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最后任务

　　H城。
　　昨晚没睡好，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才六点钟，醒了，反正时间还早，自己又做不了什么，躺在床上干瞪眼吧。
　　昨晚，小冷子的电话刚撂下，“上峰”微信通知他，明天早上八点准时下楼。不用问，准是去医院体检，没说带包包的事，还是带上吧，以防万一。
　　赖在被窝里到了七点，还是起来吧。穿衣洗脸，背上包包，出门，来到小区门口，反正也是闲着，等着吧。
　　外面，天刚蒙蒙亮，这座小区、这座城市还笼罩在薄薄的暮色中，但已经开始动起来了。家家窗口透出或黄或白的灯光，街上，各种车辆来来往往，H城的一天开始了。
　　已经十一月份了，进入冬季的时令了，夜长昼短，同一时刻，家乡的人们大多还在睡梦中，没有H城快、忙。
　　早上凉嗖嗖的，今天的衣服穿得有点少。
　　今年过年，他回家，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今年的春节有点晚。忙完了这月，房子到手后，再辛苦工作两月，挣笔钱，风风光光、欢天喜地地回家过年，好好陪陪老爹老娘；和同学朋友好好聚聚，自己也好好休息一下。太累了，只有睡在家里的床上才是真的安稳、香甜……
　　一声汽车鸣笛声，他从沉思感慨中回过神来。还是上次的车子和司机，上次的路线、目的地。
　　例行公事的检查通过后，走出医院，车子还在原地等他。他上去，司机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他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将纸袋放进大包包里，下车了。
　　快中午了，天亮了，城市热闹起来，上次的早点摊位还在，摊主老奶奶记得他，冲他笑着。
　　“抱歉了，老奶奶，不能光顾你了。”凌云峰冲她抱歉一笑，钻进了旁边一家小吃店。
　　点完菜后，他假意借卫生间方便。关好门后，打开了大包包，取出牛皮纸袋，倒出里面的十沓现金。
　　十万块，还真是现金支付啊。说实话，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十万块的真金白银呢。他将十沓钱在水箱上码得整整齐齐，眼睛看着，用手摸着，总共十万块，十万块就长这样。
　　感受完后，他拿出一沓揣进兜里，剩余的九沓重新放进牛皮纸袋、大包包中，出了卫生间。
　　有钱了，还是别人的钱给自己花，放开手脚玩命败家吧。
　　小吃店里吃了两碗面条、两碟炝拌菜，一盘酱牛肉，花了将近100元。填饱肚子后，他开始马不停蹄地按照先前的计划表行动了。
　　先是坐公交车到城南的驾校，报完名后回到住处，先后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健身房和汗蒸馆；办完后，在一家汉堡店消费了一百多元的套餐，最后进了一家理发店。
　　“兄弟，剪头啊？”染着一头银发的店老板迎了上来。
　　“洗头、剪头、染发、保养，凡是有的都给我来上，全要最贵的。”
　　店老板楞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瘫坐在软皮椅上，闭上眼睛，享受着店老板细心而又耐心地服务。一番头部按摩下来，昏昏欲睡。也难怪，自打住进来以后，大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暂时放松一下，舒服不少。120个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算计着、焦虑着，头发掉了不少、白了不少，趁着眼下的机会，好好打理一下。
　　出了理发店，下一站超市。他还记得和茶叶坊老板的约定呢。一进门，便直奔而去。老板也记得他，立马堆起笑容，他也笑着。既然说了下月还会再来就一定会来，说话算话。
　　“一千块一斤的金骏眉来两斤。”
　　“好嘞。”
　　“慢着。”
　　老板手一停，笑容僵住了。
　　“两斤的茶叶包成30个小包，我每天来取一包，付一次钱；另外，我是老主顾了，便宜点。”
　　“便宜、多少？”
　　凌云峰伸出手，张开五指。
　　“5块……50……不会是500吧？那是多少？总不会是5毛吧。”
　　凌云峰点头：“每袋便宜0.5元，一次一算。”
　　茶老板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好、好。”
　　从茶老板手里接过第一包茶叶，揣好，付账，老板找给他5个银币。
　　“我明天还会来的，每天都会来，准备好零钱。”见茶老板似乎眼露怀疑，凌云峰强调说。
　　接着，钻进了超市。记不得来来回回跑了多少次了，终于将购物清单上罗列的一长串物件都采购完了，从超市出来，已经天黑了。
　　回到家，已经累得全身酸软无力了，好在还有小林负责做晚饭。
　　今天的晚饭是二米豆饭、黑豆黑芝麻花生豆浆，糖醋排骨外加一盘红肠，几片绿叶蔬菜。虽然丰盛，但和早餐、午饭一样，没什么规划，随便抓了一把。
　　不知是饿急了的缘故还是材质好的原因，今天的晚饭吃的那叫一个香啊，稀里哗啦、踢了秃噜，整个一现代版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小林笑他是饿死鬼附身了。这可怪不得他，从早上八天天亮到晚上天黑，两条腿一直在不停地倒腾、没闲着。早餐、午饭那点储备早就消耗殆尽了。他特意嘱咐小林做饭时多加了一碗米，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养生不养生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了个溜干净，真是饿啊！
　　看来，多运动可以增大饭量，多吃一碗饭、一盘菜，消耗多了、消费也就多了，是个办法。
　　还有，食材的好坏也是很重要的。他买回来的米、豆、肉、油都是装在盒子里的，外包装精致精美，真正实用的“料”只是那么一点点，还死贵。当然了，这不是用做一日三餐的，而是过年过节送礼的，换作平时，他是万万不会去“尝”试的。现在有了“坚实的后盾”，咱也奢侈、高档一把。如此的“进口之物”，和明星大佬比不了，白领、当官的应该可以了吧，咱和他们是一个级别的了，感谢“永泰”。凌云峰自我调侃说。
　　肚子喂饱了，心不慌了，但还不能进入休闲休息时间，还有事情要去做呢。
　　取出茶叶包打开，倒入杯中，热水沏上，等待着。看时间，五点多了，超市购回的物件还堆在地板上，半个小时应该可以整理完了。
　　这月的花销是十万块，比上个月多了四倍，他费尽心思、竭尽全力最后关头完成了任务。主要的阵地是超市，两万块已经是极限了，这月必须另辟蹊径、另想办法了。
　　六点整，抓起茶杯一饮而尽，出门。可怜那一千元一斤的金骏眉了，没时间细品了。
　　最后一站，澡堂子。小区附近的一家，不是很高档，一小般般吧。自打入住以来，还没痛痛快快、彻彻底底洗个澡呢，前三个月自不必说，第四个月一把硬币拿不出手，如今，可以了。
　　推开玻璃门，一股水汽扑面而来，“所有的项目都来一遍，要最贵的。”他对迎上来的服务员说。
　　“好、好，这边请。”
　　他看到面前的服务员在用惊喜惊诧的眼光在打量他，余光里周围的人也在打量他，只有惊诧没有惊喜。也难怪，不穿金没戴银，没有豪车代步而是步行，一身平民打扮的年轻小伙子夸下如此海口，很难不让人侧目而视、几多遐想。
　　特有钱的人不会来这里，不够级别。一个人来，不是请客，排除了装大方充场面的原因；那就只剩下一种：突然有钱了，但钱不是很多，不然就去高档浴池消费了。
　　“合同上不让去高级会所消费。”凌云峰心说。
　　他没有理会，进了浴池，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任由所谓的高级技师从头到脚服务个遍，时不时问他什么头疗了、颈疗了、梦幻肾疗了、推背了、泰式按摩了、修脚了、泄血拔罐了等之前没听过的名词，他的回答一律是最贵的，技师后来也不问了，都来就是了。
　　“有本事一次消费9万元，巴不得呢，不怕你贵，怕你没那么多项目、没那么高级的消费。”他心里对技师说。
　　全部体验一遍后，结账时递过来一张长长的单据，总共消费不到1000元。
　　“太少了。”他说，又引来围观。等他走后，肯定会被这些人嚼舌根，主要内容是暴发户、穷装，无所谓了。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赶紧将这天的全部消费清单传给“上峰”，然后，什么都别做了，赶紧睡觉吧，连洗洗都免了。
　　明天还要起早呢，今天他可是请了一天的假办事的，想到主管那张大黑脸，明天得早点到，不能迟到，好好表现。对了，还要给她带点小礼物，因为今后，他还要接着请假、调班呢。
　　第一天的缘故吧，太忙叨了，没有规划，明天就不会了。
　　对了，钱。他从柜子里翻出大包包，打开纸袋，今天的“战果”不错，还剩下七沓，还有29天，加油！
　　哦，差点忘了，临睡前喝杯牛奶，奶粉冲泡的，有助于安眠。终于可以睡下了，真累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