意。他俩朝天日累专心致志的做这件事，成本不大，投资又不多，除了生活外，每天都有点积攒，翠翠说：“这比在家好多了，即轻松又能赚钱！”万能还有点不知足，说这是过度过度。
　　三
　　奶奶和翠翠妈一觉睡起，饭做好了等万能和翠翠起床吃饭，左等右等不见动静。奶奶去叫翠翠，见被子辍的整整齐齐，房子无人，又去了万能的房子也是一样，她自言自语说这俩宝贝做啥去啦？就问翠翠妈：“你知道这俩大清早干啥去啦？”
　　“不知道！”听翠翠妈也不知道。奶奶又问钢铁，钢铁也说：“谁知道他俩干啥去啦？我看摩托在家，没远走！”
　　奶奶和翠翠妈相互嘀咕，可能有事出去，到时就回来啦。
　　全家人从早等到午，从午等到晚也没见个人影，奶奶慌了，让钢铁和翠翠妈去村上他俩常去的几家问问。钢铁和翠翠妈问了万能和翠翠爱去的几家外，还顺便问了好多人都说没见人。钢铁和翠翠妈只好回到家。看到奶奶拿了张信纸，急急忙忙让钢铁看上面说的啥，钢铁迫不及待的拿过来看着念着：奶奶、爸、妈，我和万能哥出外做生意去了，少则二年多则三年回来，我们挣好多好多钱回来孝敬你们，请勿挂念。翠翠。
　　奶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翠翠妈不知如何是好，这俩娃走连个兆头都没有，说走就走了。钢铁说：“走让走，走了永远别回来！”气得跺跺脚回屋去了。翠翠妈劝奶奶道：“妈，甭哭啦，哭也没用，他俩大人啦，万能很有主见，说不定出外闯闯就出息啦！”
　　奶奶停住了哭，被翠翠妈扶进屋就问钢铁：“信上没说去哪地方了。”
　　“没有，可能去广州了吧，万能刚从广州回来，心变野了！”
　　奶奶说：“不一定，说不定去刘万能老家去啦！”
　　钢铁说：“万能老家没人啦，这些年亲戚也没走动，肯定去广州了！”
　　奶奶说：“你明天去米镇找她那几个同学问问，看到底去那个地方啦！”钢铁“哼”了声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