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南下广州

　　一
　　刘万能通过卖馒头这件事大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尽管自小出外闯荡经历的事不少，但短短的五天就有了一千六百元的收入这令他兴奋不已，觉得挣钱有时候也很容易。他常到米镇去，听人说小商小贩的货物都是从广州来的，那里的小商品很便宜，大都是私人工厂加工的，他很想去看看；看人家怎么挣钱，寻个的挣钱门路，也可以采购些小商品回来卖。
　　刘万能思忖这些事激动万分，他和翠翠说起，翠翠也支持他南下广州，也许能有更大的收获。万能就和奶奶说去广州的事，奶奶说：“你独自出外我不放心，你和你爸商量商量，看他愿意让你去不？”
　　万能就到了刘钢铁房子说起了去广州的事，刘钢铁说：“咱庄稼人在家里下点苦力行，那是出外做生意的料？那没有熟人，发生了什么事咋办？再说咱家这么多的地够你忙活了，再不要老想投机取巧的事！”
　　万能也不好说什么，出了门给翠翠说他主意已定，非去不可。翠翠也想去，万能说：“咱俩去不方便，让我去先趟趟路，如果啥事都顺利，下来再带你去。”
　　广州地处中国南部、广东省中南部、珠江三角洲中北缘，中部是丘陵盆地，南部为沿海冲积平原，为珠江三角洲的组成部分。这里濒临中国南海，东连博罗、龙门两县，西邻三水、南海和顺德。隔海与香港、澳门相望，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之一，中国的“南大门”，是广佛都市圈、粤港澳都市圈、珠三角都市圈的核心城市。
　　万能准备了行囊，走时没有告诉刘钢铁和妈妈，只有奶奶和翠翠知道。走时奶奶塞给了万能伍佰元加上万能先前积攒的和卖馒头的钱也有二千多，翠翠把他送到米镇，看万能乘上公共汽车招了招手，直到看不见汽车的影子才往回返。万能乘公共汽车到西安然后乘火车直达广州。
　　广州轻工业快速发展，终究沧海变桑田，旧貌换新颜。万能的思想也跟上时代的巨轮，去领略新时代的发展，去探索新的未来。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民，一个普通的农村青年无疑是正确的，至于将来向何处去，这就看他的眼光和雄才大略了……
　　二
　　刘万能终于来到广州，眼花缭乱，甚至连方向都搞不清。他尽快找了个最便宜的旅馆住下，在外随便吃了点东西，挺贵的，花了十元钱好像还没吃饱，也就这样了。他赶快回到旅馆向服务员打听这里的批发市场，服务员说我这旅馆东边就是小商品市场，东西琳琅满目。有私人工厂做的，有乡镇企业做的，私人做的有些质量好价格便宜，这里还有从香港粤门走私来的电子商品便宜得很，你要大商品家电什么的在南边有个批发商城。万能心里有了底，打水洗了脚，旅途劳累使他很快入眠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旅馆里天南地北的人都有，看来都是采购商品的。万能很快和一个陕北人搭上了话，知道他久跑广州，由于语言相通，对延安的崇拜使他对这个陕北人没了戒心，谈了此行的目地。那人说你跟我走，我也是去这个小商品市场的。
　　俩人匆匆而行，进了市场，人潮拥挤，那个陕北人淹没在人群中。这里众多的人都南腔北调，但市场人交流全用普通话，万能都听懂，他跑了多半天才跑完了这个市场，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这里也有现场加工钮扣和帽子、袜子、手套的，机器不大，都是半手工的。万能有点想买台织袜机的想法，忽然发现一间摊位跟前拥满了人，外边还排了一大截，他凑上前去看个究竟。
　　瞧见屋里堆满了麻袋，里边倒出来的全是电子表，几个人分装在编织袋用秤称，他十分惊奇，那人扛走一编织袋才给了五佰元，他记得在化县和米镇的街道一块电子表要卖二十七元一个，这也太便宜了吧。他跃跃欲试，但很快慎重起来，想想还是多看看再做选择。他又转了好多地方，越来人越多，越来越拥挤，主要是肩扛手提包裹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全国各地的小商小贩。
　　从小五金、小家电、针织品、文具、到布料、鞋袜棉纺等等商品他一一看过，心情激动，感到这里商机无限。突然看到一个摊位上面挂满了红红绿绿的纱巾十分好看，问了一下价格，一个五毛，他大吃一惊。翠翠在米镇买了一条这样红色的沙巾十元，这也太便宜了吧。他想掏钱多买几条，让翠翠各式各样换的戴那太美了，犹豫了一下，觉得有点太便宜了，就收回了掏钱的手，打算再看看瞧瞧再说，看有更好的没有……
　　晚上回到旅馆，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明天采购些商品就回，但到底买什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也没有个商量的人，心想，明天进了市场再说，就这样影影忽忽的睡着了，做起了梦。梦见自己扛了一编织袋电子表，手提了一编织袋纱巾回去；在米镇自己卖电子表，翠翠卖纱巾，卖了好多钱，好多钱……
　　阵阵吵弄声唤醒了他，天还黑黑漆漆的，想到今天要采买东西，要回家，也赶快穿衣服，旅馆里的客商都起来洗刷。万能问了个旅客几点了，那人说5点了，万能想天明也快了，就赶快去洗刷，完后整理了一下行囊。在前台退了房，思忖了一下，到底今采买什么为好，忽然想到咋晚做的梦，对，就采买这两样，简单方便，车上也好带……
　　三
　　自万能走后，翠翠好像失去了什么，家里也冷冷清清的。奶奶时常在翠翠跟前叨叨万能，耽心他的情况。翠翠宽慰奶奶：“一个大男人丢不了，到时就回来了。”果然六天后万能回来了，肩扛手提的回来了，全家人喜出望外，奶奶又包饺子了，说是接风的饺子送行的面。翠翠打来水万能洗后，妈妈就端上饺子，万能吃了两大碗，爸爸钢铁也来一块吃饭问起万能去广州的情况。万能向全家人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广州的情况，全家人听得津津有味……
　　天黑下来，奶奶催万能早点休息，翠翠兴趣正浓问这问那的。万能没有睡意，就对翠翠说咱俩清点一下编织袋里两样东西，看每样图多钱。翠翠找了两个大纸箱，万能数电子表，翠翠数纱巾，两人一五一十的数了起来，最后电子表一千个每个图五角钱；纱巾八百个一个图三角伍分钱，加上车费吃饭住宿费用每个图五角钱，翠翠算了一下，电子表每个卖十元，就能挣九千元，纱巾卖五元一条就能挣四千元，只要卖完就成了万元户。翠翠高兴地说：“万能哥，你真行！”万能看翠翠用异样的眼光瞧着自己，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对翠翠说：“明天是星期天，米镇逢集咱俩先少拿些卖！”
　　“那行，但愿咱开张大吉，首战是个开门红！”说着话翠翠找来两个布兜，一个装电子表，一个装纱巾，“万能哥，电子表装多少？”
　　“装三百个”万能说。
　　“纱巾我也装三百条行不行？”翠翠问。
　　“纱巾你就装二百条吧！”万能说。
　　“翠翠咱早点休息，明要起个大早！”
　　“那行！”翠翠有点不情愿地答应着，放好了两个布兜，退出门外回自个屋睡觉去了。万能洗了把手，也收拾睡觉了。
　　万能今晚睡觉十分踏实，天已大亮还在睡梦中，翠翠来了几次想叫醒他，又犹豫了一下，就让他多睡会。妈妈奶奶早做好了饭，刘钢铁已经把壶茶喝淡了味。太阳老高了，翠翠又火烧火燎地跑到万能屋喊：“起床啦，起床啦！”万能忽地起来，一看天已大亮，日头己照在窗棂上就埋怨翠翠：“咋不早叫醒我！”
　　翠翠说：“奶奶说你累了，让你多睡会。”翠翠打来洗脸水，万能胡乱洗了把脸，进堂屋吃饭，之后就翠翠各自拿着布兜出发了。
　　紧赶慢赶到米镇都快到中午了，由于走得急，翠翠喘着粗气，满脸通红，自己挑选的一条大红纱巾提在手上。万能说：“来的正是时候，集市正旺。”他俩稍作休息，调正了下心态，万能迫不及待的掏出十几块电子表举在手上，背着其余电子表的布兜在人群喊着：“电子表便宜卖咧，十元一个。”听到喊声，一下围上来好多人，“便宜！便宜！”人们争相购买。
　　翠翠脖子上围了一条纱巾，加上脸儿白，一件草绿色的上衣陪衬很是好看，手上拿着几条红绿相加的纱巾在一群妇女堆里举手摇着：“纱巾，纱巾，最新流行的纱巾，五元一条！”有几个姑娘凑上前来要了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相互对看好看不。“好看！好看，我买一条。”另一姑娘说：“供销社卖二十元，这便宜，便宜！”姑娘媳妇们也都掏钱购买，单怕翠翠卖完了。
　　万能和翠翠分别从东转到西，从西转到东赶天黑前基本卖完了，只剩下几个有瑕疵的。他俩松口气，这才感到饿了，俩人来到一个饭馆吃了饭就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