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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异国情怀 7

作品名称:风雨人生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1-01-08 12:47:10      字数:4549

  离开了赤独堡,人们的心情显得轻松愉快面对绿色宝石,凭空添得不言而喻的责任;把土的贵兄妹送回阔别已久的故土与家人团圆更是责任。顺着正确的方向走到了亚马逊河沿岸的线路,估摸要不两天,就到了目的地。
  大家对碧绿的宝石不停地称赞。除了金阁、老孙、罗田、老丑、姚春,谁也没见过如此巨大的翡翠。桂婶子和小黑妮十分好奇,眼睛贴到麦苗绿的宝石上,全神贯注里面的内容,都是满满的春意,翠草的颜色。此时,奇哲、大顺,正在看柯龙虎的石头。大顺指着一片红点突然惊叫:“看看,龙头凤尾的梅花!”机车里一下子炸慌了,都围了过来挤着头挣着瞧稀奇:“真乃梅花!”金阁确定之后,来到驾驶室里,说刘师傅:“翡翠里有梅花,见过没?”
  老刘专注于XO神车的驾驶,目击前方,不急不慢地前进,没有理会金阁。金阁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问:“您见过吗?”刘师傅淡淡地说:“那是别个星球的事儿。根本就没听说过,咋会能见过?”金阁叫他开眼界,换过驾驶。
  刘师傅拨开咋咋呼呼的人们,说:“让我开开眼!”打眼细瞧,忽然想到元代王冕的《白梅》来吟诗道: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姚春说:“人家是柏梅,这是红梅。我说几首咏红梅的诗,你们听听是谁作的?
  第一首:
  酒未开樽句未栽,寻春问腊到蓬莱。
  不求大士瓶中露,为乞嫦娥槛外梅。
  入世冷桃红雪去,离尘香割紫云来。
  槎桠谁惜诗肩瘦,衣上犹沾佛院苔……”
  土的米接道:“下两首咏红梅我替你说吧!”
  人们惊讶起来,乱说:“这小黑妮啥都晓得?”
  小黑妮笑道:“我看别人书里的诗。第二首:
  树是枝条艳是花,春妆儿女竞奢华。
  闲听曲槛无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幽梦冷随红袖笛,游仙香泛降河槎。
  前身定是瑶台种,无复相疑色相差。
  第三首: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
  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
  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有他冰雪中。
  第四首……”
  刘师傅哈哈笑道:“曹雪芹拿棍子揍死你俩!装着人家的诗乱兜售,成何体统?”
  姚春也有理,怕老刘,不敢发泄,拿眼角瞟瞟土的米。这小黑妮聪明极了,心有灵犀,说道:“刘爷爷,曹雪芹打我们,王冕也打你!”老刘说:“玩笑玩笑,古人听见咱们念他们的诗句,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生气的。”
  老丑笑道:“要说刘师傅吟诗我还信。姚春和小黑妮净是没根没据地瞎胡溜!”
  土的米立即从挎包里掏出一本精装书来,说:“这就是曹爷爷的《红楼梦》!”然后掀到有关章节,堵着老丑的眼,不情绪地说,“瞪亮眸子用魂瞧瞧,一字不差的曹爷爷的诗,你敢说不是?”
  大家无不佩服小黑妮竟然对中国的古典文学如痴如酲,难怪准确背诵红楼梦的诗句。姚春油然而生对小黑妮的敬慕,莫名的感觉爬上心头。
  明仓结跏趺坐,双手合十,进入甚深禅定,对大家愉快的气氛没有兴趣。奇哲从没见过此种姿势,悄悄走过去,耳朵贴着明仓的鼻子细听一会儿,蹑手蹑脚离去,给人们轻声透露:“那人不出气了!”
  老丑拍拍桂婶子说:“这可危险了,赶紧施救去!”
  一旁老孙急急摆着手,细声细语:“能动千江水,不动道人心!明仓禅悦味食的。”
  桂婶子轻轻叹息,说:“丑弟,你别多事了,人家在用功。”
  老丑听见婶娘对自己的称呼,心里惊喜不定,一下子晕倒了。姚春看着黑妮也想发晕,但克制住了。
  老孙慌了,扑到老丑身边,人工呼吸,按摩心脏,按人中,掐十宣。老丑突然坐起,“扑喳”一声给老孙一个响亮的嘴巴,骂:“好个贱渣!叫我受活受活亏死你呀!”
  老孙捂着脸说:“桂婶子,多喊几个丑弟,受活死他撮疤脸子算了!”
  桂婶子揪着老孙的嘴角气呼呼地道:“撮疤脸也比你猪不吃南瓜的样子强!”
  老丑爬到婶子跟前,讷讷地说:“您真喊我弟弟了?”桂婶子给他一指头,嘴巴贴着丑弟的耳朵问:“你还有个弟弟?”
  老丑甜甜回:“我说我呀!”
  桂婶子抑制不着自己的心,不顾人们的眼睛,明明白白给老丑一个响亮的吻。
  车里一片欢笑,齐声:“好!好!好!再来一个!”
  明仓走出禅定,掐着佛珠,说大家:“毫无正念,业障鬼!”
  老刘拿捏着瓷肌,呵斥道:“炸轰啥的?都不累是不?拉弓去!”
  小黑妮嘻嘻地笑着嘴贴着姚春的耳朵说:“你也爱《红楼梦》?”姚春嗅着了她那一国的特殊情味,忍不着冲动,一个响亮的吻印上黑妮的口唇。黑妮的心咚咚地跳起来,跑到一旁,喜不自胜,看见了不远的美丽风景。
  刘师傅来驾驶室换金阁开车,悄悄说:“你婶娘有好事了!你也有光了。”金阁摸不着头脑,问:“好事?大家这次经过赤独堡都是天大的好事儿,你说的是啥内容的好事儿?”
  老刘耳语:“撮疤脸!”“什么什么什么?撮巴子脸……”金阁口气有些急:“撮疤脸?不是老丑吗?难道婶娘她……不可能!老刘头你舌头为啥不负责任?”老刘平静地说:“我从来不给任何人开玩笑,不信你看看去。”
  金阁走来,见大家依然乐不可支,心里舒服。婶娘忽然不顾众人眼睛,十分亲昵老丑,还说着“我爱你我爱你”的话。金阁愣了一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婶娘,我没听错吧?”
  桂花沉默良久,藏心已久的思绪,不消停地躁动着,不知侄子对此有何看法,毕竟老丑是他兄弟那伙的。老丑虽然后天形成了缺陷,但心里道德是圆满的。听他说过,在他老家,别人一家草房发生了火灾,冒着生命危险,把人家三口人从大火里救出来,保着了生命,自己却落个满脸是伤。这家人很穷,也没钱给治疗,默默忍受痛苦,慢慢痊愈。流浪乞讨。自从遇到金阁之后,走上了正常的人生,学得一身武术。他没受伤之前是个很漂亮的小伙子,因婚姻上被自己的朋友耍弄得要死。朋友是个贪官,因此仇恨贪官,蕴藏一腔仇恨的火焰,在丽都惩罚贪腐,发泄无余。体恤苦难,弘扬正气,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是世界上最为苦命的人。自己之所以爱上了老丑,就是得知他具有非常人所有的善良、高尚的品德、可贵的精神!这就是她爱他的因由。光明正大的爱,应该轰轰烈烈、明明白白、没有背背藏藏的必要,应该让侄子以及所有的人知道,自己有充足的理由爱应该爱的人。她大声说道:“侄子,你没听错,婶娘真的爱老丑!”
  “婶娘,您是咋想的?老丑不仅是我的弟兄,而且还是五官残废的人!”金阁大惑不解地说,“您的思想有病了叫孙医生给您瞧瞧,扎扎针灸就好了。”
  老孙笑道:“任老板,你错了!桂婶子真心实意地爱上了老丑,我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爱情不可思议,可以超越年龄、辈分、穷富、艳丑的界线缔结牢不可破的纯真情感,有着特殊的意义!老丑心地慈善、侠义肝胆,桂婶子爱他,托付终身,是明智的选择和高贵品质的体现,也是我们大家的荣幸!”
  罗田白了老孙一眼,心里嫉妒道:桂婶子先天智障!我多么漂亮啊,咋不爱我?有眼无珠!老孙更是XX,推波助澜、地地道道没心没肺的家伙!唉,阴差阳错啊!
  老孙瞄瞄罗田,知道他吃醋喝酱油了,装作没瞧见,继续发挥:“让我们大家同心同德、热情饱满地支持桂婶子和她老丑大侄子,尽快黏黏糊糊到一起!衷心祝愿婶侄婚姻幸福美满、甜甜蜜蜜、儿女满堂!”
  除了罗田,大家都握着嘴巴“嘀嘀嘀”地笑个没完。金阁也忍不着笑了,抬起腿,猝不及防,照着老孙的屁股狠狠一脚,骂:“吃人饭不吐人话!恼了把你推下机车喂鳄鱼!”
  老孙打个趔趄,扑到桂婶子怀里,大声呼救:“婶娘,救命救命,你侄子要吃我!”
  桂婶子说:“别闹了,以后说话动脑子!”又说金阁,“侄子饶了他吧,老孙不是故意的,缺心眼儿的货子。你还是国际救难的领导,多多体谅吧!”
  老丑扶起老孙,拍拍老孙的脑袋,笑说:“别看老黄历了,以后喊我叔叔才合情合理的!”
  老孙说自己的脸儿发热,言不由衷地:“谁是你叔叔?老刘是大家的伯伯!”
  “我是你叔叔!榆木脑袋,解不开味儿?”老丑说,“傻得要命!”
  桂婶子,敞开心扉对金阁说:“侄子,你要想开些。按说,有你在婶娘身旁,我真不应该走这条路的。可是老丑他身世太可怜了,他的家世不用我多说,你心里比我明白。他到晚年,虽有济贫救助院,可是一旦有了想不到的病,咋办?他人格伟大,婶娘爱他。我俩的情怀日月可鉴!所以,你们弟兄必须打破弟兄的格局,从今天起,老丑就是你的叔叔,如同亲叔!”
  金阁心里五味俱全,看着婶子的甜甜微笑,无话可说。突然,太突然了,突然得真的难以接受,更不习惯。请教请教刘伯伯,也许有新的所获。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驾驶室走去。
  刘师傅专心一志地注意屏幕上吃土国的里程,知道要不几天就到了。亚马逊河的水浪一浪高过一浪,外面起风了,风越刮越大能有十来级,堆了一天乌云。热带气候反复无常,重复着雷鸣电闪,似海涛吼叫的倾盆大雨,洗刷着“神车”的疲劳。陆地的水下得好深,状如蛇足的车轮,被胶黏的泥浆糊的速度锐减。如果启动飞行,恐怕雷雨闪电会给予致命的打击,大家的安全也难以保证;就赶紧启动了船行的按钮,滑到了宽阔的激流里任浪涛敲打,顺流飘荡。
  此时老刘,只觉自己给海航家一样的麦哲伦了,用实践证明地球是一个大皮球一样的“圆!”亚马逊河眼前曲曲弯弯流经许多国家,到底没流出圆圆的地球,根本也属圆的。雨点子打得机车当当地响,老刘自言自语:“唉,这天,说变就变!”
  “还说天的?人还说变就变哩!”金阁木桩似的杵在刘师傅的背后,嘴里咕哝着。
  老刘听见说话,扭头一瞧,是任老板金阁。金阁的面色沉郁不乐,似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他一向性格豪爽,神情阳光,今个儿咋了?老刘笑说金阁:“驴脸挂大腮的样子别扭着事了?怎么接受不了婶娘来其不易的好事儿,给伯伯说说看!”
  “按年龄该早称您伯伯了,以后就伯伯了。唉!我的婶娘……她她她……”金阁想着说也不好,不说心里别扭,满腹委屈好像恩养大自己的婶娘出轨破身了似的,掂量了一阵子,叹道,“我算没法弄!伯伯这可咋整?”
  “咦咦咦,你这孩子,神车没沉到水里,你可就脑子进水了!悬了悬了,你要疯!”刘师傅斜着眼藐视着对方没好气地说,“你婶娘桂花,是个品质端正的美女。据说你小时候婶娘把你恩养大的,母子情深。你曾救她大难脱险,不畏艰难随你来非洲。咋好误解婶娘呢?”
  “谁误解了?老丑,我的患难弟兄!唉,干脆给伯伯亮了吧!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婶娘不知羞耻说‘爱老丑’,拿嘴啃人家嘴,胆子比天大!叫我脸往何处放?她不是有病么?姓孙是医生,看看说是‘爱’,给动物样的爱。”金阁说,“爱!不背人!一下子把我爱跑了。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
  老刘“噗嗤”喜得不行,拿手指捣着金额的头笑道:“在月球上,你婶娘把老丑的身世给我学过,老丑为了救人落下的丑,心灵是极其美好而高尚的。你婶娘就奔着一点爱上了老丑,我也很受感动。她爱上他,是明智的选择。大家支持!!”
  金阁在心里思捋好久,终于转过弯来点着头说:“明白了,我也想通了!”疾步而去,到了休息车厢里,猛然抱起老丑,连连称道:“叔叔叔叔叔叔!快给婶娘完婚吧!”
  满车都“叔叔”起来!桂婶子乐得像朵国色天香牡丹花,说金阁:“好侄子,娘没白疼你,成大人了,通达了天地玄机!”
  罗田嫉妒消失了,笑起来说:“多能整!结个婚还要天地玄机的?”
  老孙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就是玄机!”
  正在说笑之时,老丑跑到餐饮车里吭吭大哭起来。整得人们一头雾水。
  老孙说:“丑叔叔,饿了按按粉红钮儿酒菜就有了,值当的哭呀?真没腔!”
  老丑摇摇头鼻子一把泪一把,哭得更痛,说白:“谁也不知道我的苦衷……”
  桂婶子走来问:“丑,您还有啥苦衷,可不能背我,我从今日起就是你的准媳妇!”
  老丑闻听此言,越发悲痛,还是一个劲地泪雨纷飞,似乎跟天公比赛。欲知何因,往下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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