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三少结义事

　　拼搏一世如漂萍，著书学画两无功。
　　忙碌一生空有梦，光阴流逝去无踪。
　　霜染鬓发从无怨，几度闯荡悟人生。
　　淡看人间不平事，不舍初心作豪情！
　　西江月罢、书归正文。
　　老师是学生的再生父母。乍听此言有些刺耳扎心，其不然；是指对教育认真负责的老师，有极少数不负责任的教师除外。有道是：千亩沃土、良莠不齐。
　　双辽县六区十二完小校长孙富学、班主任乔国君两位尊师，在他学生李弘文心中永远是尊长，永远是做人的偶像。
　　二位尊师今天的行为表现，来苍翠庄冯家并不是闲串门，他们以前和李宏文父母并不认识，是对他们学生李弘文的关心、而特意来做家访，目的是不让一个少年失学，和父母的关爱，不差几分。
　　像李弘文这种情况，班主任乔国君在他职务范围中可管可不管，但他想管又怕越权，所以，他才去找校长汇报。那时的校长孙富学，是一位三十出头、年轻有为的知识分子。
　　孙富学校长其人：性情平易近人，大高个、英姿飒爽外表，说话大嗓门，调子高高的，红脸庞上长着一脸络腮胡子，所以人送绰号“孙大胡子”。当时，走遍双辽大地，在教育界没人不知道十二完小的孙大胡子。他的音容笑貌、说话声音，到现在李弘文还记忆犹新。
　　校长和班主任来弘文家做家访，没见到他们的学生李弘文，像似有些遗憾。来意是了解详情，真有困难再想办法帮助；最关键的是，见到李弘文亲自和他谈谈，要是出于他本身厌学，一定要去面对面苦口婆心。
　　等到太阳快落西山时，还不见李弘文和妈妈收工回家，孙校长和乔老师告别了李弘文的爸爸，非常失望地返回六区十二完小所在地——后望杏屯。
　　李弘文和妈妈给两亩地大萝卜定完苗以后，他把毛驴牵过来，套上爬犁架子，把打的十五六捆柴禾装上，和妈妈走上回家路。
　　晚饭后，李弘文打扫完驴马圈后，坐在他的小木板床上，点上蓖麻油灯，开始复习五年级下学期课本。又拿出来骆丰君送给他的新华字典，一边写作业，一边看参考资料，不亦乐乎地读读写写着。这是李弘文从十三岁开始，给自己定的人生约法三章中，其中的认真学习文化，争取考上中学、再考上大学，是他从小的梦想……
　　刚写完生字练习和单词造句，又拿过来数学课本，按课后习题所示在本子上一条条注解。妈妈走过来给蓖麻油灯碗里加一点油，打一下灯花，豆角粒大小火苗，上下窜动着发出“啪啪”响声。妈妈是怎么了？她平时的笑声少了许多，近来几乎看不到一丝笑容。
　　妈妈拿过毛巾，给儿子擦一下额头，那种心疼的表情，让儿女们看到一定会泪奔。妈妈含泪低声说：“小文，放不下学习，马上去上学吧，你这样是在折磨我们啊！”
　　爸爸也凑到儿子身边，少有的诚恳表情说：“是啊小文，明天去上学吧，家里的活永远做不完。你妈说得对……”
　　爸爸往下还要说什么，有些哽咽，转回身又坐回炕上。
　　李弘文放下手中铅笔，看了一眼妈妈笑着说：“爸、妈，我放不下学习和上不上学是两码事。上学也只是学到课本上的东西，我在家自学一点都不会差。白天做点力所能及的活计，即锻炼身体，又与大自然溶入一体，是别人得不到的体会。爸、妈，咱家会好起来的……”
　　有一天中午，学习刚到劲头那一阵子，和父母又交谈好一阵子。看到爸爸已是泪流满面，弘文站起来走到爸爸身边，给体弱多病的爸爸擦干眼泪后，父子交流又好一阵子。
　　李弘文听到小伙伴们的叽叽喳喳说笑声。他向外看了一眼对爸爸一笑说：“爸，可能是我的小伙伴来找我的，我出去看看。您休息吧，我们去西屋。”
　　李弘文知道这些人一定是来家里做客的，他告别父母，收起书本和笔，走出房门，见四位小伙伴向院里拐了进来。骆丰君、晨路、伦玉、闻成，他们中的闻成，不常来弘文家；在他们四位后面，还跟来个辛柱子（辛有才）。
　　辛柱子大名叫辛有才，比弘文小一岁。名字叫辛有才其人不但没才，还不识十位数。几次去上学，都沒能坐上一天。以前经常和几位上山捕山雀，或者捡野鸭蛋等游玩，儿时的玩耍，说话唠嗑看不出一点笨拙，就是在数学领域被挡在门外。
　　今天辛柱子和这几位五年级学生来看儿时玩伴，是多日不见？还是质地改变？他只看着别人交谈，自己却插不上一句话，一直在一边，傻愣愣地站着听别人说话。
　　弘文看到他那种孤苦伶仃的样子，感觉到他很可怜。他起身向辛柱子身边走过去，拉着他那双半年不洗、还是没洗净黑如上了漆的那双手，说几句暖心话，找个地方让他坐下。
　　然后，弘文又和同学们坐在一起聊起来，弘文对那一幕记忆犹新。直到今日，认为没有知识、或者是当时自己放弃自学，和辛有才有什么区别？想起来那些往事，还心有余悸。
　　骆丰君今天来的目的地相当明确，他是来向几位好友展示他才华的，也是想帮一下他的两位结义兄弟，在音乐上，再尝试一些人生快乐。这是他自己、和结义老二老三挂在嘴边一句话。
　　是友谊的结果？还是人们传说的“三少结义案”的真实反映？反正骆丰君在和李弘文、伦玉结成结义弟兄后，处处把大哥身份表现的淋漓尽致。一改以前俏皮话连天常态，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今天他是来向两位结义兄弟，释放出善义。但从来没见到这位结义兄长有其它言行，和传说、还是造谣生事者编造罗列罪名，有原则区别。
　　参加聚会的闻成和晨路，是他在放学路上特意邀的两位，说好的到晨路家聚齐，然后一起来冯家。辛柱子和晨路家是东西院，院墙多处倒塌而形成了一个大院。辛柱子看到他们四位后，也尾随身后来到弘文家。
　　骆丰君邀来晨路、闻成、伦玉，是和弘文一起，让大家听他用京胡演奏一曲。虽然这一曲韵律难登大雅之堂，但在那个岁月里，沉静的偏远山村，总算有了一种音乐响声。（从这一点上去品评骆丰君其人，是一位热血少年，根本够不成那位举报人所说的、三少结义目的地是颠覆新中国罪名。）
　　他从家里拿来的那一把京胡，是一把很标准的新京胡。大家坐好以后，他吱吱嘎嘎地拉了一几曲，音律不太准确，也不是怎么好听，但是在节奏上还有那么一点点味道。
　　这是李弘文首次见到的民间轻型乐器。骆丰君拉一曲后，对弘文说：“二弟，我知道吴老师夸过你有音乐天赋，来，试试吧。”
　　说完，把他那心爱的京胡，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弘文接过骆丰君手中京胡看了看，试着拉两下，不懂基础要领，拉出来的声音，要怎难听有怎难听。他对骆丰君一笑说道：“大哥，这是什么？在哪弄的？”
　　自从三人在庙前磕头结拜成弟兄以后，骆丰君像变了个人似的，在李弘文和伦玉面前，总有个大哥样。刚才骆丰君对弘文的一串问话，他一本正经地说：“二弟，这叫京胡，是我爹去县里开会时买回来的。我爹喜欢并且拉的比我拉的好听。我刚才这一小段，就是和我爹学的。二弟，怎么样？好听吗？你有兴趣学音乐吗？”
　　李弘文微笑着说：“大哥，我很喜欢音乐。在上学期上音乐课的时候，教音乐的吴守元老师，上课音乐课用的那台脚风琴，我还试过，吴守元老师还特意教过我怎么演奏。我在课间休息的十分钟里学会一句乐谱，事后觉得用乐器演奏曲子的感觉真好。”
　　骆丰君像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那种表情，于是说：“嗯，是的二弟，吴守元老师教你时，还说你有音乐天赋呢，我们都很羡慕和嫉妒。今天大哥不嫉妒了，你是我弟弟，我要有个大哥样，以后大哥就是你的老师，教你拉京胡。”
　　李弘文手里拿着京胡，左看看、右看看，拿来笔记本，在一页上画个大概。又用学生格尺量出来个大概尺寸。
　　他抬起头，胸有成竹的表情对骆丰君说：“大哥，我必须也有一把胡琴，明天开始找材料，自己做一把。我看京胡的结构太简单了，一共就这么几件，好找。筒上的蛇皮，去北山抓一条大个的准行。马尾好办，家有马，剪一小缕没问题。就是这琴弦沒地方弄去，还有就是松香。就这几样，做一把京胡应该是沒问题的”
　　骆丰君有十分把握的表情说：“二弟，能做是太好了，否则咱哥几个就用这把京胡练。你说的这两样包在我身上，保证在一两天内给你备齐！”
　　李弘文找到一节桑木，材质不错，按尺寸截开后，用木炭火把中间烧空，再刮细，用木钻打通可插主杆的对孔后，放在一边，等待蛇皮八成干后，蒙在木筒上。一把胡琴，把发音筒做得，几乎是完成一半工序。用不到一周的闲余时间，一把新二胡做完。
　　那天夜晚聚拢在李弘文家的六位青年中，晨路几乎一言不发，闻成不问不说，辛有财在场更是如鸭子听雷。这三位坐不到两袋烟功夫，便打道回府去也。
　　剩下的三位，是传为搞小集团、拉帮结派所谓的“三少结义案”罪名，是谁把事态搞成如此大，苍翠庄老少爷们儿心里都很清楚，唯独三少结义案三位主犯自己还不晓得。
　　惊动了县委、区委和区政府，在县公安局来一位干警，和区下派干部做调查时，了解实际情况中得知，三位未满十三周岁都是十多岁的半大孩子。他们为什么会在少年时期萌动结义呢？到底出于什么目地？
　　调查队员终于弄明白了，是在李弘文讲完《三国演义》里第一回桃园三结义时，骆丰君的心一乐而为，还没有自主能力行为的三位十多岁半大小子，根本没想到什么组织？什么欲谋？什么颠覆新中国？什么罪名都够不上。
　　轰动六区的“三少结义案”原来是三个半大孩子一高兴所为，调查清楚后，也就不了了之。始作俑者没看到结果，又去区里申诉，被区长严格教育后，也就不再鼓捣。时间久了，一点点被淡化。最后，漫长的岁月尘埃，在人们的记忆中，被覆盖在记忆底层。
　　新中国建立之初，在社会民众中有很多全民运动。比如肃反、三反、五反等运动。肃反运动目标非常明确，是要根除解放后漏掉反革命分子、敌特分子，和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坏分子以及搞封建迷信一些不法分子。
　　有极个别人，总想整出点动静来，或者是给骆支书使绊子，达到把骆支书弄倒的目的地。把三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玩耍一样的戏剧性游戏，生拉硬拽的大肆宣传，才弄出来个“三少结义案”。
　　发生在当时百姓感兴趣苍翠庄的“三少结义案”此案在区调查小组离开那天晚饭后，苍翠庄中段那一家两口子吵架时，暴露出所谓的“三少结义案”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又是谁给举报到区政府的真相。
　　老婆骂丈夫说：“窝囊废！想你大小也是在村上混过，想整治骆支书也不找个别的理由。他儿子才十三虚岁，谁信十多岁孩子会搞小集团？还他吗的是要推翻新中国政权？况且人家孩子还在念书，你他吗连十岁孩子都不如……”
　　看热闹的多是游手好闲者，再就是那些不怕事大的闲人。当他们听到这些话以后，终于明白了所谓的“三少结义案”的始作俑者。从那以后，人们从心目中把这位村中高草的威信降至为零。再听到他的话以后，乡亲们都会仔细想一想……
　　以骆丰君为首的结义三兄弟，还沒到成熟年龄，区政府曾立案的《三少结义案》骆丰君他不在乎，是那个年龄段的他，还根本不知轻重，仍然和李弘文打成帮，恋成块的经常凑在一起。尤其是李弘文做出一把二胡后，和骆丰君隔三岔五聚一块练习拉二胡。
　　弘文专门请教过六区设在望杏十二完小音乐老师吴守元，向他学习了识简谱。给以后和骆丰君两人撵着电影放映队，专门学习影片开头、结尾和中间插曲，打下个良好基础。
　　【题外】本章写到这里，笔者想起一生中友人，到晚年又结识的好友宋今声，可谓挚交。但这位弟弟对酒偏爱。古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今有宋君酒后赋百集。想起晚年这段往事，心里闪现一丝灵感，特为今声贤弟写几句打油诗《聊侃人生》；
　　流年恰似酒一坛，百味人生它占先。
　　戏耍闹剧由人鉴，如卷长书填写难。
　　壮志常伴福祸尽，悲喜交加任清欢。
　　世间多有荒唐事，半醉半醒赛神仙。